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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楚生走进去拎着东西“还有落下的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了，走吧”
回到公寓：乔楚生帮我收拾好东西后“你好好休息，伤没好就少出门啊，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找六子也行”
我失笑“知道啦，你俩快走吧，我要睡会儿”
路垚“你睡你睡，我们走了”
他俩走了之后，我躺下睡了一觉，一直到下午才悠悠转醒
迷迷糊糊去了趟卫生间，冷不丁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消瘦，眼窝凹陷，苍白，憔悴…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梁辰啊梁辰，你还真是…失败啊”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洗漱好换了身衣服，难得的化了个妆，出门剪了个头发
从理发店出来后我去找了路淼
叩叩叩
路淼开门看见我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你怎么…”
我自顾自的进屋，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然后坐下“怎么？吓着了？”
路淼关上门走过来，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你喝点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喝了，我来呢是想跟你确定一下回海宁的时间”
路淼不解道“为什么一定要去？”
“因为，我要帮三土扫清一切障碍，让他和我哥没有后顾之忧”
路淼皱着眉“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知不知道你出了上海很有可能会死在路上”
我看着路淼认真道“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很清楚我随时都会发病，甚至会死！”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始有终才行，我既然是为了路垚和乔楚生来的，那么也要以他们俩为终点”
路淼突然红了眼眶“梁辰，你比任何人都在乎他们”
我笑了笑道“我是人，我有感情，相处这么久…再冷淡的人也会不舍”
路淼“去海宁可以，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我爹可没那么好说话”
“没关系”
路淼“那就一个星期后吧”
我点头“没问题”
路淼“我同学在伦敦有家药品研究所，你的血我派人加急送过去了，但是目前还没有结果”
我把玩着打火机笑道“不急，慢慢研究呗，我也不一定能用的上。而且，谁能保证研究出来的不是另一种毒品呢？”
话音刚落，下一秒握着打火机的手开始颤抖，我瞬间起身拿上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星期后我来找你，先走了”
路淼显然是看见了异常，有些不放心的跟过来“我送你回去”
我转身拦住路淼“不必了，大姐留步，我自己可以”
我快步出去拦了一辆黄包车，一路上我死死的掐着虎口保持清醒，直到回到公寓，上楼回到房间关上门。
“啊！！！”我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剧烈的呼吸着，痛感充斥在每一根神经上。
我借力翻过身，爬到床边，伸手从枕头下面掏出短刀用力的扎向枕头，残存的意识告诉我，不行……
屋里能砸的，能划的，全都被我扫到了地上
白幼宁回来，看见门开着，进屋又没看见人，快步回到房间。站在门口拍门“梁辰？梁辰？”
白幼宁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梁辰？”
白幼宁推开门快步跑到我身边，把我手里的刀扔到一边“梁辰，醒醒”
我疼得有些神志不清，猛地伸手掐住白幼宁的脖子，把人压在地上
白幼宁拍打着我的手“梁…辰…”
我晃了晃脑袋，认清了人，松开手退到一边呵斥“滚！”
白幼宁“梁辰…”
“滚！！滚出去！”
白幼宁出去后，我发疯般的把屋里砸了个遍，疼痛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便慢慢退去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被冷汗打湿也顾不上去洗去换，仰躺在地上，额前的碎发贴在额头上，失神的看着天花板，缓缓的闭上眼睛。
白幼宁出来后，呆愣的坐在客厅，路垚和乔楚生回来就看见了发呆的白幼宁
俩人对视一眼，路垚走过来“你怎么了？”
白幼宁回过神转头看见路垚后，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路垚“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乔楚生看见白幼宁脖子上的红痕皱着眉问道“脖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白幼宁摇了摇头“我回来取东西，碰见梁辰发病了”
路垚和乔楚生脸色一变，乔楚生转身跑到房间门口推开门，一地狼籍，而我就躺在地上，手边就是那把被扔到一边的刀
乔楚生把我抱出来送到了路垚房间，安顿好后出来关上门
路垚“她怎么样了？”
乔楚生“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
路垚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乔楚生坐下后看了眼白幼宁“幼宁啊，要不你还是搬回去住吧”
白幼宁皱着眉“为什么？”
路垚“小辰现在的状态不好，而且你也看见了，她发病的时候认不清人，很容易伤到你”
白幼宁“我不怕”
乔楚生“你自己看看你那脖子，小辰但凡再用点力就断了”
白幼宁低着头不说话，乔楚生叹了口气“她不想伤你，你也别让她担心。这要是哪天她控制不住伤了你，你让她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老爷子？”
白幼宁“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搬回去住”
乔楚生不容置疑道“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房间被小辰砸的不成样子，住不了人。回头我得找人来收拾一下”
白幼宁看着乔楚生半晌，淡淡的点了点头，走的时候一步一回头的看向路垚房间，仿佛能透过房间看见里面的人一样
白幼宁走后，路垚坐到乔楚生身边，顺势躺在他腿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关她一辈子呀”
乔楚生捏着路垚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心道“问题是，关不住她。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出去谁能拦得住”
路垚“那怎么办？”
