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噩梦，那个由潜意识记忆引发的噩梦。
和蛇有关，他知道的。
可蛇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如此恐惧，即墨安有些不安，或者说是非常不安。
忽然，在胡思乱想间小指被悄悄勾起。
是玄白不知何时蹭到了他的身边。
一个人脸逐渐浮现在火焰之中，他的容貌在火星中越来越清晰，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抓住。
“哥哥，蛇永远不会伤害你。”蛇将不透明的火焰挡在身前，轻轻的用鼻尖蹭了蹭即墨安的耳垂。
乌洛波洛斯永远会在第一时间感知自己爱人的情绪，不管当前的事情有多么重要。
蛇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伴侣，金眸微颤，像阳光一般热烈像鎏金一般灿烂。
驱逐了不安，也驱逐了恐惧。
即墨安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的心脏在跳动，健康而又平稳的跳动。］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忽的浮现在脑海。
第61章 抛开脸，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长的, 怪好看的。”
十四愣愣的看着火焰中逐渐浮现出的俊美容貌，小心的给出评价。
从几人脑海中拼凑出来的胸像穿着一席白大褂，他微微眯着眼睛笑得异常柔和，还带了一副镶着金链的眼镜。
“三观跟着五官走是大忌。”玄白飞出一片黑鳞弹了十四一个脑瓜崩。
“痛。”十四发出一声痛呼钻进十三的翅膀下。
“能长成这样的应该不弱, 不过我对他没印象。我不认识的boss…呵…不足为惧。”蛇捻了捻手指, 蓝色的火焰劈啪作响。
“你们实力跟着五官走？”即墨临再次打量了一下玄白。
他虽然不喜欢蛇, 但也说不出蛇容貌不佳的话。
“不至于。”玄白轻轻哼了一声, “长的好看的不一定厉害但是厉害的肯定不丑。”
“我已经将他的容貌传输给我的同伴，用不了多久就能知晓他到底是哪来的。”
“我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即墨安忽然插嘴。
“眼熟？”玄白挑了挑眉。
蛇变成人的时候即墨安都没有眼熟, 结果现在却在眼熟其他boss。
蛇要开始吃飞醋了！
“我认真的。”即墨安一巴掌把蛇呲牙的表情给打了回去。
“蛇的形象没了。”玄白郁闷的揉了揉脸。
“没事儿的哥，你刚才被总管哥薅出去又踹回来的时候形象就没了。”十四突然从翅膀里探出头。
“……”就你话多。
玄白凶巴巴的盯向十四。
-
“安总。”林莫抱着电脑急匆匆的推开门, 第一眼看见的是一群人在围观被胶带捆在墙上嗷嗷叫的紫毛青年。
“这是…”他一时愣在原地。
“你过来。”即墨安习以为常的招了招手。“看看这个人, 是不是有点眼熟。”
即墨安给他看的是用相机从火焰中拍下来的照片。
“请稍等，安总。”林莫顿时紧皱眉头, 飞快的打开电脑敲敲打打。
“您看。”他将电脑调转, 屏幕上展现出的竟是一张穿着白色表演服装的高挑男子。
那张脸和火焰中的人脸有七分相似。
“这是前几年选秀出道的练习生，因为原创歌曲走红, 现在差不多是二线明星。”林莫放大照片，仔细对比着。
“我们年初时曾与他合作拍过一款袖扣的广告代言, 那个项目是我跟进的所以有些印象。”
“哈？”玄白嗖的一下靠了过来把林莫挤走。
“明星？”
“长的确实像, 不过…他眼睛里没有那种感觉。”蛇认真的看了几分钟, 摇头否定。
“那张是精修过的。”林莫又开始给好几个联系人发送消息。
不一会儿，一个压缩包被传了过来。
“有了, 好在那场广告的底片没有删。”林莫点开压缩包，里面弹出了新的照片。
人依旧还是那个人，但面部却没有上一张那么细腻，周身的气质也愈发阴郁。
“……”人类好可怕, 蛇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在人类世界很活跃？”他看着这张新的照片微微皱眉。
“没有。”林莫摇摇头，“他性子古怪，虽然是选秀出道但在出道两年后支付了天价的违约金与原团队解约，当时这事还闹上过热搜。”
