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费奥多尔不会幻术,但对方身为雾守,当然也会有不输于其他两方雾守的能力——比如说能够看破幻术,或是屏蔽幻术之类的。
再加上路斯利亚能一眼看出费奥多尔雾守的身份,对方这份屏蔽幻术的能力极有可能还带有一定范围。
而同样的,玛蒙的“粘写”能够确定人或物体的具体方向,通过这份能力,路斯利亚他们八成已经知道其他人的位置了,正因为只有他和费奥多尔迟迟没有找到,才会如此肯定地确定他身边的费奥多尔是雾守。
但是,他没想到副本的平衡里居然还包括提升他的战斗能力,难道这就是正统热血番的氛围吗?
好难得的体验,仿佛回到了他还不是打工皇帝——还是中二热血少年的时候。
好!天时地利人和!是时候大战一场了!
花言双手握紧,身上红光骤然浓郁。
路斯利亚看着花言脚下因刚刚用重力强行扭转身体而龟裂开一圈的地面,再看向被对方正面命中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的黑色身影,他惊恐地捧着脸,发出充斥着担忧的夸张叫声。
“玛蒙?!”
“唔……呃……”
玛蒙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路斯利亚跑到玛蒙身边蹲下身刚想伸手去扶,后者又自己重新浮了起来。
“我没事。”玛蒙声音仍旧平稳,细听才能听出那缕不甚明显的喘息。
路斯利亚见状松了口气,“讨厌,吓我一跳,玛蒙。”
他回头望向白发青年身上附着的红光,以及脚下龟裂的地面,又想起对方躲开他攻击时近乎是巧合的情况,喃喃自语。
“不过,还真是惊人呢,他真的不是幻术师吗?”
“不知道,不过既然他拿着大空指环,那就让BOSS来亲自对付好了。”
玛蒙回头看向刚刚出言提醒那名白发青年的黑发青年。
路斯利亚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他的目光落在站在柱子旁边的白发少年身上,“也是呢,我们只要拿到雾之指环和晴之指环就好了。”
在场其他三人都意识到了这两人的想法,手感火热的花言率先出击,他用力踏过地面,凭借着惯性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冲向两人,试图先解决能够击中实体的路斯利亚,没解决也不要紧,他可以从对方身上借力攻击玛蒙。
一次打两个,只要能让这两人分不出心思去对付其他人就是他赢了。
但令花言万万没想到是——
他还没踢到路斯利亚,一道刺耳又尖锐的哨声不知道从哪响起,近乎刺穿在场所有人耳膜。
“请住手!”
两道清冷又相同到近乎是双重奏的声音紧随其后。
花言注意力被打乱,路斯利亚抓住了这个间隙下腰躲过了花言的攻击,并与后者重新拉开距离。
在场五人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两道只有服饰上有一点区分的身影映入眼帘,她们披着粉色头发,带着奇怪的眼罩,脖子上挂着像是裁判一样的口哨。
“久等了,这次的指环争夺战由我们担任裁判,我们是直属于第九代的切尔贝洛机关,在这次的指环争夺战中,可以把我们的决定当成第九代的决定。”
粉发女人手中举起一张印着死气之炎的敕令。*
“由于这一次指环争夺战情况特殊,请各位明天晚上八点于东京并盛中学集合,这场争夺战规则详情将会在那个时候公布,不来者会被视为失去资格,并没收指环,在此之前三方间发生任何斗争都会被视为违规,同样没收指环。”
花言瞳孔地震。
出现了,会偏心的恐怖裁判!
第108章
花言听着对方说出的熟悉又陌生的话语有些沉默。
他想起原本指环争夺战一对一形式的比拼,也不知道现在指环分成了三份,有了三方候选人,切尔贝洛机关的这两裁判会怎麽制定比赛方式。
该不会还按照原来的方式吧?变成三人一起打,拿到完整戒指的获胜?
还是她们会把他们也当作给沢田纲吉几人的试炼,安排个车轮战?
