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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穿越时拿错了剧本(穿越重生)——圆不溜啾

时间:2025-03-30 09:53:49  作者:圆不溜啾
  谢明峥半晌不动, 顾棠就琢磨,他是不是在等我开口?
  谢明峥忽然抬了下眼,顾棠又想,他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准备动手了?
  顾棠双手向前一伸, 趴倒在桌子上:其实谢明峥什么都没想吧,只是他心虚而已。
  “很无聊?”谢明峥问道, 眼睛却没有离开书。
  顾棠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含糊地回道:“有点。”
  谢明峥似是随口说道:“那就打扮成侍卫的模样, 出去转转吧。”
  顾棠脑中瞬间警铃大作,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现在又不需要我盯着药,怎么能到处跑呢,这多不好啊。”
  谢明峥合上书, 抬头看了过来,意有所指道:“有什么不好?反正戴着面巾,难道还有人能认出你不成?”
  顾棠脱口道:“你不就认出来了么。”
  谢明峥似笑非笑道:“我与你朝夕相处,认出来有什么奇怪?”
  这话乍一听,挺甜蜜的。
  顾棠没美一会,品着品着,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与“顾棠”这张面皮朝夕相处的,可不止谢明峥一个人。
  所以,这可能不是情话,而是一道送命题!
  顾棠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前一秒还喜滋滋的表情,下一秒瞬间扭曲成了“呐喊”。
  福禄公公少见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谢明峥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地望着顾棠,耐心地等待着。
  顾棠此刻大脑运算的速度仅次于某次翘课去网吧为部落献身,恰好碰到了请病假为联盟血战的班主任。
  分分钟就要过载。
  “呃,其实,昨天……”顾棠紧张地扣着手指,“遇到了一点事情。”
  谢明峥“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着。
  “就是回药房那边时,撞到了两名护送物资的指挥使,他们把我当成了可疑人物。”顾棠顿了顿接着道,“我不方便暴露身份,于是直接逃跑了。”
  “幸好当时离药房不远,我躲了进去,让太医帮我挡下了他们。”
  聪明人说谎话,七分真里掺着三分假。
  “就这样?”
  顾棠迟疑了许久,点点头。
  谢明峥没有抓着这个点追问,而是道:“怎么突然想起和我说这事?”
  “因为你说,就算戴……”顾棠突然闭上了嘴。
  如果他没有认出黎翀,或是被黎翀认出,他就不应该从那句朝夕相处中联想到这件事。
  谢明峥依旧保持着沉默。
  顾棠的喉结动了下,许久,像是认命般道:“我认出黎翀了。”接着话锋一转,“他认没认出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哪怕今天你没有搬到西院,我也会考虑将煎药的事情,移交给你的亲卫来做。”
  高明的人说谎,会在三分假中留个破绽,但又能用真假各半的谎话,将破绽圆回来。
  谢明峥终于问起了正题:“你很怕我知道你们碰面?”
  “为什么不怕呢?”顾棠回望向谢明峥,“我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却也知道我和他的身份有多敏感。”
  “若说我没动过逃跑的心思,那肯定是骗人的。但现在,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发誓,我不打算离开,也不想离开。”
  “既是如此,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自然希望黎翀能继续做他的指挥使,安安稳稳的,过着从今以后没有‘太子顾棠’的平凡生活。”
  “所以,于我们而言,对面相逢不相识,才是最好的。”
  顾棠敢看着谢明峥说,因为这些的确是他此刻真心实意的想法,给他装上测谎仪都不虚的那种,何况区区对视。
  谢明峥捏着腰间装着猫毛的香囊,屋内安静的让“久经沙场”的福禄公公都有些无所适从,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远处传来几声缥缈的铃声。
  是望仙台高台上的风铃被吹响。
  谢明峥攥住香囊,声音微涩地问道:“为什么不想离开了?”
  铃声叮叮当当,轻轻拂过少年人热烈跳动的心。
  顾棠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你那么聪明,猜猜看?猜对有奖。”
  谢明峥像是被顾棠的笑烫到了眼睛,或是烫到了心。
  他默默移开视线,重新翻开了兵书。
  虽然没再说话,屋内的气氛却缓和了下来。
  福禄公公抬手蹭了蹭额头的细汗,道:“快到午膳的时间了,奴婢去取食盒。”
  顾棠闻言立刻道:“小福禄,我昨天瞅那车上好上运了西瓜。给我拿半个,顺便带个汤匙,好挖着吃。”
  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
  “哎。”福禄公公应下。
  顾棠晃了晃腿,问道:“谢明峥,你要不要吃?”
