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也是......
他们是师徒,关系自然要亲近些。
江无肆压住心中的情绪,神情冷淡不可接近,这一刻没人知道他的想法。
“宗门是你们的后盾,你们也要拿出相应的态度来。”
“还有@%#%,记住%#/¥@,你们<@¥##。”
梅意欢自动过滤,一脸空白的看着远处的杏花树。
“将来#<¥@#,是荣誉@¥#/%@#。”
“#%<¥@,不可辜负期待。”
“明白了吗?”
梅意欢听到这句来了精神,解散了?!
这大概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仪式结束,你们可以互相认识,如有其他要事自行解决,明日所有弟子正式开始修炼。”
“是。”
几位长老离开后,梅意欢在人群中寻找着江无肆的身影,看到他早就被其他人围起来了。
如果是江无肆看到梅意欢被围住,大概率会选择默默离去。
至于梅意欢,他是那样的人?显然不是。
“让一让,让一让。”
他靠着硬挤的功夫进入了包围圈中,然后毫不在意眼光的拉住江无肆的手腕,笑道:“走,跟我过来。”
“喂!我们先来的,江师兄要和我们交流修炼心得!”
“就是就是!”
“好歹有个先来后到吧?”
梅意欢下巴微扬,桃花眼中是细细碎碎的骄傲,“那你们问问他,是跟我走,还是留下。”
听到这句话的江无肆心脏莫名跳动的极快,他呼吸略微急促,下意识的蹙眉,看起来格外严肃。
身前人长发如墨,肌肤如玉,如画的五官与淡红的唇瓣对比鲜明,无端蛊惑人的视线。
“我跟你走。”
第14章
梅意欢十分满意江无肆的答案。
他语气悠然,“过来。”
在一众人愤怒的目光中,梅意欢依旧从容淡定,他走出人群,然后一个跳跃便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江无肆见状和其他人道了声歉,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穿梭在山林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转眼间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云影宗最偏僻的地方,却生长着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
梅意欢也是偶然发现了这里。
“给你。”
江无肆接住,居然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
“瞧着好看,送你了。”
梅意欢随意坐下,无聊的抚了抚面前的花,又漫不经心的问:“这几日修炼的怎么样?”
“还好。”江无肆目露几分喜悦,一张冷漠的面容也被情绪冲散,在乌发下清润如玉。
这会是他最喜欢的礼物,不过他要拿什么作为回礼?
梅意欢其实只是闷了,想找人说说话。
他面前的这条路太长,而他现在还处于起点。
他不是怀疑自我,目标不坚定的人。
可这么多事加在一起,难以避免的产生了动摇。
他不确定未来会怎么样。
系统让他觉得可疑,主要是关于穿越者的消息系统丝毫没有提过。
好像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多穿越者一样。
而他只是其中一个,没有任何优势。
他现在都怀疑系统是骗他的,保证剧情走到结局,到底是对他好,还是对系统有利?
那些承诺,他真的能当真吗?
自从发现云影宗长老被穿越者取代后,系统再也没有主动说过什么,难道是心虚了不成?
在末世生活了那么久都没能让他动摇,而在这个世界,仅仅只是一个剧情开端,却有那么多的意料之外。
这条路,他真的能走下去?
他不怕死,已经死了一次有什么好怕的。
可他痛恨欺骗,他是一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
当有一天他发现真的被欺骗了,他就是死也不会如系统所愿。
[检测到宿主认知出现偏差,请系统0174及时更正。]
这条提示只有系统能听到,梅意欢不能。
但他有所怀疑,因为这个念头之后,系统便主动挑起了话题。
[0174:宿主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梅意欢眼中情绪晦暗:[你能告诉我想知道的?]
0174卡壳了,[你,你想知道什么?]
梅意欢眼中情绪十分冰冷:[你会不知道我想的什么?]
[0174:!!!]
