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言:“过去?”
项景洲:“对,这份股份代持协议需要签订在一年前。”
程乐言:“啊?这怎么搞啊?穿越去签?”
项景洲:“我会安排,这些我都会安排。言言你只需要签字就好。言言,你不相信我吗?我只是想把你应得的一切,全都还给你啊。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就去结婚,好不好?”
程乐言:“哎呀我也不知道,哥,我当然都相信你,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呀,好麻烦哦。我还得带儿子呢。”
项景洲:……都踏马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提带儿子的事了!!
他几乎就要抓狂,各种乱七八糟的话都说出了口,各种地哄,后来就听程乐言打了个哈欠,说:“好嘛。”
项景洲也说不清楚,但他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心痛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给程乐言读诗的样子。
他其实……他好像……
他也是曾经喜欢过这个人的吧。
但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未来。
他说:“明天下午三点,你过来我这里签订协议,好吗?”
程乐言:“可以哦。反正就是签字是吧。那我过去。”
项景洲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现在哪有闲心去管那个约来的小男生,他赶紧回公司,开始着手准备。
如今他套现已经到手,只需要将“股份代持协议”伪造到一年前,同时把一些其他的授权文件混在其中,哄着程乐言签字,再毁灭掉一些证据,就可以把伪造账款合约的事推到程乐言身上。
这样,他再报警追究程乐言的法律责任,最后程乐言只会坐牢收场。真正的证据握在容妈妈手里,对方巴不得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把程乐言踢出门,根本不可能插手。容志显的融资在这里属于“善意第三人”,追究的责任都是程乐言的,融资已经到账,他还有程乐言的授权书,一切都有回转余地。
他安慰自己:这不怪他,这是容家要搞程乐言,跟他无关。他是被连累的。
再说,程乐言坐几年牢,就可以出来了啊!
等他坐牢出来了,自己也不会不管他的。
虽然不能真的和他结婚,到时候给他几个钱,让他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项景洲越想,越是坦然。
然而还在公司里伪造证据呢,刚弄好,程乐言电话又过来了:“哥,烦死了,容妄之知道了我之前给你转钱的事,说我花钱养小三,现在要去法院告我们呢。我跟他之前不是领证了吗,婚姻续存期间花的钱,好像他真的去告的话,他能追回一半啊?这怎么办,你懂法吗?”
项景洲现在哪有功夫管这些,先哄着道:“你不用管这事,明天直接来签字就好。其余的事都交给我。”
程乐言:“那他不让我出门啊。要不就先这样吧,哥你找个别人给你签字得了。诶,我儿子又在叫我了,挂了啊。”
项景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赶紧说:“别挂电话!言言,这样,你跟他说,你转的钱是给公司的投资,不是什么花钱养小三。你说你就是公司的隐名股东。”
程乐言:“哦。”
过了一会儿,又打电话来了:“哥,他不信。你拿到套现的钱了是吗?你转我嘛,你转我他就信了,也不会跟我闹。”
项景洲:“……言言,那是1500万,不是1500块,转账需要和银行预约,也需要时间。明天你先来,你签了协议,之后我们去银行办理,好吗?”
程乐言:“不是,哥,我之前那么多钱都转给你了,你还信不着我吗。先转过来,容妄之那边没问题了我再转回去给你呗。你担心手续费啊?算我的。”
项景洲:“可是——”
程乐言:“要不还是算了,好麻烦。我好困啊,还想睡午觉呢。”
项景洲脑子都嗡嗡的。
后来他说:“钱转给你,你能搞定容妄之,明天下午来签字?”
程乐言:“当然。你还以为人家在意你这点小钱吗。他要什么没有。”
项景洲:“他为什么这么关注你的事?”
程乐言:“我感觉他对我有点意思呗。”
听到这话,项景洲之前的一些疑虑也得到了解释:容妈妈想搞走程乐言,为什么还要迂回地通过自己,原来是因为容妄之。
他再无怀疑,道:“明天。明天中午之前,我转给你。你搞定他,来我办公室签字。”
程乐言:“行吧。”
项景洲赶紧去了银行预约。第二天上午,款项汇出。
他给程乐言说,程乐言回了个“好的”。
项景洲:“我们下午见?”