乔楚生“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一个星期里，我把自己名下的资产整理出来，能变卖的全部变卖了，大部分换成了黄金，存到了路垚的账户里。其余的，一部分去车行提了辆车，车寄存在车行，剩下的存到银行。
从银行出来后又去买了些东西
一个星期后，我瞒着路垚和乔楚生出了门
码头边，路淼早早的等在那儿，看见我拎着箱子走过来“不用告诉他们一声吗？”
我摇了摇头“不用，两三天就回来了”
路淼“不怕他俩找不到你，担心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路淼见状转移了话题“我那两个弟弟也回来了，你自己小心吧”
“那我这面子还挺大的啊”
路淼“想的挺美，回来是想看看把三土扣在上海的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笑道“我是妖魔鬼怪就好了，把三土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路淼“船来了，走吧”
我点头，跟着路淼上了船。从上海到海宁，路上走了两天，这两天路淼看着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焦急却又帮不上忙。
呜～～
船靠岸后，路淼过来敲了敲门“梁辰，咱们到了”
我整理好衣服打开门“走吧”
下了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码头处，一位上了年纪的人看见路淼后连忙上前“大小姐”
路淼“管家，这位是梁辰梁小姐。这是我们家的管家，跟着我父亲几十年了”
管家“梁小姐好”
我点了点头“这次来的匆忙，打扰了”
管家打开车门“大小姐，梁小姐请，老爷和两位少爷已经等着了”
一路上我看着车窗外的人流和小摊“海宁跟上海的氛围还是不一样的”
路淼顺着视线看了过去“有些放在表面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实的，你什么时候信人性了？”
我看向小摊前围着的一群学生，脸上是藏不住的真挚笑容，也跟着笑着道“不是信人性，是信希望”
我转过头看了眼路淼“人民的希望寄托于这些新生力量上，他们有朝气，有思想，未来的新中国需要他们”
路淼心里咯噔一下“你不要说的像你七老八十了一样，你才二十三，你还有大好的未来”
我悠悠叹了口气，轻声道“未必”
路淼“什么？”
我看着路淼笑了笑道“我，梁辰，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
路淼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一路无言，直到路家门前，管家下车后打开车门“大小姐，梁小姐”
我和路淼跟着管家去到正厅，路淼“父亲”
旁边坐着的两个男子站起身“大姐”
路子夫“三水回来了，这位是？”
我上前一步“路老先生，我叫梁辰，是三土的朋友”
路子夫“哦？你就是梁辰？”
“是的”
路子夫“听三水说，你在上海帮了三土不少啊”
我笑了笑道“我跟三土是朋友，有困难的时候帮一把是应该的”
路子夫“梁小姐这次来，不只是拜访吧”
我看了眼路家的佣人后道“路老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路子夫“那就去书房聊吧”
路淼和那两个男子面面相觑，路子夫起身往书房走
我看了眼路淼，又看看那两个跟路垚有六七分相似的男子道“这两位是三土的哥哥吧？”
路淼回过神指了指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子道“这位是三土的大哥，路焱。那位是三土的二哥，路森”
我点了点头“大姐和两位哥哥一起吧，没什么你们不能听的”
路子夫站在门口回过头“三水，你们都过来吧”
去书房的路上，路子夫走在前面，路淼在后面小声问我“你到底要干什么？至少给我透个底啊”
我笑了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路子夫推开门走进去，我们几个跟着进去后关上门
路子夫“这会儿梁小姐可以说了吧”
“事情不急，听三土说老先生喜欢书法，所以我特意带了一方砚台，老先生掌掌眼”
说着，我从箱子里拿了个盒子出来放在桌子上
路子夫打开盒子“嗯，砚台是好砚台，礼也送了，梁小姐有话就说吧”
我缓了缓道“路老先生，三土在上海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路子夫点头“嗯，三水已经跟我说过了，如果梁小姐是来当说客的就请回吧，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其实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事，三土是我朋友，看着他夹在爱人和亲人之间我很心疼他。我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对三土这么严厉，但是我知道老爷子是为三土好，怕他走歪了路子”
我走到一旁，从箱子里拿出来一沓照片走过去放在桌子上“这些是三土在办案和生活中的照片，您可以看一下，是不是您没见过的三土”
路子夫慢慢的翻看着照片，有路垚认真办案的，有他和白幼宁打闹的，有他和乔楚生撒娇的，有他抱着猫跳上沙发躲陌陌的，每一张都是路垚笑着的样子
“路老先生看完是什么感觉？”
路子夫冷哼一声“玩物丧志”
“老先生不觉得这样的三土很鲜活吗？不觉得这样的三土才像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吗？这是三土在家里没有状态”
路子夫“你是说我独断专行，没有人情味？”
“晚辈不敢，三土是个随性的人，老先生教育有方才没让他长歪，但他也是个人。”
路子夫抬头盯着我，我身后的三个人对视一眼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跟路子夫说话。
我从箱子里拿了个活页夹放在桌子上
路子夫“这是什么？”
我回头招呼路淼“三位也来看看吧”
路淼三人过来，我打开活页夹一张一张的拿出来“这些资产是我在上海的全部身家，有一部分我存到了三土的账户，有一部分给三土买了新婚礼物。剩下的全部在这儿”
路焱“梁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想跟各位做个交易”
路森警惕的看着我“你不会是想我们跟三土断绝关系吧？”
我笑道“怎么可能，断绝关系三土不会开心的，我是想用这些换三土自由。上次蒋志卿去上海一部分是为了三土，一部分是为了军饷。按目前的形式来看，过不了多久就要开战了吧，这些虽然不多，但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路子夫“你要三土自由？”
我认真的看着路子夫坚定道“是，我想要的，是他平安喜乐，是他不用受制于人，是他可以不为亲人逼迫而伤心，是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谁都可以交朋友，我要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
路家兄弟俩对视一眼，似是没想到我会为了路垚做到这种地步，所要所求皆是路垚平安喜乐
路子夫“你来这一趟就为了这个？”
“是”
路子夫“为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逆子，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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