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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沈连雾本以为会得到纪残星一些斩钉截铁的回答。
可出乎意料的, 这次纪残星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这与他平时的样子不太像。
但沈连雾却没有着急催促着，或许他的意识已经迷糊到几乎分不清时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纪残星开口了, 他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任何情绪。
他说：“没有, 我们之前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纪残星想要去查看沈连雾的反应, 只见沈连雾一歪头就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纪残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算了，不记得也是好的。”
......
沈连雾睁开了眼, 脑袋的昏沉也因为缺血更加严重了, 头顶的灯直直地照在脸上, 刺得沈连雾眼睛微微眯起。
周遭的嘈杂声响起, 沈连雾猛地回过神来朝四周张望着, 纪残星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圈研究员，沈连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带紧紧地捆住，原先被撕扯下来的手臂还没有恢复，血液大概是流干了。
沈连雾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研究员, 他们个个全副武装看不清容貌, 几乎整张脸都被掩盖在口罩下面。
他的语气十分地冷酷：“你们想干什么？”
这次的一行人没有迈尔斯，他们像是一群机器人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丝毫不顾沈连雾, 也不知道摆弄了多久, 为首的一位研究员才开始回答沈连雾的话：“目标污染体编号#0109并没有按计划恢复, 根据指示现进行刺激治疗。”
沈连雾强撑着昏沉，艰难地企图直起身：“什么治疗？”
“你无需知道。”那个研究员这么说道。
看过收容所对其他污染体的所作所为，沈连雾也几乎见怪不怪了，手里的束腹带缠绕得很紧, 但唯一好转的是之前注射的精神抑制剂居然开始渐渐失效了。在这些研究员看不见的地方，沈连雾的手心开始凝结一滴小水珠。
这时候一个研究员犹犹豫豫地开口：“典狱长现在外出，我们擅自来做实验，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
迈尔斯居然不在？
沈连雾扫视着一周，的确周围好像只有这些研究员，连迈尔斯的下属那群监管员也不见了。
既然迈尔斯不在，单凭自己如果用一滴水滴杀出去的概率有多少？
沈连雾默默地盘算，现在最好的时机还需要再等待。
“管他的，既然那个迈尔斯敢跟我们合作，那么就要做好风险的准备，注射1号液体。”
那个研究员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为首的那个人语气不容置喙：“注射！”
他的话音刚落，离沈连雾最近的一个研究员一把按住了他，温热的液体直接注射到了自己的脖颈。
“啊啊啊！”
进入身体的一瞬间，无数的刺痛开始传来，原本恢复了一半的伤口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抛开，或许是受到这股不明液体的影响血液如同变成了史莱姆的黏糊状渐渐地融合在一起。
无数的刺痛刺激着脑神经，沈连雾痛的几乎要失去意识了。
朦朦胧胧间他甚至还能听见研究员的对话。
“实验体编号#0109融合效果不错，但右臂尚未恢复。”
“继续刺激，拿出其余污染体尸体，让目标自己吞噬。”
“是。”
......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更多的液体注射到沈连雾的脖颈，几乎是一瞬间无数的触须暴起，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报告！目标开始刺激出触须，正在无差别攻击！啊！”
“实验失败！丢下尸块立刻退出实验室！汇报给典狱长！”
“典狱长在外地！怎么办？”
“都说不要擅自决定！快走！”
“啊啊！”
研究员争先恐后地逃离了实验室。
现在的沈连雾根本没有能力去操控这些杀人的触须，明明是自己的异能，那些触须缺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胡乱的扫荡，溶解，吞噬。
对不起纪残星，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到你来了。
......
污染防控中心。
“什么？你说纪残星被审判庭的带走了？”得知这个消息的俞沛险些控制不住音量，此刻他们正处在林子蜂的办公室，林子蜂已经从外勤回来了，她的身旁坐着苗七七，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一脸愁容地坐在一旁，显得心事重重。
林子蜂此时脸色也并不好看。
俞沛现在更加有点着急了：“蜂姐，拜托你告诉我，纪残星为什么被审判庭的带走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问他，他可能知道老大的线索。”
林子蜂短暂的沉默了一秒，吸了口一气缓缓地开口：“他被带走就是因为01......”
