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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珩却怔住了，这副样子的段珂毓……
“汪汪！汪汪汪！”
源源的叫声拉回了理智，席珩迅速从冰箱里找出凉水递给青年，“怎么样，没有烫伤吧？”
段珂毓摇摇头，嘶了几声，摆摆手说没事了，又拿起勺子准备喝粥。
席珩把粥分成两份，叮嘱他慢一点。
段珂毓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猛然睁大。
好喝！美味！鲜得掉眉毛！
席珩以为他又被烫到了，催促他吐-出来。
“好吃！席总，你也太谦虚了！”口腔中留存的粥香还未散去，段珂毓迫不及待想吃第二口。
“你比我的厨艺好太多了，这样的粥我能喝两大碗！”
他下午吃的确实很少，此时都有点不注意吃相了。
席珩嘴角微挑，矜持一笑，“你喜欢就好。”
段珂毓打了个嗝，想起席珩曾经夸自己的厨艺好，他还恬不知耻地当真了！
“平平无奇的粥，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
段·大厨·珂毓此时有些痛心疾首。
席珩又是矜持一笑，“用心就好了。”
“听起来有点凡尔赛。”
“有吗？”席珩不解道，“那也只能说，我比较有天赋。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再做给你吃。”
段珂毓必然不敢拒绝这样的好意，“那我真是太期待了。”
席珩给他做菜，听着都觉得梦幻。
普天之下谁有这样的待遇？段珂毓受宠若惊。
但席珩好似是认真的，“你有爱吃的或者忌口的吗？”
“额，没有忌口，什么口味都行，就是花生过敏，坚果都不能吃。”
席珩仔细记下，并对此做出评价：“很好养活。”
被夸奖的段珂毓挑挑眉，不知为何有点开心。
吃完后他洗了饭盒，席珩没有拦着，和源源玩游戏，帮小狗锻炼嗅觉。
段珂毓看着两人的互动，笑道：“我就离开了几天，就感觉源源不黏我了，你一来它就这么高兴。”
“我带它带的少，源源看见我稀奇吧。”
段珂毓不这么以为，甚至有些吃醋，席珩抬眼看他一眼，好似不经意说：“过几天我还要去上京一趟，到时候源源逮不到人，只好黏你了。”
段珂毓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去上京？”
“嗯，回去待一段时间。”
“因为工作出差吗？”
席珩嗯了一声，“算是吧。”
段珂毓点点头没有再问，席珩也没有再说。
夜幕降临，席珩没有多待。
他出门后看到门口的纸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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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珂毓洗完澡发现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小毓，我知道你怪我把胸针送给别人，是我不对，我混-蛋！但手串是我专门去寺里找大师求来的，没有给过别人，我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段珂毓紧皱眉头，没有看完就删除了信息。
那条手串他曾经确实宝贝，也照灯观察过，用的是古法烧制的琉璃，价格不菲，却也绝对算不上珍贵。
专程求的？
段珂毓想起门外的手串，似乎思考着什么。
*
这天晚上，他又做了熟悉的梦。
十七岁的段珂毓和男朋友去约会，打开门，宋景焕骑着一辆单车在路口等他。
走近了，少年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起，明亮温柔的眼眸紧紧注视着他，眼中含笑。
段珂毓有些害羞，偏过头坐上了后座。
“我们去哪里玩？”
宋景焕回头看着他笑，温声道：“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
嗓音温润，听得人心醉。
“别人都是先去吃浪漫的晚餐，再去看电影，然后放烟花什么的。”
段珂毓啊了一声，“可现在是上午，我吃过饭了。”
宋景焕瞄了眼手机，轻咳一声说：“那我们去游乐园好了。”
那天是周六，游乐园的人超级多。
排队玩了两个地方，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日头晒得很，两人买了解渴的冰激凌，躲在遮阳伞下的长椅上聊天。
宋景焕打开手机软件，“咱们晚上看什么电影？”
“都有些什么啊？”段珂毓说着凑上前去看。
他凑得太近了，几乎挨着宋景焕的肩头。
少年微微侧过脸，冰激凌融化流淌到指间，手机忽然熄了屏。
段珂毓感觉自己好像抖了一下，在宋景焕问“可以接吻吗”的时候。