  谢明峥头也没抬,回道:“切块。”
  “是。”福禄公公后退着离开房间,“奴婢告退。”
  顾棠伸了个懒腰,假装要小憩,没有脱衣服鞋袜,直接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才觉得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赌对了。
  谢明峥并不知道黎翀和他照了面的事情。
  顾棠昨天晚上起,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
  首先,他很清楚谢明峥有安排亲卫在监控宫中的动向。至于他身边有没有人跟着,顾棠不确定。
  没办法,人家个个都是高手,想要瞒过他简直轻而易举。
  可黎翀不是普通人,功夫不输那些亲卫。若真有人跟得很近,他不应该察觉不到。
  那么,当时没人亲眼看到他们的可能性就更高些。
  其次,谢明峥一定会知道有这么个事情。
  毕竟他当时拉了太医当挡箭牌。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何况已经有个洞了。
  顾棠一夜未眠,总算了得出了结论。
  得讲,但不能自己主动去讲,需要挑一个合适的时机;
  要说,但不能一口气全盘托出,得让对方有个步步紧逼,识破谎言的过程,才能增加可信度。
  话是这么说,不过,顾棠又不知道谢明峥会讲什么做什么。真正面对时,的确都是靠随机应变。所以,紧张也是真的。
  如果,如果他和黎翀的事情,被全程目睹了呢?
  是选情还是选义?
  顾棠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那就祭奠下他尚未发芽就死去的爱情,和短短几个月的异世之旅。
  下辈子投胎,他一定选宝X梦的世界。
  没有爱情,能养一堆萌宠也不错,子供向还不用担心吃喝拉撒和死人。
  顾棠微微侧过脸,盯着帷帐上的花纹。
  小说里男女主双方可以有误会、有矛盾、有冲突;但在圆满的结局时,他们之间总是真诚纯粹的,没有任何欺瞒存在。
  可横在他与谢明峥之间的谎言,会有和解的那天吗?
 
 
第45章 陈年往事
  黎翀举起斧头, 用力劈下,身前的木头应声裂开。
  他弯腰捡起,整齐地垒到墙边, 然后再拿起另一块木头, 放到桩上。
  石炭在北梁还是奢侈品, 一般都屯在库中,留待冬日供贵人使用,所以,膳房烧的仍是木柴木炭。
  黎翀此刻并不讨厌这样机械的体力活, 因为可以让他静下心来仔细思考。
  他在内庭已经呆了六天。
  那天偶遇的激动心情,在顾棠离开后不久, 很快就平息下来。
  黎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尤其是他发现整个内廷都被人监控着时, 更是后怕不已。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抓住顾棠的那会,周围没有发现其他人。
  顾棠不仅活着,甚至在内庭里有一定的活动自由。虽然黎翀不清楚他现在过得如何, 但至少看起来没有性命之忧, 而且假乎还和那位假的“安阳公主”有点关系。
  能让顾棠维持住现状的最好办法,就是他不要试图去接触顾棠。
  所以这六天黎翀每日不是按着排值去帮忙, 便是呆在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休息。
  听话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只有他们都活着,才会有未来和可能。
  黎翀不乱跑, 不意味着其他禁军同僚安分。
  好奇心人皆有之,随着疫情的好转, 许多事情也慢慢传开了。
  比如,死掉的那名宫女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又或是有几名宫人, 突然神秘的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
  确认了死的宫女不是莺儿后,黎翀混进内庭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告诉顾夷这两个好消息。
  经过太医院多数太医的商议后,疫情的封锁彻底解除。住在望仙台的众人回到了各自的居所,皇宫的大门也重新打开。
  宫内的禁军侍卫都得了几天假,可以分批次回家休息。
  负责宫外巡防的几个指挥使聚到了一起,商量着怎么安排休沐的时间。
  原本是紧着有家有口的先休,黎翀因为“倒霉”在内庭忙了许久,便也占了第一批的名额。
  若是以往,他多半会将这名额让出去。不过,这次他确实很急,就没有推脱。
  黎翀离了宫,一路快步回到院子。
  顾夷听到动静,躲在屋内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确认是黎翀后,立刻从屋里冲了出来,两眼冒着绿光,恶狠狠地瞪着他。
  黎翀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谁欺负我?”顾夷咬牙切齿道,“突然消失了大半个月,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现在就把你剁了炖土豆,否则难消我十几天没吃到肉的痛苦!”