“在我印象里，他似乎每隔大半年才会突然出现官宣一个商务合作…”
“最近一次商务合作是什么？”玄白问。
“就是和我司的代言，他的粉丝群体粘性很大，正主营业极其不活跃但讨论度基本没往下跌过。”
“下一次呢？”玄白轻轻啧了一声。“明星…怎么可能…”
“不太清楚，不过夏季发布会要开始了，如果您想见他我们可以以商务合作的方式邀请他，这样也不会太过突兀。”林莫立即道。
“十五天之内，我的同伴会在十六天后降临。”玄白看向他。
“这…”林莫面露难色。
“不用。”即墨安抿了下唇，“龙行拍卖行那边会在三天后把黄钻送到公司。拟一个展览会，直接请以前合作过的明星和合作伙伴过来看展，顺便宣传一下衔尾蛇系列的预告。”
“但这样…如果他真的是…”林莫瞥了眼玄白，“普通人太多了。”
“可以。”蛇却点了点头，“有我在，他不敢。邀人类来，来的越多越好。如果他伤害到了人类，他活不到走出大门。”
“如果我现在投简历，你会邀请我吗？”玄白突然画风一转，又黏黏糊糊的去勾即墨安的手指。
“我给你走后门。”即墨安打掉了他的手。“但他不一定会接受邀请。”
“无所谓。”蛇摇摇头，“我的同伴已经开始追踪定位他的信息，他跑不掉。”
“哥哥，给我安排一个和他一样的邀请身份。”
“你要对照？”即墨安脑子转的飞快。
“嗯。”一想到这个蛇就很生气，“如果那个明星真的是他，他肯定有什么法子躲过了祂的注视，蛇在人类世界处处受阻祂恨不得把蛇剁了。”
“祂的注视？祂是谁？”
“一个古板的老东西，星球的监管者，移动摄像头。”蛇耸了耸肩，“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要走明星这条线，粉丝…与信仰者无异。他的粉丝越多，就与这个社会的连接越深，受到的排斥就越小。但这种大规模的粉丝数不可能不引起祂的注意。”
“诺，我和你们的局长建立了交易，也就加深了与这个世界的连接。你看，我和你们说了这么多我都没血崩。”蛇很是开心。
“但凡事都要有个度，信仰者超过了这个维度就必定会受到反噬。”
“他粉丝粘度高还有一个原因。”林莫又想起了什么，“他火出圈的一次是因为他的锦鲤人设，向他许愿的粉丝们回来还愿的人数比例极高。”
“许愿啊。”玄白神色暗了暗，“竟然扯上了许愿…许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是要还的。”
“不过没关系，等我见到他所有的疑问都会迎面而解。”
“我现在回公司联系白延。”林莫立刻道。
“去吧，越快越好，但别表现出着急。”即墨安点了点头。
“哥哥～”林莫一离开，蛇又蹭的离即墨安更近。
“等蛇摸清了他到底是怎么躲过注意的，我就不会再受到限制了。”蛇的眼睛亮晶晶，“蛇和即墨安！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呵…”一旁突然传来老爷子的冷哼声，即墨临背着手怒气冲冲的盯着蛇和即墨安握在一起的手。
“臭老头。”玄白立刻撅嘴。
“玄白！”即墨安抽出手拍了下蛇的头，“不准没礼貌，这是我爷爷。”
“臭老头不喜欢蛇，蛇也不喜欢臭老头。”玄白一甩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老头子周身环绕的情绪满满都是不喜欢他，蛇是喜欢即墨安又不是喜欢他爷爷，boss才不要对伤害过他的人类低头！
“穆南渊，你给我过来。”即墨临差点气笑，他挥手把还在研究十四到底是怎么被薄薄的胶带粘在墙上的穆南渊给招呼了过来。
“怎么了？”穆南渊有些疑惑。
相识几十年，他对即墨临很是熟悉。老爷子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明显是被气到了。
“即墨安，你也给我过来。”
“……”完蛋，即墨安瞪了蛇一眼被自家爷爷拽着衣袖拎走。
而刚想跟上的蛇却被七局的其他人绊住了。
……
“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即墨临拽着二人进了另一个会议室，这才吹胡子瞪眼的扯开椅子坐下。
“……”看上蛇哪点了？即墨安难得沉默。
他看上搞笑蛇哪点了？看上每天在他底线上蹦迪的蛇哪点了？
即墨安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怎么认真想过这些，他只是顺理成章的把蛇编进了他的未来。
