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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好气道 “放屁！我告诉你啊，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到时候受伤郁郁寡欢喝闷酒可别让我去接你”
乔楚生“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公寓：路垚推门进来，白幼宁已经在家了，愤怒的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我饿了”
白幼宁“那就饿死你”
路垚“低血糖我脑袋就转不动，这个案子就办不了了”
白幼宁气道“那就不办了”
路垚“那可是你精神上的父亲啊”
白幼宁“以前是！现在，一刀两断”
路垚“这么绝”
白幼宁“我就不懂了，这退稿信写的比原文还长，逐字逐句的连标点符号都可以挑我毛病！他到底是有多看不惯我啊！”
路垚看了看退稿信，白幼宁“我有那么差吗”
路垚“真的看不惯你呢，根本就不会写这么多字。老师但凡还在给学生提意见就说明他对你有信心”
白幼宁“真的吗”
路垚“真的呀，你呢虽然文笔糙一点，但是呢你很认真啊。而且你得题材很敏感，这是优点别人没有”
白幼宁又哭道“主编也这么说过”
路垚“行行行，你别哭了。再哭家都让你淹了”
白幼宁“谁哭了”缓了口气“不哭了，说正事”
路垚耷拉着脸，趴在桌子上，手扣着桌上的纸“嗯…你说吧”
白幼宁“我认为，这个凶手应该和十年前那个歌女灭门案有关”
路垚直起身“具体情况呢”
白幼宁看着路垚“你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路垚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说”
白幼宁“当年有一位歌女叫叶瑛，红极一时。她为了和情人私奔不惜谋杀了亲夫和自己的女儿，当年这个案子很轰动。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叶瑛的丈夫因一氧化碳中毒当场死亡，九岁女儿陷入了昏迷。本以为是一场意外，警察却在案发现场的水杯里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调查发现叶瑛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同时有多位证人指出他们两口子关系不睦，叶瑛与情人藕断丝连。舆论哗然，都说她为了和情人在一起不惜谋杀亲夫和女儿，但由于缺乏证据叶瑛始终拒不认罪。当时的何主编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他为了还原事实真相深入调查，接连刊登好几期专题报道。叶瑛许多不为人知的私生活相继曝光，主编的报道被作为左证宣读于法庭之上，叶瑛后来终于扛不住压力被迫认罪了，被处以了极刑”
路垚“那她女儿后来怎么样”
白幼宁“被亲戚接到了国外”
路垚“长到这个年纪，刚好可以复仇了”
白幼宁“她女儿一直在国外，现在是著名沙龙的女主人，混艺术圈的”
路垚看了眼报纸上的照片“长的还不错啊”
白幼宁“嘁，我托朋友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她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忙着高更的画展，没回国”
路垚“你这效率比老乔还高…不像某人”
白幼宁“还需要我查什么呢”
路垚“把你们主编十年前相关报道的稿件都给我找过来”
白幼宁“你确定？”
路垚“确定”
白幼宁“你不是有阅读障碍吗”
路垚“我躺着，你读给我听”
白幼宁“要点脸”
路垚起身拿上外套，白幼宁“你去哪儿”
路垚“找个安静的地方思考”
路垚走走停停，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走到街边排着队，乔楚生开车回去的路上看见路垚，把车停在一边，下车向路垚走去。
我看了俩人一眼叹了口气道“谈个恋爱一波三折”
乔楚生拍了拍路垚“想什么呢”
路垚回过神看见来人愣了一下转过头“没想什么，小辰呢”
乔楚生“车里呢，凶手找到了吗”
路垚“哪有这么快”
乔楚生“幼宁呢，情绪好点没”