无论是哪种方式听起来都很恐怖。
总觉得这场指环争夺战会变得很麻烦。
不过既然拿着敕令的裁判这样说,那现在这场战斗当然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
“听起来事情会变得很有趣呢~”
路斯利亚在离开前不忘朝中岛敦抛出一个飞吻,“我在东京并盛等你哦~”
看得后者打了个恶寒,直到那两人离开才从心有余悸地走到花言面前鞠躬感谢。
“谢谢你,花言先生。”
事已至此,中岛敦知道自己又被前辈捉弄了,他欲哭无泪地狠狠再次鞠躬道歉。
“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
“是这样的,中岛敦。”
花言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燃烧的力量是用生命力换的,所以我每一次出手都等同于在缩减我的寿命,刚刚那一下让我年龄至少缩减了五年。”
中岛敦愣在原地,旋即瞳孔地震,“什……什麽?!”
居然还有这种事?!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像是骗人的谎话,但刚刚发生的情况也同样很让人难以理解,更何况太宰先生对他说过——花言先生是一个强大温柔又无私的人,也跟他说了在学级裁判中对方会选择拉所有人同归于尽背后的难言之隐。
因此对方绝对不会骗他的,也没必要在这里骗他。
对方说的极有可能是事实!
如此强大的能力如果是用寿命换的,也不是不能理解。
中岛敦脸上的表情更愧疚了,有些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我、我……”
花言脸上挂起一抹像是看后辈一样无私的笑容,宽慰对方,“不用太过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用一种悠远的目光看向远方,似无心般呢喃,“如果我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这份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再加上心底的愧疚,让中岛敦忽略了对方身侧“魔人”的可怕,也完全忘记了这两人为什麽会在一起的问题。
嘴比思维更快做出承诺,“我一定会帮的!”
达成目的的花言脸上的笑容真心实意了许多,他趁机摸了一把对方柔软的白发——虽然他也有白毛,但谁会嫌白毛多呢?
他一开始是想直接绑架中岛敦给太宰治一个教训的,但他又想到现在就绑架对方有点太早了,也有点麻烦。不如现在趁对方好骗,先骗个承诺出来,方便他后面随时约对方出来进行绑架。
“谢谢你。”
“不不不,是我该谢谢你。”
被这句感谢安慰又鼓励到的中岛敦连忙摇头,他试探着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了?花言先生,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喊我我。”
花言温和地挥手,看中岛敦的视线带着怜爱的意味,“嗯,再见。”
直到中岛敦消失在视野里,花言唇边的弧度都没有消散。
他心情极好地拉起身侧费奥多尔的手,一边继续去完成“委托”,一边跟对方感叹,“他说谢谢呢,真单纯。”
旁观了全程的费奥多尔当然能看出花言说的话全都是谎话,他也能大致猜到对方需要中岛敦做什麽,赞同地点头,“确实是令人意外的性格。”
注意到对方掏出白纸看上面记录的地址,费奥多尔没想到对方这个时候还不忘继续完成“委托”,忽然觉得对方其实不用那麽言出必行也可以。
他目光看向一旁的药店,为了让对方能够放开手脚以最高效率结束“委托”,他思索着开口。
“花言,我在这里等您。”
意外之喜!
花言正在犹豫要不要趁手感火热胖揍小混混,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他果断地点头,连“为什麽”都没问。
“好,我尽量快点回来。”
没有了形象包袱,花言飞速赶到地址上面记录的位置,排查这处公园会出没的小混混团夥,原本他还在想这些小混混团夥会不会只有晚上才出来,但没想到他死去的幸运又复活了,让他白天也能遇见。
为了以防被“雇主”骗,或者是认错人伤及无辜,他来回比对了外表,又走上前使用了钓鱼执法的小手段,确保万无一失才开始动手。
跟“瓦利亚”那两人比起来,这些小混混简直太弱了,不到十分钟花言就让他们改过自新痛哭流涕,保证会把勒索的钱都还回去并且不再干坏事。
完成“委托”的花言一身轻松地回到了费奥多尔身边,那句“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的话还没说出口,视线先一步看见了对方手中提着的塑料袋。
“这是……什麽?”
朴素简约的外观不太像是甜点。
费奥多尔打开了塑料袋方便对方观察,“药膏。”
花言从那支药的外观看出了功效,虽然当时他不小心拖玛蒙进了异能空间,短暂离开了对方身边,但他反应已经很快了,路斯利亚应该没能攻击到对方,对方身上也没有脏的地方,或者是受伤的痕迹……
所以……
花言想起对方一天到晚坐在计算机面前的忙碌模样,沉吟半晌,“你腱鞘炎犯了吗?”
