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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温岚取消了跟小雅的补习，下了课就回寝室，云影被无微不至照顾着，感觉自己心里的情感就差一层膜就被戳破了。
所以她不敢打开网页，不敢看评论区，就好像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能若无其事维持着旧有关系。
温岚知道了系统的存在，但没有主动再提，好像也默认了这样的关系……吧？
云影努力焦距在法律条款的文字上，忐忑的想。
——
一周的虚弱期结束后，云影回到了教室继续跟考卷斗智斗勇，就连老教授熟悉的训斥都变得动人心弦。
温岚因为缺席上周的补习，这周要补上，所以下了课后云影跟其他两个舍友一起回宿舍。
路上雍曼曼说道：“感觉好奇怪啊。”
云影：“什么奇怪？”
雍曼曼：“自从你跟温岚好上后，咱们就很少一块行动了。”
云影：“……”
朱萌萌：“什么好上，别乱用词。”
雍曼曼：“不是吗，情侣你侬我侬，天天黏在一起，扒都扒不开。”
云影：“……在你眼里，我跟温岚是这样的吗？”
雍曼曼停住脚步，蹙眉看向云影，“你这话啥子意思哦，你该不会学朱萌萌这个海王，只想短期恋爱吧。别这样搞，大家一个寝室的舍友，你们吵架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会很难做的——该不会温岚不是出去给人补习，而是被你气得离家出走了。”
云影：“……谢谢你关心了，我们没有吵架。”
朱萌萌：“别带我，我不是海王，我已经收心了。”
雍曼曼：“是收心，那是因为能糟蹋的帅哥都被你糟蹋过了。”
朱萌萌：“听说某人被一年级校花表白了。”
雍曼曼在胸前打了个叉，“不准你追她。”
朱萌萌耸了耸肩，“没接受就代表没那个意思，就不兴人家移情别恋了。”
雍曼曼气得一跺脚，捶了一下朱萌萌，人跑了。
看样子是找小学妹去了。
云影：“你干嘛刺激她。”
朱萌萌：“被发现了呀。想跟你说点话。”
“啊？”云影这倒是惊奇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曼曼的面前说，你该不会真要跟曼曼抢吧。”
朱萌萌停住脚步，有些郑重地站在云影面前，“你真要跟温岚好？”
云影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躲闪，“你说这个干嘛……”
朱萌萌：“我看见了。”
云影耳根发烫，还以为她说看见温岚亲她额头的事，然后听到朱萌萌说她看见温岚威胁前班长。
前班长？
“卫城阳？”云影纳闷，“怎么可能，温岚干嘛要威胁他。”
“我所说都是我所见，没有半点虚假。”朱萌萌按住云影的肩膀，将那天所见讲给云影听。
云影本能地否认，但忽然脑海里浮现了曾经的一幕。
卫城阳明明看见她了，却突然转身……
如果是一次，是巧合。但其实已经发生过两次了，只是被她忽略了。
“也就她不在，我才敢说，信不信由你。我要走了，跟你待太久她会发现的。”朱萌萌不忍地说道：“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别陷太深。虽然我说得可能有点晚了。”
云影全部想起来了，有两次卫城阳看见她后突然转向，那时候温岚的确在她旁边。
“……”
——
“小影，我回来啦，你猜我带回来了什么？”温岚献宝似的拿出两根手机链，示意云影拆*开。
云影勉强笑了笑，心不在焉道：“我猜不到。”
温岚：“哈哈，是新的手机链。”上次那群不速之客的碰过的东西她嫌脏都丢了，唯独云影送的都还留着，但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些被扯坏了。
虽然她已经有了很多条云影送的手机吊坠，但她觉得还能更多，这次回来就买了新的。
“谢谢。”云影看着手机吊坠发呆。
温岚：“不拆吗？”
云影拆了手机吊坠换上，说学姐叫她去画室，趁机出了寝室。
温岚眯起眼睛：“……”
云影出了寝室楼后没有去画室，而是到了远离宿舍楼的操场跑道上转圈圈。
云影背后没长眼睛，但将温岚的眼神变化看在眼里的系统很慌，只是那时候它不敢说话，等云影离了宿舍很远，它才说：[你表现得太反常了。]
云影：[我还没平复好心情……]
虽然知道温岚的真实性格跟温柔不能划等号，但不代表她能一下子接受温岚的那一面，威胁人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可怕。
云影鲜少与人起冲突，看见人打架都是跑远报警的类型，没想到真正的霸凌者就在身边。
