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打?
钱恒多无奈,只能先将人迎进来。
此刻,他只套了件外套,里面穿的是叶冰为他准备的三件套。
他想的很美,就算赵文赋现在全副武装又怎样?等一会要办事,他总不能穿着衣服搞吧?
只可惜,他的想法还没落地,一颗子弹先击中了他身畔不远处的花瓶。
只听“砰”的一声,连同花瓶一起被击碎的还有钱恒多的自以为是。
赵文赋穿了防弹衣,就连头盔也是全封闭的,毫无破绽,杀手们见打不穿他,便直接把目标转向了身旁的钱恒多。
被子弹擦肩而过的瞬间,钱恒多仍是一脸惊魂未定。
“搞错了....”
他大喊搞错了!可那些杀手们却充耳不闻,子弹如同雨点一边向他射来。
钱恒多万万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那些刺客眼睛就像长了靶子一般,死死盯在了自己身上,他移动到那里,子弹就偏向哪里。
如果不是赵文赋拉着自己东躲西藏,恐怕此刻,他早已葬身黄泉。
赵文赋冷笑:“你这个蠢货!”
他扔给他一件防弹衣,好似早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女人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留活口,想让你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不可能!”钱恒多大声反驳,但此时他唯一生还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赵文赋的身上,不由得他不信。
“她是我孩子的母亲,她怎么会害我?你休想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赵文赋作势要拽他的防弹衣:“不识好人心,那你把我的防弹衣坏给我。”
现实情况让他不得不对他低头,钱恒多把他抱得很紧,声音却小的如蚊蝇一般:“不还....”
隔着防弹衣,赵文赋被他紧紧抱住,听见他因为紧张害怕而不规律的心脏跳动,这还是自两人吵架以来,第一次如此亲密。
他不自觉的放轻声音,似乎怕吓到眼前这个胆小废物。
“喂,小骚|货,别怕,你赵爷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死的。”
一向不沉稳的男人在枪林弹雨之间倒是难得沉稳了一回,钱恒多听着对方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竟也觉得分外安心。
两人躲到一处衣柜里,赵文赋关上了门,声音在一片黑暗中铿锵有力,让人莫名信任。
“来之前,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了,只要我们躲在这里,躲到警察来找我们,就没事了。”
钱恒多现在稍微冷静了一些,“你明知道我要杀你,为什么要来?”
衣柜狭小,只能装下两个人,即便钱恒多不愿与他靠近,也无法忽视两颗震耳欲聋的心脏疯狂贴近跳动。
黑暗里,他看不见赵文赋的表情,却听见他声音里的笑意:“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来找死的吗?”
全副武装,装备齐全,甚至还带了多余的防弹衣和头盔给钱恒多。
倒像是来...救人...?
钱恒多终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你来救我?”
赵文赋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怎么,不行吗?”
愧疚,羞耻,感动....情绪纷纷浮上心头。
钱恒多是为杀他而来才刻意接近,可赵文赋确是为了救他。
但他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叶冰要连同自己一并杀掉。
赵文赋倒是对这毒妇的想法摸透一二:“恐怕她一开始就打着去父留子的主意,等你我二人斗个你死我活,她和叶家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赵文赋的话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可钱恒多细想之下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叶冰和叶家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好,甚至之前还想把她嫁给做火葬场生意的朱老板,若不是后来叶冰及时攀附上了赵文赋,和他订婚,恐怕早已成为叶家联姻的工具人。
这一点叶冰倒是没有瞒过自己。
可眼下情况复杂,即便钱恒多觉得有哪里不对,也实在没有精力细想。
直到屋外警笛大作,身穿警服的警察登场将他和赵文赋二人救下,他悬在半空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文赋,谢谢你。”
这是这么久以来,钱恒多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他道谢。
赵文赋趁着警察不注意,扒了扒他的里衣,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要真想感谢我,今晚就回赵宅去。”
他趁机揩油,嘴上也不老实起来,“晚上到我房间来,好好感谢一下我。”
钱恒多的脸瞬间红了,骂了句:“你这色.魔。”倒是没有明确拒绝。
两人被警察带回警局录口供。
钱恒多故意隐去了自己和叶家人合作想要除掉赵文赋的事,把自己打造成和赵文赋一样的受害者,是叶家贪婪,想要夺赵老爷子的遗产。
叶家众人一时间被推上风口浪尖。
他们一边怒骂钱恒多和赵文赋做局害他们,一边不得不花大价钱请人平事,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只有一个人被完完全全的忽视了。
那就是叶冰。
钱恒多在赵家和赵文赋厮混了一段时间,过了很久,才突然想起叶冰的存在。
奇怪的是,叶冰并没有回叶家,也不在他们两人的家,而是仿佛消失了一般,凭空蒸发了!
