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会趁乱逃脱也说不定，他们必须得阻止这个可能性。
“那是...？剑山的弟子？”提姆眯起眼看了眼监控摄像头里的画面。
监控画面里，身着白衣背着剑的身影正快速掠过阿卡姆疯人院附近的监控，他们正往阿卡姆疯人院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数量不少，几乎是提姆印象中所有留在哥谭市的剑山弟子的数量。
提姆和芭芭拉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知道，修仙者们并不使用现代电子设备进行联络和沟通，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沟通方式。
所以在庄园里唯一能联系上剑山弟子的人便是别林，就连蝙蝠侠偶尔要指导和联系剑山弟子做些什么，他们也是通过别林进行联系的。
所以说，蝙蝠侠并没有对剑山弟子的直接联系方式，都是由别林进行交流。
但此刻，剑山弟子们居然全部朝着阿卡姆疯人院所在的位置奔去，提姆可不认为那是别林通知他们过去的。
所以只剩下了另一种可能性，修仙者之间互相感受的、属于他们之间的独特连接。
他们一定是感受到了别林身上有些许不同寻常的气息，所以才会选择一同奔赴阿卡姆疯人院。
提姆按下暂停键，他将监控画面放大，直至能够看清任意一名剑山弟子的表情为止。
他注意到那名剑山弟子脸上的表情是凝重和焦急的。
而那名剑山弟子虽然是把剑背在身后，可他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握紧，身体的骨骼紧绷着，这是时刻准备着战斗的姿态，他们并不放松。
这一细节被提姆和芭芭拉看在眼中。
他们对视一眼，表情变得越发不好看。
提姆干巴巴地说：“看来情况的确不太好。”
或许就像是提姆刚才所说的那样，别林身上的确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太好的那种变化，以至于连剑山弟子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息，所以才会面带严肃的敢往这边。
芭芭拉苦中作乐地说：“或许这还不是最糟的，至少他们不是回修仙界搬了一次救兵叫了一堆人过来‘占领’哥谭市。”
尽管这是个笑话，但两人显然都没有什么心情去笑话这件事儿，因为他们清楚，这件事或许在不久之后就会变成现实，如果别林真的入了魔，成为魔修的话。
魔修，这听起来就像是割舍了一切变得肆意妄为的疯子。
哥谭市的疯子已经够多了，绝对不能再追加一个实力足以吊打全哥谭市的疯子，要想消灭别林，恐怕得求助正义联盟的帮助、甚至是复仇者联盟。
蝙蝠侠总是指责超人、神奇女侠等等超级英雄每次来到人间，总会带来他们世界的烂摊子。
现在，蝙蝠侠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足以威胁到整个世界的烂摊子了，可不就是啪啪打脸吗？
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把面子抛在一旁。
重要的是，消灭别林？
他们做不到。
那是他们的家人，为了给他们讨回公道最后才变成这样，是了，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和别林认真谈过，只是因为别林从未表现出受挫的模样，他们便理所当然的忽略别林的状况吗？
天哪，别林只是被他的母亲送到哥谭市待了几个月时间，就从原本的修仙界天骄之子，变成现在不知道入没入魔的样子，哥谭市真是一座吃人的城市，不是吗？
芭芭拉的眸子垂下来。
“如果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蝙蝠侠会消灭别林吗？”尽管芭芭拉说的是问句，但她的语气已经多了几分肯定。
蝙蝠侠总是能做出对哥谭市最正确的决定，他会在事态完全失控前掌控这件事，但是让蝙蝠侠去消灭别林？不会再有比这个更残忍的事情了。
蝙蝠侠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十多年未见的孩子，这个孩子又甜又强，轻而易举的便驱散了笼罩在韦恩庄园上的阴云，连同哥谭市都在那孩子的实力影响下变得平和许多。
而如今，蝙蝠侠要亲手消灭他的孩子，这可以说是由蝙蝠侠和蝙蝠家族一手造就的结果。
这对蝙蝠侠来说太残忍了。
提姆却摇摇头，对芭芭拉的猜测持相反意见。
