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明一丝情欲也无,可嘴里说的却全都是引人浮想联翩的话。
熹和从没有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的身体看过,她的脸庞染上热度。
林山倦肌色奶白,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她的表情越是一丝不苟,说的话越是引人遐想,就越是勾起熹和的兴味,鼻尖耳畔都是这人身上的奶香味,灼热的气息。
事已至此,她也总算追上林山倦的思路——合着她是以为自己主动戏耍的那一下是演给别人看的?
怪不得她一副为自己好的模样,,冒犯自己又说那些划分界限的话。
倒还真是错怪了她呢。
熹和从不克制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她想要什么她就要得到什么,不论是朝局的变革还是感兴趣的物件。
她是一国之长公主,想要什么,都该是唾手可得。
因此她现在想尝尝林山倦,念头落下,她便动了手。
素白的手捏住林山倦的衣领,将还在卖力蹬车的林山倦径直拉到自己眼前。
林山倦没撑住身子,顺势倒在熹和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被炽热的唇消弭,她瞪大眼睛,仿佛听见飞机起飞的轰鸣。
真亲??你真的亲??
我拉帘了你亲我干什么?!!偷看的人藏在被子里吗???
熹和没什么经验,碰上之后该怎么做她也不知道,因此她只挨了一会就退了回去,看着林山倦呆滞的神色,绯红的面庞,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总归是不闹腾了,安分些还是有几分耐看的。
她拨开林山倦的手臂,在后者发愣的状态中,毫不留情把人一脚踢到地上。
“夜深了,驸马回自己的榻上睡吧,若打扰本宫,便自去领死。”
她的声音写满冷意,有一种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冷漠感。
林山倦摔得龇牙咧嘴,好一会才回了神,震惊地摸着自己的嘴唇,瞧着熹和背对着她躺下,几百句反驳生生咽下去。
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榻”,好家伙,这一尺见方的地界儿,兴许翻个身都要把门牙摔掉。
好好好,这是人又走了,你又切换人格了?
成成成!这笔账我先记下!
熹和背对着她,听着她气哼哼把被褥铺在地上,然后吹熄了烛火睡了。
她弯唇,脑子里混混沌沌想着——
傻的人常见,精明人也常见,可这又傻又精明的人还真是少见。
第二天,林山倦终于如愿以偿的睡到自然醒,没有尖酸刻薄的丫鬟,没有啰嗦的嬷嬷叫她起来,浑身都觉得舒畅。
她已经没了到处摸手机的习惯,抬起脑袋看看四周,起床的时候,熹和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这下她也不好意思继续睡,把被子叠叠,看了眼床榻的位置,想了想把自己的被褥都搬到床上去,免得被下人看出破绽。
睡得舒服,昨晚那个尴尬的吻也逐渐被淡忘,并未影响林山倦的心情。
不过是贴了一下,还是名义上的妻子,有什么所谓的。
腹中空空,她去厨房转转,干脆早饭和午饭就一起吃了。
刚吃了饭,小墩子就来了。
“驸马,皇上吩咐奴才邀您进宫一叙。”
嗯?昨天不是见过了,怎么今儿又见?
小墩子没说因为什么,大概是不好泄露,因此她也没问,换好衣服进宫。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了几刻钟,终于缓缓停下来。
皇宫的布局恢弘曲折,到处都是红墙高瓦,小墩子带着林山倦又是一路弯弯绕绕,转了许久,才总算来到御书房前。
“驸马请。”
林山倦已经记下进来的路线,闻言瞥他一眼,“你不一起?”
小墩子神秘兮兮地一笑,“陛下说了,驸马一人进殿就好,奴才在外边候着就行。”
林山倦也没再多问,抬步进了门。
书案后一身明黄的人听见动静,抬头对上林山倦的视线。
林山倦看到他眼中被压抑的喜悦,想必叫自己来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才行了个礼。
第31章 你真心喜欢皇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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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真心喜欢皇姐对吗?
