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到达公司门口时,就看见困倦的白特助打着呵欠往里走。
“早上好,安总。”白特助一回头就看见上司走在自己身后,瞬间打了个激灵。
彻底清醒了…
“安总,今天上午九点半开会,高珠听雨的初稿做出来了。晚上锦城的客户和南华分公司的经理一起过来…”他下意识的开始汇报今天的行程。
“安总,早~”
“早上好,老板。”
直到两人进了专属的电梯后,在员工的一声声问好声才渐渐消失。
“昨天没睡好?”即墨安看着白特助眼底大大的黑眼圈有些疑惑。
他这位总助跟了他三年,除了跟着他熬大夜跑生意之外,很少有这样疲惫的时候。
“没…”白特助忍住打哈欠的欲望,何止是没睡好,他根本是一晚上没睡,更别提前一天还三更半夜去找成像仪,几乎凌晨才到家。
“昨天带仓鼠去了宠物医院,找了三个点才找到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
“急诊?”即墨安记得被他当做诱饵的仓鼠,但那两个白团子活泼的很不像是有毛病的样子。
“有一只正常,另外一只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一直窝在角落。我以为它是怕生,没想到晚上突然疯了一样尖叫,然后使劲撞饲养箱,把爪子和头都撞破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像是应激,问我它是不是白天受到过刺激和惊吓。不过另一只好好的,应该不是外界刺激。现在暂时寄养在宠物医院了。”
“晚上我带阿竹去。”即墨安走出电梯。
“哎,安总,我没事。”白助一愣,忽然有些感动。
“今天晚上要喝酒,明天去郊区,你开车。”即墨安摆了摆手,示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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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
即墨安一边听着台上人的汇报,一边打开装着手稿的文件袋。
“有没有被惊艳到~”作为高珠系列的首席设计师,萨尔德斯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把椅子滑到即墨安身边。
他的中文很好,听不到一点口音。
“明年要不要考虑给我搞个更盛大的晚宴?”
“在想明年之前,今年的稿写好了吗?”即墨安调侃了他一句,伸手去拿设计稿。
忽然,他的指尖似乎蹭到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又带了一丝的滑。
什么东西…他的动作一顿。
“嘶嘶…”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嘶嘶声,一根“绳子”瞬间绞住即墨安的手指。
“……”即墨安哆嗦了一下,本能的使劲儿一甩手。
砰…袋子一下飞出去老远。
“当然准备…啊!不要这么对待我的宝贝手稿!”萨尔德斯发出一声尖叫,跟着文件袋一起飞到桌子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会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桌子中央的文件袋。
然后又很快转移到即墨安的手上。
原因无他,
只见一条黑色的小蛇瞪着金色的大眼睛绞在即墨安的手上,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这东西…怎么进去的…
在那一瞬间,会议室所有人头顶的大问号似乎都要凝成实体。
甚至不需要去调监控,即墨安一眼就认出了这小东西就是他自己的蛇。
可他走时蛇明明在饲养箱里关的好好的。
离了大谱了。
“手…手稿长蛇了…”萨尔德斯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小蛇又展开自己的手。
“安,我要变成你们国家的神笔马良了。”
“嘶嘶…”小蛇蛇身放松,慢慢的顺着即墨安的手指爬上衣袖。
突然被摸,它也被吓了一跳。生物的本能让它瞬间锁紧入侵者,以至于在蛇身撤离的几秒钟后那只手上立刻泛起一圈红痕。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槽点过多,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口。
[一条蛇,在他出门的五分钟内从饲养箱钻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他到公司,又自己爬到萨尔德斯文件袋里,这个几率有多大?]
