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泽!你这一张烂嘴真是欠抽!”
孙玉泽也不满,语气讥诮:“本来就是合作,你以为人家林司是你府里那些家狗呢,还吩咐上了。搞不清楚生意就不要硬搞,连斗地主的先机都看不着,还开赌场呢,真不怕人笑话!”
林山倦:赌场连斗地主都没有……好小众的讥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快吵起来了,林山倦只好出言阻止:
“这就是个玩法而已,你们喜欢就送给你们,何必吵。”
孙玉泽一听两眼冒光,可常凌岳不乐意。在他看来这种生意就只能是给自己做,才能把赌徒吸引过来,两个人都有,那岂不是没有什么区别?
“不行!你只能给我!”
他喝令的语气过于目中无人,林山倦笑眯眯看着他,实则眼神尽在他脆弱的脖颈。
明面上不好动,夜里杀他还是小事一桩的。这么颐指气使,不吃点苦怎么长记性。
叶溪第一时间注意到她危险的眼神,赶忙呵止:“便是随国公也需和林司平心静气地对话,你是不是过于放肆了?”
叶溪带给人的压迫感远比叶朗要大,只因论军功,叶溪一骑绝尘,论在军中的威望,也远超叶朗。
不过是因为她得封郡主,便再无了做将领的可能,所以才只能随父征战。
叶溪的名字放在南蛮是无人敢惹,放在靖国,想触霉头也要掂量一二。
任谁都知道这样一个郡主起到多么举足轻重的作用,哪个上位者会不喜欢手底下有一个能征善战,却没有实权,没有兵权的高端棋子呢?
况且叶溪的性格出了名的正派谦逊,所以即便叶溪现在动手把这两个公子教训一顿,随国公也绝无二话。
第117章 美人计
第117章 美人计
常凌岳一下住了口,态度上也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没敢继续争。
林山倦冷笑,打发齐圳把斗地主的牌面图纸给他们,且报复心极强的先交给孙玉泽。
毕竟图纸她只画过一份,要给两个人,那也只能是给其中一人,叫另一个人抄。
常凌岳气得咬紧牙关,孙玉泽拿到图纸会给他抄才怪!这个林山倦,是故意不给他!
他愤恨地瞪着林山倦,林山倦毫不退让,以更加阴狠的眼神回敬。
两人对视许久,反倒是常凌岳被后者眼神中不加遮掩的杀气震慑。
孙玉泽惯会察言观色,见状笑嘻嘻说了一大堆拍马屁的话,最后拿着图纸扬长而去。
有叶溪在,常凌岳再多的脾气也不敢发,恼恨地瞪了林山倦一眼紧随其后离开。
林山倦看着他的背影,笑意逐渐消失。
叶溪见状赶忙起身解释:“他到底是随国公的独子,随国公护短是出了名的,如今朝局紧张,纪士寒明里暗里笼络人才,朝堂上的文官本就多是他的学子,于殿下不利。”
若是再把随国公这个老文臣得罪了,恐怕文臣之中的支持就更加微薄。
身为好友,叶溪说出这样一番话已见她足够推心置腹。
林山倦明白过来:“我不会冲动,晚上你一起去吧,跟着忙前忙后的,总得请你吃点好的补偿一下。”
叶溪见她没有因为自己的话生出芥蒂,才放心地笑笑:“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齐圳充分发挥自己作为属下的职能,不该听的是一句不听,等她们翻过话题,才提醒林山倦。
“老大,那封情书可是重要物证,可需要寻一处地方妥善保管?”
林山倦也想起这回事,思索半天,总觉得放哪儿都不放心,干脆想拿回公主府,交给祁照眠保管。
“这儿不安全,我带回公主府就是了,别担心。”
叶溪揉揉眉心:“这两人来一闹,把思路都吵乱了。”
齐圳疑惑地看向林山倦,后者给他解释:“我们还想得到楚扩在许多人亲眼见证下的亲笔,这样他无论如何也赖不掉了,但他此刻对笔迹之类的事情一定慎之又慎,好像没什么下手的机会。”
齐圳闻言也跟着一起想,他混乱的脑子中忽然想起自己曾偶然听过的几句八卦——
“我怎么感觉那个新来的状元对咱们林司有意思?”
“啥?这话可不敢乱说!”
“啧!我亲眼所见他偷偷画了林司的画像!”
“我不听不听,这些可别叫林司知道,万一传出去,你脑袋都保不住!”
当时还训了他们,可现在……
他缓缓望向林山倦,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她察觉,眼神中掉出一个问号。
齐圳咽了口唾沫,不敢说,又缩回去了。
林山倦:……
“齐圳,你想说什么?”