路垚“我感觉，她已经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乔楚生“特殊时期，你让让她”
路垚“我尽量…她就是个活祖宗你又不是不知道”
随后道“哦对了，你赶紧查一下何主编跟谁结过仇”
乔楚生“查了需要时间嘛”
路垚“何主编在最后那通电话里的那句他来了，证明是熟人作案。案发现场留下的那张报纸寓意明显，证明凶手认识死者，而且肯定跟十年前那桩案子有关。凶手一定是他身边的人”
乔楚生“行吧，那你先找幼宁了解情况吧”说完就要走，路垚回头叫住他“你别走啊”
乔楚生“我再不走，又要掏钱了”
路垚看着人离开，苦笑着暗道自己是傻吗？他都有喜欢的人了，又怎么会继续给自己当钱包呢…路垚拿钱买了法棍转身回了公寓。
路垚进屋看见乔楚生和我坐在餐桌前，而白幼宁…又双叒叕的哭了。
路垚转身要跑，乔楚生喊住他“站住，去哪儿啊”
路垚“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哭了，等她不难受了我再过来”
乔楚生“坐下听听，讲到正事了快”
路垚一脸不情愿的走过来坐下。
白幼宁“我刚进报社的时候，是何主编负责带我。有一次我写了一篇完全不符合要求的新闻，被他叫进了办公室，他跟我说，作为一名记者，最重要也是最艰难的就是如何权衡客观事实与个人诉求的表达。记者本身的见解并不重要，但是当他们在报纸上发表言论时，他们的见解和态度就成为了报纸的见解和态度。他们的话就有了震撼社会的力量，当时何主编送了一本黄远生的远生遗着给我，没想到…”
路垚“这个说相声呢，讲究的是…”
乔楚生打断他“哎哎哎…你呢，再忍一忍”指了指白幼宁“你接着说”
白幼宁“何主编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人生的楷模，他的每一篇报道我都会仔细阅读，认真研究。歌女灭门案是他第一个大获成功的报道，也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启迪”
路垚“所以，你就成了一个标题党”
白幼宁“你懂个屁啊”
路垚“黄远生先生提倡的新闻第一义在于大胆，第二义在于诚实不欺。你确实做到了很大胆，我…”
没等路垚说完，白幼宁伸手打他，路垚“疼疼疼”
乔楚生看见心疼道“别掐坏了，耽误正事，停停停”
我无奈道“你把人掐坏了，到时候又来找我哭诉，我可受不起”
白幼宁“我现在心情欠佳，最好别招惹我”
路垚“哦”
我看了白幼宁一眼“记者的职责在于还原事实真相，而不是用自己的思维理解来扭曲事实，你们的言论报道会影响多少人你知道吗？你们所谓的事实真相会毁了多少人的人生你知道吗？”
白幼宁“你什么意思啊，报道事实真相还有错了是吗”
我轻笑一声“等官方发出结案通知，记者报道客观事实这没错。错的是用自己的想法断定凶手，最后导致这个人含冤被捕以致被处决！”
路垚“听你的意思是说…十年前歌女灭门案的凶手不是叶瑛”
白幼宁“怎么可能，她不是认罪了吗”
我淡漠的看了眼她“那她是怎么认罪的，还记得吗？是被迫！是你的恩师用他的主观臆断凶手，去挖人隐私造成舆论压力最后导致她不得已而认罪伏法！”
白幼宁拍桌而起“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我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吗？警察都没有证据不敢定论的事，最后却是凭借一个记者的报道给人定罪，这合理吗？记者的一杆笔可抵三千毛瑟枪…这还不说明问题吗？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没听说过吗”
乔楚生“这么说，凶手确实是跟十年前这个案子有关的人了”
白幼宁愣坐在那儿，路垚手动给我点了个赞“果然，一物降一物”
我看了他一眼“走开”
路垚“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乔楚生“出来了，我看过了。颈部动脉被刺穿之后，失血过多致死的。我还问过他身边的人，说他待人温和，不太可能与人结仇”
路垚“这么说的话，那肯定就是怨灵复仇呗”
随后看向白幼宁“我替你说出了标题呀”
白幼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用这么烂俗的标题”
路垚“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白幼宁捏着水杯吓唬路垚，转头道“楚生哥，你刚刚说何主编没有仇人，这不可能”
乔楚生“为什么呀”
