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是些外伤,以前在监狱里这样的生活都是家常便饭,他早已经习惯。
不过现在将许岑牵扯进来,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一切因他而起,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许岑,更不想毁掉他的梦。
他特地买了半夜两点的车票,将自己卡里剩余不多的钱悉数转给许岑,只留了些许用作车费。
凌晨的车站空空荡荡,几乎没什么人出现。
封景静静地坐在空旷的车站内,等候着车子的到来,不想车子还没等到,等来的却是许岑。
匆匆忙忙赶来,许岑满头大汗,他看着封景如此模样,连忙上前拉过他的行李箱。
“许哥……”
“小景,我不想计较什么,当初是我招的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随便辞职。”
他知道封景是不想连累自己,可是那件事情原本就与他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就算是你走了,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小景,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许岑的一番话,醍醐灌顶。
封景沉默了片刻,方才跟着许岑的步子走出车站外,许岑将行李箱放到后车厢中,又体贴的打开了车门,“走吧,我送你回去。”
“许哥,谢谢你。”
除了这句话之外,封景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对许岑的感激。
“谢什么,都是朋友,走吧。”
封景点了点头,钻进了车内。
“今晚你就在我这里住下,不是我不让你回去,实在是担心你又跑了。”
许岑将封景带回了自己的家中,不大的房间布置的简单温馨,也让封景找回片刻的宁静。
只是不知道,太阳升起之时,他是否还能享受这安宁的幸福。
第8章
店里被砸了个稀烂,天亮以后,许岑打算将还能救活的花收拾好,再重新栽种。
封景带着伤,也只能做些不怎么出力的活儿。
“小景,你在旁边坐着就好,这里我来处理。”
封景看着许岑的动作,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要不是因为自己,许岑的花店也不会被破坏的这么彻底。
忙了一上午,许岑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虽说室内开了空调,可是热气却丝毫没有减少。
“许哥,喝口水吧。”
封景从外面买了瓶冰水回来,递到许岑的手里,他接过后一饮而尽,将瓶子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两人之间的对话并不多,但封景似乎总是能够知道,许岑的需要。
“谁是许岑?”
室内已经收拾了大半,许岑本想喘口气,听到声音擦了擦手走到前面。
门口走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我们收到举报,说你这里违规经营,请将你的营业执照还有法人身份证拿出来。”
许岑有些莫名,但还是乖乖照做,毕竟是公职人员,他这样的小人物也得罪不起。
可谁能想到,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竟然不翼而飞。
封景也没闲着,跑到柜台里面翻找半天,也是一无所获。
“没有营业执照就敢开店,”他们从公文袋里将早已准备好的执行单拿了出来,“国家明令禁止无证经营,这家花店被查封了。”
“领导,我们有的,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
“有?那你倒是拿出来啊。”
许岑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如今没有营业执照,说的话也都是空口无凭。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将店查封,并且交了五千块的罚款。
那些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店内只剩下封景和许岑,气氛有些沉重。
封景站起身,默不作声的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
“我去讨个说法。”
说法?这种事情还有什么说法,明眼人都应该清楚,这件事情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小景,算了吧。”
许岑有些无力的坐在地上,“我们也就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拿什么跟他们斗。”
封景紧咬着唇,他知道这件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既然如此,就不该拖累许岑。
“许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封景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封先生是么,林主任说还有些事情处理,请您现在这里等等。”
前台小姐极温柔的与他说了句话,将他安置在一处僻静的休息室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多小时后,封景听到脚步声,忙站起身来。
不想,进来的却是他绝不想见到的人。
纪南宸将休息室的门反锁,一步步靠近封景,看着他如今满身是伤的模样,仍然不曾有半分怜悯,“你跑到这里来,打算做戏给谁看?”
“花店的事,是你做的吧?”
封景不傻,看到纪南宸就知道,这件事情定是与他有关。
“不错,营业执照是我让人偷得,也是我让人举报的,有问题么?”
“纪南宸,你到底想怎么样?”
封景握了握拳,心里的愤怒难以言说,可他更知道,与纪南宸对抗,不过是以卵击石。
“我想怎么样?”
纪南宸笑了,狭长的凤眸多了些许疯狂,右手死死地抓住封景的胳膊,“五年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封景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眸中有片刻的黯淡稍纵即逝,很快他便抓住了纪南宸的痛处,“或许是你无法满足,他才会来找我。”
啪!
这一巴掌打的封景脑袋嗡嗡作响,他转过脸执拗的不肯服输,“怎么,戳中你的痛处了?”
“贱|人,你真以为阿延会喜欢你么,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
“他若真的毫不在意,你又何必动怒。”
封景站直了身体,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风,此刻却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定,一双清亮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纪南宸,他是在试探,试探纪南宸到底为什么如此针对。
果然,纪南宸被踩到痛处,眼中的怒火似要将他吞噬。
封景笑了笑,心中竟有些报复的快意,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嘶真疼!
“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临城,纪先生比谁都清楚,既然如此,就应该管好你的男人,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
纪南宸被激怒,抬起的右手似乎想再给封景一巴掌,结果却被他轻易的避开,封景抓住他的手,尽管胳膊受了伤,可不代表他是个废人。
“纪先生要注意身份,与我这样的小人物大动干戈,说出去叫人笑话。”
封景松了手,纪南宸这才狠狠地甩开。
“知道你在监狱里呆了那么久,什么都不怕,”纪南宸拍了拍自己的袖口,似乎是在将封景的痕迹抹去,他懒懒的开口,“不过帮你的那个家伙,你打算让他跟着你倒霉吗?”