程乐言:“我们下午见。”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两点钟时,他等待的已是坐立不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安什么。
他相信程乐言爱他,当然相信,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相信”从何而来,好像是刻印在他脑海中的一种思想钢印,让他就是相信,就是笃定。
他毫不怀疑程乐言会把那1500万再转回给他,毕竟从前对方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自己到底是在不安些什么呢?
两点半,程乐言给他发微信,说出门了。
三点钟,程乐言没有来。
三点十分,还是没来。
他打去电话,发现自己已被拉黑。
项景洲脑子嗡一声响。
怎么回事?是容妄之吗,是容妄之又把程乐言扣下了?
他要怎么办?
这时他接到律师电话,对方急匆匆地说,收到了一些记录,是项景洲公司这些年间各种偷税漏税、规避出口管制等违法行为的证明:“搞什么啊,项总,这都是真的假的!?你会坐牢的啊,刑期都是十年起步!”
项景洲拿着电话沉默地站在原地。
一切都乱成一团。他以为他从天堂跌落地狱,然后发现,他跌落的其实是更深一层的地狱。
他继续想去找程乐言,对方全网将他拉黑,他找不到。
他想联系容妈妈,更是找不到。
他想找的所有的人,他都找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能坐牢,绝对不可以坐牢。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赶在一切之前,离开这里。
他最后咬了咬牙,道:“你之前说有特殊门路出去躲一躲,怎么躲?”
对方道:“200万,我给你安排。”
第二天的晚上,项景洲上了那条对方给他安排好的船。
天空飘着细细的小雨。他不断地想,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可以的,他一定还会回来,回来拿走属于自己的一切。一定。
船慢慢驶离。
正在这时,感受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回头,然后看到了码头上的一个人。
穿着件黑色的风衣,背后有人为他撑一把伞,那人就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
有点熟悉。他好像见过,但一时想不起。
是谁呢?
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加浓重。
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那边,一个听着甚至还有点愉悦的男声传出。
他说:“我来送一程。走好。”
项景洲:“你他妈是谁啊你!?”
那人语调轻快道:“乐言的老公。你该不会真的觉得,在你做了所有的一切之后,我会放你就这么离开吧?我看起来像什么?慈善家?”
各种蛛丝马迹突然连在一起。直到这刻,项景洲才意识到,这一切的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安排好的,都是安排好的……
让他从天堂跌落地狱,让他以为自己已经逃生却是置之死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不能上这条船。
不能上这条船!!!
他下意识就四面望去,夜晚的海面波涛汹涌,好像能吞噬一切。他真的,还有路可逃吗?
他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手机,不断哀求着,几乎是口不择言:“我求你,我求你了,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还有钱,我还有用,是为了言言吗,你想要言言是吗,我给你啊!我不会跟你抢言言,我再也不会联系他……”
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没挂电话,项景洲说了很多很多,后来突然懂了:没用的,那人没挂电话,只是在听他的恐惧和绝望。
眼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远,他大吼一声摔了手机,跑到前面去抢船长手里的方向盘。
有水手在他后面敲了他一下。
终于,一切归于黑暗。
……
容妄之心情很好。
到家了,就看到一楼大厅里,程乐言正在开派对。
对,派对。邀请了诸位帮佣保镖大哥大姐一起参加,程乐言超级大方地每人封了红包。
当初张妈的事件之后,容妈妈换掉了这里几乎所有的阿姨;待容妄之醒来,又把全部的保镖换了一遍。现在基本都算自己人了,收了红包的大家都是喜气洋洋,派对氛围非常热烈。
见容妄之进门,程乐言火速奔了过去:“老公回来啦,老公工作了一天辛苦了,来来来我帮你拿衣服。这里是热毛巾,来擦擦脸。老公渴吗?要不要喝点小酒?老公累吗?要不要给你双击?”
超殷勤地帮容妄之脱大衣,然后各种嘘寒问暖。
容妄之望着他道:“老公不渴也不累。发出去了多少钱?老公补给你。这是什么派对?”
