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贺赴雅看见贺明舟苍白的脸色,几步跑到他身旁,“爹,你没事吧?”
“啪”
贺明舟反是给了贺赴雅一巴掌:“你看你做的好事,叫我如何能对得起云起山庄?”
“啪啪啪”
却在这时,秦修与双掌相击:“真是一出好戏。”
“秦修与,萧云霁,你们作恶多端,不得好死。”
贺明舟啐道。
不到半个时辰,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少门派自行退居于后,与霁月谷、流月派等划清界限。
萧云霁唇角弯了弯,冷笑道:“好啊,好得很。”
“新仇旧恨,今日便一并算清,”云简初道,“霁月谷暗室里的那三幅画是你画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苦恋兄长而不得,心生怨恨,恰逢云起山庄势头正盛,嫉恨压心,既然得不到那便将之毁去。而你亦知以霁月谷一派之力难以轻易产生影响,便找上秦修与布下这一局。
可你不曾想到,秦修与并非是甘愿受你摆布之人,他违背约定,并未直接杀了我,反而予我一线生机。
所以你就误导官居,让他恨我怨我。
所幸我失了忆,你便暂缓了计划。金渔也好,初华派也罢,皆离不开你与秦修与的参与。
萧忘归大婚,秦修与又在我身上种下蛊虫,你故意告诉我与官居解蛊之法,实则想让我们一伤一灭。
可叹官居曾一遍一遍唤你‘萧姨’,却不知,你不配。
霁月谷,主医术,你却医不了自己。”
“住口!别再说了!”
萧云霁变了脸色,冷声呵斥。
“该有个了结了,”
云简初声音淡淡,而后看向众人,“这是我云起山庄与霁月谷和来芸阁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若有人想参与其中,那也莫怪云起只认理。”
言罢,云简初手执未洲,剑气似要划破长空,直冲萧云霁而去。
用余生来忏悔?
云简初向来不信。
萧云霁、秦修与乃至温华章欠他们的,他要一一讨还。
天色阴沉,平地竟刮起了大风。
衣袍猎猎作响,云简初却从未觉得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轻松自在。
贺明舟见状拍了贺赴雅胳膊一下:“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官居他们啊!”
“你们也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贺明舟对陈不休与萧忘归摆摆手,不过是饿了几顿又受了点伤罢了,多大点事。
萧云霁身形一闪,长袖一挥,数枚银针如雨点般射向云简初。云简初剑势一转,将银针尽数击落。陈不休见状加入其中,不断助云简初攻其弱处。
与此同时,秦修与手持折扇,扇面一展,迎上官居。
他忽然发现,官居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对手。
雨,悄然落下。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
雨水顺着剑锋流淌,剑光在雨中显得更加冷冽,云简初望向萧云霁,步步紧逼。
云简初身上尽是故人之姿。
失神间,萧云霁避无可避,只得硬接住一剑。剑锋划过她的肩头,鲜红一片。
雨越下越大,似要遮盖住这滔天的杀意。
“萧师姐,去帮我叔父。”
官居一剑挑开折扇,忙道。
萧忘归闻言咬咬牙,反身离去。
看到萧忘归,萧云霁冷笑道:“忘归,你为何要背叛我?”
“师父,别一错再错了。”
“呵,哈哈哈哈,”萧云霁收住攻势,负剑而立,仰天大笑,“错?真的错了么?
可我未曾薄待你啊。”
萧忘归与萧忘霖终是不同的。
她亏待的为她舍了容颜,伤了夫君,丢了性命;她护在手心的却在用剑逼她束手就擒。
怪只怪,她不够心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呵呵,云简初,你们赢了,但我也没输。我萧云霁要死,也不能死在你们手上。”
话音刚落,萧云霁自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将那颗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吞下。
疼,五脏六腑的疼。
血迹自嘴角溢出,萧云霁忽就笑了。
云简初眼神一凛,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看着萧云霁身体缓缓倒下,鲜血顺着雨水流淌,染红了地面。
“师父!”
