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
时念只是渴望朋友,渴望平等的感情,并不是想要一个并不令人满意的恋人。
哪怕是昨晚,时念也不过是因为中了药。
而他恰好出现罢了。
还是利用了最令人不齿的手段“偶遇”。
也难怪时念讨厌他,他早该明白的。
他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手段和力量让时念屈服,但这样他真的会快乐吗?
“我不想。”时念低垂着眼,看上去很是疲惫,“江淮序,或许你该反思一下自己,我也是,我们应该设身处地的想想对方要的是什么,有时候不打扰也是也是对的选择,不是吗?”
江淮序攥紧了拳,直到指甲嵌入手心里,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时念卷起一个毯子起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身伸手掰开江淮序的手,“还有,伤害自己得不到怜悯,首先要学会珍惜自己才能学会珍惜别的。”
江淮序仰头和时念对视。
忽地笑了出来。
时念还是那个时念,哪怕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能先考虑其他人。
时念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茫然地眨眨眼,继续扶着腰往浴室走。
等时念十分艰难地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江淮序还半跪在床边,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那个,还有一点。”时念对着那个一脸哀怨的江淮序轻声说着,“送我回去。”
江淮序眼神“嗖”的一下有了光,目光直直地望向时念。
按照时念的性格,如果真不想和他有来往,肯定是直接走掉的,那现在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江淮序像个路边的小狗一样,直接黏了过去,又不敢碰时念,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时念身后,弱弱道:“我……我洗个澡就送你回去。”
时念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扶额,慢慢揉着自己的腰。
可恶,这江淮序属狗的吧?
身上感觉已经没有一块肉是正常的,青青紫紫一大片,这出门都属于会被警察叔叔“慰问”是不是打架了那一挂。
也不知道这样回去会不会被追着问。
要不还是回家养两天。
不过他好像忘了点什么……对,时忆!
昨天神智不清,跟着江淮序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时忆怎么样了。
时忆本来就是个记仇的人,经过昨天那件事情以后本就不会轻易放手,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
其实答应江淮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最起码可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可他却始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即便江淮序表现的再怎么真诚,他也害怕。
尤其是这种感觉怪怪的。
但也只能怪他自己,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他努力学习,在学校也拿过不少奖项,奖学金也是年年不落,可他却忘了一件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这些努力根本不值一提。
那以后呢?还要这么过吗?
永无休止的被纠缠?
还没等他想明白,江淮序已经匆匆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头发还软趴趴的贴在脸上,显然是慌乱地吹了两下就跑了出来。
其实江淮序心里也没底。
他也很怕这是时念的借口,把他支开以后自己悄无声息的走了。
等他心惊胆战地出来发现时念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时念的坐姿特别乖巧,曲膝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双臂抱着腿,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出来了?走吧。”时念扯了下衣服,盖住手腕上的淤痕就要往外走。
江淮序两步迈过去攥住时念的手腕,酝酿了一下才开口:“谢谢你。”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心力交瘁,需要安慰!呜呜呜呜
第40章 这章也起不出来
“没什么。”江淮序松开手, 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走吧。”
车子在马路上飞速疾驰着,或许是怕时念生气, 江淮序开起车来一点也不敢慢吞吞的。
望着飞快掠过的风景,时念忽然问道:“昨天,时忆你看到了吗?”
江淮序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时念说的是谁, 八成就是那个想强了时念的臭狗屎。
他也姓时?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江淮序眉头拧了一下, 时念惦记那个王八蛋做什么?
“我给关起来了。”江淮序没好气的嘟囔着, “没打死他都算他厉害。”
“放了他吧。”时念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车子猛然被停在了路边, 轮胎与水泥路面摩擦,发出“吱嘎”的刺耳声音来。
“时念?你老好人到他做出那样的事你还要护着他?还是说你喜欢他?”江淮序拔高了声音,不太相信这种话会从时念嘴里说出来。
当初和自己置气那么久, 现如今对那个男人就能这么逆来顺受, 明明是自己受了危险还要担心他?
时念不以为意,反而低下头捏着自己腰和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你了解我多少?我要实话。”
江淮序的声音顿了一下。
原来时念也知道自己调查过他,也对, 时念早该猜到的。
“我……知道你是重组家庭,后来和父母分家, 自己出来生活, 有个弟弟在……”江淮序说到这儿的时候如梦初醒。
弟弟?
他收集到的资料都是随便听助手说说, 当时压根没注意时念那个几乎没有来往的弟弟叫什么。
现如今他说那个人叫时忆。
所以, 那是他弟弟?
可是他们两个不是一个爸爸吗?
江淮序觉得自己的大脑要宕机了。
时念觉得江淮序还算坦诚, 嘴角挂上了一抹苦笑:“对, 那是我弟弟, 我同父异母的, 亲弟弟。”
“可……他, 你们……”江淮序cpu也已经烧坏了,实在不敢想乱.伦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时念身上。
时念避过之前的话题,直接平铺直叙:“对,我小时候的事情你知道的很少吧?我一直是活在我弟弟的阴影之下的。”
“他想要什么都是最好的,我只能用他剩下的,但我当时太小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直到有一次他和我说想送我一个礼物。”
一个念头在江淮序的脑海里呼之欲出,他嘴唇翕动了两下,还是没敢说出口。
时念丝毫不在意一般,目视着前方缓缓道:“那个时候他就扒了我的衣服,来了一出当场捉拿,然后和父亲说是我强迫他。更巧的是,我父亲在那之前收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说我是个同性恋。结果当然可以想象,我过的日子更加艰难。”
江淮序只觉得心脏抽痛,时念受过的伤不比他少,可是他和时念比起来,还要好上不少。
如果他能早点知道,或许……
“那……你为什么还要放了他。”江淮序侧过脸直直盯着时念。
时念故作轻松地怂了下肩膀,对上江淮序的目光:“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你说。”
“做我男朋友。”
时念说的轻描淡写,但这句话却让江淮序整个人被劈的外焦里嫩。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时念说的话。
做时念的,男朋友?
