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怀疑祁方隅是故意的,而且他有证据。
可惜有证据也没用, 唯一能够制得住祁方隅的谢镜清并不会给他主持公道。
说多了都是眼泪。
许嘉云默默地将这件事情翻篇, “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吗?”
祁方隅说:“有人敲门, 有人出门。”
许嘉云小声地道:“然后呢?”
祁方隅说:“然后你就醒了。”
许嘉云:“……”
好的吧。
风雪稍微小了一些, 窗户不再被吹得“噼啪”乱响, 房间里只剩下纹身三人组的呼噜声,隐隐约约能够听见外面的声响,透过不隔音的房门传进来。
“他妈的是谁在敲门啊?”
说话的声音不太熟悉, 但他们听过, 是纹身团队里面唯一一个因为身高不足一米八,而跟谢镜清一起被分到了红色队伍的纹身男人。
外面传来一道不太清晰的声音, 许嘉云听不清楚,小声地问祁方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祁方隅的耳朵好使,确实听见了, “说她上茅房回来, 忘带钥匙了。”
许嘉云说:“谁啊?”
祁方隅还没说话, 纹身男人就询问道:“你是姥姥?”
外面大概是答应了一声, 纹身男人这才打开了门, 将姥姥迎接进来。
许嘉云嘀咕道:“我去……姥姥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能下床折腾啊?”
祁方隅说:“是半死不活, 又不是半身不遂。”
许嘉云竟然觉得好有道理。
姥姥咳嗽好几声,也没说些什么, 听呼吸声变得更加急促嘶哑了, 像是被风雪灌进了喉咙里, 磕磕绊绊地往房间里去了。
纹身男人看了姥姥几眼,那佝偻着的身躯摇摇欲坠,他也只是看着,没有上前触碰。直到看不见姥姥了,外面的寒风吹起来冻他一个哆嗦,他才记起来自己起床的目的,“妈的,搞半天茅房在外面,害老子找了半天。”
说着,他就出门去了,踩踏积雪的声音“咯吱”“咯吱”,清晰地传了回来。
直到房门关上,才将脚步声掩盖彻底。
许嘉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纹身男人回来,扭头询问祁方隅接下来要做什么,“祁哥,我们——”
祁方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缩回被子里睡觉了。
许嘉云沉默了一会儿,拉了拉自己的被子,将手脚全部盖上,也跟着睡了。
大佬都睡了,他醒着也没什么用,还是少操点心,跟着睡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除了谢镜清和祁方隅,其他人差点儿没有醒过来。
被祁方隅直接踹下热炕的许嘉云伸了个懒腰,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边走出来边道:“这屋子里的温度真暖和,也太好睡了吧。”
除了下雨天,冬天是最适合睡懒觉的季节,尤其是在室内温度达标的情况下。
刘芸芸头上的两个马尾经过一夜也是乱糟糟的,打着哈欠,认可道:“可不是嘛,就没哪个年轻人能抵抗得了睡懒觉的诱惑。”
话说完,看见洗漱干净穿戴整洁的祁方隅和谢镜清两人,她又觉得自己这话可能有点太绝对了。
总有人自律性高得离谱。
就真是离谱。
祁方隅没理他们,“准备烧水做饭吧。”
许嘉云应了一声,不再去折腾那没人用的灶台,直接在现成的火炉上放锅加米倒水盖盖子,速度流畅,一气呵成。
谢镜清也跟着红队的队员一起往外走,打算去清扫屋外下了一整夜的雪。
门一打开,冷风直直地灌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男生还没来得及捂住裙子以防走光,就先骂了一句“卧槽”,然后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走在他后面的女生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
男生伸手一指外面,有些不确定地道:“那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假发吗?”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外面的雪地上有一团黑色的头发。
女生说:“不是吧?关卡里面哪来的那种东西?”