齐圳挠挠脸,干脆闭着眼只管说:“我听说楚扩对您……嗯,有……”
虽然他磕磕巴巴,但是能把这个糙汉子憋成这样的,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林山倦简直不敢相信:“你确定是我?”
齐圳很尴尬,绷着嘴巴点了点头:“……听人说,他画了您的画像。”
叶溪噌地冒出一股火气,起身就准备去把这个有贼胆的人直接拿下。
林山倦赶忙把她扯住:“哎等等!这只是传闻,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
叶溪眉头紧锁,表情十分严肃:“你是殿下的人,旁人既敢肖想,本就该是死罪!”
林山倦只得两只手都用来拉住她:“这不说了是听说的么,你先别上头,我有办法了!”
叶溪定住脚:“什么办法?”
林山倦绕过桌子站到她身边:“今晚我们就试试,我故意给他点暗示看看,如果他真的……那我们刚好顺水推舟使个美人计!”
“如果他没有那个意思,那一定也表现得很明显,到时候也可以用其他法子让他留点笔迹。”
齐圳也赶忙帮着劝:“对啊!要是他真敢有想法,无论如何也是死罪了,也不劳你动手。”
叶溪思索几秒十分认可,目光坚毅看向林山倦:“放心,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若殿下得知,降罪于你,我随时可以作证。”
林山倦唇角一抽——我们三个不说,她怕是也没处知道。
-
夜幕降临,林山倦包了迎宾楼的最大包间,而后带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司属一同入宴。
楚扩来得不早不晚,见到叶溪的时候一愣,林山倦瞥见,随意地介绍给众人。
“安南郡主是我的好友,今儿恰好来找我,大家不介意吧?”
其余人都赶紧“不介意不介意”,楚扩见了,也跟着“不介意”。
众人按官职品级高低坐下,林山倦同叶溪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朝楚扩招招手:“来楚扩,坐我旁边。”
楚扩一愣,受宠若惊,赶忙拒绝:“下官……下官官职低……”
“哎,不要讲究那些虚礼,本就是为你设宴,你坐到末尾,我们敬酒多不方便,挨着我坐。”
齐圳不敢听,齐圳先自己一饮而尽。
楚扩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挨着林山倦坐下来。
林山倦亲自帮他斟了酒,又将酒盏递给楚扩,眼见着楚扩的脸就红了许多。
叶溪冷冷地看着楚扩,那眼神不但要吃人,看上去还不会吐骨头的样子。
林山倦生怕她的眼神太凶恶,打草惊蛇,赶忙侧过一半身子挡住叶溪,然后朝其余人使眼色。
其余人早都接到命令,叫他们只管夸楚扩,见状纷纷开始倒肚子里的墨水,把楚扩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什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夸得别说楚扩了,林山倦听着都晕晕乎乎。
楚扩更是被一杯一杯地敬酒,本来他是十分警惕的,奈何林山倦这个坐姿,正面对着他,曲着一条腿,托着半边脸笑吟吟望着他。
如此美人在侧,楚扩一时心动,心慌之下难免战术性喝酒,一会儿一小口,一会儿一小口,不多时便已微醺。
第118章 林山倦可真讨厌
第118章 林山倦可真讨厌
林山倦见是时候了,笑问:“楚监院既然是状元,不若此情此景作一首诗助助兴怎么样?”
楚扩一愣,思索一阵答应下来,提笔挥就,也确有几分才气。
但可惜,并不包含“會”这个字,因此林山倦并不算十分满意。
哪曾想楚扩忽然靠近了些:“素闻林司智计无双,何不也作一首,下官必当好生鉴赏。”
作诗?
可是我平常只会作案,这可怎么好。
她故作思索状,实则在心里疯狂思索上辈子曾背过的诗句。
可惜,实在太少了。
组织里对杀手的培养显然不包括“背古诗击退敌人”这一说,因此她思索半天,最后还是猛然想起某部电影里的台词,情急之下也只好拿来用。
“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
叶溪惊了,为自己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友大力鼓掌。
齐圳听不懂,但也十分喜欢。
唯独楚扩,他眼中倏地亮起,更靠近了些:“大人所言,正合我意。良辰美景,休放虚过,我敬大人一杯!”
林山倦完全不知道他理解的是什么,但也喝了。
楚扩已然从林山倦的诗句之中解读出露骨的暗示——
良辰美景不就是在说现在?她先是主动叫自己挨着她坐,然后又暗示自己“休放虚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大笔一挥——“我再回诗一首!”
