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喂药会很困难,但事实是吸管口刚抵上唇角,他就开始了吮吸,主动到令祝知希惊讶。
“是很渴吗?”
然而喂胶囊却成了大麻烦。隔着口笼送药本就不便,好不容易用筷子夹着塞进去,可这人压根不吃,皱着眉吐了出来。
连续好几次,胶囊掉落在地,沾了水,都快化了。
“哥,给点面子行不行?我都喂出汗了……”
祝知希实在被折腾得累了,扶起他:“你先靠着墙坐一会儿,我……我先看看说明书。”
抑制针剂和口服液一起吃,是不是就够了啊。
胶囊要不不吃了?
胶囊管什么的来着?
他翻着说明书,顺便给李峤发了语音,但对方没有回。
“……注意事项……在使用针剂之前,需先服用一定剂量的口服抑制剂,保证体内信息素的相对平稳,如若在爆发期直接注射,可能会引发副作用……”
“啊???还有先后顺序的?”祝知希傻眼了。
这个庸医!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强调一下啊!
他发泄式地拿手机给李峤轰炸了一堆消息。
副作用是什么?
祝知希继续看下去:“晕厥,异常高热,呓语……”
没等他看完,忽然听到了傅让夷的声音,音色还是那个音色,冷水似的。可语气差距太大,轻飘飘的,慢慢的,不清晰,不沉稳,气息混乱。仿佛换了个人。
“我要……”
[呓语]
副作用来了。
祝知希有些绝望,又有些愧疚,拿冷的湿毛巾擦他的手:“对不起傅老师,我是真的没经验……”
别说易感期的A了,我这个小Beta压根就没照顾过任何人啊。
“我要……”
他靠近些,用予取予求的语气问:“要什么?我给你拿。”
“标记,你。”
祝知希傻了:“啊?”
这不对啊。
是把我认错成其他人了?
祝知希将他的头扶正:“你、你标记不了我的。”
傅让夷后脑抵着墙,微微仰着头,苍白的面庞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鼻尖也是红的,这些都令他看上去比平时更柔软、更温顺,不疏离。
唯独眼睛不同。
现在的这双眼,没有了金属框和玻璃镜片的阻隔,目光直勾勾的,雪亮的钩子似的,直咬住他的视线,绝不松开。
“祝知希……”他嘴唇蠕蠕,喃喃重复着,“我要标记你。”
这是祝知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让夷,有些怪异,又觉得……很新奇。
放下毛巾,他用两只手捧住他滚烫的脸,语气很认真,好像在教导小孩子:“这是不可能的,小傅同学。”
这太有趣了,教导一个比他大四岁的人?一个在所有人眼里神清气正、年轻有为的教授。
“我不可能被你标记的。”
傅让夷忽然笑了。他过去从未这样笑过。很奇怪,很……
轻佻。
“那你想让谁标记?”
他浑身散发着葡萄熟过了头的香气,甜中透酸。那双冷淡的眼此刻饱涨着下等的情.欲,眼角泛粉,汗水像细蛇一样爬下来,隐入眉梢。
“谁……告诉我。”
祝知希盯着他,忽然口干舌燥起来。
很快他让自己清醒了:“什么让谁标记?我是Beta啊,谁也标记不了我。你吃错药……不是,打错针了,打糊涂了。”
“没有。”傅让夷语速很慢,“我好热,你给我喝什么了?”
