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啊,”凤绵低头检查了自己一番,煞有其事道:“我可是所有面条中有白最高好看也最好吃的。”
谢循:“……”
看来醒酒汤没什么用,能把自己当成面条,还是醉得不轻。
不过醉后把自己当成面条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就是了。
只能说不愧是林家凤绵,醉了都与众不同。
“能坐稳吗?”谢循把怀里的“面条”扶坐好,打算替他揉揉太阳穴。
可是一松手,怀里的人真就像面条一样呲溜往下滑。
谢循赶紧捞回来,小心放在怀里坐好。
凤绵也十分熟练地在他怀里找到了舒适的位置,侧脸蹭了蹭谢循的脖颈,温热的脸庞贴着谢循的颈间动脉,带着酒香的呼吸也洒在了上面。
凤绵只是下意识寻到了熟悉的安全位置,压根没注意到谢循被他蹭的脖颈发红,青筋直跳。
“乖宝,别蹭了。”谢循无奈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
凤绵没体听见,因为他已经困意来袭,汹涌的困意一下就他淹没,咕哝了一句,就眼睛一闭睡着了。
谢循良久没动,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将他额前的一缕乱发拂开,看着他脸颊红红,睡得人事不知的样子,既觉得心疼又忍不住贪恋地多看几眼,搂着凤绵没有松手。
·
凤绵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家而是在东宫后愣了一下。
再一看天色,顿觉要糟,这都来不及去国子监了!
“完了完了,夫子肯定骂死我了。”
“急什么,”谢循从外头进来,按住着急忙慌的凤绵,“帮你请了一日假期。”
凤绵这才松口气,然后也来不及说一句话,紧急冲进盥洗室,半晌后才出来。
出来就看见谢循悠闲地坐在窗前,手里拿了本书在看,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凤绵纳闷了一下,他是怎么出现在东宫的,谢循今日怎么也没去勤政殿?
他怎么都没印象了?
。
第359章 章察觉心意
“你是不是把我打晕了?”凤绵狐疑地看着谢循。
谢循哼笑一声,“我是该后悔没把你的脑子也换一个聪明点的。”
凤绵瞪了一眼,别以为他没听出来谢循在嘲讽他。
他也隐约记起一点昨晚的事了,只是不多。
“你怎么知道我在逸轩楼的?”凤绵随口问道。
谢循眸光微闪,道:“有人在逸轩楼看见了你,我本来想去林家找你,半路就听说你喝醉了,就过去接你了。”
凤绵听了也完全没怀疑什么,还庆幸道:“幸好你没把我送回家,不然我爹肯定要训我了。”
谢循将手里的书放下,不是很高兴道:“往后不能再这么喝酒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如何是好?”
凤绵甩甩头道:“我也觉得醉酒不好受,下次不喝那么多了。”
“还难受?”谢循脸色立刻有了变化,起身将他拉过来,“帮你揉揉。”
凤绵刚坐下,武思就进来了,恭敬道:“殿下,户部陆大人有事求见。”
谢循眉头一皱,没动。
凤绵推他一下,催促道:“你快去吧,正事要紧。”
谢循无奈,低头温声对凤绵说:“你先吃点东西,如果还难受就躺一躺,等我回来。”
凤绵点头。
谢循不舍地离开了寝殿,离开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显然是被打扰的不悦。
凤绵揉了揉还有些难受的额头,吃了点东西后精神好受了一些,习惯性地摸了一把身上的挎包,想从里头掏出点话本之类的来打发时间,却没掏着,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怀疑是在盥洗室,就又寻了过去。
一进盥洗室,凤绵就注意到窗户那边衣架上晾了一条清洗过的亵裤,是谢循的。
谢循身为太孙,衣物自然是不需要他自己清洗的,可这条亵裤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看样子还是早上醒来后谢循自己清洗完晾在这里的。
刚醒来那会儿他冲进盥洗室洗漱,紧急之下还没注意到这个,现在才发现。
凤绵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什么,耳根爆红。
谢循这家伙怎么……
凤绵脑子里隐约出现了一些昨晚自己窝在谢循怀里的画面,当时他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了,只隐约感觉到谢循的怀抱好像很热,他挪动了好几下想要离开,但最后却被谢循抱得很紧的。
前段时间他留宿东宫,谢循也是当着他的面就进了盥洗室。
谢循这家伙最近怎么老是……
凤绵满脸通红地离开了盥洗室,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跳声也比平时大了很多,连要翻找挎包的事都忘了。回到寝殿呆呆坐了一会儿,凤绵感觉自己脸上的热意还是下不去,不由抬手拍了拍脸颊,试图散散热。
真是奇怪,他和谢循兄弟这么多年,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怎么还是这么不好意思呢?
