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好奇。”
学院副本的校长按照背景故事本应该是福泽谕吉,但是现在对方跟森鸥外一样都变成了副校长,校长的位置总该不会因为多出了个希望之峰学园就真的变成黑白熊了。
那也太恐怖了。
甚至给花言一直随时可能发生史上最大最恶的绝望事件的不祥预感。
不过对方会这麽问,果然是……
只见对面的紫眸少年忽然起身从身后的抽屉拿出了一叠文档推到他面前。
“虽然我觉得这些可能没什麽价值,不过也许对您来说会不一样。”
花言默然盯着最上方属于自己的个人文件。
所以为什麽没有价值你还要拿?是为了误导其他人走上错误的方向吗?
“您不看看吗?”
费奥多尔见对方久久没有动作,似疑惑般微微歪头,眼眸深处藏着一丝兴致盎然。
既然太宰治他们已经跟对方提过文件室的事情了,那对方肯定也极有可能知道是他做了。
他会拿走这些东西,不仅仅是为了阻碍其他人的调查进度,同样也是为了此刻。
他知道操纵黑白熊的人不会是对方,但对方究竟是不是这所校园校长的问题有待验证。
花言扫了眼最上方自己的文件,视线在个人病例史那一行上停顿了一下。
他就知道花里胡哨的瞳色会吸引一些莫名其妙的buff,怎麽白化病和畏光症都给他搞出来了?
这不是在变相告诉所有人他的白发不是妈生的吗?!
花言暗自崩溃,他伸手拿起自己的文件,这份东西绝对要销毁!
在险些直接上手的前一秒,花言理智回笼,礼貌性地询问对方的意见。
“这个能给我处理吗?”
费奥多尔欣然点头,“请随意。”
于是他就看见眼前的白发少年拿着那份文件马不停蹄地冲进了浴室,紧接着撕拉声不断响起,最终伴随着一道冲水声,一切又归于寂静。
原本想试探花言是不是校长的费奥多尔见状心底闪过一丝困惑。
对方的反应与他预想中的截然不同,对方是对这些东西有所反应,但却是针对于自身文件的,还是一副需要急切销毁的模样。
难不成那份数据中真的有什麽对方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花言再次出来时,对方像是什麽都没发生一样,从容地坐在桌前。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其他数据您不看了吗?”
“没有必要。”花言头也不抬地吃掉最后一个寿司,“如果真的有关于校长的数据,你也不会说没有价值了。”
“您还真是了解我呢。”费奥多尔轻笑了一声。
对方说出的这句话让花言骤然反应过来了好像有什麽事情不太对。
费奥多尔为什麽会说相信那场自相残杀游戏不是他导致?
总该不会是单纯为了在他被所有人怀疑的时候,趁虚而入攻破他的防备,借此取得他的信任吧?
花言警惕起来了,他脑海里闪过黑白熊的种种恶趣味行径,没等他开口试探,眼前忽然模糊了起来,不可抗拒的困意裹挟着意识坠入黑暗。
在最后的视野中,他看见对面的费奥多尔也失去了意识倒在桌上。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晕倒了,他绝对会怀疑是费奥多尔下药想对他动手了,但既然他们两个都晕了,那大概率是晚上八点到了,黑白熊在梦里召唤他们。
所以这游戏怎麽还带强制进入的啊?!
第48章
他似乎恍惚了一下。
花言扶着墙壁,抬头看向四周,这里是食堂后厨,他已经从视听室出来了,看完的光盘已经被他掰碎藏在了口袋里,接下来他要做什麽来着……?
说起来其他人都在做什麽?
他无论是去视听室的路上,还是看完光盘从视听室回到食堂,都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包括原定在这边搜索的果戈里和西格玛,费奥多尔也没有从寄宿区出来。
难道这些人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大展身手了吗?
没等花言梳理清思绪,眼前挂在墙壁上的那块电子屏幕忽然亮起,显现出黑白熊的模样。
屏幕内的黑白熊摇晃着酒杯,可能是想展露出霸总一样的洒脱,不过那些动作放在一只布偶身上只会显得滑稽。
“那个啊……虽然看你们疑神疑鬼的到处搜查也很有趣,但是对于我来说一直这样就有些无聊了。”
黑白熊跳上了桌面,整个脸都在镜头前放大,“于是乎我为你们准备了一样礼物在视听室,有关你们的未来,一定要来看哦!”