没想到对方也会有这种小毛病,考虑到对方身体似乎确实不太好,也是一副易碎的病弱模样,会因为长时间的工作而导致患上腱鞘炎也很正常。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是给您的。”
花言:……
花言沉默地盯着里面袋子里躺着的药膏,不知怎麽脑海里开始浮现对方在选择这个世界前,问他会不会给他造成危险的那一幕。
他那时相当自信地回答不会,然后现在就负伤了……
不对,这应该也不算负伤,连皮都没破,顶多是一时不查被偷袭,所以也应该不算被打脸。
花言说服了自己,“不用,我都没受伤。”
费奥多尔无言地握住对方手腕,将衣袖往上挽起,露出手腕深处的勒痕。
花言觉得费奥多尔虽然什麽都没说,但在抬眼看向他时,又好像什麽都说了。
“……我知道了,晚上睡觉前会涂的。”
毕竟这是对方特意给自己买的药,再拒绝就有点像是辜负对方心意了。
花言抬头看了眼天际,“晚上吃寿喜锅怎麽样?”
寿喜锅在现在这种没有完全入冬又隐约有了入冬氛围的时候吃最好。
费奥多尔对于吃这方面没什麽要求,他同意了花言的提议。
窗外夜幕沉沉,周围用餐的客人人来人往,寿喜锅内咕噜噜冒着气泡,水雾氤氲。
吃饱的花言心满意足地擦拭着嘴角与费奥多尔一同走向回家的方向。
两人回到据点,一个习惯性地进入书房处理工作,另一个轻车熟路地拿出睡衣走进浴室。
花言洗掉身上在寿喜锅店里沾到的气味,擦干身上的水珠,在穿上睡衣前,顺带借助镜子涂了一下费奥多尔给他买的药,通常这种药膏都有几分刺鼻,不过对方买的似乎不太一样,气味比较温和,连带着抹在皮肤上也只剩下清清凉凉的感觉。
当时玛蒙似乎只想用这个幻术将他勒晕,所以勒痕大部分只散布在上半身,唯一的问题只有背上不太好上药,花言几次尝试险些把自己扭抽筋。
其实如果都不上药还好,现在一部分上药了另一部分上不到,让花言产生了一种皮肤到时候会出现色差的恐怖猜想。
这种情况似乎需要求助一下其他人。
花言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费奥多尔有没有空,如果对方没空的话,只能找一下擅长这方面的“与谢野晶子”了。
他穿上睡衣,打开浴室门准备去书房门口看一下对方忙不忙,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不在书房,而是在客厅,走过拐角刚好与对方对上视线。
花言缓缓眨了眨眼睛,“你有空吗?”
“嗯。”费奥多尔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那支药膏上,明白了对方想让他做的事,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语气温和,“您过来吧。”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
“麻烦你了。”
花言心安理得地将手中的药交给了对方,他坐在对方身侧,背对对方解开了睡衣的纽扣。
简约的纯色睡衣顺着白发青年的肩头滑落,露出因常年未见光而近乎显得苍白的皮肤,披散着的雪白长发被对方自觉顺到身前,原本光洁白皙的背脊此刻散布着大片刺眼的深色勒痕。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指尖沾上白色的药膏触碰上那片不和谐的色彩。
微凉的指尖触及温热的皮肤,引得后者身体本能微颤。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与气息在看不见的地方蔓延,指腹裹挟着药膏划过的局域不断向神经末梢传导着丝丝缕缕的凉意与有什麽异物附着在皮肤上的不适。
花言不知怎麽有点后悔了,他想到如果只是怕出现色差,那自己其实完全可以把之前抹了药的地方也擦掉。
“那个……”花言压下心底略有些怪异的感觉,试图及时更改错误,“要不然还是不抹了吧?”
费奥多尔动作微顿,“是我弄疼您了吗?”
“没有……”花言有些不知道怎麽跟对方解释,最终只能小声抱怨,“你手有点冰。”
费奥多尔听见对方似曾相识的抱怨,觉得这一次大概不能都怪他,“但是……花言,以现在的季节温度,药对您而言应该也是冰的。”
好像也有道理。
花言安静了下去。
费奥多尔没等到对方的回答,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上,指尖在对方背脊上抹开白色的药膏,药膏伴随着指腹的滑动很快化为透明,手下的青年不自觉地又往前挪了一点,像是想要躲避他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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