男生也有些不确定,但更不敢随便跨出去,毕竟那东西就在他们大门口,横亘在打算外出的他们面前,谁也不知道跨过去到底是好还是坏。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把火钳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是的,一把火钳。
谢镜清顺手从胶桶里面抽出来的。
他蹲在地上,随意地用火钳翻了一下头发,发现旁边还散落着一些不知名的小碎片,又扒拉了一下那些小碎片,然后说:“这是人的头皮和指甲。”
众人看着被他翻过来的头发,上面是残留的头皮和血肉,以及指甲小碎片上的月牙状白斑和肉末,就算不用谢镜清开口,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了。
最前面的那个男生捂着嘴干呕了一声,“卧槽……这是有人死了?”
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女生脸色也不怎么好,“谁啊?死得这么干净,该不会是遇到野兽了吧?”
嘴上这么问,他们已经在数现存的玩家人头了。
最后数下来,十八个人变成十七个人,有一个人不见了,刚好是他们红队的那个纹身男人。
男生盯着那块带发头皮,“这么仔细一看,确实像是他的发型。”
谢镜清用火钳在雪地里搅了搅,不出意外,找到了被积雪掩盖的红色裙子,破烂不堪且满是血迹。
纹身男人死了,玩家们没什么多大的情绪,反而默契一致地看向坐在火炉边不动的纹身三人组。
纹身三人组听见了他们说的话,也知道了自己的团队里死了人,但他们依旧坐在火炉边,偶尔玩一玩手机,或者靠着椅子补觉,并不在乎死了的人是个什么情况,冷漠得像是死去的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连他们都没有想法,其他人更不会有什么想法了,谢镜清带头走了出去,开始今天的扫雪工作,红队的紧跟着他,都跨过了纹身男人的残渣。
祁方隅背靠着墙壁,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目光落在雪地上的带发头皮和指甲碎片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嘉云守着白粥以防糊锅,见到他这副表情,一开始没注意,后来想了下,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按理来说平时他们发现了死人,都会聚在一块儿讨论死法,即使谢镜清所在的队伍需要扫雪,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怎么两个人都是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好像并不觉得纹身男人死亡的事情有什么稀奇的?
许嘉云搅了搅锅里的白粥,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是因为他没有钥匙?!”
这话来得突然,给旁边的纹身三人组还有刘芸芸几人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祁方隅难得赏了他一个目光,似乎还带着些许“孺子可教也”的赞可,就是出口的话依旧不怎么好听,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原来你的脑子也是会动的啊。”
许嘉云:“……”
他深呼吸一口气。
算了,大佬说的也是实话,毕竟他的脑子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转动过了。
等到谢镜清他们扫干净附近的积雪,白粥也熬好了,每个人一碗,依旧不多不少。
祁方隅以房间里人多拥挤闷热为理由,把谢镜清和许嘉云叫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其他玩家就算是想要偷听,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土瓦房附近有且仅有一棵大树,品种不祥,分出来的枝丫也是有且仅有一根,特别粗壮,树叶繁茂,在这冬日里显得格格不入,倒也能够勉强为他们遮挡风雪。
许嘉云站在树下,原地跺脚,端着白粥边吃边说:“这景色也是绝了,盛夏的树出现在大雪天,估计也就关卡里才能让我们看到了。”
说完,他也不忘正事,“祁哥,你让我们外出,是要说那个纹身男的死因吗?”
祁方隅说:“嗯。”
许嘉云的嘴里冒着白雾,“事情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都死成那样了,多半是野兽吃的吧。”
他的猜测有理有据,毕竟姥姥就是因为外出上茅房忘记带钥匙才被锁在门口的,纹身男人紧跟着也出了门,门还关上了,如果他也是被困在了外面并且敲门无人应答,最后被野兽发现并撕咬生吞,那可能性确实也是挺大的。
谢镜清却说:“是死亡条件,不是野兽。”
许嘉云没看出来,“这是怎么区分的?”
谢镜清反问道:“如果是你被困在外面,你会做什么?”
许嘉云说:“当然是敲门啊。”
谢镜清又问:“没人来开门呢?”