一片寂静中,即墨安打开手机调出他出门前的监控记录。
很好,会跑的小摄像头不知道怎么的正对墙壁,饲养箱是没拍到一点。
“不会是蛇精吧!”萨尔德斯尖叫一声检查自己的手稿。
好在并没有被蛇鳞蹭花。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即墨安把蛇塞进笔筒递给白特助,“送回去。”
“守着,把它的水和玩具都撤了,看看它到底从哪挤出来的。”即墨安的语气带了些不悦。
让一条蛇爬进文件袋,这么多人拿了一路没一个发现的,这已经足以体现出他们对手稿的保护不当。
今天跑进去的是蛇,明天就能跑进去陌生的手。
“好嘞,安总。”白特助接过笔筒,赶忙往外走。
“嘶嘶…”小蛇抬起脑袋,张着嘴冲他哈气。
“哎呦我的祖宗,您可消停会吧。”白特助试图用笔把小蛇的脑袋摁回去。
趁老大发脾气前赶紧跑路,那饲养箱和监控都是他买的,难免会连坐。
出了这么一场闹剧,接下来的会议就显得拘谨了不少,大部分参加会议的人都偷偷戳着自己的文件夹以免再跑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好在文件中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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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总。爬缸已经安装好了,需要把蛇放进去吗?]
[白:图片]
[白:图片]
即墨安点开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占了半面墙的巨大爬缸,里面的绿植郁郁葱葱,树根摆件下甚至还有一条人工小溪流着循环水。
而第二张图片明显简陋了很多。
白特助是个听话的,他甚至把饲养箱上面的小吊灯都拆了下来。
光秃秃的箱子里只有一条漆黑的小蛇盘在角落里。
孤单寂寞又自闭,显得好不可怜。
哼…
这小东西,上午那时候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萎靡。
即墨安靠在椅子里,听着一旁经理和客户的商业互吹觉得有些头疼。
脸上热热的,今天喝的确实有些多了…阿竹挡酒的力度显然不如白特助。
他斜着眼瞟了瞟偷偷往地上倒酒的阿竹,显然对方醉的比他还要厉害。
好烦…一想到他们还要相互灌酒还要灌至少两个小时,即墨安就觉得头更加的疼。
翻来覆去就是那点恭维的话,耳朵听的要长茧。
终于…当远方的钟的晃动着传来九声闷响时,一帮西装革履的男人女人们终于意犹未尽的握手道别。
熬出头了。
“小安总。”吴叔打开车门用手垫住车框扶着他坐进车。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即便身居高位,但他依旧有些心疼。
“直接回1601。”即墨安懒洋洋的按下车窗试图吹一吹自然风,但并未移动的车子带不来一丝清凉的风。
即墨家的房产很多,他懒得去记小区的名字干脆就报房门号。
1601。
就是他工作日的住处。
从酒店到1601的车程是半个小时,吴叔特地压低了车速让车子开的更加平稳些。
一个还剩五秒的绿灯,接下来是九十秒的红灯,他想了想,终究还是踩住刹车停在十字路口前。
但很快,吴叔就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悔意。
“平安符,招财符,好运符,一百八十八一张,三百八十八两张,八百八十八全部带回家。”
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不知从哪挤进车队,挨家挨户的敲着车玻璃。
他的嗓门很大,身上又挂了一堆零零碎碎的银饰,一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口的,本来大半夜下班就烦,车主们烦躁的骂声立刻响成一片。
但男人不仅不恼,反而越战越勇,嗓门相当洪亮。
“什么情况…”即墨安睡的昏昏沉沉,就听见乱七八糟的声音夹着吴叔的低声劝阻一个劲儿的往耳朵里钻。
好烦…
“哎呀,先生醒了,要不要来个平安…哎哎哎!”男人把手里的长棍塞进车窗阻止玻璃的上升。
“先生,您身上有一卦啊。”他突然压低声音,墨镜下滑露出一双翠绿的眼睛。
现在老外都来学这一套了吗…即墨安被他烦的不行,然而九十秒的红灯才过去了三分之二。
“先生,邪祟做伴,此符可解。”男人突然往车窗扔了一个土黄色的小纸包。
“只要一千八百八十八…哎!给钱!给钱!”
绿灯亮起,吴叔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将男人甩在身后。
邪祟?
