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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这天在公司午餐时, 方少凡和顾见南闲聊：“最近遇北回金家了吗？”
顾见南说：“没，还是过年陪他回了一趟，金总和金夫人忙着招呼客人, 我们坐坐就回来了。”
这两个月顾见南忙着南龙湾的项目，很少关注外界风云, 连金默寒也很少来他这里蹦跶了。
“金默寒的小儿子前几天去北城看病了, 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方少凡说，“这事他们没对外声张，还是邵逸告诉我的。”
顾见南说：“等明天程总酒会后我问问北北, 看看他的意思再说。”
通往程氏庄园的路上，不时有豪车经过，车主大都是各界名流, 自然也少不了动用关系拿到进场券的记者们。
顾见南还是开着他平时那辆车, 在这些豪车中间低调的多。但依然时不时有人认出他的车，经过时鸣笛打招呼。
一辆黑色的豪华飞天缓缓赶上了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顾见南看了一眼后视镜，对林遇北说：“看来你爸回来了。”
昨天金一扬生病的事，顾见南本打算酒会后告诉林遇北，考虑了一下, 还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
林遇北想问问弟弟情况, 拨了李舒和金默寒的电话, 都没有打通。想着他们可能在忙, 没想到今天人回来了。
“我想有空去看看一扬。”林遇北扭头看了一眼紧跟其后的豪车, 想了想又说，“我还是先问问我妈吧。”
“不会看个弟弟还要你养母同意吧？”刘子航替林遇北鸣不平，“他们家那么大款，把你一个人扔出去不管, 怕你分他家产怎么的啊？”
陈绪行握住刘子航的手，示意他别乱说。
金默寒对养子的所作所为，意欲如何，作为旁观者的刘子航能看出来，那些商界人精也能看出来，不过大家都私下说说，当面没有人说破而已。
刘子航很快承认错误：“遇北，对不起。”
“没事。”林遇北苦笑，“我上次看弟弟时，我妈确实……有点不高兴。”
何止不高兴，他和金默寒说话时，李舒在旁边警惕地盯着，纯纯把他当成了“敌人”。
顾见南笑笑说：“她不喜欢没事，有男朋友喜欢就够了。”
“哟哟哟，有男朋友就够了。”陈绪行拉住刘子航的手，“男朋友，我只有你了，你养我吧。”
刘子航躺平：“不行，我等男朋友养我。”
林遇北转过身嘿嘿一笑：“子航男子汉气概一点，我猜的是你哦。”
“猜的什么啊。”陈绪行问了一句，恍然明白了，“好啊遇北，我这么攻里攻气你看不到的吗？”
刘子航坐坐正：“让你看看什么叫大总攻的气场。”
陈绪行：“算了，给你面子。”
顾见南挑事：“别啊绪行，大哥可是力挺你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车内的气氛欢快起来。
汽车缓缓驶进程氏庄园。开在他们前面的车停下来，万管家弯腰帮助拉开车门。
冯建青和儿子冯帅从车上走下来。
冯帅胖胖的，后车的林遇北一眼就认出来，在弟弟生日酒会上，和耿瘦子一起欺负他的，就是这个冯少。
顾见南顺着林遇北的目光看过去，轻声说：“北北有我在，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陈绪行不知道林遇北和冯少的事情，以为大哥说的林遇北养母，便接话说：“有大哥在，你那个养母做不了妖！”
林遇北笑笑，也不过多解释。
前面，冯建青和万管家客套了一句，看见旁边站着的秦辞，点头哈腰上前攀谈。
“让秦特助亲自迎接，怎么敢当？”
秦辞微微笑笑：“冯总过来了，让李管家陪你进去。”
冯建青谄媚的笑：“秦特助忙，我们自己进去就好。”
冯建青刚想再说话，秦辞已经错开他向后面去了。
他打着哈哈，还想再磨蹭一会儿，李管家已经做出请的姿势，他只得悻悻然地走开了。
顾见南停好车，秦辞快走几步来到车前，亲自帮他们打开车门。不远处冯建青已经谢绝李管家相陪，和几个相熟的老总打起了招呼。
一个小小的副管家，跟着他不够碍事的。
一个老总说：“看到了吧，秦特助都亲自给顾总开车门了。”
另一个老总酸溜溜地说：“人家是合作伙伴，哪是我们这些人可比的。”
一个老总问冯建青：“冯总，你看顾见南旁边的是不是他男朋友啊？”