第19章
叶冰失踪了。
钱恒多后来设法找过她很多次,甚至跑去问叶家人关于她的行踪,可是叶家人也不知道。
他们以为叶冰为了钱恒多背叛了家族,做局害他们惹上警察吃官司,不管钱恒多如何解释,两家已成世仇,就算他们后期有叶冰的消息也不会告诉他。
他想请赵文赋帮他找寻关于叶冰的下落,可这该死的野蛮人一听到自己打探前妻的下落便醋上心头,当即将他扔在床上这样那样一番。
钱恒多一开始被他搞得迷迷糊糊,次数多了,便也知道赵文赋是在拿这种方法敷衍自己。
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叶冰在哪,就算知道,他也压根不想告诉自己关于叶冰的下落。
钱恒多颇有些惆怅。
虽然叶冰做事不地道,竟然想让他和赵文赋一起死在杀手的手中,独吞得到赵老爷子的全部遗产,但毕竟这个女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
这是没有办法割断的血缘,也有可能是他钱恒多此生唯一的孩子。
此时此刻,钱恒多已经不再对这份遗产抱有任何期待,只想着赵文赋能早些与那位贵族女子结成婚约,他好把遗产拱手相让。
可出奇的是,赵文赋本人竟开始“洁身自好”起来,疏远起那位漂亮的淑女,甚至几次三番传出要和那位淑女和平分手的消息。
钱恒多吓坏了:“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比起不太抗|艹|的女人,赵文赋本就更喜欢玩弄结实的男人,他只装了一段时间的温文尔雅,骨子里的野蛮和粗鲁又再次显现出来,那位淑女经受不住他的粗暴,先打起了退堂鼓,想要退婚。
但赵文赋一向爱在钱恒多面前包装自己深情的形象,只说道:“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去?”
钱恒多自然也是不愿的,但他心里记挂着遗产的事,不想再出差错:“你若是和她退婚了,还不是要重新找新的女人陪你结婚?”
这话说的有些酸溜溜的。
一想到赵文赋和其他女人结婚后,那两人就能从自己手里拿回赵老爷子的巨额遗产,钱恒多也说不清自己更酸哪一点。
赵文赋听出他话里的酸意,笑了一声:“谁说我要重新找其他女人结婚?”
他早已把一切想好。
老头子只让他成婚后即可拿回遗产,却没说到底是娶妻还是收房。
钱恒多男人的身份当妻肯定是不成了的,但做主收了房,做个‘男姨太太’,还是没有问题的。
从一开始,他就打着收钱恒多做二房男妾,顺便收回老爷子交给他手里的遗产,这样一来,不管是赵家人,还是钱恒多自己,都不会有异议。
若不是为了这个,他也就不用多花费那样一番功夫专程设计救人了。
赵文赋干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和钱恒多说了,钱恒多大呼:“那怎么行?!”
赵文赋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你就那么想把我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好狠的心。”
钱恒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的打算,脑子逐渐清明起来。
原本他心中还有些计较,生怕赵文赋娶了妻后将自己忘掉,届时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现在,赵文赋说他准备娶自己,如此一来,遗产的转交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但他仍是扭捏:“赵家其他人那边,恐怕不会这么顺利同意....”
赵文赋道:“这边不用你操心了,我自然会和他们打好招呼,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说是婚礼,不过是仪式罢了。
赵文赋心知自己纳的是妾,而非娶妻,婚礼事宜也不过是哄哄钱恒多罢了,先把遗产拿到手,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他们赵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在一个男人身上。
钱恒多感动的热泪盈眶,开始着手准备起自己和赵文赋的婚礼,扭头便把叶冰和孩子忘到了一边。
赵家人虽然不满意赵文赋如此大张旗鼓的迎一个男妾进门,但想到钱恒多手里的遗产,又觉得赵文赋这法子着实是厉害,兵不血刃就拿回了赵老爷子的遗产,还能让钱恒多心甘情愿的献上一切。
两人结婚那一日,钱恒多同时签订了遗产转让协议和一封婚书。
交换戒指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台下一闪而过的身影,像是他许久未见的前妻叶冰!
钱恒多还想再看,但赵文赋的吻已经落了下来,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不好直接追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完成所有仪式。
待到仪式全部结束,钱恒多再想看,却是怎么都找不见那人了。
第20章
“你什么时候走?”
赵文赋从口袋摸了根烟,余光瞥到叶冰已经鼓起的肚子,又把烟揣回口袋。
叶冰:“今天最早一班的游轮。”
他盯着叶冰的肚子很久,突然道:“再做一次生意吧。”
当初叶冰找上他,和他谈了一笔交易。
她设计一出英雄救美的戏,让钱恒多重新投入赵文赋的怀抱,他帮她把刺杀的矛头全部指向叶家,让叶家应顾不暇,她好拿钱出国,从此摆脱家族的控制。
钱恒多和赵文赋都是她脱离家族的一环,唯独这个孩子是一个例外。
她曾想过要打掉他,可午夜梦回,她总听见那婴儿泣血的声音,求她给他一个富贵人生。
她骗了钱恒多。
她并非养尊处优长大,这些年被家里扔在国外自食其力,全靠扒着其他富贵子弟的裤脚祈求他们从牙缝里抖落些吃食过活。
她和他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她听见那孩子想过富贵人生,便心软了。
赵文赋:“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出门在外总是不便,你把孩子给我,我抱回赵家,我保这孩子一世荣华富贵。”
这虽然不是赵文赋的孩子,但看在钱恒多的份上,他愿意善待它。
叶冰委婉拒绝:“不用了。”
世人都说女人有了孩子便有了拖累,可这世间女子的苦楚并非孩子带来,而是那些处处留情又转眼忘情的男人种下的苦根。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游轮出发不到一刻。
她最后怀念而又决绝的看了眼这里的一切,便起身迈步,脚步沉重却稳健。
“我走了。”她说。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纸醉金迷的富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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