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尘只忠于坤有金一人,他不在乎那些跟坤有金买。枪的中国权贵富豪,坤有金一死,貌尘就更不在乎这些人了,警方问他买家名单,他全盘托出,根本懒得隐瞒,反正坤有金都死了,貌尘心如死灰、无所顾忌。
有了貌尘给的买家名单,上城区公安分局进行了一次缴枪行动,警察突击闯入名单中那些富豪权贵的家中,把他们为了刺激买来玩耍的枪支弹药,甚至是火箭筒、高射炮等非常危险的热武器全部收缴。
这些买家分布在不同省份,这次行动需要跟不同地方的公安局进行合作,虽然难度系数很大,但最后完成得很圆满,林子川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出色,能力突出,很快就被调进了专破大案要案以及疑难案的重案中队。
时间一点点推移,不久,时桐因涉嫌非法获取国家机密,被公安局移交检方起诉,开庭日期将近。
时桐因为被保释了,所以他不在看守所,他有人身自由,开庭两天前,时桐还在金辉小区简疏文家跟简疏文亲热。
客厅沙发上,简疏文坐着,时桐仰面躺着并把头枕在简疏文大腿上,家里的小猫趴在时桐胸前,小猫很亲人,趴着一动不动,还舒服地发出呼噜声。
“这毛茸茸的玩意还挺沉。”时桐在说那只猫。
“吃得多,长胖了。”简疏文笑道。
时桐闭着眼睛,突然,他冷不丁地话题一转,说:“坤有金的尸体,缅甸驻华使馆跟中方沟通后火化了,并安排把骨灰送了回去。”
简疏文奇道:“缅甸驻华使馆代表的是缅甸中。央政府,你不是说缅甸中。央政府跟坤氏父子是敌对关系吗?为什么……”
简疏文说的没错,缅北高度自治,缅北各个地方武装力量与缅甸中。央政府关系紧张,坤氏父子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时桐闭着眼,慢悠悠地说:“也不能说是简单的敌对关系,这个东西比较复杂,再怎么说坤应莱也是有名望的,坤有金是他的儿子,南边的想拉拢我们北边,打又打不过,那不得用点软招啊。”
时桐口中的“北边”是指缅北,“南边”则是指缅甸中。央政府,因为缅甸中。央政府能够控制的地区是在缅甸南部。
“北边”和“南边”也可以叫作“上缅甸”和“下缅甸”,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局面,首先是多民族聚居产生的民族矛盾问题,然后是过去英国殖民并搅浑水的问题,再就是当年某党残部从中国进入缅甸后又往里增添了一支武装力量……反正就像时桐说的那样——这个东西比较复杂。
简疏文想了想,好奇地问:“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时桐依然闭着眼,慢悠悠地说:“商人,赚钱的角色。天大地大,我赚钱最大。”
简疏文被逗笑了。
时桐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说:“他能回去,也挺好。”
时桐口中的“他”是指坤有金。
简疏文沉默了几秒。
简疏文想问时桐“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但想来想去,简疏文决定闭嘴不问。简疏文才不希望自己和时桐的感情被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影响。
但此刻简疏文的心里起了波澜,想要平复波澜,简疏文就必须确认时桐是自己的。
简疏文忽然俯下身,去亲吻时桐的嘴唇。
他这一俯身,把猫给吓了一跳,小猫从时桐的胸前跳下来,跳的时候为了借力后腿还蹬了一下,时桐“哎哟”一声吃痛,弹射式的坐起来。
“找死啊你!”时桐怒道。
简疏文追着他的嘴唇吻过去。
时桐的手往下一摸,脸色一转,嘻嘻笑道:“你又发什么情?”
简疏文没说话,而是亲昵地吻上了时桐的颈。
时桐任他啃。时桐瞄了一眼蹲在地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两人的小猫,忽然一个奇思妙想蹦了出来,他问简疏文:“我俩亲热的时候小三老在一旁围观,它会不会学啊?”