“药啊,还有水。”祝知希很冤枉,立刻拿起药瓶和水瓶给他看,“我还特意去买了电解质水。其他什么都没干。”
但他确实搞错了顺序。高热也是副作用之一。这一点辩无可辩,因此祝知希多少也有些心虚。
“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除了热。”
傅让夷喘息很重,明显还不太能思考,只不断重复:“热,好热。”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拿这个敷一下。”他把湿毛巾塞在傅让夷手里,“我出去一下。”
正要起身,手却被直接抓住。
傅让夷的手烫极了,烧红的铁钳似的紧攥住他手指。但他眉眼又是柔软的,湿漉漉盯着,不让离开。
祝知希心情有些怪,语气放柔和了些,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手。
“我去给你拿冰淇淋吃,吃点凉的会好一些。”
他用了点力气抽出自己的手,跑去厨房。
等到他回来时,傅让夷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坐在地上,两条长腿向前伸展,背靠墙壁,仰头喘气。
听到开门声,他微微转头,仰望着祝知希,像一只看见主人回来的小狗。
要是这人长了尾巴,现在肯定晃个不停了。
祝知希努力地不去看过分瞩目的某处,把他想象成发情期的小狗小猫。
顿时,他就觉得自己正直聪明又可靠了。
挨着傅让夷,他半蹲下来,从袋子里拿出一小盒香草味的,拆了包装,用木勺挖了一点,谨慎地伸进止咬器的缝隙,喂到他嘴边。
冰淇淋融化的速度太快了。
“可以吗?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但是至少能降降温?”他将冰淇淋盒子递给傅让夷,“有力气吃吗?还是……要我喂啊?”
傅让夷呆呆盯了会儿冰淇淋,眼神又散开,沿着他的手臂,飘到那个便利店袋子里。
“要……”他抬了抬眼皮,“草莓。”
“你要吃草莓味?”祝知希颇为意外。
这是易感期还是大变活人啊!
“可我没买草莓味的。”他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等一下,我知道了,你等等我。”
他跑得飞快,傅让夷抬起的手抓了个空,慢半拍地攥紧了。
但他回来的也很快,盘腿面对面坐下:“看,我前几天冻起来的。”
他得意地展示了一下成果,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超小的冻草莓,小心翼翼伸入止咬器中,递到他唇边。
夹稳一颗又圆又滑的水果并不简单,要喂进口笼不掉下来就更难,所以祝知希特别小心,甚至语气都不自觉放轻了。
“吃吧,会有点冰,你含住。”
傅让夷慢慢地抬了眼,照做,乖乖张嘴含住,同时也紧盯住祝知希垂着的眉眼。
“对,真棒。”他下意识就说出了夸奖的话。
不对,这不是小猫小狗,是傅让夷啊。
但被他夸奖似乎是件不错的事。傅让夷竟然主动抬起手,将手掌放到祝知希的手里。
好……好好玩。
看着搭在自己掌心的手,祝知希感觉心脏好像陷进去一小块儿。
和AO都不同,青春期早早分化成Beta的他,不受信息素的影响,自然也对这些没兴趣,生理课从来都在睡大觉。这是他第一次照顾易感期的Alpha。
而且他还是特殊的,和别的Alpha都不一样的。
起了玩心,祝知希盯着那双红润饱满的嘴唇,还有里面尖锐、雪白的犬牙。
不知怎么,他鬼使神差,伸出手,缓慢向前。食指指尖探入止咬器的缝隙。
你会咬我吗?
他握紧了傅让夷主动伸过来的手。
不会的吧,你现在应该把我当成主人才对。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听见清脆的声响——浑身毛孔都颤了颤,猛地收回手指——那是上下牙齿狠狠撞在一起咬合的声音。
还是被咬到了一点。
“好痛啊傅让夷,你居然真的咬我!”
对着浴室灯,祝知希捏着指尖瞧了又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施暴者,又扭过头,挤了挤被咬到的指尖。
怎么没血呢?
一点点都行啊。
终于,他忍着疼挤出来针尖大的一点儿血,立刻像是拿到罪证似的,直愣愣戳到傅让夷眼前:“看,你咬的,都给我咬出血了!你之前还说我一根手指头都不碰呢。”
“快给祝知希道歉。”
傅让夷双眼湿润,眼神更是无辜。
他头向前,靠近了些。呼吸时的热汽包裹住祝知希的手。
好烫。
止咬器贴了上来,又有些冰。
祝知希有些后怕,想缩回手,但下一秒,自己的指尖就被动地穿过止咬器的缝隙,一寸一寸,被迫靠近被封锁其中的嘴唇。
危险的施暴者张开嘴唇,但没咬,而是伸出舌尖,舔了他“受伤”的手指。
祝知希一个激灵,腿脚发软,像那些极易被alpha信息素影响的O似的,仿佛有电流穿过,从天灵盖到脚趾,浑身都麻了一瞬。
而那湿润的舌尖竟然……还绕着他手指打转。
“等会儿,你怎么……”
心猛猛撞了几下,像是砸在胸膛,也砸醒了他。他飞快收回手,人也后退,直到后背砰地撞上对面的墙壁,攥着手指望住傅让夷。
这就是“一根手指头都不碰”?你不光用手碰了,你还用舌头碰了!