云简初站在原地,手中的剑缓缓垂下。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一片空茫。
仅仅几瞬,云简初便回过身去到官居身旁。
萧云霁已死,秦修与似是怔愣了几许。
雨势如注,天地间一片苍茫。
云简初未多言,未洲剑在雨中划出一道寒光,与官居一左一右,向秦修与攻去。
秦修与身形如鬼魅,折扇开合间,竟将两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只是速度较以往似乎慢了许多。
“官居,小心!”云简初忽然察觉到秦修与的意图,急忙出声提醒。
恰好秦修与的折扇猛然一合,扇骨中弹出一柄短刃,直刺向官居的胸口。
官居神色一凛,连连后退,不禁闷哼一声,身形微晃。
云简初见状,心中焦急,剑势愈发凌厉。
“简初,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秦修与忽然停下脚步,折扇一挥,数枚暗器从扇骨中激射而出,直取云简初的要害。
“初初!”官居心中一紧,急忙上前扶住云简初。云简初却推开他,低声道:“无碍,专心对付他。”
秦修与见状,笑意更浓:“我还在想简初怎么还不愿意离开云起山庄,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可惜,今日你们谁也救不了谁。”
话音未落,秦修与忽然身形一闪,折扇迅速逼向官居。
官居握剑相挡,仍被秦修与的力道震得接连后退。云简初见此情景,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未洲剑直刺秦修与的后心。
秦修与似乎早有防备,身形一侧,避开了云简初的剑锋,反手一掌拍向云简初的胸口。
“噗”
一口鲜血喷出,云简初一手撑着剑才不至于滑倒在地。
官居目眦欲裂,挥剑冲向秦修与,而秦修与的折扇已再次展开,扇面如刀,直取官居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云简初猛然扑向官居,将他推开。秦修与的折扇划过云简初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初初!”官居抱住云简初,声音颤抖。而云简初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官居……别怕……”
“初初,你说好的不会抛下我的,初初……”
“对不起啊。”
“初初,初初!别睡……云简初,你个骗子……”
第60章
=
我叫初初。
再度醒来,我竟然已经成亲了?!
只是,我与我的夫君似乎并不相爱。
夫君说我是被养父所弃,送给他抵债的。若我不乖,那他便把我丢了,随我自生自灭。
我捂着头,艰难问他:“我好像没有之前的记忆了?”
可夫君冷冷转头:“你从我身边跑过一次,结果那老头要把你卖去南风馆,你磕坏了脑袋。”
原来是我咎由自取。
幸而夫君并未因此与我生出嫌隙。
“可是夫君,我疼。”
后背的痛意一阵一阵向我袭来,周身又是粘腻非常,我只希望以此来博得夫君的关心。
离了家,我便只有夫君了。
哪知他面色僵硬,竟夺门而出。
我愣住了,夫君是觉得我矫揉造作了么?
方要掀起被子下床,一个身着紫裳,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
我思考了一会,不认识,起身便要越过她去追我夫君。
“师叔还暂时不能下床,需好好养着身体。”
那女子伸手一挡,将我拦住。
“你是?”
师叔?什么师叔?
“师姐,烦你再给他看看。”
夫君也在这时进了屋,走到床边坐下:“初初,听话,躺下。”
“那夫君抱着我。”
我一下钻靠在夫君怀里,自然没有看到女子微讶的表情。
没过多久,女子放下了我的手:“按理说蛊虫已解,即便是受了重伤也不应当失忆的。既如此,我开一些药,你到时定期给师叔服下来调理身子。”
临走时,我探出头看着女子:“官居,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
“师姐放心。”
“夫君。”
我在夫君唇角吻了吻,不知为何,心中十分欢喜与他接近。
抬头对上他的双眸,我笑了笑:“我喜欢夫君。很喜欢。”
那夫君也喜欢我,好不好?
