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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岛效应(近代现代)——池总渣

时间:2025-03-30 09:44:03  作者:池总渣
  黎因挑眉:“这里看着不像。”
  闵珂有点委屈地看着他:“看到你,它就变成这样,不是我能控制的。”
  黎因收回脚,脚心湿滑一片,他冲闵珂伸出双手:“抱我一下,走不动了。”
  闵珂膝行过来,把黎因抱起来,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随着姿势变换,黎因感觉到底下一直在流:“早知道就不用了,反正也要弄进去。”
  他转过头,看到闵珂鲜红的耳垂,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害羞?”
  闵珂没作声,只是把发烫的脸颊埋进他颈窝里。
  “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黎因戏谑道,感觉自己很有些男人的劣根性,跟喜欢的人过夜后,看他害羞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他。
  闵珂把脸从他颈项处抬起,那是依然是张很年轻的脸,是黎因喜欢的眉眼。
  被欲望沾染过后,漂亮得惊人。
  “像第一次。”闵珂低声道,“这六年,一直都没有过。”
  黎因愣了愣,意识到闵珂在说什么时,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闵珂望着他,依然是那种像仰视自己神明的眼神:“阿荼罗。”
  明明刚把自己的神明,压在床上肆意欺负。
  “只想着你弄过。”
  黎因脸皮阵阵发麻,心跳加速。
  这六年来,他同样没有过别人,并不是故意不找,只是觉得忙,觉得累,觉得任何人都不行,就好像心中早已有一道过于严苛的标准。
  在这标准下,谁也不行。
  闵珂凑过来想亲黎因,却被黎因捂住了唇:“说了就一次。”
  闵珂被掩住了半张脸,那双眼睛很单纯地眨着,在黎因掌心里说话:“只是想亲你。”
  “不行。”黎因慢条斯理道。
  “我忍得住。”闵珂小声道,“会忍住的。”
  他认真地作着保证,真心地求一个吻。
  黎因如果是神明,大概是最冷酷无情的那种,即便对着这样的闵珂,他还是说:“不行。”
  随即他舒缓眉眼,笑了。
  第一次,他对闵珂笑得这样开心,这样放松。
  “因为我会忍不住。”
 
 
第63章 
  下了一夜雪的侗县,像陷落雪野里的城。
  目之所及之处,一切颜色都变得极淡,除了天空。
  天空蓝得十分平整,似被人均匀涂抹过,偶有飞机经过,破出一道雪白的印。
  狭窄路道上布满积雪,三三两两的足印蜿蜒地消失在尽头。
  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开得早,天还未亮,水蒸气就裹着食物的香味,把街道裹得雾蒙蒙的。
  门帘背后,是众生相。
  山里来的少族、医院病患的家属、运货车的司机,系红领巾的学生。
  每人面前都是足足两个巴掌大的碗,红油汤里烫着米线,几片牦牛肉,一点葱花,喷香饱腹。
  闵珂从后厨的窗口里端着两大碗米线,走得稳稳当当,来到了靠近门口的方桌,放下托盘。
  见黎因单手托腮,环顾四周,不一会就把只有十几平狭长店面看尽。
  “等无聊了?”闵珂坐下后,先拿纸擦掉桌上油腻,再把碗放到黎因面前,“这家味道不错,就是环境不好。”
  黎因看了眼碗里的清汤,又看了看闵珂的:“为什么我的不是红汤。”
  闵珂尴尬地轻咳一声:“怕你不舒服。”
  至于为什么不舒服,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闵珂扔了纸巾,抬手揉了揉眉心,显出疲态。
  “昨晚没怎么睡吧。”黎因嗓音微哑,带着刚睡醒的倦意。
  闵珂帮他清理好后,又把外套和被套都洗了,都不知是几时上的床。
  他们的目光在面汤的热气中交汇,是闵珂率先避开的视线。
  黎因用筷子挑面,有点诧异,等看清闵珂发红的耳廓,才意识到这人在害羞。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的次日清晨,闵珂竟然害羞了。
  “像个新娘。”黎因带笑的声音响起。
  闵珂拆开吸管,插进酸奶,推到黎因面前:“什么?”
  黎因接过,饮了一口,唇峰上溢出乳白的奶液,被他舔去:“我说你啊,今天表现得像个新婚妻子。”
  闵珂不答,只是一个劲地埋头吃面。
  见闵珂不接招,黎因反而兴致来了。
  “在生物学中,所有物种的存在,归根结底是为了自身,你知道最原始的繁殖冲动来自什么吗?”