骗子。
他咽了咽口水,又搓搓指尖,浑身不自在。手放下,撑在地板,抠紧了。
傅让夷没做任何反应,也隔着湿热的空气看他。
他仰着的脖颈很修长,喉结分外显眼,一阵一阵上下浮动。他脸颊是鼓的,仍含着冻草莓,喘息比之前稍缓了些。
隐约间,祝知希听到一些声响,有含混黏糊的吞咽,也有冻硬的草莓和牙齿磕碰的清脆声。
方才那股玩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情欲也好,信息素也罢,于他而言,都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病毒也是。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些病毒在无声无息扩散,蔓延到他这副本应五毒不侵的身体。
“我……”傅让夷嘴唇动了动。
“什么?”他听不清,手撑着地板,谨慎地靠近了些,“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要做。”他牙齿磨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要,做。”
“快点,给我。”
作者有话说:
平时的傅让夷:醉心学术守身如玉清心寡欲斯文但不败类……
易感期的傅让夷:诱攻。
某人要开始“不择手段”了。初次易感期持续的篇幅还挺长的,因为对正直聪明又可靠的护士小祝来说有点一波三折()
第21章 极限拉扯
祝知希脑子轰得炸开,短路了一秒。
不。等会儿,李峤不是说他易感期不会做这种事吗?
怎么回事?是我给他打错针导致的?
“快点,跟我做。”
不不不。这人现在不是傅让夷。他没有理智,是一只处在发情期的小动物。
祝知希嘴上厉害,实际毫无经验,光是听这些话都耳朵通红。
“哎别说了,快闭嘴吧。你醒了肯定会后悔的。”
可傅让夷嘴里就没个消停,慢吞吞地,用半命令的语气提着最色情的要求,像个老师,又像个小孩。
“你过来。”他声音愈发含糊。
“兔子……”
“坏,兔子。”
祝知希听错了:“吐?你想吐吗?完了完了……”
这也是副作用之一吗?
他赶紧拿垃圾桶挪过去,蹲着举了半天,拍拍小傅的背,再举。
然而大少爷完全没有要吐的意思,反而叛逆地抬起头:“要摸。”
“啊?摸什么?”
我才是真的想摸一摸我的头脑,但我摸不着啊。
“尾巴,给我。”
疯了吧?
“不是,猴子进化成人类都好几百万年了!哪儿来的尾巴呀,你不是考古学家吗?怎么还支持返祖呢……”
对学术的热忱也无法唤醒某人的理智,呓语症状更重了。
“摸尾巴,上、床。”
“怀宝宝……兔子,有两个子宫,很能生。”
“不是,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怎么还搞起生物学了!”
太可怕了。祝知希脸烫得能煎鸡蛋。他一时手足无措,没过脑子,隔着止咬器就去捂他的嘴。这显然起不到半点作用。
怎么回事?
是因为没吃胶囊吗?
对啊,口服液只能让思维能力慢慢恢复,胶囊才是压制生理欲望的。
祝知希赶紧找来刚刚没吃成的胶囊,试着把药混在冰淇淋里,再喂进去。
“做……”
他停顿一秒,连哄带骗:“吃了再做。”
可傅让夷根本不吃,硬塞进去一点,还用舌尖顶了出来。
“不是,你怎么……”祝知希气笑了,“我喂过药的小猫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只了,没见过像你这么难搞的。”
这位易感期顶A又对他露出无辜的眼神,但嘴一点也不无辜:“快点,跟我做。”
祝知希脸垮了一秒,又笑眯眯起来,拿起木勺:“好呀好呀,我们一起做吃冰淇淋的小游戏吧。”
玩家拒绝你的游戏邀请。吐掉。
不是,这口服液恢复智商的药效怎么来得这么慢啊?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尝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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