冯建青看了看后面，秦辞正和顾见南他们说着话：“是啊，一家子gay。”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另外几人的兴趣：“他弟弟不会也喜欢男人吧？”
冯帅接话：“听表弟说，陈绪行早就公开出柜了，这在他们学校都不是秘密了。”
冯建青哈哈一笑：“好好的顾氏算完了。”
几个人都会意的笑：“可不，连个继承人都没了。”
这边秦辞和顾见南他们打完招呼，亲自陪着他们一起进去会场。
万管家已经迎到了后面一辆车的金默寒夫妇。这两人朝万管家点点头，快步跟上了顾见南一行人。
金默寒和秦辞打了一声招呼，笑着对顾见南说：“看到顾总和犬子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林遇北低声喊他们：“爸，妈。”
金默寒应着，顺势和秦辞他们一道向酒会会场走去。
回国半年来，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程霄铭，牢牢坐稳了南城商界顶层的位置。
他举办的第二场酒会更加盛大，南城知名人物几乎全来了，身着名贵西服的男人和华丽服饰的女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场面好不热闹。
偷溜进来的记者当然也抓紧时间逮着镜头就拍，被万管家驱逐出了现场。
有林遇北这个养子在，金默寒紧跟在顾见南和秦辞身边，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各界名流和秦辞打招呼的同时，自然也少不了和他寒暄。
金默寒抓紧时间混脸熟，积极地和人交换着名片。
几个乱嚼舌根的人还在胡扯一气。
冯建青说：“我看就是程霄铭也喜欢男人，才会把南龙湾的项目留给顾见南。”
另一个老总猥琐的笑：“也说不定顾见南是装gay骗程霄铭好感的。”
几个人一起笑起来，丝毫不顾忌别人看他们的目光。看到秦辞他们过来，一个老总轻咳一声，几个人这才闭了嘴。
等他们走过去，话题又转到了金默寒身上。
一个老总说：“金默寒能分到南龙湾的一杯羹，这养子立了大功。”
冯帅不屑道：“卖儿子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冯建青讽刺道：“也是人家儿子自己有能耐。你看上次跟着金默寒来穿得寒碜的，今晚这一身可是高定，金主愿意花钱给他也是本事。”
另一个老总哈哈一笑，开玩笑说：“冯总不是也分了羹嘛，是不是也卖儿子了？”
冯建青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老冯家不是那样的人！”
秦辞向后看了一眼那群人，淡淡地说了一句：“天热了，该让他们去凉快凉快了。”
侧身给他们让路的一对夫妻对望了一眼，等他们走过去。
女人问男人：“刚才秦特助的意思是……”
男人也看了一眼冯建青他们：“冯氏完了。”
顾见南含笑劝秦辞：“那些人还不值得秦特助出面，污了你的双手。”
秦辞不在意地说：“我自然不会亲自动手，我有这个心思，想动手的人多了。”
金默寒惊惧地看着不动声色的秦辞，这人和程霄铭出现时永远一副温情模样，私下这冷酷的样子怕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这条大腿他可得牢牢抱住。
金默寒不怕别人说他卖儿子，顾见南大秀朋友圈，他这个圈子的谁不知道，是顾见南在追他金默寒的养子，可不是他金默寒把养子卖给顾见南的。
像冯氏那些人，就要淘汰了，他们的想法不重要。
趁着男人们攀谈，李舒退出了他们，向几位老总夫人走去。林遇北也放缓了脚步，来到李舒前面。
李舒去找老总夫人是假，等林遇北是真。
“昨天为什么要打电话？”她冷冷地发问，“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不再和他联系吗？”
“我只是问问一扬的情况。”林遇北解释说，“听说一扬不舒服，我想看看他。”
“一扬没事。”李舒面露不豫之色，“你也不用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
林遇北：“……”他有什么心思了？
李舒恶狠狠地：“你要想执意当你的大少爷，我不介意和顾见南鱼死网破！”
林遇北胸口一窒：“妈，我什么心思也没有。”
“你最好是。我们两家保持表面的和和气气，对大家都好。”李舒强调一句，“以后别打扰我们了。”
