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隋:“所以刀疤老大,以后有事了可以抽空给我打个电话吗?”
“出事了喵三声,我马上来。”
第33章
“喵喵喵——”
书房里的晏隋偏头,手腕上的电子手表传来三声猫叫。他顷刻起身,人还没到客厅就扬声问——“出什么事了?”
他生怕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小猫从沙发上滚落或者因为看电视看过入迷压到伤口——总之应该是遇到了很麻烦的事,宁暨才会主动向他求助。
小猫靠在沙发上,稀奇地望着他,挂在脖子上的电子手表还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晏隋半蹲在沙发,检查着小猫的四肢,“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吗?”
小猫用完好的爪子摁住靠近的脑袋,兴致勃勃地摇摇头,在平板上噼里啪啦打出几个字,说没事,就是没想到他真的回来。
晏隋开了一袋肉干,喂给它。
靠在沙发上的小猫张嘴嚼嚼嚼,吃够了脑袋一偏,舔舔嘴,摆摆手,示意晏隋退下。
晏隋回到书房,继续写金融风险管理课上布置的针对某家商业银行风险评估报告,当他用CreditMetrics 模型对该银行的信用风险进行评估时,电子手表再次亮起。
电话那头,小猫的声音兴致勃勃,叫了三声。
晏隋起身,去到客厅问三花猫怎么了。
沙发上的小猫翘着脚,朝他叫了两声,昂着下巴朝着电视点了两下。
要换台呢。
晏隋用遥控器,选了部宁暨喜欢看的电影。
小猫爪子在半空挥了两下,高兴地示意他退下。
晏隋回到书房,刚坐下没两分钟,手表又亮起。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晏隋,随叫随到。
小猫使劲拍着电子手表上的触碰,接通电话后,毛绒绒的脑袋凑到手表前,大声地叫了三声。
“……”
手表那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半晌后才响起晏隋有些无奈的声音,“在洗澡,等会来。”
小猫善解人意地喵了一声。
过了两分钟,它又拍着电子手表,喵喵喵地叫了三声,问晏隋洗好没有。
五分钟,系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青年头发都来不及擦,一绺一绺地搭在眉眼前,抱小猫去马桶上厕所。
晏隋:“坐得稳吗?要把尿吗?”
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小猫嗷呜地叫了一声,摆摆爪子,示意自己能行,让晏隋出去。
晏隋没动,“等会掉进马桶怎么办?”
他捞着小猫,让它嘘嘘,说明天给它买个小马桶,今天先将就着上。
三花猫憋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上了厕所,上完厕所既不好意思又觉得挺对不起晏隋。
晏大少爷洁癖多严重啊,上厕所都要绕远路去到人少的地方。
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帮猫把尿。
包扎成小粽子的小猫悄悄抬起脑袋,发现晏隋的面色如常,甚至还把他放在沙发上,给它拆条猫粮,喂到它嘴边。
身残志坚的小猫抡起爪子,噼里啪啦地在平板上打出一行字。
晏隋以为宁暨打了个谢谢两个字,刚想说不用谢,结果定睛一看——宁暨说以后狮子猫出事了,它也给狮子猫把尿。
晏隋:“。”
小猫还在噼里啪啦地打字——屎也把
晏隋:“……”
他把平板没收,觉得小猫还是不会打字比较好。
他怕宁暨在客厅看电影无聊,于是把笔记本电脑和平板搬来了客厅,陪宁暨看电影,顺便随叫随到,给刀疤老大喂水喂猫粮。
三花猫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偶尔嘴巴一张,一粒猫粮就喂进嘴里。
它嚼嚼两下,咽下去后,下一颗猫粮已经递到嘴边。
它看得电影看得正入迷,脑袋一歪,不吃那粒猫粮,全神贯注地屏住呼吸看着危在旦夕的主角。
等电影里的主角逃出生天,它才长长地嘘一口气,低头一看,那粒猫粮还抵在嘴边。
捻着猫粮的主人低头,一只手给它喂猫粮,另一只手在笔记本触摸板移动,查找着数据。
小猫甩甩尾巴,嚼累了,倒头就躺,还蹬着一瘸一拐的后腿,示意晏隋帮他把电影暂停。
晏隋一一照做,甚至还找了块小毯子给它盖住圆滚滚的肚子。