梦里终究是梦里。
段珂毓翻了个身，扯着被子擦干了眼角的泪痕。
第19章
翌日清晨，段珂毓照常早起，例行遛狗。
没有在楼下遇到席珩，他微微有些疑惑。
源源却突然爆冲，奔着前面一只流浪猫跑去，段珂毓反应过来马上抻紧绳子，卡住了源源的脖子，依旧被拽了一个趔趄。
“坏小狗，怎么这么调皮！”段珂毓差点摔倒，马上开始训斥狗儿子。
源源是一只不长记性的小狗，被训时耷拉着脑袋，时不时讨好地舔主人的手；见段珂毓不生气了，马上又撒开了玩，跑疯了还回头扑向段珂毓。
段珂毓一早上被狗溜了好几圈，源源现在体型越大，力气越大，之前有席总帮他钳制小狗，自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累得气喘吁吁。
认真反省后，段珂毓觉得自己确实缺乏锻炼，狗儿子也确实顽皮。
跟俞钧抱怨时，对方建议他买个小型的电瓶车。
“你们那个小区人车分流，隐患小，源源是大型犬，倔劲儿也大，骑车溜也不错。你按了刹车它拽不动，就能消停点。但是你得训练它随行和召回，不然也非常危险。”
正巧那天回学校整理文献，师姐们听他说完后也纷纷赞成。
“我在小区也见过骑自行车溜狗的，网上不是还有那种滑板之类的，看着很好玩的样子！”
段珂毓本人也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
所以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
他不会骑电动车，更达不到考证的水平。
说起这事，段少爷都有些害臊。
他哥玩赛车的年纪，他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从小到大都是司机接送，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家里也不允许他和同学单独出去，更不用说接触某些危险运动。
他哥淘汰下来的赛车都没让他碰一下。
成年之后，他也顺利考取了合法的机动车驾驶证。
至今地库都听着好几台豪车，有他哥他姐送的，还有自己买的。
豪车为何闲置？段少爷亦有难言之隐。
那年刚刚拿本，段珂毓意气风发，选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上京的堵车人尽皆知，那一晚的高架上段珂毓十分狼狈。
害怕自己开错道，又怕看不清红路灯，怕有人要超车，又怕被追尾……
好不容易安然无恙回到家，段珂毓下车后脸红得发烫。
估计那条路上的司机都气得想骂娘，但没一个人敢打开车窗骂他的。
段珂毓太有自知之明了，他开车出去不造成交通事故就是造成交通拥堵。
雇一个司机实在太划算了，段珂毓再也没有自己开过车。
电瓶车这种东西……他好像只在学校里看见过。
不过他的执行力很强，隔天就去店里买了一辆新款的小电瓶车。
老板很热情，“没骑过？不会骑？简单，我教你！”
店主教他在电瓶车上如何保持平衡，害怕的话脚先不要放上去，目视前方轻轻拧一下油门。
段珂毓照做，冲出去的瞬间就没有安全感了，他下意识按下刹车，没有摔倒。
“挺好的啊，是不是很简单。”
段珂毓笑了下，叫来司机把电瓶车拉回小区。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司机总是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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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珂毓决定在小区里多多练习车技，让这辆小电瓶能快速上岗。
刚开始很害怕，好几次都险些摔跤，段珂毓都刹的很及时。
练了三四天，姑且算是合格了，甚至源源站上来他还能带着在小区里兜一圈风。
周日的晚上，一人一狗吃过晚饭。
段珂毓带着源源骑车，训练它跟着电瓶车随行，一抬头就看到了走出车库的男人。
席珩看向电动车上戴着头盔的青年，很是诧异。
“这是……？”
段珂毓见是他倒是特别激动，“你回来了？看我新买的车！”
他说着摁了下车铃，似是炫耀一般，“我专门买的，以后不用被源源拉着跑了！”
小狗跳下车去蹭男人的裤腿，席珩摸着狗头，看了眼电车问道：“你会骑吗？”
段珂毓腼腆一笑，“刚学会。”
源源汪汪叫了两声，摇着尾巴绕电瓶车跑了一圈，灵敏地蹦了上去，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段珂毓，似乎有些希冀期待。
段珂毓却不急，自顾自说着。
“很多人都是这么遛狗的，源源的运动量大，我能溜的时间少，我买电瓶车是经过综合考量的！那种滑板把握不好方向，单车又不好掌握速度，万一源源要是听不懂指令或者突然加速，我骑电动车直接捏刹车就能减速了！特别安全！”
席珩耐心地听着他描述，时不时点点头，看向青年的眼神十分宠溺。