  如果不是他们刚进行了人类繁衍所需的必要步骤,单凭黎因的语气,就好像这只是他在饭桌上随便提起的学术问题。
  闵珂的耳朵更红了,却不得不提起精神应答,他思索几秒:“基因的自私性?”
  感受到闵珂试图把话题拖回正轨的黎因,冲闵珂笑了,笑得十分招人:“错了,是爱。”
  “基因的传递只是表象,生命的本质是寻找彼此。”黎因把一次性筷子拆开,又并在一块,“柏拉图在《会饮篇》里说,爱欲将一分为二的人重新缝合,使他们成为一个完整的生命。”
  黎因抓住闵珂的手,将他掌心翻开,指尖摩挲着上面残留的伤疤,让闵珂感觉到轻微地痒,他们掌心相贴,黎因声音极轻:“你看,合二为一了。”
  闵珂本来闪躲的视线,慢慢变得集中,落在黎因脸上,看着眼前人说出近乎表白的浪漫爱语:“……所以。”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爱情,是基因的冲动,生物的直觉,人类又让它成为了信仰。”黎因话音一转,“这么伟大的事,你不必感到害羞。”
  等黎因的手从闵珂掌心上撤离,闵珂原本只有耳根发红,现在整张脸都红了。
  闵珂看着低头吃面的黎因:“怎么感觉你变成了一个老手。”
  险些被面汤呛到,黎因哭笑不得道:“什么?”
  闵珂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很经常说情话的样子。”
  黎因还未说话,闵珂自己就叹了口气:“算了。”
  “怎么就算了?”黎因挑眉,觉得自己被无端指责,妄加揣测了。
  就像良家爱上了浪子,闵珂只能故作大度:“没关系,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你在吃醋吗?”黎因说。
  闵珂没说话,只是把黎因喝过的酸奶拿起来吸了口,等放下酸奶时,黎因清楚地看见吸管上有个深深的牙印,正好在他含过的位置。
  如果不是场合限制,黎因怀疑这一口怕是要啃在他嘴上。
  吃过早饭,他们回到医院,确认孩子的情况不再危险后,又等到了中午,才等来村长夫妇。
  这对夫妻显然熬了一晚上没睡,在跟医生交流过孩子的状况,得知昨夜要是没及时送医,真有生命危险时,村长妻子红着眼眶,哽咽地摸着孩子的脸,扭头对闵珂说:“我们欠你一条命。”
  “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恐怕……”她来到闵珂面前,竟要朝他跪下。
  闵珂皱眉,立刻伸手扶住:“别这样。”
  妻子抹着眼泪,一旁的村长却面色复杂。
  村长此刻的心情实在难以言喻,他们坚信闵珂是不祥之人,会害了村子,闵珂至母亲去世后便离开了村子,六年来都不怎么回来,未必没有村子里流言四起的缘故。
  而现在,将他们孩子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是曾经被他们不公对待过的闵珂。
  “昨晚,巴图长老说了。”村长艰涩开口,“如果孩子安然无恙,他愿意为你母亲补上覆雪仪式。”
  病房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连村长妻子的哭泣声都变轻了。
  黎因皱了皱眉,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显然氛围不对。
  闵珂垂下眼,过了几秒后,才说:“不用了。”
  村长愣住了。
  “我和我的妈妈,都不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闵珂声音平静,眼神却比窗外积雪还要冰冷,“她去世那天,雪已经落下。你们不愿意承认,但山神看得见。”
  村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活到今天,也从来不是靠谁的宽恕和认可。”闵珂极为冷淡地扫过村长,“从今往后,如果在听到村子里有人用不祥之类的词指责我的家人,我不会再忍耐,哪怕这个人是巴图长老。”
  黎因看着闵珂的侧脸,瞧见他眼神冰冷,隐隐透出一股锋利来。再看村长面色骤变,不由担心地上前一步。
  村长妻子更是拉住村长的衣袖,似乎怕自己丈夫动手。
  然而村长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孩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闵珂没再回应,只是侧头看向黎因,然后他伸出手,握住黎因的手腕:“走吧。”
  两人刚走到门口,村长突然喊了一声:“闵珂。”
  闵珂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的父母……都是好人。”
  闵珂没有回答,亦不再停留,而是握紧黎因的手,步出病房。
  雪后阳光落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刺得人睁不开眼。
  黎因听完闵珂陈述,得知了一切后,脚步一顿:“真的不需要覆雪仪式吗?”