天知道宁暨当小猫后盖上毯子有多舒服。
它就说平时感觉睡觉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忘盖肚脐眼了。
小猫迷迷糊糊睡前看到晏隋关上客厅的灯,只留下一盏柔和的钓鱼灯。坠入梦乡前,它感慨怪不得古代的皇帝那么喜欢能揣摩出圣意的太监。
如此贴心的照顾,不必开口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理解,搁谁谁不喜欢。
这一觉,宁暨睡得格外地沉。醒来后,迷迷糊糊第一件事就是伸爪子拍向脖子上的电子手表,呼叫晏隋带自己去尿尿。
邦邦拍了两下后,没听到熟悉的电话拨通声,反而听到清脆的啪啪两声。
宁暨猛地睁开眼。
五分钟后。
“晏隋——”
仰天长啸的惊呼划破半空,宁暨热泪盈眶地摸摸自己的脑袋,摸摸自己的手臂,把自己全身都摸了一遍。
晏隋推门进来时,宁暨正在一只手向上掀起自己的T恤下摆,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和两点嫩红。
晏隋眼皮一跳,下意识转身,背对着床上的人,声音有点紧,让宁暨把衣服穿好。
举着T恤下摆的宁暨嚎了一声,“你过来看一下,快。”
晏隋背影绷得笔直:“你先把衣服穿好。”
宁暨心急如焚:“不行,不能穿,你快过来看。”
他吱呀乱叫催得急,晏隋没办法,硬着头皮转身,看着宁暨眼里憋着泪,举着T恤下摆,露出大片衣服和小红豆。
宁暨使劲眨眼,把憋着的眼泪弄回去,瞧上去眼泪汪汪的,声音颤颤巍巍,“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肚子好痛,肩膀好痛,腿也好痛,一抽一抽的疼,吸气肚子也疼。”
他越说眼泪越憋不住,“我是不是在床上躺瘫了?感觉站不起来,疼得好厉害。”
“瘫了还能去学校读书吗?”
晏隋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快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去摸宁暨的腿。
修长白皙的腿肉柔软,触感温热,没有任何异样,但稍稍一用力,举着T恤下摆的宁暨憋着眼泪,直叫疼。
晏隋脸色稍稍沉了些,弯腰去摸另一只长腿,在胫骨干的位置稍稍施了点力,听到了宁暨的吸气声,也叫疼。
他心头浮上个不太好的预感,目光落在宁暨的白得晃眼的胸膛上,沉默片刻,“不用拉那么高,放下来一点。”
宁暨一只手举得更高了,“不行,哪里你都要帮我好好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晏隋只能让自己不要过多地去注意半空中翘起来的两点,尽量让自己的目光落在宁暨胸膛以下。
宁暨是薄肌身材,肌肉和腹肌不过分夸张,恰好好处薄薄一层覆盖在骨骼上,薄薄的肌肉很紧实漂亮,宛如纯白的石膏雕塑。
晏隋伸手,在猜测的位置摁了摁,抬头问:“疼吗?”
宁暨憋着的眼泪终于憋不住,偏头,吸了吸鼻子,“疼。”
他高中那会因为身高连田径有优势,练过一段时间的田径。
练体育受伤是家常便饭,有好几回脚踝肿得老高,被连女士带去康复训练,把连女士心疼坏了,加上后面身高逐渐增长,后来的宁暨就放弃了练田径。
虽然放弃了练田径,但宁暨仍旧喜欢在跑道上迎着风奔跑的感觉,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能要面对站不起来这个问题。
晏隋摁的那几下能有多疼,但宁暨就是难过得憋不住眼泪。
他觉得丢人,于是偏过头,不给晏隋瞧见,浑然不知长长的眼睫都被泪水黏成黑亮卷翘的一簇簇,眼眶和鼻尖红红。
瞧上去可怜极了。
宁暨右手被轻轻摁了摁,片刻后右手被轻轻的放了回去。
湿漉漉的睫毛忽然被柔软的纸巾蹭了蹭,连同偷偷流淌到鼻梁的眼泪也一同被抹去,宁暨看到晏隋用纸巾替他擦了擦眼泪,声音低低的,像是哄小孩一样又轻又柔:“没事。”
“哪能就瘫了啊,刚才我帮你看了看,你疼的地方跟你当小猫疼的地方一模一样。”
“宁暨,应该是你在小猫身体里受的伤,转移到了你身体。”
宁暨被擦着鼻子,愣愣地抬头望他。
晏隋一只手用纸巾蹭了蹭面前的鼻尖,跟给花脸的小猫擦脸一样,另一只手举起宁暨的左手,“这只手不是好好的吗?”
宁暨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左手。
除了喝醉酒,晏隋很少再见他呆呆的模样。
他弯起唇,拨弄了两下宁暨修长细软的指尖,又摸了摸宁暨的手腕,“疼吗?”