“等看完之后,你们就会知道现在浪费时间干这些多余的事情有多愚蠢。”
黑白熊捂住嘴巴偷笑着留下了这样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后再次消失,仿佛大张旗鼓地通知只是为了让他们去视听室。
花言看完只觉得沉默。
他知道黑白熊迟早会提供动机,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他前脚刚看完,后脚对方就都给出来了,对方说的“提前”难道就只有这几个小时吗?
感觉被玩文本游戏了。
当费奥多尔从寄宿区来食堂找花言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副无助的模样,他迟疑地走近。
“您怎麽了?”
听见声音的花言下意识回头,发现是费奥多尔,后者似乎是从寄宿区走过来的。
“我没事。”花言摇了摇头,将话题又引到了对方身上,“你好像在寄宿区呆了很久,是有什麽事发生了吗?”
“什麽都没发生。”费奥多尔同样摇头,“抱歉,可能是我身体不太好,在行动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花言不信对方的说辞。
费奥多尔也不信对方所说的“没事”。
“先去视听室看看吧。”
费奥多尔没在后厨发现什麽可疑之处,他继续开口,“如果去晚了,说不准‘未来’会被其他人窥探。”
花言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去,但万一呢?
万一黑白熊看在他愿意在这种类似于“诸神黄昏”的混战中当“内奸”的份上,给他提供额外信息呢?
考虑到这一点,花言同意了对方的提议,与费奥多尔一同去了视听室。
视听室内没有开灯,里面昏暗一片,只能透过走廊的灯光隐隐约约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其他人都已经汇聚在了这里,讲台上黑白熊正在辛勤地给所有人分发光盘。
见他们来了,黑白熊热情地挥手。
“花言同学,费奥多尔同学,快来领取你们的礼物吧!”
居然真的有他的?
花言诧异地接过黑白熊手中的光盘,环视了一圈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坐下。
鉴于这场自相残杀游戏的特殊性,以及黑白熊所说的那句“有关未来”。所有人都十分有默契地隔了一个位置坐,以防会其他人看见自己光盘里的内容。
花言将光盘放了进去,心中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了一丝期待,虽然之前那个光盘里他表现得像是拿了反派BOSS剧本,一路拳打“死屋之鼠”脚踢港口mafia、把所有人都惹了个遍,但万一这个光盘里会出现什麽回转余地呢?
当然想从这里得到完整真相是不可能的,毕竟黑白熊的道德品行摆在这里,因此只要能出现一点与之前不同的画面就好,只需要一点,他说不准能够从这里拼凑出真相。
幽幽屏幕中浮现出正在加载的图案。
在花言愈发期待的视线下,出现的赫然是——
一片纯白。
纯白中还有个图片简笔画被打了感叹号模样的灰色水印,显得分外熟悉。
所以他的未来视频是被夹了吗?
人在无语到极点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无机质的冷光照亮了视听室内每一个人的面容,他们注视着屏幕中的画面眉头紧皱,有的若有所思,有的难以置信。
伴随着视频中画面的转变,一股对未知的焦躁与担忧在空气中蔓延,他们悄无声息地暗中望向自己在视频画面中所看见的其他人,揣摩着视频内的可信度,亦或是对方的危险程度。
中岛敦睁大了双眼,惊恐地注视着屏幕中的画面,在他即将遏制不住喉咙里的那声惊叫时,一道细微的低笑声骤然传入耳畔。
这道笑声宛如什麽休止符,视听室中凝固紧张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他们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声音来源。
阴暗的角落里隐匿着一名浑身雪白的少年,后者没有戴兜帽,无机质的白光将对方本就苍白的面容衬托得有几分憔悴。对方仿佛看见了什麽极其有意思的事情,单手支着头,笑着看向屏幕,与其他人严肃沉默的面庞呈两极。
花言后知后觉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他缓缓抬起头,发现视听室内的其他人正以一种沉默又古怪的表情看着他。
花言:……
他现在实话实说自己只是因为视频被夹了而发笑还来得及吗?
花言思考了一秒,又重新低下了头。
算了,无所谓。
如果他在视频内看见的内容是真的,那他现在大费周章去洗刷其他人心中埋下的怀疑种子只会显得很小丑。毕竟他不知道其他人拿到的光盘是什麽内容,万一有关于自己的“罪行”呢?