“你不够了解蝙蝠侠。”提姆说。
芭芭拉挑眉，她稍微有些不服气了。“鉴于我和蝙蝠侠搭档的时间比你来蝙蝠洞的时间更久，我不认为我‘不够了解’蝙蝠侠。”
提姆说：“我是和蝙蝠侠更像的那一个。”
“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阻止这种可能性发生。”
“就像当初杀上天启星复活达米安那样。”
“创造奇迹或许是不可能的，但蝙蝠侠总能做到。”
第97章
在踏入A区特制的小丑病房的半分钟之后，别林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这位臭名昭著、似乎活在哥谭市每个角落、每个人口中、每个建筑地标上，却从未真正见过的人。
别林得说，这半分钟时间对他来说有些太长了。
他以为他会迫不及待的弄死小丑，他的确有些迫不及待了。
所以这半分钟对他来说才是十分漫长，他不会说出来，他在这半分钟里已经想了无数个送小丑下地狱的方案了。
当然了，其实这对别林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甚至不需要用上太阿剑便能处理掉小丑。
小丑或许的确命大，但如果是让他死的连渣都不剩呢？他还能把自己从虚空里粘合起来吗？
在走到这里、走到小丑面前时，令别林欣慰的是，他想过很多种结局，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没有放过小丑的选择。
如果在场有了解别林的人，他们就会知道，当别林完全没有想过‘让小丑活着’这个念头后，小丑便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别林便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典型，当他做出什么决定后，他会拼尽一切达成目标，没有人能阻止他。
除非是做好了与别林为敌的准备。
而这意味着他们得好好想清楚这件事究竟有没有重要到让他们与别林为敌，他们通常是妥协的那个。
不过好消息是，别林很少做出这样绝对的决定。
他大多数时间里都是随和的。
显然，现在不是。
别林居高临下的看着小丑。
小丑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生活显然不那么好过。
小丑倚着墙壁，他浑身都被包裹在一件极具有弹性的拘束衣内，深色的皮扣将他的手脚一圈圈的捆绑起来。
如同枯草般的头发乱糟糟的翘在头顶，毫无弹性的皮肤紧贴着高高的颧骨。
一根粗重的锁链卡扣在他的腰上，连接着墙壁。
他是个危险的疯子，哪怕被放置在没有任何棱角和坚硬物的房间里，也依然被人捆的结结实实，防止他做出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这样一个人，他依然拥有着足以掌控这个哥谭市的恐怖支配力。
他是哥谭市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是哥谭市罪恶的化身之一。
在别林打量小丑的同时，小丑也在打量着别林。
这也是小丑第一次与别林见面，当然，就如同别林总能从各个地方听到小丑的名字那般，小丑也总是会听到福报鸟的名字。
这位叫做福报鸟的英雄真了不起，不是吗？
过人的实力足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任何一个他想要摧毁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是蝙蝠侠的孩子。
小丑会爱死这一点。
因为这意味着别林无法赦免小丑曾经带给蝙蝠家的疼痛。
他真的很像他的父亲不是吗？
小丑近乎陶醉的想着。
那双与蝙蝠侠如出一辙的蓝灰色眼眸中是翻涌于冰层下的极致怒火，那温度足以将小丑挫骨扬灰。
可是蝙蝠侠的怒焰从没有一次突破过冰层，最近的那次是小丑将那只被他杀死的小鸟展现在蝙蝠侠面前时，只差一点——
但蝙蝠侠仍然恪守了他那完美的、正义的底线。
这只小鸟呢？
小丑玩味儿的目光扫过别林，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只小鸟和蝙蝠侠其他的小鸟都不一样，他几乎未曾接触过黑暗，也未曾受到过打击。
否则他也不会在小丑抛出诱饵后便立刻赶过来了。
或许他会再一次摧毁蝙蝠侠的小鸟，就像曾经做的那样。
而他会爱死这个的，他完全肯定。
“我本想、本想和你约在一个更正式的场合见面。”小丑用那嘶哑的破锣嗓子说着。