俞沛和杜心姝都瞪大了眼睛：“什么？！”
杜心姝第一反应是他们俩怎么又凑一起了？
俞沛第一反应是这个纪残星又给老大带去了什么麻烦？
林子蜂也受到上面的警告，对着面前的前九组成员说道：“你们俩把门关上，听我说。”
林子蜂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因为自己接到消息也不是很多只能给他们做了一个大概的讲述。
“01被收容所的带走了，那边有人怀疑01是污染体。”林子蜂说道。
杜心姝听完觉得好笑且荒唐：“这不是好几年都传出来的谣言吗？怎么还有人信？01是不是污染体不是显而易见？”
“对啊。”俞沛也附和道，“他是不是污染体我们最清楚。”
林子蜂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他是不是污染体我们最清楚，但是收容所那边的人不信。”
俞沛也反应过来了，反问道：“所以收容所就直接强行抓人吗？纪残星呢？他也是这个想法？”
“纪残星当时也在现场，但差点因为失手杀掉重要的实验体恶魔角现在被收容所举报，目前还在审判庭。”说到这，林子蜂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的状况是01被收容所的人抓走，纪残星也分身乏术，能不能带出01就要靠你们了。”
说着，林子蜂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因为被攥在手心里显得十分地皱。
林子蜂开口解释：“我跟苗七七现在也被监视着，不能出去，这个纪残星在审判庭时偷偷塞给我的。”
俞沛接过纸条一看。
那是一个意义不明的坐标。
（97，150）
......
很快顺着线索，俞沛和杜心姝找到了这个坐标的所在地，这是一个被荒废的工厂，几乎不会有人发现，但在看清工厂内躺着的人影时，两人短暂地愣住了。
杜心姝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胡有为？”
胡有为的四周已经是血泊，身上也全都是窟窿，看起来奄奄一息，见到了来着居然是杜心姝和俞沛，他抬起了沉重的眼皮，语气似乎也波澜不惊：“是你们啊......”
他周围的血液也已经干涸，看起来似乎是被抛弃了，现在见到谁也见怪不怪了。
一副随你处置的模样。
见到昔日的队友落到这般下场，杜心姝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和胡有为合作次数不算多，在防控中心也顶多见过面，如今他这么狼狈，杜心姝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只会用她那最常规的处事方式，抱起双臂冷嘲热讽：“没想到你居然会落得如此境地，和污染体合作的滋味怎么样？还不是像一只狗一样被丢在这里？”
可惜这样的嘲讽几乎对胡有为不起作用。
俞沛拉了一把杜心姝：“行了，心姝姐，他现在也已经是收容所的通缉犯了。”
“哦，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是通缉犯了，如果我现在把你交给上面会怎么样？”杜心姝没有理会俞沛，继续嘲讽，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大快人心。
“咳咳......随便你们.....”胡有为的语气似乎真的不在乎，他看起来真的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杜心姝抿着唇，没说话，像是在强撑怒意，她不想再看见胡有为，一扭头对着俞沛说：“带上他！我们走！”
......
“你醒了。”
混沌的意识渐渐消散，沈连雾猛地坐起身，他的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什么束缚带，触须，注射液全都不见了，仿佛那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原本的伤口似乎也回复，连被撕扯的手臂也重新长出来了。
那一切仿佛真的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看起来精力还不错。”
沈连雾猛地一抬头，等他看清面前的人时候，眼神瞬间警惕了过来。
沈连雾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满是警高：“迈尔斯......”