[0174:宿主其实我是来告别的,我得回总部处理系统漏洞,放心,我很快回来。]
[梅意欢:是吗?]
他心中冷笑,嘲讽道:[等你回来最好能解决我的疑惑。]
0174如果能冒冷汗,估计都可以洗个澡了。
宿主也太敏锐了!
它们确实有所隐瞒,但这些不是它能做主的,只好回去请教总部了。
要是宿主不愿意做任务,那就完蛋了!
0174尴尬的笑了几声,心虚的承诺:[会的会的。]
感觉到系统离开,梅意欢垂眸看着手边微微晃荡的花蕊,神情不由得带上几分落寞。
他所在的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或者只是一场梦?
“可以和我说说吗?”
江无肆一直没有出声,但他的感知力很敏锐。
其实他一直在观察,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梅意欢这幅模样。
在他的记忆里,梅意欢是肆意潇洒,从来不会陷入负面情绪中的。
好像自从进入云影宗后,情绪起伏便明显了些。
“你想听?”
梅意欢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嗯。”
江无肆眉眼柔和,莫名的有些真挚,“主动权在你。”
这句话他倒是爱听。
梅意欢哼笑一声,倒也没有之前那般落寞,“你面前有一条路,原本你目标坚定,脚步不停,可有一天你发觉自己很可能被欺骗了,这条路的尽头寸草不生,甚至可能是无底深渊,你会怎么做?”
“是相信,还是不信?”
“这是四个结果。”江无肆声音沉静,“相信的结果一好一坏,不信亦是如此。”
“如果你有把握,就相信自己的选择,哪怕是错的,也不会陷入绝对的困境中。”
“因为当一个人绝对坚韧时,是无所畏惧的。”
“有的时候要用心去看,而不是双眼。”
“因为双眼会被假象蒙蔽,而心不会。”
江无肆注视的目光像星光一般柔和璀璨,缀着独有的光芒,“意欢,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吗?”
“永远不要犹豫,因为越是如此,越会惧怕。”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本身就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是你选择成为梅意欢,而不是这个名字赋予了你。”
梅意欢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还是心灵鸡汤。
不知道哪里戳到他的笑点,他半躺在地上,笑个不停。
江无肆见状耳根泛红,忍不住的抿了抿唇,哪里说错了吗?
梅意欢的笑声渐渐停止,他抹去眼角生理性的泪水,然后重新坐起来看着无尽花海,声音仿若玉石碰撞般清凌好听,“嗯,我知道了。”
他桃花眼湿润朦胧,像是雨后晨雾,微挑的眼尾泛红,和唇色遥相呼应。
这落在江无肆眼里,是无法描绘的风情。
他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因为这个人是不同的。
梅意欢闻言眼中浮现出歉意,他咳了一声掩饰不自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好玩。”
“好玩?”江无肆不解,他有些茫然,“为什么?”
“因为你很乖啊。”梅意欢语调闲散,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撩人。
砰砰砰——
江无肆心中涌上悸动,不由自主的咬住嘴唇,这句话只有他母后在他很小的时候说过,而梅意欢居然说他很乖。
他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好,相反,他很开心。
“那你,想好了吗?”
梅意欢“嗯”了一声,并没有明说。
有些事他不能说出来,只是像现在这样不多透露,便轻松些。
为了他的父王母妃,也为了意安,他没有别的选择。
曾经的他孑然一身,如何选择他都不怕,哪怕错了,不过一死。
可现在他的身后有了其他人,他在乎的人。
只要系统能够保证,这个世界的剧情到达结局后便能自由,就足够了。
他的选择多了一些背负,和名为责任的枷锁。
他甘之如饴。
“你想不想看......呃!”
江无肆瞳孔猛的睁大,他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狠狠抓在地上,用力到狰狞的青筋严重骨起。
梅意欢被惊到了,扶住江无肆肩膀后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他体内,以此缓解痛苦。
然而梅意欢很快就察觉不对,江无肆体内的至寒之力,仿佛要隔空将他冻僵一样。
“难道是灵根反噬?”
