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准!”
陈禹一个饭局下来,简直是最累的一个人,等到结束,整场只有陈禹和陈鲤没醉,其他人都晕的趴着睡觉了,白闵京倒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陈禹帮着陈鲤把这群人都安顿好,才走向白闵京,准备把人带回去。
“闵京?”陈禹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走吗?”
白闵京坐的很端正,他抬头看向陈禹。
他的眼尾红红的一片,白皙的脸颊染上一点粉红的色彩,嘴唇是湿漉漉的红,眼神湿润迷离,没有聚焦的瞳孔对着陈禹看了好久,才认清是谁,朝他露出一个有点稚气的笑来。
陈禹:“……”
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白闵京喝醉了。
陈禹头疼,他双手托住白闵京的脸颊,“不是让你别喝了吗?又不听我话了是吧。”
白闵京醉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陈禹的手很好闻,脸贴着陈禹的手心蹭了蹭,像只恋巢的小鸟,还舔了舔陈禹的手心。
陈禹:“!”
他猛地收回手。
白闵京脸色一变,沉下了脸,“你嫌弃我?”
“……我没有。”
白闵京不信,他一喝醉酒脾气更大,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就有,你一直在躲我,你就是在嫌弃我。”
他越说越委屈,越委屈越无理取闹:“你怎么能嫌弃我? 明明是你当初先招惹我的……你竟然还敢躲我。 ”他抓住陈禹的手,咬了一口,语气冷冰冰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躲我!”
陈禹:“……”
“好好好,不躲。”陈禹耐着性子哄,“我们先回去好吗?”
白闵京还在气着呢,甩开了陈禹的手,站了起来,含着水意的眸子瞪了他一眼,约过他独自往前走了,还没走几步,就摔了。
空气静默一秒。
然后白闵京转过头,嗓音气势汹汹的,眉眼却柔然委屈:“你没看到我摔了吗?我快疼死了,你怎么不来扶我?”
“……”
陈禹没想到他喝醉了脾气会更骄纵无理。
他觉得无奈又好笑,走到他身边,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见他要动,陈禹低声警告“不许动,要摔了。”
白闵京不动了。
陈禹把他抱到车上,他找了代驾。
坐到车上,白闵京坐没坐姿,懒散地靠在一旁,阴嗖嗖地冒出一句:“陈禹,你刚刚在凶我?”
白闵京一米八几的男人抱着属实有点费劲,陈禹累的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听到白闵京如同控诉渣男的语气。
“……”
“? ”
“我没有。”陈禹叹气,“我哪敢凶你啊,你是我祖宗。”
白闵京冷哼一声。
车上摇摇晃晃的,白闵京被晃的发晕,躺在陈禹腿上睡着,没有力气作了。
陈禹又将人抱回公寓,将人放到床上,陈禹才坐下来歇一口气。
白闵京嗯嗯哼哼的,凑上前抱住陈禹的腰。
陈禹看着他粉粉的脸颊,掐了一下他的脸,忍不住说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嗯?”
白闵京被捏疼了,不满地嗯哼了一声,拍开了他的手。
“陈禹,喝酒不好玩,你为什么喜欢喝酒?”白闵京迷迷糊糊地问他。
陈禹简直无言,“不好玩你还喝?”
“……因为你喜欢喝。”白闵京整个人挂在陈禹身上,比小黑猫还黏人。
“我喜欢喝,你就喝,什么逻辑。”陈禹怔了一下,心尖突然涌起一股酥麻,酸酸痒痒的。他轻轻地啧了一声,语气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柔软,“也不管自己会不会难受,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一下自己的身体……”
他没说太多,见白闵京难受,慢慢地顺着他的背。
“好了,我先带你去洗澡。”陈禹扶着他就要去浴室,动作一大,白闵京口袋里的照片就掉了出来。
陈禹捡了起来,是几张迷你的明信片,上面是白闵京高三时给何熙咖啡店拍的写真照。
照片里的少年眉眼干净清俊,皮肤苍白,眼珠幽黑如同清凌的猫眼,身形清瘦挺拔,随便一个姿势都带着独有韵味的慵懒美丽。
应该是何熙从京城带回来塞给他的。
陈禹笑了笑,“你真的很喜欢这个职业啊,很适合你。”
“不喜欢。”白闵京双手圈住陈禹的腰,埋进陈禹的脖颈里,闷闷地说。
“嗯?”陈禹不解,“那你为什么还选择当模特?”