如果视频是恶意剪辑的,那就更没有必要了。因为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总会沉冤昭雪。
更主要的是太麻烦了,都参加自相残杀游戏了,会不会引起怀疑也不重要了。
花言伸手抽出光盘,丝滑地掰碎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哪怕这张光盘里什麽都没有,他也不能让其他人拿到,否则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从被夹的视频里联想到什麽?
果然不能对黑白熊抱有什麽期待。
花言叹了口气,他无视了那些盯着他的视线,神色自若地抬起脚步往视听室外走去。
在他即将跨出门栏时,忽然有人出声喊住了他。
“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花言脚步微顿,侧头看向朝他询问的中原中也。
对方的表情透着些许烦躁,但这些烦躁并非针对于他,而是对方所看见的那段视频,又或者是幕后黑手。
“虽然我也不确定这算不算‘知道些什麽’的范围,但是就算我说了,在大家都身处自相残杀游戏的基调下,你会信吗?”
“当然。”坐在另一边的太宰治闻声接话,他理所应当地笑吟吟开口,“毕竟大家现在都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参加这场……很让人期待的游戏?所以如果你有什麽线索能够分享的话,我们都感激不尽哦。”
“好吧。”花言没有过多犹豫什麽,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背刺了黑白熊,“我的建议是——不要太相信视频里的内容,黑白熊这个东西……”
没等花言说完,原本发完光盘消失的黑白熊忽然从天花板降落,看起来想要奇袭砸在花言头上,只是很可惜,后者早有准备地往后退了一步,慢悠悠地把话说完。
“它很会误导人。”
“啊!这是什麽意思!花言同学?!”
狠狠摔在地上的黑白熊马不停蹄地爬起来,冲着花言挥舞着拳头。
“你怎麽能质疑我!难道你想说视频是假的吗?!我可不会干这种事!”
“我可没说是假的。”花言抱着手臂,语气轻飘飘的,“我只是说你会误导人而已。”
黑白熊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像是在审视着花言。
随后噗噗噗地笑了,“原来如此,你是觉得自己不可能做那些事吗?但是,我可没有误导你们哦,你们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发生过的。”
“我们相信你,诚实公平善良的黑白熊校长。”
花言知道黑白熊又开始玩反心理战术了,他面无表情地吹捧了一下对方,赶在对方再次红温前,抬起脚步离开了视听室。
黑白熊没有跟上来,可能是在趁机跟其他人说他的坏话,也可能是又回到了监控室阴湿地监控他们所有人。
花言穿过走廊来到了食堂门口短暂地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那些人像是都没出视听室,大概都在跟同伴讨论视频里的内容、又或者是接下来的行动。
这让他逐渐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弄清楚费奥多尔究竟为什麽会在寄宿区花这麽长时间的好机会。
如果他没记错,宿舍门现在应该都是关上的,对方总该不会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搜查了那麽久。
花言依据电子学生手册上的地图踏入了寄宿区,走廊两侧的门上挂着他们模样的简约像素卡通人,卡通人的下方写着映射的名字。
他试着伸手拧了拧离他最近的门把手,不出意外地没能打开,房门是锁上的。
花言一间间观察过去没发现什麽不对劲的地方,在即将走到自己宿舍的房门前时,黑白熊不知道从哪再次冒了出来。
“咦?花言同学打算休息吗?”
黑白熊阴魂不散的程度让花言有些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只有一只黑白熊,说不准有个黑白熊大军,给他们每人分配了一个当客服,剩余的就藏在天花板上当暗器,以防他说出现什麽不利于这场游戏的话。
他随口敷衍,“是啊。”
“别这麽不耐烦嘛,花言同学,我可是特意来给你送宿舍钥匙的哦。”
黑白熊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对方,扭捏了一会儿,“没想到你们都没有问我要过钥匙呢,我还以为你们都不需要睡觉。”
不需要睡觉……?
花言手里握着钥匙,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从口袋里拿出电子学生手册飞速翻到了校规。
由于对这里太过了解,以至于花言下意识忽略了去看校规。
现在打开,他才发现黑底粉字的页面上只陈列着五条校规。
这所校园的校规都是由黑白熊指定并逐渐增加的,他记得在学级裁判未开启之前应该有六条校规才对,现在明显少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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