简疏文停下了动作,还真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据我所知猫不会,但狗确实有这种现象,狗会学习主人的行为。”
“再说小三就算学了,这里也没有第二只猫让它实践啊。”简疏文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把居家服一脱。简疏文赤。裸着上身,只有脖子上还挂着一枚漂亮的翡翠平安扣,那是时桐送给他的,时桐不让他摘,他就一直戴着。
时桐看了一眼平安扣,露出满意的表情。
简疏文俯身,压上时桐。
一旁,小三歪着猫头,瞪大猫眼从头围观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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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的前一天,简疏文见到了卫知礼。
第148章 右眼跳
疏文律师事务所,简疏文办公室,卫知礼来找简疏文。
卫知礼坐在简疏文对面,跟简疏文隔着一张办公桌,卫知礼左腿翘在右腿上,双手抱臂,摆着一张臭脸。
“时桐那案子,明天开庭?”卫知礼开口问道。
“是啊。”简疏文点头。
“你不是时桐的代理律师,白桀才是。”卫知礼说。
“不愧是卫公子,消息真灵通。”简疏文夸道。
“你让白桀做时桐的代理律师,时桐就没问你为什么?”
“白桀是我推荐的人,时桐会信任他的。”
“我不是问你时桐信不信任白桀,我是问你时桐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亲自做他的代理律师?”
“我要做证人啊。”简疏文笑道,“我要以证人的身份作证时桐和林子川有私人恩怨,做了证人就不能做律师了。”
如果证人和律师是同一个人的话,会影响案件的公正性,所以一般情况下律师不能直接作为证人出庭作证,除非遇到了十分特殊的情况,在实在不得已的时候法院才会允许律师当证人,但这种情况很少见。简疏文要当时桐的证人,那他就不能当时桐的律师,所以他找了白桀。
卫知礼冷着一张脸说:“你要出庭作证是真,但作证时桐跟林子川有私人恩怨,这是假话。”
简疏文看了一眼卫知礼。
卫知礼继续问:“时桐没问你细节?还是说你告诉他他什么都不用管,一切你来安排就好,他就真的全权让你来安排了?”
卫知礼还真说对了,简疏文对时桐说打官司他是行家,让时桐一切听他安排,时桐同意了,时桐认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句话。
“他信任我。”简疏文说。
“他信任你,但他不懂你是怎么打官司的,我懂。”卫知礼深深地看着简疏文,说:“我跟你在法庭上交手过无数次,我熟悉你的套路,就是因为太熟悉,所以你想干什么,我几乎能猜得一清二楚。”
卫知礼继续道:“时桐是个外国人,又和林子川负责的这起跨国枪支走私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仅仅靠你去作证他跟林子川有私人恩怨,就能把他放窃听器这个举动跟枪支走私案撇得干干净净吗?不可能的。”
卫知礼说得没错,时桐跟枪支走私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开始还不知道主谋是谁时,林子川怀疑的对象就是时桐;枪支走私案的主谋坤有金是时桐的义兄;林子川在抓捕坤有金的过程中一直跟时桐有联系,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时桐全程都有参与。
时桐和林子川之间的一切联系都是因为枪支走私案,你却在法庭上说时桐在林子川身上放窃听器完全是因为私人恩怨,不能上升到案子,法官怎么可能相信?
卫知礼站了起来,两只手撑在简疏文的办公桌上,与简疏文对峙。
卫知礼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在法庭上说,窃听器不是时桐放的,是你放的,当然你不是为了窃取警方的信息,林子川在查这个案子时行动是保密的,所以你不知道他接触时桐是为了调查坤有金,时桐是你的同性伴侣,时桐跟林子川接触太频繁导致你怀疑他俩有一腿,你醋意大发、疑心作祟,才会在时桐给‘情敌’的东西上偷偷放窃听器。你是不是想这么跟法官说,简疏文?”
简疏文笑了起来,轻松地耸了耸肩,“是不是有点狗血?”
卫知礼怒道:“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简直离谱!更离谱的是我居然能把这么狗血的剧情猜出来!”
简疏文继续笑道:“说明你平时看的狗血电视剧多,太熟悉这种套路,所以一下就猜出来了。”
当然,两人心知肚明,卫知礼熟悉的不是狗血电视剧的套路,卫知礼熟悉的是简疏文。
卫知礼坐了回去,继续双手抱臂,臭着张脸,对简疏文说:“你是真的疯了。你要帮时桐背锅?背锅事小,你要真在法庭上这么说,不到两天这件事就会在律师圈里传得满天飞,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传出去又怎么了?我律师还继续当着。哪条法律规定Gay不能当律师?”
卫知礼“啧”了一声,“律师你是可以继续当,但别人说你闲话你扛得住?你名声要不要了?”
