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不敢去看张强宇的死相, 催着谢镜清离开, “走、走吧,谢哥,我们去接祁哥。”
谢镜清却说:“刚才系统报的现存玩家数量不对。”
“啊?有吗?”许嘉云满脑子都是血腥的场面,根本没注意到系统都说了些什么,“它报的数量是多少?”
谢镜清说:“四人。”
可他们现存的玩家数量,分明有七个人。
“四人?!”许嘉云也愣了下,忽然觉得毛骨悚然,“难道里面还混了三个NPC?那祁哥……”
他的话没说完,谢镜清已经转身就往旅馆里跑,却正撞上从楼上下来的祁方隅。
谢镜清霎时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祁方隅顿了顿,很快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哥哥为什么会觉得我有事?”
“玩家里面还有三个NPC!”许嘉云抢答道,“祁哥你没听见吗?刚才的报数只报了四个人!”
“啊……”祁方隅靠在谢镜清肩上,目光瞥向头颅耷拉仿佛宕机的老头,“怪不得,元源他们全部变成了那副样子,可把我给吓坏了呢,赶紧跑下来找哥哥。”
谢镜清拍拍他的后背,“没事——”
话音陡然一停。
祁方隅忍不住有些紧张,“……怎么了,哥哥?”
谢镜清摊开刚拍过他后背的手心,上面是黏糊的鲜血。
祁方隅脸色微变,就见谢镜清担心道:“这是你在什么时候受的伤?”
祁方隅定了定,“哦……这个……它是昨晚——哦,应该是今早。今早我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戳到了。估计是之前太紧张了,就自动屏蔽了痛觉,现在才觉得好疼呀。”
许嘉云好奇地绕到他身后,也看到了一滩血迹,惊道:“卧槽!这么严重,你怎么都不吭声?我可以背你啊。”
祁方隅瞥他一眼,“你背得动吗?”
许嘉云语塞。
别看祁方隅总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跑起来比他快,脑子也比他灵光,就连身高、身材都比他优越,妥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极有可能还拥有结结实实的八块腹肌,真要让他背起来,恐怕跑不了几步。
谢镜清说:“我可以。”
“真的吗?”祁方隅温柔地擦去他手上的血,“不过可以也不行,我舍不得哥哥受累。”
许嘉云:“……”
那我走?
算了,他要真走了,巴不得能够独占谢镜清的祁方隅肯定能开心得放鞭炮庆祝。
谢镜清环顾一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医药用品,“回去我再帮你包扎吧。”
祁方隅笑道:“好的,哥哥。”
解决完守关BOSS,关卡的倒计时听起来就很悦耳了,连不断崩塌的世界都变得赏心悦目。
许嘉云感慨道:“这道关卡真厉害啊,要不是最后的报数,我都没看出来他们居然是NPC。”
祁方隅附和道:“可不是嘛。”
“对了。”许嘉云注意到不对劲,“祁哥,赤小豆人呢?”
“哦,她啊?”祁方隅说,“她背叛了我们,给她撑腰的元源几人又是NPC,已经被打击到没脸再来见人了,就想待在三楼的窗台那儿,自己一个人静静。”
八点八米的范围,三层楼正好涵盖在其中,即使他们不上去,也能跟着赤小豆离开。
但许嘉云见识过赤小豆翻脸的样子,很不放心她的为人,“我们还是上去吧,万一她跑了就麻烦了。”
“她跑不了。”祁方隅说完,意识到自己这话太过笃定,又说:“小姑娘迷途知返也不容易,就给她点时间想明白吧。”
到底是十多岁的孩子,许嘉云也不好说些什么,深深地叹了口气,“关卡害人啊。”
“关卡虽然说不上无辜,但也谈不上有罪。”祁方隅却说,“它提供的只是个平台,选择权仍旧握在每个人的手里。”
许嘉云说:“在的死亡面前,人类太过渺小了。”
祁方隅说:“但你在死亡面前,选择了我们。”
许嘉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那会都快气炸了,哪想得了那么多啊?现在仔细回想,也幸好我没出去,不然肯定会给你们添乱。”
祁方隅看了他一眼,“不至于。”
许嘉云有些意外,“祁哥,是我的错觉吗?”