“不过，原谅我的失礼吧。我现在的情况、状况，只能得到这个。”小丑说。
别林只是冷漠的盯着他，那双眼眸里仅仅是倒映着小丑的模样，或许还有对小丑的怒意。
“你想要我，我便出现在这儿了。”别林说。
别林不是傻子，他在搜索引擎上找到的录像显然是小丑专门为他准备的。
目的就是为了引他过来。
小丑愣了下，然后癫狂的大笑起来。“噢，你说那个？所以你来是为你那可怜的、伤痕累累的哥哥复仇？”
“他可真可怜不是吗？瞧瞧他，为蝙蝠侠付出了这么多却被抛弃，好不容易得到了复活的机会没有好好地掌控自己的人生，而是又回到了蝙蝠侠身边。”
“他还不够疼是吗？”
别林在面具下的眉狠狠拧起，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冰冷，小丑的每次呼吸都好像混着冰碴，刺痛无比，但他只是大笑着，丝毫不顾及这些争先恐后涌入他喉咙里的疼痛。
别林憎恶小丑提到杰森，提到过他的那些伤害。
但小丑就是这样，以一种玩笑般戏谑的语气将那些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别林面前。
尽管小丑哪怕是用着后悔求饶的口气陈述这件事，别林也不会绕过他就是了。
但小丑现在的口气很显然会更容易激起别林对他的怒意。
“亲爱的，你要做什么呢？你不会打算就这样看着吧？”小丑故作甜蜜的说。
别林盯着小丑，半晌后，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可悲。”
小丑不明所以的歪头，他不知道别林为什么突然这样对他说。
别林眼中的怒火却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了一片平静，他在平静中剖析小丑。
“你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引起蝙蝠侠的注意，你想证明经历了最糟糕的一天后所有人都应该变得像你那样，你不能认同蝙蝠侠成为了英雄，而你是个混蛋。”
小丑的笑容停滞了片刻，他的嗓音变得有些古怪，他说：“继续。”
“但遗憾的是，你所做的、针对蝙蝠侠的一切总是会失败。”别林用着冷淡的口气说。
原谅他，他其实是想用一种更夸张的、堪称怜悯的口气去挑衅小丑的，但光是看见小丑，他就会想到杰森，红发的那个杰森。
他无法对着小丑做出厌恶之外的神情，哪怕是假装也不行。
可他此时此刻正在试着剖析小丑。
小丑的眼中甚至没有隐藏他的想法，所以被别林看的一清二楚。
“不，小孩。”小丑摆动着身躯，如果不是他被困在拘束衣里，他或许会夸张的举起双臂。“我折断了蝙蝠女孩的翅膀，让她再也无法飞翔、我将那血淋淋的小鸟献给蝙蝠侠，这些也算失败？”
别林又看向小丑，他注意到小丑正执着的盯着他，小丑在等他露出情绪上的破绽，然后重新把节奏握在手中。
别林嘴角的幅度未曾降下。
他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蝙蝠女孩已经重新站起来了，不依靠任何外骨骼，真正的，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小丑的表情有一些僵硬了。
“而红头罩，我教会了红头罩一点新的把戏。他是蝙蝠家族里最重要的一员，蝙蝠侠承认了这一点，他们重归于好，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现在你还觉得你做的事情有意义吗？”别林的眸子紧紧的锁着小丑的表情。
然后，别林也不等小丑有什么反应，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笑的幅度。“事实就是，你做的一切对蝙蝠家族来说都是意义不大的事情。”
“而你引诱我到这里，是想让我告诉你这些？还是说你想如法炮制再一次‘重创’蝙蝠家？”
“遗憾的是，你并不了解我。”别林说：“你的手脚被俘，而你显然也知道你的实力奈何不了我，所以从一开始你便打算用语言来重创我。”
“但那不会有效。”
小丑歪头，他看着别林，半晌后，他露出一个稍微认真的表情。“好吧，福报鸟。你和我想的的确有些区别。”
“但你今天会出现在这儿，不正是被我影响的结果吗？”小丑露出一个甜蜜的笑。“你憎恨我，憎恨我对罗宾、对蝙蝠女孩所做的一切，憎恨我对蝙蝠侠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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