简疏文暴露自己是Gay,可以继续当律师;至于偷放窃听器,就算受了处罚,那也不会是很重的处罚,要么拘留几天,要么罚款几百块钱,无论是拘留还是罚款,受罚之后简疏文依然可以继续当律师。这事不影响简疏文当律师,但这么丢脸的事一旦传出去,简疏文很可能会变成圈子里的笑柄,卫知礼考虑的是简疏文的名声。
简疏文却不在意地说:“名声和爱人,爱人更重要。”
“少在我这里酸。”卫知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行为属于什么性质?做伪证!你的原则呢?你平时最强调原则和职业道德了,以前的你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现在呢?你的原则被狗吃了?”
“我……”简疏文这才皱起了眉头,面露为难和纠结。
卫知礼在等,他在等简疏文承认自己的错误。哪知简疏文只是痛苦地用两只手撑着额头,低着头说道:“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有私心……”
他不是圣人,他没法永远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
事实上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占据道德的至高点,只是很多人不肯承认。
卫知礼愣了一下,他认识简疏文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简疏文露出这种痛苦又纠结的表情。
简疏文抬起头,用一丝恳求的语气对卫知礼说:“知礼,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任何人?”
卫知礼知道了简疏文的答案。
沉默了一会后,卫知礼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把头偏到一边去,依然不给简疏文好脸色。
卫知礼臭着脸对简疏文说:“你爱怎样怎样,这事我不插手。我又不是你,我没有管闲事的毛病。”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再说,刚才那些都是我猜的,我哪知道放窃听器的是你还是时桐,我又没有证据,乱猜而已。”
简疏文笑了,对卫知礼说了一句:“谢谢。”
卫知礼离开时,简疏文送他上车。
卫知礼停车的地方跟疏文律师事务所大门有个几十米的距离,这段路程简疏文陪着卫知礼走过去。
“对不起。”走到卫知礼车旁时,简疏文忽然说,“以前,作为朋友,我对你的评价标准过于严苛,我总觉得你不够正义,但是……谁又是圣人呢?我也不是。既然我不是,那我又凭什么对你严苛?”
简疏文少见的语气懊悔。
卫知礼的手刚放到车门把手上,听到简疏文的话,卫知礼扭过头来,像看鬼一样看着简疏文。
卫知礼别扭地打开门,上了车,他降下车窗,嫌弃地对简疏文道:“我不是时桐,少跟我说这种酸溜溜的话。走了。”
卫知礼一边在心里吐槽简疏文,一边把车开走了。
等红灯的时候,卫知礼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就在他把眼镜戴回去时,他的右眼皮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是有什么倒霉的事要发生了吗?
卫知礼正想着,突然他的右眼皮又重重地跳了一下。
红灯转绿,卫知礼把眼皮跳的事甩到脑后,专注开车。
没过一会,钱信打来电话。
钱信的堂哥钱弘是卫知礼的表弟,虽然卫知礼跟钱信没有血缘关系,但有钱弘这座“桥”在,卫知礼也认识钱信,逢年过节的时候两家会走动,钱信叫卫知礼一声“知礼哥”。
卫知礼用蓝牙耳机接听了钱信的电话。
“知礼哥……”这声音一听就是做坏事了。
卫知礼问:“怎么了?”
“那个……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在白姚区公安局。”
“你在白姚区公安局干什么?”
“跟几个朋友飙车被抓了。”
“你为什么跑白姚区飙车啊?”卫知礼就知道没啥好事。白姚区离市区远得要死,钱信跑那玩?玩的还是飙车?
钱信说:“我朋友说白姚区偏僻,没什么人,车随便飙,谁知道这里也有警察抓人啊。”
卫知礼翻了个白眼,心想钱信脖子上顶着的是木鱼吗?
“找我干什么?”卫知礼没好气地问。
“知礼哥,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申请取保候审,就说是我的律师。我不想在里面,我想出去。”
“自己办。”
“我不会啊,你是律师,这种事情你办得多,流程你最熟了,再说需要一个担保人,你来当我担保人吧。”
申请取保候审除了要交保证金外,还需要一个跟案件没有牵连的担保人。
“找你爸妈。”卫知礼生气道。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才打电话给你的。知礼哥,看在我叫你一声哥的份上,帮帮我吧。”钱信哀求道。
“好了好了,你在那等着,我现在开车过去。”
这下卫知礼知道刚才他右眼皮为什么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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