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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大魔王当初强得可怕，三界中已难逢敌手。
然而随着一次又一次接触，大魔王的心态在悄然发生变化。
想接近他、打乱他、沾染他、甚至……弄脏他。
这种念头隐秘而又模糊，不是很清晰但却支配着他的本能。
而他也能敏锐的感觉到，亓玄，越来越难以冷静自持的面对他，不管是基于杀意还是怒意，他喜欢看到那个冷冰冰的人脸上因他而露出细微的表情。
若不是后来横生枝节，记忆全是困在异世……
临渊眼神蓦地一变。
不对，与他困在异世的，好像是……
“大狐狸？”
“嗯。”
临渊神情变了又变，最终恍然。
难怪。
难怪当初，从异世脱身之后，他自以为摘得了天上月，欢欢喜喜跑上了无纠山去找亓玄，结果那家伙起初露出一丝诧异神色，对自己仍然冰冰冷冷。
临渊以为他是害羞——毕竟那个大冰块一直就有些口是心非。
只是他逗来逗去亓玄还在「装傻」，大魔王以为他是不想认账，怒了。
质问冲口而出。
得到的却是亓玄勃然色变的否认以及滔天的怒意。
那家伙，当初的表情真的是……杀意沸腾！
本来浅浅淡淡的一双眼，甚至都弥漫上了血意。
分明是暴怒到了极致，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把那认为是亓玄接受不了和自己的关系所以才那般恼怒屈辱？
果然！
只怪当初太年轻，阅历不够啊阅历不够！
当初的大魔王哪受得了这般委屈，二话不说就跟亓玄动手了。
当时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念头：我特么都屈尊降贵让你上了你特么竟然提起裤子不认账还觉得屈辱？老子打不死你老子就不是大魔王！
结果就是——天崩地裂，两败俱伤。
“真特么……”临渊讷讷，继而苦笑，“狗血。”
然而他只是不知道，他所不知道的内情只会比他以为的更狗血，更不知道在这之间有多少天道的手笔。
“你现在还是不想告诉我么？”临渊心中百般复杂，但本身不是喜欢纠结的性子，索性不再绕弯，“大狐狸，或者，我该叫你秦止，还是……亓玄呢？”
第629章
大狐狸的眼神，因这最后一句话，一瞬间有了变化。
他那双银灰色的瞳孔像是霎时弥漫上一层阴翳，瞳色翻涌似的一点一点涌上墨色来。
就像里面有一个灵魂，因少年开口呼唤了他的名字，而挣扎着想从沉睡里强行苏醒。
但是很快，那些墨色又被原本的颜色压了下去，又涌上来。
这般几番撕扯，最终还是静止在了原本的瞳色。
临渊耳中听见了一声叹息。
紧接着他眼前一闪，大狐狸的身影产生了变化，只不过几吸之间，他面前的大狐狸，已经被一个一身玄衣，满头银发的男人取代。
他的长相，不出预料同亓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以及一袭黑衣。
“早知道那个系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早晚暴露我。”他叹息，“好久不见。”
临渊：很好！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秦止牌老狗比，你值得拥有！
临渊满脸的无奈。
当然，这也并不可能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
“所以，你这么顾左右而言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眼底晦涩的情绪一闪而过，脸上表情依旧有些无赖，“你好像有很多问题，所以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男人沉默了。
若说曾经的大魔王以为大狐狸的不告而别是因为厌倦，现在他要是还这么想就是傻逼了。
“你最好别想着再敷衍我。”他用力捏住男人的下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眼神阴冷，“我最恨别人骗我，哪怕是所谓善意的谎言也不行。这一点，相信在异世界与我纠缠那几世，你深有体会。”
大狐狸想：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更不敢说啊。
毕竟，如果要说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首先要交代的，就是当初接近他的动机。
为了杀他而去，且和天道做了交易——天啊，一想到这个，大狐狸就觉得「智熄」。
他原本还想插科打诨，然而……