凤绵的眼神游移着,没有目的地将整个寝殿的东西一一看完,都是熟悉的东西,早见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是这一次他脑海里突然多了不一样的想法。
这里是谢循的寝殿,是堂堂大周太孙殿下的寝殿,可现在这里的东西有一半都是凤绵的。
从窗边舒适的软榻,用习惯的雕花矮几,蓝色绸面的抱枕,凉了盖肚子的薄毯,憨态可掬的花盆,盛开的茶花,到边上摆放着的药箱,书桌上放着的一整套文房四宝,种在房间角落里可以静心凝神的药草等等,全都是凤绵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过去很多年的岁月里,一点点融进了这个寝殿,有新有旧,早已经成为这个寝殿的一部分。不仅是凤绵自己,可能就连谢循身边伺候的侍卫、宫人,也全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它们被打扫清理得干干净净,宫人会将它们仔细擦拭或者拿去清洗晾晒,然后再一一摆放回原位,它们和谢循的物件,一起撑起了这间寝殿内的每一寸独属于这间寝殿的气息。
然而这一刻凤绵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了这个寝殿的主人一样,就好像爹娘的主院卧室都是爹娘的物品一样,这间寝殿里也有了两个主人,就是他和谢循。
按照大周朝的规定,这间寝殿的主人应该属于谢循和未来的太孙妃。
如今这样,好像他成了那个太孙妃似的。
凤绵猛甩了一下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昨晚醉糊涂了,居然会这样想。
还是赶紧找到挎包吧。
凤绵重新回到盥洗室,刻意忽略掉窗台衣架上的那条亵裤,在衣篓旁边的软椅上找到了自己的挎包,猜想是昨晚谢循帮他脱掉外衣后一起拿到这里放着的。
凤绵将挎包拿了出去,翻找了一会儿,发现少了一样东西,不知道调去了哪里,就又在寝殿内找了起来,最后爬到床上去翻找。
先是翻找了被褥,然后是自己的枕头,没有发现就翻起了旁边谢循的。一翻开谢循的枕头,就发现了枕头下面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人像木雕。
凤绵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他和谢循前几年下江南的时候在江南的木雕摊子上请师傅雕刻的,当时一共雕刻两个小人儿,一个是谢循,一个是他自己。
他的被谢循拿走了,谢循的木雕小人则在他的百宝箱里。
看着木雕小人光滑圆润的模样,便知道谢循应该经常摩挲它,说不定是每天夜里都会摩挲一下。
凤绵:“……”
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更热了。
他下意识把东西放回了谢循的枕头底下,装作没有看见。
没找到东西,又把床头的暗格都打开了翻了翻。
找东西的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不太可能掉进去的地方,也还是抱持万一呢的心态,把该翻的不该翻的都翻一遍,以求将东西找出来。
凤绵这会儿就是这样,这个暗格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小时候他和谢循经常避着宫人往里面藏吃的东西,虽然谢循还是会管着他,但如果他真的想吃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顺着他。
后来长大了,这里就成了藏各种稀奇古怪话本的地方。
不过凤绵有段时间没往里头藏东西了,这会儿一翻开就发现里头的话本都还在。
但更显眼的还是一幅卷起来的小画。
凤绵好奇拿出来,打开一看,愣了好一会儿。
这居然是他的画像,而且看样子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画的,因为画上的他穿的衣服正是前阵子穿过的。
而且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谢循画的。
小画的边沿已经有些卷毛了,可见这画被画成后,谢循有多常拿出来看。
如果是以前凤绵可能不会多想什么,可刚刚他才有了一些奇怪的念头,这会儿看到这画顿时觉得手上的画好像会烫人一样。
谢循他、他难道每天晚上都要看看他的小画,摸摸他的木雕吗?
谢循到底在想什么呀?
凤绵呆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赶紧把画卷了塞回暗格里,脸还烫得惊人。
他东西也不找了,立刻爬下床去,跑出了寝殿。
“你,你,还有你们,快过来。”
看见凤绵把宫人都叫过去,守在外头的武思担心有什么事,赶紧也过去。
“公子,怎么了?”