程乐言:“讨债成功派对!耶!!我靠我之前想到我有那么多钱没要回来,简直要夜不能寐,觉都睡不着,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啊!现在钱终于要回来了,我太开心了哈哈哈!”
又道:“咦,老公你心情也不错呀?”
容妄之:“不错。不对,很好。”
程乐言:“干什么了心情这么好?”
容妄之:“我去了海边。”
他说的坦然,眸子里也是不遮不掩。
程乐言一秒钟就反应过来,容妄之干嘛去了。
这人下了钩,还是各种的钩,等项景洲咬哪个。结果渣男硬是咬了最惨的那个。
认真地说,程乐言其实觉得钱更重要,要回来就好,那位垃圾怎么回事,他懒得多管。
但他真没想到容妄之居然会自己跑去海边。
所以容老板其实是愉悦犯那挂的吗?
这些天的相处,慢慢也能习惯了对方的短头发的样子。
本来觉得容妄之看起来就是侵略性极强,甚至有点控制狂的性格,有时候他的眼神根本就让人受不了,只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都做好了对方会不会有什么过界行为的准备。
比如哪天容老板突然搞了个黄金大房子给他说“乐言你喜欢的吧你喜欢住在这里的吧”,程乐言都觉得好符合对方人设。
但其实没有,都没有,人家容老板挺好的。
基本不怎么管他,只一味打钱。
总之真的是直到这一刻,听到“海边”,程乐言才想,原来容老板这么烦项渣渣啊,之前他都没发现。
程乐言抱着他的大衣,他身上还有一种凛冽的气息。
他说:“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去海边。挺好的,想去就去呗,下次也再去嘛。”
想了想又道:“见者有份,谢谢容老板帮我讨债,钱分你一半。”
容妄之就勾了勾唇:“这么好。”手又轻轻摸了摸对方头毛。
程乐言现在不会躲了。
后来他花了很大的气力,才把手挪开。
“不用分。都是你的。”他说。
第86章
讲真, 程乐言说出“钱分你一半”之后,心都提起来了,生怕对方真会要。
对, 就是这么没出息。
听到容老板说“不用分”, 才终于放心下来,呱唧呱唧拍手:“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他之前喝了点香槟,脸颊和眼尾都染上些许轻微的红。
四目相对。
最后是容妄之先移开目光。
他状似正常地四下看了看:“这还是第一个我进来之后,没有停止的派对。乐言,从前我一进去,就没人玩了, 他们都坐得规规整整的,好像我要开会。玩都不带我。”
程乐言:“好的老板,你付了钱,我负责带你玩儿。”
容妄之:“老板?”
程乐言:“老公!不过也差不多嘛反正都是老字辈,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啊老哥。”
把他的大衣挂好,然后拖着对方去玩彩带小礼炮,还有礼花枪。
容妄之头一次玩礼花枪。他从前专门练过射击,真枪真子弹, 现在拿着这玩意就觉得有点搞笑。挺可爱的, 像程乐言。
李管家安排了乐队来现场表演,氛围很好很热闹,容妄之香槟酒喝了几杯,又被程乐言拉着玩骰子。
一局一万,他输了十几万给对方, 程乐言就更是开心了,给他说自己过去在酒吧当服务生,还学过点调酒呢。现场表演一番, 给他弄了杯酒出来。
容妄之喝了。实话实说,觉得味道怪怪的,嘴上则违心地表示“乐言好棒,乐言是调酒大师”。
总之体验了一番所谓“派对”,内心里觉得除了“乐言喝了酒之后脸颊红了点眼神飘了点整个人开心了点且闻起来香香的摸起来还有点软不知道可不可以亲两下”这些之外,其他也就那样吧,没什么意思。
谁知道程乐言到底喝了多少,这人越来越开心,越来越恣意,后来干脆拿出手机,对着里面的余额,笑了能有十分钟。根本就停不下来的程度。
那可是1500万啊!做梦都要笑醒了好吗!
程乐言笑,容妄之就在旁边看。
92/113 首页 上一页 90 91 92 93 94 9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