  如果闵珂真不在乎仪式,当年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背母上山,还伤了右手。
  黎因看向闵珂的右手,心脏像被抽紧了,隐隐刺疼,那曾经漂亮得,可以当医生的手。
  “不用,六年前师父在山上找到我时,已经悄悄替她补上了。”闵珂脚步没停,很平静地说,“除了覆雪,师父还为妈妈敲响了祭神鼓,为她祈祷,祝她安息。”
  黎因微微一怔,胡玛西作为祭神鼓手,某种意义上是图宜族的神使。
  他本该是村子里信仰最坚定,最不能违逆族规的人。
  但他却悄悄为闵珂的母亲补上覆雪仪式。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传统”并非真正的神谕,而是人的选择。
  覆雪并不会改变逝者的命运,不过是活着的人需要一个交代。
  对于重病的孩子,他也选择了最科学直接的救治方式。
  “你的师父……”黎因赞叹道,“真是个特别的人。”
  闵珂回头看他:“师父跟我说过,如果让一个像巴图长老那样的人掌握了祭神鼓,村子里的情况恐怕会更糟糕。”
  黎因可以想象,胡玛西在村子里坚守半生,像一座孤独的灯塔。
  他是祭神鼓手,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再漫长的风雪里,为一个“被神遗弃的人”敲响最后一声鼓音的人。
  他们离开了医院,经过一棵巨大的老树。
  五色经幡缠绕着枝干,与风中飞舞。
  闵珂站定脚步,拉着黎因,仰望着那些飞舞的经幡:“哈里雪山夺走了我的一切,妈妈的健康,阿爸的命运,我的家,我的全部。我总是在想,如果哈里真有神明,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像陷入了回忆,闵珂的手发冷冰凉,黎因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将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哪怕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闵珂曾在暴雪夜中质问过神明,亦在漫漫长夜中怨恨过。
  背母雪葬那夜,他曾在翻过雪线时站在悬崖边,想象着若是他也跟着一同跳下去,是否能一并回收命运对他的索取。
  胡玛西对他说,如果他愿意做善事,愿意向神祈祷,愿意保持信仰,那失去的一切,终将回来。
  那时候,闵珂不信。
  他不信神,也不信他还能从命运还能得到任何馈赠。
  可对黎因的思念从未消散,像雪山上的风,悄无声息地埋入骨血。
  于是在某一天,他点燃了祭神香,再次祈祷。
  “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让我再见到他。”
  那是十月份,秋天,金色的稻穗长满梯田的季节。
  他带队翻过雪山,坐在一家客栈里,和图西随意闲聊,然后,他放在柜台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
  那是一个微信群聊,里面有人发了一支从北城而来的野采队伍资料。
  那是命运第一次拨弦,闵珂点开了那份资料。
  雨水绵延,天色阴沉。
  白石镇被笼罩在一片灰色的冷调中,湿漉漉的地面透着秋天骤降的寒意。
  闵珂站在宾馆不远处的街角,撑着一把旧伞,绵延阴冷的细雨将衣服洇湿,他却不觉得冷。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站了多久,手机屏幕还亮着,消息停留在数小时前——张哥给他发来了一个宾馆地址。
  一盏盏路灯透过雨幕,黄色的光在一片湿冷的阴雨中,照出一寸寸温暖之地。
  黎因撑着伞从巷子尽头走来,肩上的背包微微往下滑了一点,他随意往上提,步伐不紧不慢。
  一明一暗,一如当年,黎因没有丝毫变化。
  世界翻滚着朝他涌来,像山崩,又像雪落,巨大的静默压过了一切,就好像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他看着眼前的黎因。
  就好像黎因是从六年前的一个秋夜,迈过北城的路灯,跨过对闵珂来说,过于漫长的黑暗,来到了白石镇上。
  山里的雪融化了又落下,少年人的爱意彻底消散的时间,需要多久?
  六年,仍然不够。
  即便被埋在岁月的积雪里,也会在突如其来的瞬间,被风吹开。
  黎因走得很慢,也没有四处张望,亦不知道不远处有人在看他。
  时间几乎没有在黎因身上留下痕迹,还是那样沉静,从容。
  他抬头确认了宾馆的地址,收伞迈步而入。
  宾馆的门被关上,直到黎因的身影再也瞧不见。
  闵珂才终于笑了,笑得很轻,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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