凤绵红着脸说:“除了里头那株静心凝神的药草,其它只要是我的东西,都搬到隔壁屋去。”
武思一愣,现在搬?
宫人们也有些面面相觑,一时没敢动。
武思小心问道:“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搬到隔壁去?”
凤绵憋了一下道:“你别问。”
武思愣怔间,看见凤绵弯下腰把自己的鞋子穿好,挎上挎包就往外走,赶紧又问:“您这是上哪儿去?您的头还难受着,就别出去了,小心更难受。”
凤绵顿了一下道:“我回家去了,一会儿朝朝回来,你跟他说我过段时间再来陪他。”
武思看着说完就逃也似跑远的凤绵,赶紧让人追上去,把凤绵安全送回林家。
“武大人,那寝殿里的东西……”
宫人为难问道。
武思看了一眼寝殿,摇头道:“等殿下回来再说。”
宫人松口气:“是。”
·
谢循刚送走陆尚书,就听说了凤绵突然离开的事,当即眉头一皱。
今日凤绵本该去国子监读书,因为醉酒的事,他找了理由帮他在国子监请了假,这件事他们都是瞒着林清弦的。凤绵这会儿回家去,就露馅了。
凤绵最怕的就是挨他爹训斥,没道理这个时候跑回去自投罗网。
谢循立刻觉出了不对劲,快速回了寝殿,“怎么回事?”
武思将刚才凤绵的反常说了,还说了凤绵让把寝殿内他的东西都搬去隔壁的话。
谢循心一突,脚步略有些仓促地走进了寝殿。
“殿下……”
“你们先出去。”
谢循独自进了寝殿,先将整个寝殿扫视一圈,很快发现床榻上的东西好像被翻过,想到了什么后赶紧朝着床榻边走过去,脸上闪过一抹挣扎,将枕头翻开。
果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木雕小人被发现了。
谢循又看向暗格,打开后将里头的小画拿了出来,虽然看得出来卷回去的人很小心,但谢循一看就看得出来这是被打开看过了。
小画果然也被发现了。
这些东西谢循最近夜夜都会拿出来看,昨晚一时忘记要收起来,倒叫凤绵发现了。
可谢循了解凤绵,光是这些应该还不足以让凤绵察觉出什么才对。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有什么都是一起分享,这木雕小人他有,凤绵也有,他珍藏起来的凤绵的画像也只多不少,凤绵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为何是今天……
谢循将小画放回了暗格,走进了盥洗室,看见了那条亵裤。
最近一段时间,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所以谢循自己也都忽略了。
凤绵如果单独看见这个或许不会多想,但是加上木雕小人和小画,又或者还发生了别的他不知道的事,所以叫凤绵察觉出了什么。
那么聪明的人,也是该察觉出什么了。
谢循抬头揉了一下眉心,只要一想到凤绵发现这些东西的第一反应是离开东宫,他就觉得心头发沉,他不能让凤绵一个人不声不响地从他的生活里消失,绝对不能。
谢循立刻转身走出寝殿,对宫人道:“里头的东西不许动。”
宫人浑身绷紧,应下。
武思看谢循匆匆往外走,也赶紧追上去,“殿下?”
谢循停住了脚步,回到寝殿换了一身常服,才又往外走。
·
另一头,凤绵回到家后就直奔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将房门一关,然后坐在了门后的地板上。
心口砰砰跳得很快。
凤绵抬手捂了一下脸颊,还是很烫。
他不是傻子,再怎么不开窍的人,也该察觉到问题所在了。
谢循、谢循他……
凤绵十六岁的人生就没有这么刺激过,心头砰砰跳动的声音还有些大,都吵到他的耳朵了。
后知后觉的,凤绵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眼前冒星星。
他反手给自己把了个脉。
一早上起来还难受着,情绪又这么激动着,想不冒星星很难。
可这会儿凤绵就是难以平静下来,只要一想到谢循对他抱持的心思,他就觉得太刺激了。
陷于混乱无措中的凤绵,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或许是震惊的,但心中没有任何的厌恶感。滚烫发热的脸颊透着红晕,眼睛里依旧只有一片明亮。
他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所以下意识逃回家来了。
而林家上下也因为凤绵突然的回家而惊讶,程乔本以为凤绵已经去了国子监,看他突然回来,还一回来就躲进了自己房间里,很是担心。
“乖宝这是怎么了?”程乔叫住雷虎,问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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