  “呃,家里东西吃完了,你上街买就是了。”黎翀后退了两步,“钱放在哪里你也知道。”
  “平日就算了,你人突然没了,我哪敢上街。”顾夷并没有真的生气,见黎翀浑身上下不像是受过伤,暗暗舒了口气,“万一你是被抓起来审问,我到处跑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顾夷没有告诉黎翀,她担心家里生火做饭的炊烟会让邻居起疑,这一段时间都是喝冷水吃干粮忍过来的。
  “事发突然,我也没办法。”黎翀将宫内疫情的事情说了下,抬手摸了摸顾夷的脑袋,“委屈你了,一会我就上街买菜,咱们好好吃一顿。”
  “瘟疫?”顾夷惊讶道,“我在宫里活了十几年,第一次听说皇宫闹瘟疫。”
  黎翀道:“谢明峥的亲卫偷偷处理了一些人。这事估计有些蹊跷,朝中恐怕还有不少官员,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顾夷冷笑了一声:“我哥下落不明,我呢,也不想搭理他们;托天天做升仙梦的顾启的福,谢明峥如今也是民心所向,他们这算盘,还打得响吗?”
  黎翀闻言道:“你不想做回公主吗?”
  顾夷斜眼看向黎翀:“对了,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
  顾夷回到屋内,坐下来,望着停在院内枝头上的燕子,道:“胡羯族十年前发生过一场政变,在他们的左贤王称王前,他们的可汗是苏赫巴。”
  “那时候,北方的守边大将还不是谢明峥。”
  胡羯人骁勇善战,当时的大将军也不是什么废物。但因为顾启沉迷修仙,不管政务,许多军饷都被外戚权臣贪墨,导致苦寒之地的将士们连每人一身像样的抗寒衣服都凑不齐,于是战力大减。
  边城没有守住的事,不说时有发生,十次之中也得有个两三次。
  听起来好像战绩还凑合,然而每次的失败就意味着至少有一座城池遭遇灭顶之灾。烧杀抢掠是基本操作,胡羯人若是死伤惨重些,那就要屠城泄愤。
  可这和远在南方的贵族权臣们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胡羯人杀完抢完就离开,又不会占着地,死些个平民百姓罢了。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件轰动朝野的事情。”顾夷道,“胡羯人有一支两万人左右的奇兵,打到了大梁腹地。”
  黎翀点点头。
  那时候许多人都说,大梁要亡国了。
  “不过,后来不是又被打退了吗?”黎翀回忆道,“我记得当时成原地区的太守守住了城池,虽然代价有些惨烈。两方僵持了大概半个月,胡羯败走。”
  顾夷道:“僵持时,胡羯曾经偷偷派使团进京谈判。”
  黎冲愣了下,这事他的确不知道。
  “胡羯人狮子大开口,要了许多的金银布匹粮食。”顾夷声音中怒气渐起道,“顾启答应了。那么多的钱粮,但凡能送到前线将士的手中,胡羯就不会如此猖狂;但凡送到了成原,城内的官兵百姓,就不必烹人充饥。”
  黎翀沉默了。
  他只知成原之役异常惨烈,却不并清楚其中的内情。
  “这些并不是全部的条件,胡羯人还让顾启嫁个皇室子嗣过去,美其名曰,和亲。说什么,皇嗣一日不死,胡羯和大梁便有一日的和平。”
  黎翀算了下时间,疑惑道:“那时应该没有适龄的公主吧?而且为什么要用皇嗣这样的词?”
  “因为苏赫巴男女不忌。”
  “就算皇子也可以,也只有三皇子与五皇子年纪差不多。”黎翀道,“但三皇子体弱,恐怕不等出关,就受不住了;五皇子身有残疾,对方也不愿意要吧。”
  “嗯。”顾夷道,“所以顾启想了个绝顶聪明的办法,他许了人家一双年幼的儿女,让人家养几年再娶。还说什么,现在两个孩子的岁数加起来,年纪也够了。”
  那时的顾夷和顾棠,尚不满十岁。
  黎翀气得当场掰断了桌角:“就没有大臣出来反对吗?”
  “这是私下里说的,除了顾启和使臣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顾夷道,“我和顾棠玩捉迷藏,正好躲在政厅的床榻下,才听到了这些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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