祁方隅说:“什么?”
许嘉云说:“你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看我不顺眼了?”
谢镜清也看向了祁方隅。
祁方隅嘴一撇,抱着谢镜清的腰身,很是委屈,“哥哥,我分明从来都没有针对过嘉云,你是知道的,可你听听嘉云说的这叫什么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对我有意见,还是想要挑拨我们俩之间的关系,真是太过分了。”
许嘉云:“……”
对不起,是我错了,哥,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求求了。
【倒计时结束,关卡坍塌,现存玩家四人,即刻返回伪世界。】
提示音陡然出现,刺眼的白光随之乍现,许嘉云在被迫闭眼的同时暗叫一声:哦豁。
刚才聊得太过火热,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倒计时的分秒,从而错过了抓住祁方隅衣角的最后机会。
这下进入伪世界里之后,再想重逢就是个要命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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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6
伪世界出Bug了。
当白光消失, 来到了伪世界里,许嘉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拍自己脑袋,懊恼道:“你怎么能笨到这种程度啊!”
“怎么了?”
毫无预兆的熟悉声音吓了许嘉云一跳,再一看身边的人, 更惊了, “谢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镜清奇怪道:“那我应该在哪里?”
许嘉云摊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可……可我明明没有碰到你们俩啊。”
祁方隅松开拽着他衣领的手, “能迟钝到这种地步, 你也是不容易。”
许嘉云瞪大了双眼,“拉我一把的人是你?!”
要说不意外是假的,许嘉云怎么也没有想到带上他的人会是祁方隅, 这还不如告诉他, 他中了关卡里极少出现的传送到同一地点的幸运事件,那信服度还要高一点。毕竟就算祁方隅没有明着说, 他也一直都能感受到祁方隅对于自己的排斥感,完全不像谢镜清,别说是排斥感了, 连其他情绪都感受不到, 相处起来更加让人舒服。
祁方隅微微挑眉, “怎么, 我拉错了?”
“不不不……”许嘉云尴尬地笑笑, “拉对的、拉对的, 谢谢祁哥!”
祁方隅说:“嗯, 确实是你应该谢的。”
许嘉云笑得更尴尬了,这样突然对他示好的——不, 也谈不上示好, 就是把他当成个队友来对待的祁方隅, 总让他怀疑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坏事,急切地转移话题道:“对、对了,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买。”
“蚂蚁上树、红烧狮子头、鱼腥草味酸奶。”祁方隅说,“去吧。”
“……”许嘉云默了默,“前两个就算了,第三个……哥你是认真的吗?”
祁方隅说:“不管认不认真,你都买不到。”
不等许嘉云再说,他就朝外面扬了扬下巴。
许嘉云疑惑地往外一看,登时怔住了。
只见他们所在的地点绿树成荫、枝繁叶茂,满是未曾被人破坏的原生态环境,比起前几次的市区,空气都不知道新鲜了多少倍。
但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许嘉云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不是吧?卧槽!这是真的假的?伪世界里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谢镜清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你没来过?”
