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哇美少年
杨过快步向前,似乎被前面的摊子吸引了注意。
落后的三人没开口阻拦,过了片刻,李莫愁再次询问:“你当真不拜我为师?”
听到这句话,不仅尤眠转过头来,就连小龙女都将视线落在了鹅黄衣衫的少女身上。
整个古墓派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个人,在那么大的活死人墓里确实是有些冷静。不过小龙女和孙婆婆早已习惯,并不觉得枯燥。
而李莫愁尽管能忍受在墓里的日子,但时间久了自然有些无聊。
遇见尤眠是她近期最高兴的事情,少年很是有趣,想必留在身边定然不会像之前那么枯燥。
“不了。”
尤眠的决定很少改变,他再次拒绝了李莫愁,惹得少女冷眼瞥他,目光似冰似剑。
“不愿就不愿。”
李莫愁气恼,转过头去:“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之后肯定会有其他的人求着拜我为师。”
“那就祝你桃李满天下了。”
少年拱手祝贺,丝毫不在意对方刚才流露出的情绪,在他心里,李莫愁这种一直待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心性和孩童差不多。
“诶!到河边了,我们去放花灯吧!”
杨过一眼就瞥见了不远处的河流,河面上此时已经飘了不少河灯,五颜六色,样式各异。盏盏河灯汇集在一起,从远处望和星河毫无差别。
这是小龙女第一次出古墓,心里有些忐忑,担心被孙婆婆发现,又觉得自己违背的师训。
不过师姐和徒弟百般劝阻,这才打消了她一出来就想回去的想法。
四人来到河边,面对眼前这一幕,小龙女眼睛中总算是浮现出一抹淡然以外的色彩。
而尤眠,他之前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放河灯的记录,这也是他第一次亲自放花灯,心里有些期待。
几人蹲在河边,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燃了蜡烛的河灯放在水面,手轻轻拨动水面,发光的河灯便摇摇晃晃地向前飘去。
“放河灯有什么讲究吗?”
李莫愁见不少河灯堵在一起,有些疑惑,难道是看谁的河灯飘得稳才算厉害?
“自然是看谁的河灯飘得远喽。”
穆念慈还在世时,曾带着小杨过放河灯,尽管之后她的身体日渐消瘦,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陪着小杨过。
一回忆起之前的时候,整日里看似活泼的杨过顿时安静下来。
距离上次放河灯,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哼。”
一声轻哼将少年的思绪拉回现实,杨过侧首望去,只见自己的师叔请抬手,隔空往河面一推,四人的河灯顿时埋头直冲。
“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们一把。”
尤眠偷笑,觉得对方突然出手是想将自己的河灯吹到第一,顺带帮了他们三人一把。
不过,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而是凝望着一骑绝尘的河灯。
“诶!那四盏河灯怎么飘那么远?”
“起风了吗?”
“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河神显灵了吧?”
站在桥上的人率先发现了怪异之处,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人注意到不久前暗中作弊的李莫愁。
尤眠双臂环抱倚靠在河边的柳树下,这个季节,柳枝上的叶子早已掉落,干枯得就像是画家笔下狂放的线条。
他望着那盏逐渐飘远的河灯,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很快,少年睁开双眼,水润的杏眼中倒映出满河花灯,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
经历热闹之后,猛地恢复寂静还有些不适应。
耳朵里嗡嗡作响,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吵闹声。闭上眼,夜空绽放的灿烂烟花残存着。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让人忍不住怀疑刚才究竟是不是错觉。
和古墓派的三人分开后,尤眠独自往回走。路上有不少结伴而行的人,低声交谈着刚才的所见所闻。
少年抬手拢了一下衣衫,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今晚他一个人守岁,等过了十二点就睡觉。
尤眠看了一眼手里的花灯,本来是想将这个花灯卖出去的。但当时杨过却连忙说道:“我们四个的花灯留着不好吗?要是卖了多可惜。”
不是多么富有哲理的话,但他还是被说服了。在这么冷的天拎着花灯走了一路,手都快冻僵了。
原本好转不少的冻疮隐隐有了复发的迹象,吓得尤眠一回客栈就连忙净手涂冻疮膏。
冻疮膏的颜色是淡淡的草绿色,闻起来还有一股薄荷的味道。等涂上手指后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原来不是蚂蚁在咬他的手,而是冻疮在痒。
那……当时难不成真的有人给自己涂了药?