白闵京似乎又不开心了,咬了他脖子一口,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恼:“……是你说想每天见到我的,所以我才去做模特。”
他一喝醉酒,什么话都不再隐瞒。
陈禹愣了一下,“我有说过吗?”
白闵京语气提高,“你竟然不记得?”
白闵京的话让陈禹想起了尘封的记忆。
他是有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两个人在热恋期,陈禹颇有点渣男的气势,每天都在白闵京面前甜言蜜语,说什么“如果能每天见到你就好了,你这么好看,我只要看到你的脸,我就有力气赚钱养你了。”
白闵京哼了一声,没理他。
于是,他毕业之后,很巧地遇到一个星探问他要不要当模特,白闵京同意了。
“……你是因为我,才去当模特的吗?”陈禹言语艰涩,喉咙泛着苦,竟然有点难以启齿。
白闵京闷闷地嗯了一声,又转而冷笑。
“但你骗我,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见到我。”
第26章
陈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一直以为白闵京是热爱这个职业,当初在知道他要进入娱乐圈时,陈禹还怕他在圈子里受委屈, 因此还借用了家里的关系, 帮他阻挡了圈里的腌臜事。
他的确为此欣喜一段过时间, 毕竟能每天见到不同的白闵京, 这对他的眼睛是一种美丽盛宴。
但陈禹不知道白闵京只为了他一句话就果断地放弃了自己的专业,选择了不擅长的模特生涯, 他分明是个不爱见人的孤僻性格。
陈禹喉咙堵塞,像是塞了一块厚重的海绵,装满了艰涩。
怎么能有人任性又天真到这种地步。
“妈的, 真是……”陈禹无力地笑了一声,摸了摸白闵京的脸,亲了亲他的眼睛,心脏柔软又疼痛, 无数的言语都只能汇聚成一个吻。
白闵京已经完全醉了, 缩在陈禹的怀里安静地睡过去了。
陈禹最初的目的,已经一崩再崩了。
他突然就不想再坚持什么三个月的约定了。
_
陈禹又开始降低了自己的底线, 他像上辈子那样, 对白闵京的作以一种更为包容的态度去承受。
白闵京渐渐地发现陈禹的轻微变化, 便有点恃宠而骄, 被压抑的脾气在日渐中露出狐狸尾巴, 但他暂时不敢露太多, 总是点到为止。
他在一步一步地试探陈禹的底线, 并在其底线内发挥自己“嚣张跋扈”的事儿精脾气。
比如今天,他又生气了。
原本他和陈禹约好了晚上在家吃饭,白闵京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给他。
陈禹都开始他害怕他所谓的礼物了, 但他还是笑着说好。
结果两个人正准备订餐,陈禹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陈禹,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能请你再帮我个忙吗?”电话那头是赵路,嗓音为难又焦急。
电话声音很大,坐在陈禹身边的白闵京也能听的一清二楚,他直觉有不好的事,眉眼阴了下来。
陈禹:“怎么了?”
赵路说他原本开着车带南南去玩,结果车在半路抛锚了,还停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公路上,位置很偏,他打了拖车公司的电话,那边的人说店里人手不够,可能来的会比较晚。
但赵路等不了,因为南南不知道吃了什么,过敏了,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我知道这么晚还麻烦你很不好,但是我身边的人只有你有车,所以你能过来接一下我们吗?我想带南南先去买药。”
陈禹已经感觉到身边人阴沉的情绪,但一码归一码,明显是赵路这边更紧急一点,他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位置发我。”
挂完电话,陈禹竟然有些忐忑,“闵京……”
“你要去?”白闵京的音色冷冰冰的。
“你也听到了,赵路女朋友过敏了……”
“为什么一定要你去?”白闵京双手抱胸,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人际情感极其淡薄,自然无法理解朋友之间的赴汤蹈火。
他是真的很不明白,“他难道就你一个朋友吗?为什么一定要你去?”