“你,念念……你不用害怕的。”他可以完全解决掉时忆,时念如果想找个靠山,他完全不用思考就能答应。
这样总感觉时念像是牺牲了自己。
可,怎么想他都觉得时念不是个这样的人。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理由。”时念重新靠回椅背上,“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他可以另想办法。
“我愿意!”江淮序几乎是吼出来的,生怕下一秒时念就变了主意。
他紧张地咽着口水,颤抖着抓住时间的袖口,小心翼翼道:“那……不能反悔了。”
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补偿时念,再也不会让时念受到任何伤害了。
之前做错过的、没给过时念的,他通通都要补回来。
但在这之前……
“时念,我还是想问……你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怕我继续纠缠你?”江淮序不确定。
如果是因为怕自己再纠缠他,或许,他解决完时忆可以离开的。
只要时念高兴就行。
“是我自愿的。”时念嘴角微弯,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十分勾人。
他确实是自愿的。
但他还有其他的想法。
江淮序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个办法还是江淮序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至于能不能行,试试就知道了。
*
自从时念答应江淮序“恋爱”以后,感觉自己的生活都变了样。
以前的作息完全被打破了,江淮序每天不是变着法的凑上来,就是让时念陪他整个一恋爱脑。
本来时念因为身上的痕迹在家里养了半个月,江淮序忙前忙后那叫一个照顾周到,还极大阵仗地请了不少家庭医生来给他看,搞得他一天能脸红好几次。
可就因为这半个月,江淮序也越发得寸进尺了,每天都缠着时念旁敲侧击地希望能搬进来。
江家那么大不够他住的?
尽管时念拒绝了好几次,江淮序还是契而不舍地盯着时念的家。
于是时念苦口婆心劝说无果,直接搬回了学校。
江淮序碰了个大钉子,又不好回宿舍住,每天都一脸委屈地开车给时念送早餐。
不过偶尔时念也会给他点甜头,两人吃个饭江淮序都能傻乐一下午。
但时念的心里却总是放不下一些东西,再等等吧,一切都快了。
这天时念被江淮序强硬地拉出来吃饭,到了地方才看见江淮序的朋友们。
沈识檐他见过,但此时还有另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看上去十分严肃。
“沈识檐你认识了,这是我另一个发小,卫灼。”江淮序一手搂着时念的腰介绍着。
“你好,卫灼。”卫灼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时念也礼貌性地回握了一下。
江淮序撇了下嘴,揽过时念的肩膀:“行了,握一下得了。”
沈识檐叉起一块蔬菜沙拉放进嘴里,笑眯眯地揶揄着:“哎呦呦,这谁啊?是江大少爷吗?居然都会吃醋了?”
“去你的。”江淮序翻了个白眼,在桌子底下给时念搓着手。
夏天过的快转眼就要入秋了,风吹的是一天比一天冷,时念又是个体寒的人,出去一趟都要捂好久才能暖和过来。
不过他也问过医生了,说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有长期睡凉地板导致的,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
这可给江淮序心疼坏了,恨不得天天把人搂在怀里才安心。
时念对这件事也很惆怅,明明才刚入秋,夏季余热还没过去,每次出门江淮序都恨不得给他围成一只熊。
真的很丑。
卫灼挑了下眉对此也表示了惊讶。
之前江淮序恐同恐的不像话,谁追他能给人打半死,如今对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嘘寒问暖,可真是世风日下。
“小念,你可要小心一点,江淮序这人直的很哦。”沈识檐说完,握叉子的手摇了两下,“也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直啦,就是这人不太会和人相处,不然也不会当初和那个小姑娘错过了。”
“闭嘴吧你。”卫灼夹起一筷子红烧肉塞进沈识檐嘴里。
这人张嘴就能说出来一些虎狼之词。
每句话都是毁天灭地的程度。
他前女友和他分手算是对了。
“什么?”时念狐疑地看向江淮序。
这段时间他被惯的确实也愈发娇气起来,本来还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是被照顾的一方,明明之前江淮序幼稚的还需要他来照顾。
可没想到江淮序就跟突然开了窍一样,各方面做的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时念打了个激灵,才意识到,自己要陷进去了。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沦陷了,他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借江淮序一用。
心,不能再交出去了。
沈识檐三两下嚼碎嘴里的肉,尴尬地捋着头发。
可时念都直接问了不说又不好。
“哎呀,没什么大问题啦。就是刚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小姑娘特喜欢江淮序,那时候也小,我们几个人玩的还算不错,但她尤其喜欢江淮序。”沈识檐挪了下椅子,方便自己逃跑,“结果人家女孩子就想和江淮序约会嘛,其实是女孩子想带江淮序见见父母。”
“才初中,就想见父母了吗?”时念眼皮也没抬,吃着盘子里的菜。
眼前出现江淮序颤颤巍巍的手,给他夹着菜。
似乎是欲言又止。
时念没理他,示意沈识檐继续说。
见卫灼没有薅他后衣领的趋势,沈识檐也就放开了:“我们这个圈子就这样,个个都是人精,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女生家里本来想攀上裴家那棵大树,结果那女生偏偏看上了江淮序,反正两家也没差到哪儿去,江家有没有婆媳关系可以处理,倒是更好。”
“所以呢?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时念抬起头问道。
“念念……”江淮序环住时念的腰,把脸靠在时念的胳膊上,像是在撒娇,“咱不问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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