尤眠停下抹药的动作,指尖淡绿色的药膏静置时间太长,“啪嗒”一声掉落在手背上。
能趁着他睡觉给他上药的人恐怕只有盛崖余了。
一想到那个清冷如月的青年,尤眠的思绪顿时被对方拉扯到回忆之中。
当时的第二天无情就知道尤眠私下将债务还清——如果那算得上是债务的话。
只是,他根本来不及找少年说清楚这件事情,便带着认罪画押的逃犯匆匆赶回汴京城。
离开时,身上还带着那枝梨花发簪。
“哎——”
尤眠叹了一口气,端着客栈老板给他的一碗饺子坐到了床边的榻上。
饺子刚煮出来,香气扑鼻。对方甚至连蒜和醋都准备好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碗饺子汤。
少年吃着饺子,猪肉白菜馅。大概老板也觉得他一个少年除夕孤身一人住在客栈有些可怜,碗里的饺子都堆成小山了。
吃完这碗饺子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吧。
尤眠撂下筷子,抬手推开了窗户。下一秒,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这仿佛是发令一般,刚安静没多久的镇子再次热闹起来。
伴随着鞭炮声,他坐在窗前吹着寒风将碗里的饺子吃完。
饺子汤他没怎么动,大概是不喜欢。
新年新气象,一眨眼,都大半年了。
尤眠再次长叹一时,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感时伤秋起来?难不成是因为深夜的人总是很敏.感脆弱?
他笑了笑,把碗筷还给老板后就回来洗洗睡了。
今晚也懒得去看系统的统计,再次上了冻疮膏后少年安然入眠,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客栈老板就起来在院子里放鞭炮。他想起住在二楼的那个漂亮少年,不由得唏嘘:“看起来也不大,在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他乡异客,哎。”
他自己也有孩子,因此心里对尤眠有些可怜。
老板拿出一个红包,思来想去还是上了二楼。
依据他的观察,这么早的时间对方还没醒,因此只是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谁曾想他只是轻敲一下,房门就这么轻飘飘地自动打开,露出了空无一人的屋子。
“咦?人呢?”
老板心生疑虑,还没走进去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几锭银子。
少年一句话都没留下,可能是觉得没必要。但他却留下了比这几天房钱还要多的银子。
“真是的……”老板无奈一笑,只好将银子拿走。
他走出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院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刚好结束。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
“阿嚏!”
官道上,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少年拉近了身上的斗篷,低声嘟囔道:“真是神经病,这么早就走。”
少年在骂自己,明明可以睡到自然醒再走,但不知道他在抽哪门子风,竟然一大早就收拾东西离开。
这幅鬼鬼祟祟的样子,又没有人来给他拜年,搞这么神秘。
但人都出了镇子,再回去也没什么必要了,只好继续往前走。
秦岭一带的山巍峨挺拔,倾塌之势般。走在其中抬头望,总会不由自主地一股仰望巨物的震惊和害怕。
前些天下的雪还没完全化完,厚厚的一层,乍一看像是山头戴了顶白帽子。
”阿嚏!“
尤眠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又要感冒了。
一想起前段时候喝的中药,他都觉得舌根隐隐发苦。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恐怕会选择病死也不喝药。
寒风剜着人脸,不消片刻脸颊就被刮得生疼。抬起手轻轻一碰,冷得像块冰。
不得已,尤眠只好翻出新买的绸缎当做围巾围住脸颊。虽然不能百分百遮挡寒风,但也比他直面寒风好得多。
买绸缎不是为了做衣服,而是练习石观音的武功《男人见不得》。
自从那次被绑架,尤眠也意识到了有武功傍身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他这些天也认真看了看《男人见不得》,实践之后,上面写的一些语句便很好理解了。
更别说他还花了大价钱从系统那里买了破解版,要是再不认真练习的话,钱岂不是都白花了?