陈禹好脾气地解释,“这不是因为我有车吗?”
白闵京在“善解人意”这门课上学的还不是很到位,语气越发冷凉刻薄,“这就是他使唤你的理由? ”
陈禹想去抱他,“怎么能这样说呢。”
白闵京躲开了,站了起来,秀气的五官线条冷淡地绷着,看上去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清俊逼人的脸微微扭曲。
“你答应我会把晚上的时间留给我。”他咬牙切齿。
陈禹沉默几秒,“我知道,我很抱歉,但是事出有因,这是没办法的事——”
白闵京不想听,他所有的火气噌的一下集中在脑神经里,想也没想地走向门口,手按住了门把。
陈禹哎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白闵京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他直觉白闵京又想躲起来了,刚想起身拦住他,但白闵京却没动。
在最初的脾气上头之后,白闵京的火气一瞬间落回了身体里,幻化成冰冷的肌肤温度。
理智也慢慢回到了大脑里。
自己似乎又无理取闹了。
白闵京闭了一下眼,静默了几秒,然后转过身,平静地问“十二点之前,必须回来。”
陈禹意外他几瞬间的情绪跳动,但无疑让他松了一口气,他上前抱着白闵京的脑袋,亲了他脸颊一口,自信地向他保证。
“好,我一定不会迟到。”
陈禹用最快的速度去接赵路,到底目的地,南南似乎退了一点红,但还是很痒,两个人都很不好意思。
“别说了,我先带你们去找医院。”
陈禹找了一家最近的医院,南南只是轻微过敏,不严重,赵路注意他一直在看手机,想着他应该有急事,便开口,“你先回去吧陈禹。”
陈禹皱眉,“但是你们——”
“我们没事。”南南打着吊针,笑笑,“拖车公司的人差不多要来了,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事了,麻烦你大晚上过来帮我们了。”
陈禹见他们两没什么事,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赵路:“去吧去吧,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陈禹又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手机,十点二十五分。
他松口气,然后打开门。
客厅没有开灯,漆黑的一片。
这么快就去睡觉了吗?
陈禹打开灯,就看到白闵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蛋糕,大概还是有点生气,面无表情地祝贺:“生日快乐。”
四个字说的毫无人情味。
陈禹挑了挑眉,显然是很意外。
“我生日?”陈禹反问他。
白闵冷哼了一声,把蛋糕放在茶几上,说话夹枪带棒的,“难道是我生日?”
陈禹:“……”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他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小时候从来没过过,长大了自然而然也不想过了。
他人生中的几次生日似乎都是白闵京给他过的,他是个很有仪式感和浪漫感的人。
怪不得在听到他要去接赵路时,他会那么生气,是怕自己没法及时赶回来过生日吧。
陈禹心里像是灌进一点春水。
他坐了下来,想去搂住白闵京的肩膀,白闵京气性大着呢,哪能那么快好,躲了一下,不让他碰。
陈禹也知道他还是耍小脾气,但眼下的小脾气完全算不了什么,陈禹压根不放在心上,他改换了一个姿势,脑袋直接靠在白闵京的肩膀上,用带着笑意的语气开口:“哎呀,这蛋糕可真好看,我喜欢。”
白闵京躲了第一下,就不会躲第二下,听到陈禹的赞美,那点遗留的脾气就被吹散了。
他眨了眨眼睛,故作冷淡地哦了一声,“吹蜡烛吧。”
陈禹吹了蜡烛,然后又许了愿。
“你许了什么愿?”白闵京好奇,其实他是想问陈禹的愿望有没有他。
陈禹笑笑,“愿望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
白闵京的想法落了空,闷闷地哦了一声。
他突然想起来,“我有礼物给你。”他跑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还有礼物啊。”陈禹笑了起来。
白闵京坐了下来,刚想把盒子打开,眼前突然一黑。
空气静默一秒。
陈禹反应过来,“停电了。”他打开手电筒,“我去外面看看。”
“不许去。”白闵京拽住他衣角,他不想再让陈禹离开他眼前了,尤其是送礼物这个关键点。
陈禹哄他,“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不是怕黑吗?”
上辈子白闵京总会在他们房间开着一盏小夜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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