即墨安根本没放在心上,他随意的把纸包扔到一边,再次陷入沉睡。
第5章 化形
“小安总,您先坐会儿。”吴叔几乎是半扶半抱似的把即墨安弄回家。
白特助在走之前给他发了信息,醒酒汤和粥在冰箱第二层,小蛇被撤出来的物件放在桌子的篮子里,新衣服已经搭好挂在衣柜。
热汤的时候吴叔顺便去看了眼饲养箱,他把小碗加上水放在自闭小蛇的旁边。
“乖一些,别惹他生气。小安总喝醉了,你乖乖的好不好,明天他给你换新家。”吴叔中午就听说了这小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勇闯文件袋的壮举。
他说完又突然笑了一下,怎么下意识的就好像在哄小孩儿,对方是条还没筷子长的蛇,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去关火。却没有看见身后的小蛇歪起头,冲着即墨安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吴叔走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他特地把中央空调关闭,推开了窗户的一角。
在他的认知里,自然风总是要比人造风好的。
只可惜这栋楼靠近闹区,虽然楼层高隔音好,但难免会偶尔有车的鸣笛声闯进屋子。
咔哒…黑暗中,一只手忽然出现将窗子关上,室内彻底陷入寂静。
蛇身滑动,悄无声息的掠过光滑地板。
半蛇在夜间的视力极好,所以玄白能够清晰的定位缩在薄被中的即墨安。
是不喜欢的气息…
他俯下身在男人唇角闻了闻,墨色的长发洒落扫在即墨安的脖颈。
痒痒的…即墨安在睡梦的动了动。
“酒精。”拥有妖冶金瞳的男人吐出两个字,伸出手指轻轻压住即墨安的唇。
“很多酒精。”他再次重复道。
玄白讨厌酒精,因为讨厌他的人类玩家在死亡前总叫嚣着下辈子要拿他泡酒。
所以他讨厌酒更讨厌酒的气味。
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滚烫的手拽住他的手腕。
蛇是冷血生物,体温本就低的可怜。
在他的感知中,即墨安的手就像烙铁一样粘在皮肤,像火焰一样。
“嘶嘶…”蛇鳞瞬间炸起,玄白露出尖牙无声的冲着即墨安哈气。
可惜沉睡中的男人毫无察觉,甚至还把侧脸往那唯一的冷物上靠。
眼看着半条胳膊都要沦陷,玄白有些焦躁的甩着尾巴。
好烫…他去掰即墨安的手,却被对方扇了一巴掌。
凉凉的…即墨安在梦里好像被火烧,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冰块。
他下意识的就往冰块上扑,然而冰块却突然长出手抗拒他。
大胆!
即墨安立刻反击,强硬的把冰块摁在地上一阵胖揍。
舒服了…等到冰块不再挣扎,即墨安这才带着胜利的笑容把冰块搂进怀里。
“即墨…安。”反抗失败被摁在床上的玄白叫了一声即墨安的名字,这三个字是他来到这世界上后说出的第一的词语。
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偏偏又如此滚烫。
玄白哈了几口气反而换来即墨安更加用力的压制,他僵了几秒后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
短短几秒钟,半蛇化的男人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巨大的黑蛇。
蛇鳞很厚,让他的皮肤变得不是那么敏感。
只能勉强让抱一抱。
玄白哼了一声,以蛇的姿态将即墨安缠绕。
“嘶嘶…嘶嘶…”巨蛇在黑暗中无聊的晃着尾尖,探出猩红的蛇信四处探索。
他舔了舔即墨安的额头,那里一小条不一样的凸起纹路让他有些疑惑。
怪怪的…
那道伤口,好怪。
但是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毕竟他所接触过人类也没有几个正常人。
黑蛇又舔了舔男人紧皱的眉心,随后微微向后退去,又控制着身体将即墨安的四肢一并缠住。
做完这一切,黑蛇满意的将自己的头靠在身下人的心口,去听那健康而有力的心跳。
这一听,就是一夜。
直到天边微亮,盯了即墨安一晚上的玄白才晃晃头慢悠悠的滑到地板上。
他重新化做人形,随手往腰间围了个床单。
这次他把人类的双腿一并变出,除了一双金瞳之外与常人再无差别。
坏人,饿了他三天就给点水喝还不让他自己跑出去找饭。
勉强找个睡觉地方还被掏出来摔!
感觉自己轻度烫伤的玄白决定报复即墨安,于是他打开冰箱吃掉了所有鸡蛋顺便把移动监控一脚踹飞。
连壳吞,不留下一点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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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安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跟被火车碾过一样,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地方不疼,尤其是胸口,就好像被压了一晚上的大石头。
我昨天晚上耍酒疯了吗…他有些茫然的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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