“纪南宸,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牵连其他人。”
封景急了,正好中了纪南宸的下怀。
他恶意满满的迫近,将他逼退到角落之中,“如果你继续留在那家花店,我保证会让他在临城活不下去。”
“你想怎么样?”
“老鼠就应该生活在下水道,不该出现在人前。”
纪南宸的话,更是给封景狠狠一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可他终究没那么坚强。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可唯独不能将许岑推入边缘,许岑是他的恩人,这是封景绝不愿连累的人。
封景笑了笑,眼底藏着泪,固执的不肯落下,“你赢了。”
纪南宸轻哧一声,“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说罢,纪南宸打开门,径直离开。
过了几分钟,那位林助理姗姗来迟,“不好意思封先生,正好在开会,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助理是个聪明人,知道封景对李时延有多重要,自然不敢怠慢。
封景脸色苍白,只是沉默的摇摇头。
“封先生,您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没,今天打扰你了。”
封景深深地鞠了一躬,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离开了。
第9章
离开那天,封景只带了证件和手机,甚至连衣物都没打包。
他遵守了与纪南宸的约定,在临城的一家酒吧当起了服务生,晚上九点上班,直到凌晨五点,除了开始几天,封景也很快适应这种工作的节奏。
“封景,十三号房要两瓶白兰地。”
前台的同事喊了声,封景立刻反应过来,从柜台上取出两瓶白兰地,并且标上房号。
音乐声伴随着人声,嘈杂喧闹,封景仍觉得有些不适,不过还是乖乖的照着吩咐去做,端着托盘,从人群中穿过,有些不规矩的在他身上摸了摸,封景也只能当做不知,好不容易才将酒送到十三号房的门口。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含糊的回应,打开门走进去,眼前的画面却让封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早就知道这种地方经常会有这种派对,十几个人混交在一块,他能够看到有人跪在地上,身上的衣物也都是凌乱不堪。
“哟,这是来新人了。”
带头的男人染着黄毛,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处处透着猥琐的气息。
“这是你们点的酒。”
封景将托盘放下就要离开,却被黄毛挡在门口,“哎,小哥哥着什么急啊,外面那么吵,不如陪我们喝杯酒啊。”
“抱歉,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我可以教你。”
黄毛直接搂着封景的肩膀,朝沙发那边的几个人说道,“还不快点给小哥哥倒杯酒。”
“抱歉,我真的不会喝酒。”
黄毛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看着封景,轻声在他耳畔说道,“这家酒吧有我的股份,这杯酒你就说喝不喝吧。”
封景咬了咬唇,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用意何在,身后那帮人立刻起哄,“快喝吧,得罪咱们临城太子爷,可有你好受的。”
“是不是我喝了,你就放我走?”
黄毛笑着说道:“当然,就是喝杯酒而已,你喝了就走,我保证不拦着。”
封景转过身,想也没想,直接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却丝毫不在意。
“我喝完了。”
封景只想快点逃离这是非之地,黄毛松开手,“请便。”
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也有些发热,刚走到门口,封景就觉得周身不自在,刚才那杯酒,似乎有问题。
黄毛并未离得很远,见封景停在门口,他假装关心的凑近,“小哥哥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进来休息会。”
不,他绝对不能进去。
脑子里一片混沌,封景紧紧地抓着门框,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李时延,下意识的喊了声。
房间门被反锁,黄毛直接将他按在地上,就要去脱他裤子,心急火燎的就要下手,“这次人事经理倒是有点水平,招了这么水灵的。”
一群人哈哈大笑,丝毫没人觉得这是在犯罪。
封景此刻身体像是被火烧一般,只觉得燥热难当,他想要挣脱,却是没有半点力气。
“小哥哥,你马上就会舒服的。”
黄毛直接撕开封景的上衣,看着雪白的胴体,嘴里尽是污言秽语,“真是捡到宝了,等我爽够了,你们再来!”
“放,放手!”
封景拼命想挣脱,黄毛却因为他的动作更加兴奋,他解开封景的腰带,正准备做点什么,房门却被猛地踹了几脚。
“谁啊,打扰小爷的好事!”
黄毛骂骂咧咧,拎着快要掉下来的裤子开了门,结果刚开门就被人一脚踹到旁边,他倒在地上骂骂咧咧。
李时延刚回临城不久,就听到封景失踪的消息,他让人四处打探,才知道封景如今在这家酒吧打工。
“小景,快醒醒。”
封景此刻意识已经模糊,李时延的怒火早已压抑不下,“你们给他喝了什么?”
那些人就算不认得,也感觉到这人身份不简单,他们连忙解释,“就是些助兴的药,没副作用的。”
李时延的眸色暗了暗,他将封景打横抱就准备离开,黄毛又怎么可能甘心拱手相让。
“你给我站住,知道我是谁么,居然敢跟我抢人。”
“林秘书,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些人。”
“是,时总。”
李时延抱着封景回到车上,本想过来看看封景过的好不好,却没料到居然会撞见这种事。
封景难受的呜咽,李时延只能尽力安抚他的情绪,他放平了后车座,将封景放再上面。
指尖触及的地方仍然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他正要松手,却被失控的封景紧紧地抱住。
李时延的呼吸声加重,他尽可能克制自己的情绪,指尖轻抚他的发梢,“小景,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难受……”
封景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只是身体的空虚感让他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的。”
李时延虽然从没有用过这种药物,但好歹也是个成年人,知道这种药物必须要通过某种方式才能解除。
可现在的封景,全无理智,等他醒来一定会后悔的。
本想挣脱,却被封景更用力的抱住。
他只得对前排的司机说了声,“开车,回别墅。”
时间越久,不安的空虚感越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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