一边不想让他打扰他们，一边还要他和他们维持和平，这人怎么可以既要又要的？
林遇北说：“等等！”
李舒不耐烦：“又怎么了？”
林遇北说：“妈，我对当什么少爷不感兴趣，我保证不再打扰你和我爸，你能不能也向我保证，以后别找南哥麻烦了。”
李舒沉默了一下，说：“好。”
看林遇北怏怏不乐地走过来，顾见南轻轻拍拍他的胳膊。
万管家从远处走过来，对顾见南说：“顾总，程总已备好了茶点在等你们呢。”
他用眼神示意金默寒回避，金默寒假装看向别处，决意将蹭人大法实施到底。
万管家只得点名：“金总请自便。”
“好好，你们忙。”金默寒打着哈哈，“遇北，放假了有空回家住几天。”
林遇北：“好。”眼神更黯淡了。
“相亲相爱一家人”又聚到了一起。
顾见南举起酒杯：“这杯酒，我祝贺程氏更上一层楼！”
陈绪行说：“大哥，又没有外人，我们就不说这些虚的了。”
他和刘子航来程氏庄园多次，早就不拘什么礼节了。
“我支持弟弟，一家人在一起就要随意。”程霄铭笑笑，“见南，这一点你要向我们的弟弟学习。”
“好，我重来。”顾见南换了祝酒词，“祝我们大家都兄弟情深。”
陈绪行嘿嘿一笑：“祝我们每一个人都爱情甜美。”
秦辞：“祝相亲相爱一家人永远幸福。”
……
酒杯清脆地碰到了一起。
几个人正聊着天，外面李管家的声音传了过来：“金总，金总请留步。”
话音未落，金默寒已经走了进来。程霄铭向李管家示意没事，朗声说：“金总，我行动不方便，不然就去找金总聊聊了。”
秦辞默默倒上一杯酒，递给了金默寒。
金默寒举起酒杯，说：“借花献佛，这一杯酒，我想感谢程总和秦特助对我们顾氏的照顾，顾氏上下都很感激你们。我听说程总喜欢字画，我在北城淘了蔺文大师的四季山水图寄给给你，不知你收到了没有？”
前几天，程霄铭收到一个匿名人寄来的画卷，地址是北城的一家古玩店，原来是金默寒寄来的。
程霄铭说：“原来那幅画是金总送的，我看没有署名害怕有诈，就原路退回了，不过还是要感谢金总厚爱。”
“哦。”金默寒懊恼，“晚点我亲自送给程总。”
“不用了。”程霄铭说，“我这人向来公私分明，金总有什么事就明说吧。”
金默寒笑着说：“也没什么事。”
程霄铭收起笑意：“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金默寒不过是推辞一下，连忙抓住机会说：“我想与程总发展长期合作关系。”
程霄铭说：“我说过我公私分明，生意的事就别放在家里谈了。”
金默寒心里把程霄铭骂了个狗血淋头，拒绝就拒绝，还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了，又说什么公私分明！
他金默寒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不过他面上还是堆着笑：“好，我晚点去公司拜访你们。我刚才贸然进来，实在打扰你们了。”
他知道不能再待下去，转头冲林遇北说，“我听说遇北在这儿，想接他回家住几天。”
虽然知道金默寒只是找了一个进来的幌子，林遇北的脸还是变得煞白：“爸，我最近有比赛，要和同学们一起学习，先不回去住了。”
金默寒也顺着说话：“学习要紧，等暑假再回家也成。”
秦辞看向林遇北苍白的脸：“遇北，你一晚上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酒会上有人欺负你了？”
林遇北连忙否认：“没有。”
秦辞看了金默寒一眼说：“没事，以后顾氏和程氏都是你的靠山，没有人敢欺负你。”
金默寒哪能听不懂暗示，连忙拍胸脯：“遇北，以后有难处告诉爸，爸给你做主。”
林遇北笑笑：“我真没事。”
这几个月都不曾有过的，深深的困倦卷土重来，他用手捂住嘴，低头打了一个呵欠。
林遇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家，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九点了。
他坐在床上发了会愣，头脑又开始昏沉起来。他现在每天只需要睡够十一个小时，还天真的以为好得差不多了，原来也只是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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