祁意礼虽是靖国的天子,但到底只不过是个被熹和用心保护的十六岁少年罢了,还没有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
因此在见惯了贪腐官员虚伪嘴脸的林山倦面前仿佛清水一杯,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驸马来了?坐吧。”
林山倦略一点头,也不客气,“叫我来什么事?”
祁意礼一点也不介意她这副“不恭敬”的表现,反而因为能见到她十分高兴,心里加上一个“真性情”的滤镜。
“朕的皇姐嫁与你,朕自是要过问的,看你有没有真心待皇姐。”
祁意礼少年老成地板起脸,也是有模有样的。
林山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照那天晚上的了解,以及他眸中的喜色来看,这小子分明不是这么正经的人,现在却试图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这屋子里一定还有别人。
能让这小皇上这么忌惮的人左右就那么一位,她算是知道熹和一大早不见踪影是去哪了。
如果是祁意礼找自己,她相信只是单纯唠唠家常,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他姐姐祁照眠找自己,那可就没什么好事。
林山倦也不绕弯子,笑眯眯看着他:“皇上有话不妨直说,都是一家人。”
她本就性情不羁,一颦一笑皆有着寻常女儿家所没有的洒脱之意,叫看惯了含蓄柔美的祁意礼眼前一亮,对她更欣赏了。
想起自己要提的事,他干笑一声,“朕也知你心思单纯,这么多天了,你肯定也听说了不少传闻,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祁意礼绕到林山倦身边的座位上,一点九五之尊的架子也没有。
“我实话和你说,现在朝中暗流涌动,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在这种情况下,朕要是想坐稳这个位置,就得培育心腹,笼络人才,才能肃清朝局,江山永固。”
林山倦意外他的坦诚,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祁意礼抿了抿唇,面上是和他这个年纪不太相符的忧愁。
“朕自继承大统以来,重臣专权的现象就存在。一直到现在,朕所采取的措施也只是稍稍有起色罢了。他们这是在蛰伏,迟早有一天会再搬到明面上来,到那时,这位子恐怕就不是朕的了。”
林山倦清楚他的意思,并且还能联想到——他既然和自己说这些,肯定是打算把自己放进朝堂里,成为他的人。
只可惜,林山倦很讨厌那种被人所辖制,为人办差的感觉,她上辈子好不容易脱离组织,获得自由,现下又怎么可能再进囚牢。
她不是没能力,而是她不愿,那是她骨子里最厌恶,最不愿接受的东西——禁锢,被控制。
祁意礼自然看不出她的心思,兀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朕知道这么多年来,总有人妄图对这江山不轨,朕想设立一个新机构,就叫清政司,主事官居正三品,名为“御察使”,你以为如何?”
这官倒是也不小,饼也确实画得又大又香。
林山倦微微一笑,所以这饼是要让她吃的呗。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一边的山水画屏风,语气淡淡,也学着他文绉绉的语气回答:
“皇上说的是治国的大事,我一介平民,不好发表言论吧。”
祁意礼听出她的婉拒之意,只得把话挑明。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我就是想让你做这个御察使,监察朝中官员的不轨举动,也总管京城的大案要案,你意下如何?”
他放软了语气,也不再自称“朕”。
但林山倦依旧不为所动,干脆把话挑得再明些:
“我和你姐姐成亲,不过是各取所需,她应该也和你说过了的。再者我也只不过有些身手,担不上这个位置,你如果真想振兴朝纲,敢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我?”
祁意礼眉头紧皱,有了皇姐的鼓动对林山倦深信不疑:“我身边无人!且我信你!”
顿了顿,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些,“我不是个好天子,总被皇姐保护着,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平定朝局,成为一个明君,守住父皇留下的江山。你若不帮我,我确实就无计可施了!”
林山倦兴致缺缺地听着,忽然被几个关键字吸引了注意力:
“你说什么?她最大的心愿?是你姐的心愿吗?”
她本就不太确定祁照眠的心愿,突然听到一点苗头,心里沉寂的激情顿时翻涌上来,以至于也没注意到自己没用敬语。
祁意礼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叫皇姐?难道不该尊称一声“长公主殿下”吗?”
毕竟驸马是臣,不用尊称总是不尊敬的,他倒是没那么计较,但被别人听到不就又多了一桩弹劾?