如果朱萌萌说的都是真的，那她自以为过得充实的生活是在温岚的眷顾之下，而卫城阳是被欺压的对象。那岂不是在卫城阳眼里，她同样也是霸凌者。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欺霸他人的云影深深地感到了后怕。
云影过去已经见过霸凌了，对此深恶痛绝，绝对接受不了自己成为霸凌者的帮凶。
——
朱萌萌看着手机上亮起的未知号码咽了咽口水，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号码打过来了，铃声像催命似的响着，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正对着她，獠牙已经准备好了。
心里几番计较，朱萌萌还是接起了电话，但不出意料的，对方没有使用自己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非要当只草履虫。”变声器的声音听起来夹着一种诡异。
朱萌萌吸了一口气说道：“温岚，变了声音我也知道是你。”
“看来你想好得罪我的下场了。”
“你这么快发现是因为你一直监视云影吧？”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笃定。朱萌萌说，“你这么做，她知道吗？”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温岚，我没有妨碍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见一个付出真心的人被你玩弄。”
“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说真心。”
“我虽然经常换对象，但我从不隐瞒我的过去，也不会用伪装的面孔跟他们相处，相处的过程是真心诚意的，分手的理由也会清清楚楚的告知。我跟这些人是你情我愿，而不是坑蒙拐骗。”
“是么，那你敢不敢跟他们提应文萱的事情？”
“你……你认识应文萱？”朱萌萌一心想说服温岚别再继续玩弄云影的感情了，可听到应文萱的名字，顿时方寸大乱。
“你早就不相信感情，说什么真心跟他们交往，不过是笑话。”
那边的声音恶意满满，“哦，你是被抛弃的那个。”
“告诉我应文萱在哪？我不会再打扰你的事了，你告诉我她的下落，求求你……”
电话咔的一声挂断了，朱萌萌的手机屏幕开始疯狂闪动，不论朱萌萌做什么抢救也没有用，所有来电显示被消除了。
朱萌萌不死心，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这是她提防着温岚报复专门买来录音的，在接起电话前，她就摁下了录音，然而就像是干干净净的手机一样，通讯器里也没有留下录音痕迹。
所有痕迹奇迹般消失了。
另一个监控监控器里，朱萌萌的心理防线一败涂地，捧着脸哭泣，“文萱文萱，我已经按你说的去找别的男人了，可我还是没办法，我没办法爱上其他人，对不起对不起……”
“是你招惹我的。”温岚面无表情掐断了讯号。
第60章 云影好像回到了高中，她曾经也跟那些跑步的人一样，浑身朝气蓬勃，……
云影好像回到了高中，她曾经也跟那些跑步的人一样，浑身朝气蓬勃，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不得不变沉稳了。
云影的脚步越来越慢，被尘封的记忆卷土重来，那些嘈杂的声音重鼓耳膜，四周的围满了人冲着她指指点点。
“我让你替我保密，你却把事情捅出去了，都怪你！”
“看着挺乖，竟是个勾三搭四的狐媚子……”
“云影同学，你散播的照片到底是什么居心？你想报复老师吗？”
“学校讨论过了……办理休学……”
云影肩膀一疼，那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同学我冲太快撞到你了。”
“没事。”云影离开跑道，以免妨碍其他跑步的人。
不……
不能继续胡思乱想了。
每次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下意识逃避即将可能产生的冲突，不能重蹈覆辙。
或许朱萌萌的确听到了温岚跟卫城阳的对话，但也只是朱萌萌的单面之词，或许其中有什么朱萌萌也不知道的误会，她不能听信一方，就对温岚保持距离，这跟单方面冷暴力有什么区别。
她要跟当事人谈一谈！
她要见温岚！
这么想着的云影回到宿舍，看见温岚拿着手机发呆。
发呆？
不好受的看来不只是她。
云影说：“我不想跟你吵架，所以我回来了。”
温岚头顶上的阴云一下子散去，噌的一下站起来到她面前，似乎想拉她的手，又踟蹰着能不能碰，最后委委屈屈地喊她，“小影。”
云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宿舍里不方便，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聊一聊好吗？”