江无肆无法回答,他面色惨白,一双剑眉紧皱,口中下意识的低吟,显然是痛苦到了极点。
昏迷中他感觉到自己被背了起来,他猜到是谁。
然而他无法分神,血液被冻住,似乎连心脏都无法跳动。
那股灵力像是寒冰形成的利刃,无时无刻都在他体内肆虐。
那种剧痛无法忽视,带给他极致尖锐的折磨。
“再等等,马上就到了。”
现在能救这人的,只有老祖。
梅意欢觉得江无肆像巨大的冰块,连他都觉得无比寒冷。
而与江无肆接触的地方,已经浮现了层层冰霜。
但他不能停下,否则江无肆会死。
他加快速度前往兰亭峰,期间一刻不敢停。
“师尊!”
正在看书的云砚听到声音后抬头,只见梅意欢像是身后有饿狼追他一般,极速袭来。
“好徒儿,你又惹了什么祸......”
唰——!
云砚没有任何防备,手中的书被撞掉后轻轻落在地上,而梅意欢从他眼前略过,将背上的人放在塌上。
“师尊,你快看看他!”
此时江无肆的身躯已经开始结冰,那寒气肉眼可见,周围空气渐渐凝固,房间里的温度也随之极速下降。
他整个人都成了冷白色,像是体内没有了鲜血一般。
“冷......”
江无肆低喘几声,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再无法动弹。
云砚一眼便看出他是被反噬了,神情颇为凝重,语速很快,“意欢,按住他。”
“好。”
梅意欢照做,他静静看着江无肆,眼中流露出几分伤感,他希望江无肆能永远摆脱这样的痛苦。
在他身后,云砚将一成灵力渡进江无肆体内,全力压制失控的冰属性。
好在江无肆现在只是元婴期,云砚出手必能成功。
但以后随着境界的提升,他恐怕很难再压制了。
这个过程也并不好受,云砚和冰属性互相争斗,江无肆只能强忍着。
一刻钟后冰属性败下阵来,蔫蔫的退了回去。
江无肆也恢复正常,五感钝化的麻木感袭来,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想。
“清醒些。”梅意欢认真看着他,“这里是兰亭峰。”
江无肆闻言忍着疲倦侧头,低声道:“多谢老祖。”
“不值一提。”
云砚摇摇头,“你体内两种相反的属性天生不容,这次冰占据上风,我能压制也只是境界比你高,如果以后你和我的境界相差不多,很难再帮你。”
“那该怎么办?”梅意欢桃花眼中弥漫着怒意,“难道放任他自生自灭?”
“意欢,你的心太乱了。”云砚叹息,“自然不能放任,我有办法,只是很难。”
“非常难。”
第15章
“办法暂时不能告诉你。”云砚平静道:“我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来。”
“抱歉。”
梅意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已经冷静下来,一片清明。
刚才的怒气不是对着云砚,是对他自己。
他明明早就猜到江无肆体内两股相反的属性会失控,却没有当一回事。
事到如今眼睁睁看着床上之人痛苦万分,却毫无办法。
而这个人刚刚还在安慰他。
明明自己的经历比他好不了多少,却那样温柔。
从江无肆今天的痛苦来看,他已经历了无数次,所以才会镇定如常的忍受。
二十年,每一次只会比之前更痛苦。
在这个人面前,他先前的犹豫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梅意欢眼睫低垂,遮住其中的情绪。
他该如何做,才能让江无肆没有那么痛苦。
“愚蠢。”云砚有些看不下去了,“你是在怪你自己?”
“他的痛苦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何必揽在自己身上?徒增悲伤罢了。”
“难道没有你他就不用遭受反噬之苦了?”
云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既然遇到困境,解决便是,这样苦着脸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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