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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池直视回去，态度没有一点变化，“我知道，可我也不想让你破费太多。”
两个人不眨眼地互盯了好久，简直像是一场耐力比赛。
“不行了，瞪不过你。”夏云鲤哭笑不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摆摆手说，“我们要是为了这种小事吵起来就太荒谬了，应该想个折中的办法。”
“唔……要不然，就石头剪刀布，怎么样？五局三胜，只看概率。”
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五指大大张开，又收起拇指和小指，指尖对着脸上的笑涡，指甲素净，透着淡淡的粉。
“如果我赢了，就按照我喜欢的方式来，互相请客，如果你赢了，就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aa。”
“怎么样？”
虎牙微微咬住下唇，夏云鲤向前倾身，眼眸晶亮，馥郁明媚的橙花香从她发间散开，仿佛猛然间带人来到了热烈的夏日。
姜池略有失神地凝视着她眨动的睫毛，再回神时，自己已经点下了头，错失了最后一次争辩的机会。
懊恼地抿了抿唇，在对方的轻笑声里，姜池板着一张脸，“现在就来。”
“啊，地铁到了。”
仿佛掰回一局，夏云鲤杏眼月牙似的弯起来，“等下再说哦，”
先出后进，每个人自发地排队，遵守规则。不巧的是，等到她们走进车厢，已经没了座位。
夏云鲤眼尖地看到另一扇地铁门口附近还是空着的，赶紧小声对姜池说了句“快来”，快速从人缝中挤过去，占据了这里。
比起其它位置，这里已经是相对隐私一点的了，还有地方可以靠。
两人并排站着，夏云鲤把更靠里的位置让给了姜池。
“来吧。”她小声说，“剪刀石头布。”
姜池转过身，和她面对面，在安静又嘈杂的地铁车厢内，在无人在意的狭小角落里。
做小学生都嫌幼稚的游戏。
她出了一个布，压低声线说：“我上一次玩还是在幼儿园。”
夏云鲤轻松赢下一局，挑着眉，“那你惨了，我是小学蝉联六届的石头剪刀布冠军，打遍学校无敌手。”
她笑起来眉飞色舞，上挑的眼线带着一股灵动狡黠，像是做坏事的狐狸。
姜池心中还在比较，是这样的笑容更难得，还是坚持原则更重要，可没等她想出个结果，比赛已经结束了。
赢家夏云鲤，轻轻松松连胜三把，根本不给她衡量的机会，紧接着就开始发表专属于冠军的胜利宣言，“我请你吃饭，你请我喝奶茶，完美。”
姜池张了张嘴，又徒劳地闭上，“好。”
过了一会儿，地铁门打开又关闭，新鲜空气灌入，她深吸了一口，声音放得很低，不太确定地问：“你真的很擅长这个？”
“说什么都没用了哦，反悔无效，你已经答应了。”夏云鲤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我没想反悔，只是想问能不能换一个方式。”姜池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她正经得好似全天下最坦然坦诚的人，根本没有自己的小心思，比如换成农学知识问答竞赛之类。
夏云鲤嗯嗯摇头，“不可以。”
“你不如学一下读心术，没准就知道我要出什么了呢。”
明显是调侃，姜池不想和她说话，低头搜起了石头剪刀布的必胜技巧。
下一次，她非赢不可。
到了商场，夏云鲤喜欢甜食，要了一杯草莓奶昔，姜池给自己买了一杯柠檬芦荟冻。
两人被服务员领着来到一处空位，面对面坐下。
“我去拿菜，姜姜看一下桌子好吗？”
夏云鲤说话时，声调总是又软又甜，仿佛很有商量似的，说出的每个问话都像是恳求。
姜池没法说不。
她坐下来，几乎震惊地看着夏云鲤脚步轻快，只拿了两趟，餐碟便铺满了方桌。
“我去拿菜。”趁人还没放完东西，姜池噌地站起来。
已经是夏云鲤付钱，她没法再眼睁睁看人忙前忙后。
“好哦，记得不要拿重了。”
竟然这么快就松口了？
姜池狐疑，却没多问。等她去自助餐区逛了一圈后，才明白为什么室友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
——根本没有可以拿的菜了。
姜池走了两圈，为了不空手回去，只好捡了一块蓝莓山药蛋糕。
“快来，这个肉烤好了。”
她一回去，就见室友正笑眯眯地招呼她坐下，而烤盘里正躺着一堆已经烤好的肉和菜。
头一次，她觉得自己不像27，而像7岁的小孩，被长辈带出来吃大餐，还要被对方包容她想要“吃小零食”的喜好。
再第二次被提醒酸菜可以吃以后，姜池还是把心中的话说出了口，“我可以自己夹菜。”
话一出口她就为自己的直白感到有点后悔，而夏云鲤突然怔住的神情，让这点悔意如燎原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
“是我的问题。”夏云鲤把烤肉夹放下，带着一点歉意，一点自嘲地说，“就，当你有一个弟弟，很难不养成照顾人的习惯，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
她耸了耸肩，很快把这一页揭过，“那你烤肉，我来吃现成的。”
“……好。”
室友喝了一口奶茶，眯起眼睛，很幸福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把刚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可姜池心中像是扎了个小刺。
她觉得自己让夏云鲤想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她并不是讨厌夏云鲤的行为，只是，不太习惯这种关照。
像个没事人一样吃过晚餐，姜池擦了擦眼镜，又重新戴上，主动开口道：“要不要逛一逛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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