众人只见他笔走龙蛇在纸上飞速誊写,最后献宝似的交给林山倦:“大人收好。”
叶溪和齐圳都伸着脖子想看看他写了什么,这一看,叶溪的刀又要按不住了。
[凉夜暖酒清风落
迷云透窗醉人多
就如美景常相会
怀情尽与佳人说]
林山倦根本不细看这首诗什么意思,两只眼睛飞速搜索有没有自己想要的字,一看果真有,马上吹干墨迹,三折两折装进怀里。
众人见状心知肚明是得逞了,赶忙一杯一杯劝酒,很快楚扩就喝得趴倒在桌上,彻底醉倒了。
宴席也随着楚扩的醉倒结束,司属们拖着楚扩把他送回去,林山倦则心满意足地起身。
叶溪仍在生气:“这个登徒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方才为何不让我送他回去?左右他烂醉如泥,我就是打他一顿也可说是他自己跌的。”
齐圳小声插话:“吩咐了,那几个弟兄也看他不顺眼。”
叶溪的表情这才好些,拱手:“今夜便不同你同住了,我也该回府看看。”
林山倦学着她的样子回礼:“行,那我们也回去了。”
“回哪儿去。”
一个熟悉的音调陡然响起,林山倦一愣,齐圳和叶溪反应更快地单膝跪地:“参见长公主殿下。”
祁照眠的视线在林山倦身后的桌面上掠过,最后定格在林山倦脸上。
“驸马好兴致。”
几日不回府,原来是在这儿消遣?
原来昨夜,还同旁人同眠?
还有什么登徒子?
林山倦,你这几日,究竟在做什么?
她的手在袖筒中握成拳,死死盯着林山倦,眼中的怒意并未掩饰。
林山倦才反应过来是祁照眠,眼中迸出喜色:“祁……公主!你怎么在这儿!”
祁照眠眼眸微眯:“许你在,不许我在?”
林山倦一缩,赶忙讨好地靠近她:“当然许,当然许,你现在回府吗?”
祁照眠不耐地收回自己的手臂:“回与不回,与驸马没多大干系。”
她说完抬步便走,月留目不斜视跟着离开,唯独晓儿一脸叹息的神情,示意她也赶忙跟上一起回去。
林山倦朝叶溪两人打了个“抱歉失陪”的手势赶紧跟上,好歹晓儿故意磨蹭,给了她挤挤挨挨蹭上马车的时间。
齐圳和叶溪送到门口,叹了口气:“坏了,老大怕是要被罚了。”
叶溪后知后觉:“……你说,我刚才说的那句,‘今晚不与你同睡’,会不会……有些不妥?”
齐圳顿觉惊悚:“天呢,若是真被殿下听见,那恐怕……”
马车上的气氛如同他们所猜测的那般沉默僵硬。
林山倦自从上了马车就试图抱抱,但都被祁照眠的冷眼逼退了。
她也不知道祁照眠到底最气哪句话,只能想起什么说什么。
“……这几天叶溪一直在帮我们查这个案子,昨晚上对完笔迹已经后半夜了,总不好让她再骑马回去,清政司又没有旁的屋子,所以才把床让给她,我睡的地上。”
祁照眠听着她喋喋不休地辩解,越听越烦。
她原本是去迎宾楼见管家的,只因管家传信说有要事告知,须得面谈,所以才去了隐蔽性最好的迎宾楼。
但即将离开的时候,却瞧见那些司属拉扯着一个人,恰好从隔壁的包间出来。
她下意识慢走几步,恰好听到叶溪和林山倦的对话,这口又酸又闷的滋味就怎么都散不开了。
其实细究之下,她知道自己不止是因为她们同睡一间屋子气闷,更多的,还有林山倦几日都没有回公主府了。
自从上次两人同床共枕时,林山倦哼歌哄她入睡之后,每到夜晚,尤其身边空无一人时,她便格外想念那个人的怀抱,也想念萦绕在耳边的清透嗓音。
如此夜夜思念之下,她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再用旁的借口糊弄自己。
她怕是心悦林山倦,怕是很想念她。
感情是不由人的,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到了她这个位置,所有事都在掌握之中才是她最安心的状态,可多出这一份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的感情,她便觉得很排斥。
比如现在,她分明可以回去之后看看书,然后上床休息。
可现在因为有林山倦这个搅乱心湖的因素在,导致她不但此刻心情不畅,一会儿也无法静心看书,更无法迅速入眠。
节奏统统都被打乱了。
“闭嘴。”祁照眠寒着脸吐出两个字,她很需要安静一会儿,不然,心跳只会随着林山倦喋喋不休的解释跳得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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