宁暨迟疑地回答,“不疼。”
晏隋用纸巾擦了擦他的鼻子,宁暨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才回过神来自己这会很像小孩。
他有点不好意思,用完好的那只手去推晏隋的手,嘟哝道:“我没哭……”
晏隋用指节蹭了蹭他的眼睛,眼里带着笑意嗯了一声,重复道:“没哭。”
得知自己不是瘫在床上,身上难受只是因为前几日受了伤,宁暨想起自己刚才那副掉眼泪的模样,埋头在被子里,觉得好丢脸。
他耳朵露出的一截红红,闷声道:“本来就没哭。”
“只是睡得太久,太久没睁眼,忽然睁眼,外面的光又太刺眼,掉眼泪了而已。”
晏隋偏头看了眼外头灰蒙蒙准备下雨的天空,附和他道,“对,外面天太亮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嗓音一本正经,但眼里却带着浓浓的笑意,甚至还伸手指去拨宁暨一截发红的耳朵,“早上出那么大太阳干什么。”
宁暨闷声道:“就是,出那么大太阳干什么。”
晏隋偏头,另一只手掩住唇,不让自己笑出来,心里软软的一片觉得宁暨好笑又惹人怜。
真不懂自己高中到底为什么跟宁暨作对,明明逗起来跟小猫一样。
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高中宁暨不知道逗起来多可爱。
晏隋偏头笑够了,扶着躺在床上的刀疤老大去卫生间洗漱。他搬了张椅子,让宁暨坐在椅子上,给宁暨打湿毛巾、挤牙膏。
宁暨没受伤的手是平常用不惯的左手,刷牙刷得不太熟练,刷了很久,才低头吐牙膏沫,偏头接过晏隋递过来的漱口水,鼓动着几下腮帮子,最后才吐出漱口水。
洗完了,他顶着一头炸炸的蓬松头发,稍稍抬起下巴,请晏隋帮他弄一下头发。
晏隋没给他弄,给他找了顶帽子,扣了上去:“等会去医院打石膏,不用弄头发。”
宁暨带着鸭舌帽,坐在椅子上,左看看右看看脑袋上的帽子,有点不满意,想了想:“还是弄一下吧。”
“太乱了,像野人。”
晏隋倚在洗漱台上洗脸,闻言偏头看着他,仔细地瞧了瞧,“不像,挺帅的。”
宁暨仔细地瞧了瞧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意动:“真、真的?”
晏隋喷了点剃须啫喱,一面电动剃须刀一面道:“真的。”
宁暨昂昂下巴,“我也要。”
晏隋看着镜子中的他,停下来,笑道:“你又没长多少。”
宁暨年纪本来就比他小,生得白净,身上毛发并不旺盛,连带着胡茬也长得比同龄人慢很多。
宁暨努力抬下巴:“有的,都冒出来了。”
他昂着下巴,很像只等待脑袋的小猫,期待地望着晏隋。
晏隋洗干净脸,弯腰,用自己的剃须啫喱涂在宁暨下巴,给小猫洗脸一样,用电动剃须刀替宁暨刮了胡子。
宁暨洗完了,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扭头问他:“是不是比刚才更帅了。”
晏隋:“对。”
宁暨开始觉得头顶上的棒球帽顺眼了一点,矜持道:“你也帅。”
第34章
“怎么摔成这样?”
病床上吊着石膏的宁暨睁眼,高星一行人提着一大束花篮呼啦啦地涌进来,花篮上的苹果比他拳头还大。
宁暨:“没看清路,从楼梯上滚下来。”
高星跟个老妈子一样叨叨,语气带着点心疼:“诶哟,怎么还能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呢?你表哥那边没电梯?”
“我看还是搬回来宿舍算了,瞧你搬出去后,三天两头请病假……”
边上的李翔埋怨道:“你小子,早些时我们就想来看你了……你老在微信上说不方便……”
“怎么,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啊?”
宁暨被边上的李翔好哥们打闹式地轻碰了一拳肩膀,立即龇牙道:“疼疼疼——”
李翔一惊,立即收回手,不敢再碰:“肩膀也伤到了?”
吊着石膏的宁暨老实点头:“伤到了。”
高翔将苹果削皮切块,插上牙签递给病床上的宁暨,神情狐疑:“你该不会跑去跟人打架了吧?”
这伤怎么也不像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宁暨立即目不斜视否定:“哪有。”
宁暨半点心虚的模样都瞧不出来——他可没有跟人打架。
他跟狗打的架。
“我们在课上给你录的视频你收到没?老高的课我们都录了,我跟阿翔和磊子的笔记在这里。”
高星掏出几本笔记本,“你那么多天没去上课,落下了那么多课,得慢慢补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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