那么的顺理成章，那么的水到渠成。
“可能…”穆南渊举手接茬，“老临，你知道的，我向来是站在你这边。不过认真来说，安安看上异蛇那张脸不过分。”
“抛开脸，你看上他哪点了！”即墨临一拍桌子。
抛开脸？
即墨安在心中淌下两行泪，可是爷爷，他抛不开脸啊。
蛇要是没那张帅脸，他早就被气死了。
第62章 向蛇许愿，就许即墨安要活下去吧
“爷爷。”
好不容易有个独处的机会, 即墨安索性就多说几句。
“别叫我爷爷，我不是你爷爷。”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扭过身不看即墨安。
“哎哎。”穆南渊眼睛一亮，“跟外公说, 外公还是你外公。”
“穆南渊！”即墨临感觉自己现在需要吃一颗速效救心丸。
“行了, 是你懂还是我懂, 你把钱出到位了就行了。”穆南渊摆了摆手, 拉着即墨安坐到一旁。
“安安，你说。不用管老临。”
“……”即墨安看了眼似乎快要爆炸的爷爷, 突然感觉自己外公的嘴不输玄白。
这该死的既视感。
“我是说，关于我想恢复记忆的事情。”即墨安抿了抿唇, “现在太混乱了。”
“怎么讲。”穆南渊皱起眉。
“时间线对不上, 外公，玄白说我和他…认识了六年又六年。”
“十二年？”两位老人俱是一惊。
“可除了车祸之后的那两个月, 我根本没有见过他的记忆。”即墨安微微摇头, “我搞不懂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如果是我昏迷的时候那他不可能提前一天出现在我的车祸现场。但如果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 我身边的人不可能不认识他。”
“除非…他让其他人都遗忘他。”
“这种几率太小了。”穆南渊严肃了起来，“十二年前你还在高中, 如果你有异常的行为不可能没人发现。”
“所以比起十二年前, 我更在意他的说法。”即墨安用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画着圈, “六年又六年，为什么不直接说十二年。”
“乌洛波洛斯, 安安，你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吗？”穆南渊突然道。
乌洛波洛斯？
即墨安一愣，那不是玄白刚刚在和景君泽交易时说出的名字…似乎，是蛇的真名？
“玄白的名字？其实我以前就有怀疑过玄白是个临时编造的名字, 他张脸是完完全全的欧洲骨相，怎么可能取了个黑白的名字。可是乌洛波洛斯…乌洛波洛斯…”
他重复着那个名字，突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有些熟悉…以前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肯定不是从蛇的嘴里。
“安安，乌洛波洛斯…是衔尾蛇的名字。”即墨临在即墨安画圈的地方描了下去。
“自我吞食者衔尾蛇，不死之身乌洛波洛斯。是建构与破坏的往复，是生命与死亡交替的无限之蛇。”
“衔尾蛇。”即墨安怔怔的看着爷爷画下的八字形符号。
“妈妈的作品也叫衔尾蛇…”
蛇爱咬尾巴。
即墨安快速的回想着过去的往往，蛇总喜欢窝在他怀里晒太阳，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去叼自己的尾巴。
“孩子，如果他能掌控时间与生死，那么这条时间线或许就不再那么混乱了。”穆南渊抬手轻轻拍了拍即墨安的肩膀。
“在今天之前，我们一直视他为敌人。”老人站起身，轻轻的叹了口气。
“但你说得对，他很强大。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如果他真的想对你下手，没必要等到现在。”
“NHE协会的那些…孩子们。”
“安安，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他们的脸。”穆南渊叹了口气。“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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