白幼宁“我们干媒体的，以揭黑幕为己任，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呢。就单说这一起歌女杀夫案就有无辜的受害者”
路垚“谁啊”
白幼宁“楚铭”
乔楚生了然“面粉大亨，楚家四公子”
白幼宁“当年，楚铭是出了名的小开。叶瑛在十六岁成名，楚铭疯狂的追求过她，但是后来她嫁给了别人。随即退出舞台销声匿迹，几年以后叶瑛又重新杀回演艺圈。楚铭再次展开追求，叶瑛杀夫事件发酵后，楚铭被报道为叶瑛的同谋，他受不了舆论的压力于是人间蒸发了。因为这个案子，楚家的名誉受到了严重的影响，面粉生意也就一落千丈。如果换作是你，你心里也会痛恨何主编吧”
路垚“楚家现在怎么样”
乔楚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路垚“去看一眼？”
乔楚生点了点头“那走吧”然后转头看着我道“你也一起”
我看了看乔楚生，又看了看白幼宁“行啊，我的相机被一场无情大火烧毁了，顺道再陪我买一个”
说完，我起身离开“亏着我把之前胶卷收起来了，不然我的照片啊”
白幼宁见我离开一脸落寞，乔楚生和路垚也拿着外套出门。
下楼后乔楚生看着我道“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凶啊”
我淡漠道“虽然不能说我三观有多正吧，但是她的三观我接受不了，没有人会一直无缘无故的让着她。与其让她以后被人骂的不知所措，倒不如现在从身边人开始纠正她一些不正的行为”
路垚“你这么怕她以后被骂，你直接留在她身边多好啊”
我转头看着路垚“我能留多久？我能护着她多久？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就她那大小姐脾气她能听谁的？”
乔楚生和路垚低头不语，我叹了口气“算了，走吧”
乔楚生突然开口道“你和幼宁…没可能吗”
我看着乔楚生坚定道“没可能”
乔楚生“那你…”
我扯了扯嘴角道“人嘛，都有逆反心理，我越骂她越说她，她就会越来越烦我，不想听我唠叨，不想看见我，只要她的感情淡化，那我就不算影响她的生活”
路垚“为了她，委屈自己…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笑了笑“变了吗？没有吧？”
第46章 主编之死2
去楚家的路上，顺道买了一个相机和胶卷。一路上我都在摆弄相机，时不时抓拍俩人。
到了楚家后，看着屋里的陈设，路垚拿着一个小物件“仿得东陵式，盛来雪孔香。这个是陈鸣远的南瓜壶还值点钱”
楚老爷子进来“哎呀，乔探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快请坐”
坐下后，乔楚生开口道“我最近呢，在查一个案子，可能跟楚四少爷有关，想跟他聊聊”
楚老爷子“什么案子”
乔楚生“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他了解一些情况”
楚老爷子“这小子刚回国还不到一个月呢”
路垚“从哪国回来啊”
楚老爷子看了眼路垚“这位是”
路垚“敝姓路，路垚”
乔楚生“巡捕房的同事”
楚老爷子“哦，您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神探”
路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过奖过奖，这个不值一提”
楚老爷子“我看也没那么老，一看就像个后生，长的挺精神也很有气质。一点也不猥琐，你说这报上怎么瞎讲呢”
闻言，我和乔楚生憋着笑，我看了看路垚“楚老爷子，报上的言论也不能全信是不是”
路垚“那个…写稿子的人有点问题”
乔楚生“咳咳，四少爷在家吗”
楚老爷子“不在，刚搬出去”
路垚“那令郎回国之前都去了哪儿”
楚老爷子“法国巴黎待了十年，这次回来整个都变了个人。以前的那些顽劣秉性都改了，家里的长辈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非常欣慰”
乔楚生“那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登门拜访吗”
楚老爷子“可以啊，三位稍候”楚老爷子离开。
乔楚生看着路垚“巴黎啊”
路垚“这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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