尤眠低头整理着围在脖子上的绸缎,又仔细往上拉了拉,确保自己大半张脸都被蒙住才放下心来。
和石观音不一样,他并没有拘泥于白色绸缎一种,而是各种好看的颜色都来了一些。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系统的重要性了。带着那么多的东西,行走自然不方便,因此在尤眠的软磨硬泡下,系统破天荒地开了个背包功能。
背包的格子不多,也就十个。如果想加格子就要花钱,但好处就是可以合并同类型的,那么多绸缎算一个格子。
此时天光乍泄,尤眠回首看了看,身后的镇子很是热闹,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尤眠的生日在一月二十七,再过二十多天他就十九岁了。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没过过生日,大约是因为父母觉得不重要,过生日的时间还不如多做几道题。因此,就连尤眠自己也不重视这一天。
少年掏出《男人见不得》(破解版)继续往下看,很快就把和生日相关的忘在脑后。
*
“这是哪儿?”
枣红马在树下用嘴拱着雪,试图找到藏在雪下面的草吃。而它身边的粉衣少年双手叉腰,眺望这前面不止去向的路。
此人正是尤眠,他沿着秦岭的方向走,走了将近大半个月,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目前身处何地。
他不认路,手里也没地图,无头苍蝇一样地走着,系统也没提醒他。
不远处的河水结了冰,这些天的喝水问题全靠系统商城,为此,尤眠已经给系统送了不少钱。
他低下头,看着找草吃的马,无奈叹气:“你怎么也不识路?不是说老马识途吗?你看着也不年轻。”
枣红马:“……”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枣红马发出几声鼻息,后蹄子将脚下的雪踢飞不少。
正当尤眠一筹莫展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一个人,距离太远看的不清楚,但有人总比没人好。
“这位大哥!”
少年冲对方挥了挥手,察觉到对方的目光看过来时扬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人没回答,但尤眠肯定对方听到了他的询问。
难道对方也不知道?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不想告诉他?
不过片刻,那位大哥就已经走到了尤眠面前,模样看上去有些沧桑,眼角都有了皱纹。
“平阳府,临汾。”
这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蓬松,但身上的衣服却是不太整洁。最让人难以忽视的便是他的眼睛,尤眠看人喜欢先看对方的眼睛。
因此,他一眼就看到了男人宛如春日杨柳一样的绿眸,甚至都不用对方开口,他就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了几分沧桑和平易近人。
“临汾?”
尤眠眉头紧皱,没想到自己竟然从终南山一路北上到临汾了。一开始,少年从边城南下到绵州,又从绵州北上到终南山,如今竟然到了临汾。
将近一年的时间,他竟然去了这个多地方……
少年心里暗自吃惊,其实如果当初无情没有让他蹭车的话,单凭他自己,走遍这些地方肯定花上一年时间不止。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随后开口询问:“你是要去什么地方?”
今年的天气有些怪,已经一月末了,却还是下了一场大雪。这少年冰天雪地的,竟然只骑了一匹马独行。
而且现在看来,似乎是迷路了。
“不知道。”
尤眠说的是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闻言,男人笑了笑,那双沧桑中带着温和的眼神更加和煦了:“既然如此,不如同行?”
他看了看旁边吃草的马:“这么冷的天,你骑马的话恐怕要受不少罪。我有辆马车,空间还算大。”
听对方这么一说,尤眠顿时有些心动。
这些天若是说不冷,那是假的。但他不会赶马车,所以才没有买一辆马车——尽管他骑马也不是很熟练。
“那就谢谢大哥了!”
少年弯眸一笑,说话时的声音似泉水叮咚,很是讨人喜欢:“敢问大哥姓名?”
“李寻.欢。”男人开口回道,“木子李,寻.欢作乐的寻.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尤眠的错觉,他觉得李寻.欢在讲自己的名字时带上了几分自嘲。
少年眉头一动,心里有些了然:“想必此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
对于这些江湖人,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尤眠。”
“好名字。”
李寻.欢下车只是为了活动活动,没想到会遇见一个迷路的人。他将人带到自己的马车上,侧首笑道:“请。”
这辆马车绝不像尤眠之前在城里看到的那种,车厢里铺了狐裘,这么贵重的皮毛竟然当做地毯。
“天冷,要喝点酒吗?”
李寻.欢坐在马车上,长腿交叠地压在下面的狐裘上,姿态很是潇洒。他一边说,一边抬手冲尤眠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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