点头。
温岚狠狠的点头。
好像除了点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眼巴巴看着云影。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云影都幻视出温岚头顶上长出两只无精打采耷拉着的耳朵了。
云影：“先别这么可爱，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视情况而定。”
云影找了一处僻静的草坪，奶茶插了吸管后一口没喝放在旁边，静静地听温岚的讲述。
温岚小时候过得不好，云影已经知道了，但从温岚口中，才知道比起物质的贫困更痛苦的是精神的贫瘠，原本就没有归属，却什么都要被抢走，大到用的，小到吃的，都会有人随时夺走，不能展现出喜欢任何东西的欲望，否则被夺走时，痛苦就更胜一分。
被抢走的东西不胜枚举，长期压抑欲望的结果是只能将精神寄托在阅读上，因为书里的只是别人抢不走的，能抢走的只有书本。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开始了知识的积累。
阅读好的书能带人走出精神的困境，但是改不了物质的囚牢，直到她开始利用知识赚钱，才真正地脱离了被他人随意左右的境况，一直到上大学从物理上隔绝吸血的亲戚，心灵才有了片刻栖息。
可是长达十数年的精神匮乏，让她对所有事情都充满了恐惧，她渴望稳定，所以想要掌控周围的环境，为的是让自己安全不受侵犯，仅此而已。
朱萌萌看见她威胁卫城阳，是因为卫城阳越过了她的安全界线。
温岚说：“以前就很多男生追求我，可我真的好讨厌他们，他们追求的方法非常冒犯，根本不会顾及是否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女生们因此嫉妒我，老师觉得我迟早会早恋。他们年轻好斗，逞凶斗勇，他们还会联合，当调查出我背后没有依靠的时候，更加毫无顾忌，不择手段，不断地蚕食我的空间。
最好笑的一次是不过楼梯转角擦到袖口，他就拉着一帮兄弟围着我表白。他们可以为了一个赌注追我，但我却被逼到墙角无处可退。”
身边都是恶念，自己要如何保护自我不被侵蚀？
云影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个：伪装。
温岚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给她带来了无数的祸患，可悲的是，又仅能靠着这张脸为自己争取喘息的空间。”
然后她看向云影，“你也是因为这张脸才对我格外关注。”
云影沉默。
“不过没关系，因为你愿意了解我的内心。”温岚试探着往云影身上倒，见云影没有退开，顺势躺在云影的膝盖上，将手放到自己的头顶上，“你摸摸我好不好。”
云影心里堵得很，僵硬着手抚摸上温岚的头发。
温岚闭上了眼睛。
她摸过桑南春的头发，跟摸一块毛巾没有区别，但是被云影充满怜爱抚摸着，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桑南春会露出享受的表情，肌肤相亲带来的温暖，能够让她浑身的刺收回去，变回普普通通的人。
“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云影轻轻抚摸着乌黑的长发，无力去探究更深的事情了，没有人能够用几句话几个小时将经历的人生全部概括一遍，没有人。
人生中的酸甜苦辣啊，只有本人自己才知道个中滋味。
云影说：“有一点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你的脸才关注你的，我先知道了你的名字，才知道的你……我的存在是为了见证你的幸福。”
温岚：“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幸福。”
云影：“我迟早会离开的，你的幸福不在我这里。”
温岚：“……”
——
云影很心烦，她害得温岚哭了。
系统感觉夭折了半条命，[吓死我了，我大气都是不敢出，当时以为你要跟她开诚布公自己的来历了。]
云影：[我当时的确……差一点要说出来了。]在那滴泪的攻势下，她甚至差点要应承留下来。
系统：[还好最后关头你清醒了。]
清醒？她可一点不清醒，如果清醒的话就在明知道温岚是一本小说里的角色的时候，就该冷酷一点，管它温岚想什么呢，一本小说里的角色而已，任务完成拍拍屁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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