倏忽间，源源不知看到了前面的什么，“汪汪！”嚎叫一声，兴奋地朝前跑去。
段珂毓手腕上缠着狗绳，被它带的猛然向前一冲！
他人还坐在电瓶车上，整个车带人都因为源源的这一冲失去了平衡，车轮歪向左边，朝着左前方倒去。
席珩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扶就被猝然撞倒在地。
段珂毓惊叫出声，连忙爬起来挪开车，把席珩搀扶起来，“没事吧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席珩借着他的力道起身，脚踝瞬间传来剧痛，引得他眉头紧皱。
段珂毓低头去看，“是不是右脚扭伤了？”
席珩摇摇头，“没事，我试试，应该能走。”
段珂毓赶紧扶着他的手臂，没想到右脚刚一沾地，席珩就倒抽一口冷气。
“不行不行，你不要乱动了，先坐在这里，我给你叫救护车。”
源源也不乱跑了，站在原地摇着尾巴。
段珂毓打完电话拍了拍狗头，“等会再训你。”
他坐在席珩旁边，一直盯着人家的脚踝看，席珩没所谓自己有多狼狈，还安慰青年道：“没事的，可能就是扭伤了，没什么大事。”
段珂毓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他就不该买什么电动车！
才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幸好救护车来的很快，段珂毓陪席珩一起去了医院，独留被拴在路灯上的源源等着程晨来解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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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诊断结果是韧带撕裂、半月板损伤加轻微踝关节移位。
医生看了看片子，“你摔倒的时候应该是被硬物硌到了，不是单纯的扭伤。”
段珂毓没想到这么严重，“我想问一下，这伤多长时间能养好啊？”
“静养，半个多月。”
打了石膏，段珂毓帮忙办了住院手续。
“这件事都怪我，你刚回青城，还没来得及回家就……”
席珩坐在轮椅上，没有丝毫不适，“没事，就是听起来吓人，其实就是扭伤而已。”
段珂毓却很自责，“都关节移位了，还是好好住院静养吧，医院可以办公吗？”
看到他内疚的模样，席珩下意识开始轻声细语。
“这段时间不忙，就当我出差回来给自己放的小长假了，有什么事程晨会过来的，你别担心。”
段珂毓稍作思索，“现在这么晚了，你让程晨给源源喂点狗粮，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在医院陪床。”
陪他？
席珩心神微动，“不用太在意，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段珂毓摇摇头，执意留了下来。
席珩修养的病房是vip的独立间，吃饭洗漱都很方便，段珂毓只需要扶着他上下轮椅就好，别的事席珩都可以自己做。
不想让他太累，席珩尽量撑着手臂，微微借着青年搀扶的力道移动身体。
他的一只手搭在段珂毓肩上，两人离得很近，段珂毓的手还扶着自己的腰。
余光能看到青年一小截后颈，不过眼前还有更吸引他的风景。
段珂毓扑闪颤动的睫毛像只受到惊吓的小蝴蝶，嘴唇因为用力稍微发紧，眼神认真，拧着眉头心无旁骛。
鼻间若有若无的，有一股淡淡的佛手柑香味。
席珩有些脱力，移开视线，他感觉喉咙发痒，咽了咽口水，又想抽烟了。
好不容易坐到了床上，段珂毓从男人怀中钻了出来，有点气喘吁吁。
席珩却不敢再看他，故作镇定道：“我先休息了，你用卫生间吧。”
段珂毓不疑有他，去洗漱时顺便关掉了灯。
黑暗里男人按住打鼓的心脏，欲盖弥彰地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好像真的有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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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趁着程晨来的间隙，段珂毓回了一趟家。
溜完源源，给它放了狗粮，又做了些清淡的饭菜打包，收拾好衣物又回了医院。
临走时苦口婆心地叮嘱小狗：“自己在家乖乖的，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不要拆家不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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