“你先好好休息。”
出乎意料的,夫君好看的眉头紧了一瞬,随即松开我,将我按在床上躺着,又给我拉了拉被角。
“夫君,你要去哪?”
见他要走,我急忙拉住他的手,可最后只抓住了末尾两指。
“初初,我出去一会。”
夫君和我解释,我只好忍着不舒服,点了点头:“那夫君要早些回来。”
可夫君一直没有回来。
我披上外袍出去,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只听得几声急促的犬吠,下一瞬,一只黄犬就跑来我面前,兴奋地转起了圈圈。
我试探叫我一句:“小黄?”
“汪”
黄犬立即回应一声。
“喵喵——”
一只白猫也跑了过来,在一旁蹲坐着,与我对视。
“小白?”
“喵呜。”
夫君不在,我无甚可做,便逗弄一猫一狗。
小黄正开心地往我怀里拱,下一瞬,手臂被人拉起,我侧眸一看,是夫君。
“夫君,我好想你。”
我扑进了他怀里,双手揽住他的腰。
“小黄,去,远一点。”
夫君似乎生气了。
他在恼我私自出了房门。
“啊……这。”
还有一道声音,我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娃娃脸的少年,还有一个娇俏的女子。
“前辈这……”娃娃脸少年拍了拍夫君肩膀,神色复杂,“重头再来?辛苦你了,官居。”
“云哥?”
那女子唤了一声,我指了指自己:“?”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那女子说着就要哭了出来。
我不知怎么哄她,拉了拉夫君的手。
只希望夫君为我解困。
“喻清,也许再过不久初初就能恢复记忆,你不必太过担心。”
“初初,你现在不好受风,随我进去。”夫君这才和我搭话。
那两个人是来看我的吧?瞧着神色很是伤心。
“夫君,我真的是父亲送给你抵债的么?”
我终于问出了心中困惑。
夫君不答反问:“你以为呢?”
就在我以为那二人很快又要离开时,夫君留下了那个女子和小白来陪我解闷。
夫君又离开了。
似是看出了我的落寞,那女子率先开口:“云哥,我是林喻清。”
既然不记得了,那便重新认识一下。
“林喻清?”
我记不得她,只好微微一笑。
想到林喻清对我的称呼,我略有些疑问:“我不是叫初初么?”
“这,云哥,你叫云简初。”
“那我夫君,是叫官居?”
“?!”
我看的出林喻清眼里的震惊,心中愈加疑惑,接着问道:“我不是被养父送给夫君抵债的么?还因为出逃,这才摔坏了脑袋。”
而林喻清只留给我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
知道问不出什么,我便歇了心思,听着林喻清讲了许多“云起山庄”的趣事。
林喻清离开时,小白隔着被子蜷缩在我腿上睡得正香。
入了夜,夫君终于回来了。
我牵起他的手,轻轻问道:“夫君,我想沐浴,可以吗?”
“伤口未愈,不行。”
见状,我只好撇了撇嘴,乖乖去了床里侧躺着,可夫君一直没有来休息。
不一会,我听见他说:“初初,你将里衣除去,我用热水给你擦拭一下。”
“我就知道夫君是喜欢我的。”
我猛地坐起身来,笑意盈盈看着夫君。
夫君却别开眼,并未多说什么,沉默着将门窗关紧。而后将帕子沾了热水再轻轻扭干为我擦拭身体。
夫君的手指好看,往上,嘴唇、鼻梁 、眉眼亦然。
我放心将自己交给夫君,配合他抬手或转身。
后背上似乎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温热抚过时我感受到了轻微的刺疼。
随后,夫君的力道便更加轻柔。
所以,夫君是喜欢我的吧。
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贴着夫君。
事了,我再次滚进夫君怀里,忽然,他的手指按在我的腰侧:“小心,别牵扯到了伤口。”
“不会的,有夫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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