许嘉云想也不想就道:“踹门啊,或者砸窗,这么冷的天气,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待——”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自己也想明白了谢镜清的意思。
纹身男人是直接死在门口的,并且门窗都没有受到破坏的迹象。
许嘉云愣愣地道:“他真的是触发了死亡条件?可谁也没看见他做了什么啊……难道夜里外出上茅房也算是死亡条件?还是没带钥匙算死亡条件?”
祁方隅说:“问题这么多,不如亲身去试一下,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
许嘉云:“……”
那他还是闭嘴吧。
祁方隅说:“具体的死亡条件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昨晚那段敲门声是突然出现的,这一点让我有点在意。”
许嘉云没听懂他在意的点在哪里,“什么叫作突然出现的?”
祁方隅没理他,目光看向谢镜清,“哥哥在敲门声出现之前,有没有听见其他的声音?”
谢镜清摇头,“没有。”
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许嘉云最怕他们俩打哑谜了,迫切地希望能够跟上他们的脑回路,“没听见声音又怎么了,难道姥姥敲门之前还得先嚎一嗓子,让我们知道她要开始敲门了,这才算正常吗?”
祁方隅难得耐着性子解释道:“在敲门声出现之前,我和哥哥都没有听见任何声响,那么敲门的这个姥姥,又是从哪里出现的?”
许嘉云还没有听懂,傻乎乎地道:“是从外面进来的啊。”
祁方隅觉得自己能容忍许嘉云这么久,谢镜清的存在真是功不可没。
他压着脾气、咬着牙,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都没听见出去的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进来的声音?”
许嘉云还想反驳,脑子忽然反应过来,顿时脊背发凉。
姥姥没有出去过,那么回来的那个人……又是谁?
第115章 115
“她说什么了?”
许嘉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觉得这个悬念比关卡里的寒冬腊月还要令人胆寒。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木门,“那个纹身男……该不会是把什么脏东西给放进去了吧?”
谢镜清说:“可能性很大。”
许嘉云有些拿不准了,“那现在待在那间屋子里的人,除了姥姥, 还有个怪物?”
谢镜清“嗯”了一声。
许嘉云自闭了。
这他妈是个什么魔鬼开局啊?第一天死人就算了, 还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脏东西, 关键是这脏东西他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
许嘉云摸了摸下巴, “这样太被动了, 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把那脏东西给钓出来才行。”
祁方隅说:“不用。”
许嘉云正想问为什么, 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他们都止了讨论, 原路返回,推开门走了进去。
姥姥的房门半敞着, 刘芸芸满脸惊恐地坐在地上,原本应该距离她很近的其他粉色裙子女生都躲得远远的,紧紧捂住了双眼, 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许嘉云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芸芸捂着嘴, 纤手颤抖地指向姥姥的房间, “小羽她……她……”
许嘉云凑近一看, 顿感头皮发麻。
被称为小羽的那个女生消失了, 只剩下了沾着血肉的头发、指甲和满是鲜血的粉色蓬蓬裙, 因为不在室外, 没有积雪掩盖,鲜血溅了一地,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场面特别血腥。
果不其然, 那脏东西就在姥姥的房间里。
谢镜清和祁方隅也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都没有多大的反应。
祁方隅问刘芸芸:“她死之前做了什么?”
刘芸芸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来,双腿还是发软的,“她……她什么都没做,就是给姥姥把白粥端进去,然后一直没出来……我叫了她几声,她也没有答应,直到我推开门才知道她已经……”
刘芸芸面露不忍,即使是不认识的人,她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是以这种死无全尸的方式。
祁方隅确认道:“在你进去之前,什么声响都没有听见?”
刘芸芸摇了摇头,“我们都在吃饭聊天,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死亡条件未知,所有人都默契地远离了姥姥的房间,只有谢镜清他们还在门口站着。
许嘉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得是个什么级别的脏东西,吃人都不声不响的?”
祁方隅朝着姥姥的房间扬了扬下巴,“要不你进去亲自问问?”
许嘉云抱拳,“打扰了,告辞。”
谢镜清的目光落在姥姥身上,还是昨晚那副仿佛随时都会咽气的模样,却让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祁方隅知道他对于NPC的敏感度跟普通人不一样,“哥哥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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