林山倦急不可待,“你别岔开话题,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祁意礼愣怔,“守、守住江山,怎么?”
林山倦缓缓点头,她眼前再也不是御书房的一桌一椅,而是柔软的床,千兆wifi,和美好幸福的养老生活。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成!怎么能达成她这个心愿,你就尽管说。”
祁意礼被她极度反转的态度弄得措手不及,呆愣地看着林山倦,迅速提出诉求:“我我我想让你做清政司的主事,帮我一起稳定朝纲。”
林山倦迅速满足诉求:“成!还有呢?”
祁意礼摇摇头,“其他的暂时没有了,不过你刚才不还是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怎么忽然……”
他灵光一现,眼中被惊喜占据。
“哦!你是因为想完成皇姐的心愿吗?”
林山倦点头,想着祁意礼是祁照眠最亲近的人,他必然知道祁照眠的所有心事,暗自感慨自己没早点在他这打探消息。
好在现在也不晚,干脆全都应承下来:“是。凡是她的心愿,你就都告诉我,我都会尽力完成。”
毕竟说不准哪件事做完了,她就能听见小四的提示音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话音一落,祁意礼,和屏风后的祁照眠都愣住了。
祁意礼没想到她这么大方的承认,原本还有几车调侃的话,顿时全翻车了。
他看着林山倦,认真求证:“你……真心喜欢皇姐,对吧?”
第32章 凡是她的心愿,我都会尽力帮她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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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凡是她的心愿,我都会尽力帮她实现的
林山倦皱眉思索,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段合作关系,避重就轻:“偶尔讨厌,其余时间还挺喜欢的。”
她和祁照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在某个角度来说,她们的前半生都是腥风血雨,但她如今有退路,就不想掺和祁照眠的权谋之中。
不过既然这是她的愿望,讲不了,也是自己唯一能回去的机会,她只能帮她,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臣面前尽最大能力帮衬。
所以她谈不上喜不喜欢,是哪怕作为第一眼感觉,都谈不上的那种。
她对祁照眠,现在只是一个任务对象罢了,她不关心她的喜怒哀乐,她只关心自己的任务进度。
祁意礼却认为是她吐露真心,忽然垂下头,继而郑重地对上林山倦的视线,
“请你一定要照顾好皇姐!皇姐有很多事身不由己,我希望你可以让着她,不要同她争。这算我自己求你的。”
他对林山倦的了解很浅,但能说出“女子本就该与男子平等”这种话的人,到底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在叶将军回来之前,他不想皇姐再嫁了,也不想再听人议论祁照眠。
既然是表面成亲的关系,那多照拂一番,等皇姐的心上人回京,想来应该不过分吧?
林山倦被他这托付的架势搞得不知该说什么,嘴角抽了抽,“虽然我不是很想说,不过你这个样子,像在交代后事。”
祁意礼一秒破功,“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
林山倦淡淡笑了笑,“我会的。你也得打探好了,凡是她有什么心愿,就告诉我,咱俩通力合作。”
祁意礼骄傲仰头,“包在我身上,别人我看不透,看皇姐可是一看一个准,你放心好了!”
旋即他又压低了声音,“不过你可千万记得,下次在别人面前一定要称呼皇姐为‘殿下’,不然的话,被人听了可要参你一本的!”
林山倦闻言点点头。
纵然她讨厌这些虚礼,但也知道入乡随俗的道理,一句称呼罢了,没什么不能让的。
祁意礼这才放心,转回去桌上拿了一个牌子,交到林山倦手中。
“这是朕刚找人特意给你做的,以后这皇宫大小地方,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请示什么,来去自由,任何人也无权质问。”
她笑笑收下,转念一想,觉得这差事也不是太没自由,至少出入随意。
祁意礼看她接下,知道她这是答应做御察使了,心里也高兴,不免又嘱咐一遍:
“明天你也去上朝,我会在早朝上宣圣旨,这牌子也得明天才有效力,你别丢了。”
林山倦把牌子掂了掂,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啦,我长这么大二十多年从来没丢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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