“没有啊。”许嘉云诚实得令人心塞,“我通过了十多道关卡,次次都是出现在市区里。虽然不一定是同一个市区,但肯定是人来人往特别热闹的,像这种只剩下鸟拉屎的鬼地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连他都不知道,谢镜清就更不知道了。
面对着这样的突发状况,祁方隅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嘉云也不敢打扰。至于谢镜清,力气虽然没得说,但其他的是完全指望不上的。许嘉云左右看看,琢磨着得自己想个办法,就听谢镜清说:“先找个能休息的地方吧。”
祁方隅和许嘉云同时低头看他。
谢镜清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许嘉云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很少听见你提意见,感觉有点新奇。”
谢镜清显然并不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方隅受伤了,需要包扎。”
祁方隅顿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许嘉云这才想起这茬,连忙道:“那我去附近找找,你们先在这等着。”
“一起吧。”谢镜清说,“以防万一。”
许嘉云笑笑的,“嗐,万什么一啊?这又不是在关卡里面,伪世界安全得很,放心吧。而且祁哥流血这么多,肯定不适合走动,我会尽快回来的。”
谢镜清这才止步。
许嘉云离开后,四周安静下来,连远处溪流潺潺的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枝上鸣唱,蝴蝶与蜻蜓在花丛中翩跹,姹紫嫣红的花朵芬芳随风飘扬,大自然的美妙在这一刻尽显眼底。
不知道盯着蝴蝶看了有多久,祁方隅忽然说:“哥哥觉得,这次的传送正常吗?”
谢镜清瞥见停留在自己肩上的蝴蝶,说:“不正常。”
祁方隅等着谢镜清继续,谢镜清却没有了下文,他追问道:“为什么不正常?”
“不知道。”谢镜清的做事方法向来直白,“这里没有NPC可以威胁。”
祁方隅愣了下,失笑道:“哥哥也太可爱了。”
谢镜清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所有线索都需要NPC提供,我们也可以思考可能出现的问题。”祁方隅弯腰抱着谢镜清,将蝴蝶惊飞,“哥哥缺少的那些联想力,要是没有我可怎么办哦。”
谢镜清连个顿都没打:“还有嘉云。”
祁方隅:“……”
他闷声道:“早知道出关卡时就不管他了。”
刚回来正好听见这句话的许嘉云:“……”
天地可鉴,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躺枪人。
“咳咳。”许嘉云假装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谢哥,我在前面找到了一间茅草房,但是里面没有医药用品,还去吗?”
谢镜清犹豫了,毕竟他们找茅草房的目的是为了给祁方隅上药。
“去吧。”祁方隅说,“我认识草药,说不定能在路上找着。”
谢镜清说:“我背你。”
“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祁方隅更怕压坏他了,“哥哥这样扶着我就好。”
谢镜清见他确实没有什么疼痛的表现,就答应了,“好。”
他们跟在许嘉云身后,朝着许嘉云所说的茅草房走去。
许嘉云一边扒拉开半人高的杂草丛,一边吐槽道:“这地方少说得有半年没人来过了,关卡怎么会突然把我们传送到这里来?”
祁方隅伸手撩开谢镜清面前的枝丫,“大概是怕你太无聊了,让你来体验一下以前没有尝试过的快乐。”
许嘉云噎了噎,“……那我真是谢谢关卡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之后都没有再开口,所幸茅草房的距离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
那是个特别小的茅草房,占地大概二十个平方左右,里面的家具更是简单到家徒四壁的程度,有且仅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没了。
但谢镜清更在意另一件事:“路上没有遇见草药。”
然后就见祁方隅随手拔起一株小草,“怎么没有?这种草药就是止血止疼的,正好符合我的情况。”
许嘉云好奇道:“我还没见过新鲜的中草药呢,给我看看?”
祁方隅却把草握在手心里,一丝一毫都没露出来,“它的性质比较特殊,拔除以后容易见光死,得尽快嚼烂了敷在伤口上。”
“真的?”许嘉云没听说过,但也立马收起了好奇,“那我不看了,你快嚼烂了上药,我在门口给你们把风。”
在避嫌这方面,他是非常自觉的。
谢镜清让祁方隅坐在床上,“把衣服脱了吧。”
祁方隅攥紧衣领,“有哥哥在,我会害羞,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谢镜清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我们都是男的。”
“可我妈说了,就算是男的,也不能随便给人看。”祁方隅微微垂下眼睫,目露期待,“除非哥哥想要对我负责,那就没有关系。”
谢镜清没有说话,紧接着下一秒,“嘶啦”声响,谢镜清徒手撕烂了自己的外套,把它分成了许多长长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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