迈尔斯站在离沈连雾最远的地方，他对于沈连雾的警惕和杀气丝毫不介意，甚至举手投足间优雅地抿了一口红茶。
“伤者2人，死者3人，剩下的1人失踪。”迈尔斯淡淡地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连雾冷酷地说。
迈尔斯勾起唇，对着沈连雾解释：“没关系，他们罪有应得，居然瞒着我开始做人体实验。”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连雾，眼里全是欣赏：“不过，你也出乎我的意料，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让人着迷。”
沈连雾感觉到一股恶寒。
“现在你的禁锢被解除了，抑制剂应该也消失了。”迈尔斯慢慢吞吞地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过你现在先别急着杀我，杀了我你也不会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里是哪？”沈连雾问道。
“污染收容所，我的房间。”迈尔斯解释道。
沈连雾感觉感觉刚才躺过的地方都臭了。
看明白了沈连雾脸上的微表情，迈尔斯大概明白对方是在嫌弃自己，但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对着沈连雾继续说道：“跟我做一笔交易如何？”
“不做。”沈连雾斩钉截铁地说道。
迈尔斯明白沈连雾这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有些好笑地对沈连雾说：“不，不是实验，之前是因为测验......”
他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放你回去怎么样？”
沈连雾的眼里全是警惕，似乎写满了不相信。
迈尔斯也知道自己在沈连雾的面前信用值几乎为0，但他的耐心十分地多：“这次是真的，哪怕你不做，你也从收容所里逃不出去。”
沈连雾觉得好笑：“所以你是在强买强卖？”
迈尔斯一笑，一副君子坦荡荡：“对。”
沈连雾冷笑一声，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沈连雾问道：“什么事情？”
大概见沈连雾有些松动，迈尔斯进一步解释道：“是......”
还未等他说完，门就被人敲响了：
“报告！有两名清道夫带着在逃污染体——胡有为前来汇报，他们点名了要见您！”
被意外打断的迈尔斯那股游刃有余的万年表情似乎有些松动，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沈连雾：
“看来你的援兵到了。”
第39章
沈连雾的目光缓缓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大概能猜出是谁了，他将目光移到了迈尔斯身上。
说来奇怪这个男人身上有些一种奇怪的特质，言行举止都十分绅士优雅, 哪怕是虚伪地笑着, 可却看不懂他想要干什么, 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 与他做交易无非是与虎谋皮。
更何况这个人根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这次我凭什么相信你？”沈连雾反问。
门口的下属还在不断敲门，向迈尔斯请求方案：“典狱长阁下，那两个清道夫......”
“拖住他们。”迈尔斯的语气很冷, 但面向沈连雾的时候语气却上扬了起来, 还带着股柔和, “您会答应的, 跟着我来。”
沈连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这是哪？”
沈连雾的目光仍然冰冷, 他还是不会相信面前这个男人，哪怕没有异能抑制剂的作用，异能和精神值的恢复还是需要点时间，如果有需要，他不介意靠着这一滴水珠砍下迈尔斯的脖子。
迈尔斯像是感受不到身后沈连雾的杀气一般, 对着沈连雾优雅一笑, 随即推开了身后的门。
屋内很宽敞，整齐地排放着病床, 这里看起来并不像监狱, 更像一个病房, 直到看清了病床上躺着的人，沈连雾的眉毛轻轻挑起，倒是有些意外。
“这些......都是羔羊孤儿院的孩子？”
要知道羔羊孤儿院的孩子只剩下那些半污染体了，沈连雾本以为收容所带走他们也是做实验, 但......
沈连雾的目光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孩子，小孩子的眼睛紧紧闭着，身上同其他孩子一样连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微微起伏的胸口代表着这个孩子还活着。
“因为在沈先生身上做出了足够的数据，实验很成功，但我们暂且维持住了他们的生命体征，但半污染体的案例还是太少了，迟早也是个隐患。”迈尔斯在沈连雾身后解释着说。
沈连雾冷笑一声，迈尔斯口中的数据就是通过观察自己和污染物厮杀后的身体状况得出的。
他还是不太信任迈尔斯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他不相信迈尔斯抓住自己与污染物厮杀做实验只是给这些融入不了社会的孩子们提供一个场地。
果然下一秒，迈尔斯继续开口了。
“最近我们新收容了一批‘污染体’说是污染体其实是跟这些孩子们相差不大的人类，正在步入半污染体的行列，这些人类和这些孤儿院的孩子们一样，来到收容所后就陷入昏迷，我们试过各种办法刺激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的大脑异常活跃，连精神值都忽上忽下，就像是活在了另一个世界。直到我们昨天才找回了他们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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