面前的这张少年面孔，精致美丽又稚嫩，那双杏仁眼更是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对方很乖巧可爱的感觉。
可是此时他给人的压迫感却半点不小，唇角哪怕是微微挑着，也散发着一种戾气满满的锐意。
那双血红的眸再染上森然的警告，便显得冷漠、寒凉，让人为之胆寒，战栗。
这，才是大魔王的本质。
哪怕长着再天真无邪软萌可爱的模样，一旦露出锋利的獠牙，便让人打心底直冒寒气。
他认真的。
大狐狸很明白这一点。
他收起了自己试图插科打诨的态度，深深望进了临渊眼底。
“渊儿，如果亓玄和我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你选谁？”
霎时，识海之内，神魂鼓噪，痛意沸腾。
然而大狐狸半点不管，只一瞬不瞬望着面前的少年。
第630章
这个狡猾的狗男人。
他越是这样，临渊就越发肯定，当初他的不告而别大有内情。
而且还是和自己有关。
看看他现在对自己的执着，显然，当初如果不是不可抗力，大狐狸不可能就那样丢下他再也不回来。
然而，什么样的不可抗力，会让他一别那么久，又会出现了一个亓玄？
听他刚才说的话，显然，他和亓玄现在是属于彼此共生，但却不可能一直共存的状况。
否则他怎会问出那样的问题。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看他这样，显然是怎么也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
少年表情骄纵，昂着下巴像个任性的小少爷，理直气壮的模样。
男人微怔，忽而失笑。
可以，这很临渊。
真是个情理之外但预料之中的回答。
“何况，你是真的觉得我推测不出来么？”
少年勾唇，注视着他那双蕴含着无数复杂感情的眼，低声道，“你和亓玄，所有的这些隐瞒，其实最终想要隐藏的，都是同一个事实。”
大狐狸顿感不妙，连神魂中属于另一位的那部分，都在无意识的焦躁不安。
果然，少年的眸色变得冷冰冰起来，冲他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犹如宣判：“你当初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是为了杀我吧。”
“包括后来亓玄的存在，也是带着铲除我的宿命而生。”
看着男人变得苍白的面色，须臾又带着点疯狂意味的那种偏执眼神。
仿佛幻想到自己会离他而去，已经在脑内疯狂预设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把自己给绑起来了吧。
秦止可不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疯狗似的性格么。
亓玄可以隐忍克制到极致，哪怕内心再多阴翳黑潮，都不会勉强或限制自己半分。
然而大狐狸么……就如同亓玄的反面，往往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意。
经历过了几个世界之后，临渊却觉得，这两个走向不同极端的灵魂，却好像已经越来越相互掺杂和影响，后来几个世界遇到的「他」，性格都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这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达成了什么共识？还是无可奈何之下暂时的妥协？
大魔王啧了一声。
真是麻烦。
为什么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呢？
但不论如何，大魔王的性子就是睚眦必报，百倍奉还。
所以一个又一个世界，刻意折腾这狗男人，有时候还特意虐他，这其中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报复的成分。
包括现在也是。
就是不想这狗男人舒坦，才故意这样说出来的。
可是看着他又害怕被抛弃，又死死忍着以免做出把自己捆起来之类的事忍得都要疯了的样子，大魔王心里又有点……心疼。
淦。
“这个世界的亓玄，仍然没有恢复记忆吧？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
见男人露出一副「不太想和你谈论别的男人」的表情，临渊视若无睹，继续兴趣盎然的说道，“你乖一点，配合好我。”
大狐狸：“……”
第631章
好好的、正经严肃甚至有些肃穆到悲恸的谈话内容，到底是怎么歪到这个地步的？
这种发言是怎么回事？
刚刚那个义正辞严说自己纯洁小花骨朵呢？
虽然但是……坏坏的表情好可爱！
哎，就是现在确实太小了没法吃，还是当他的禽兽去吧。
大狐狸按捺住想要把人摁倒狂怼的冲动，化回了原型，又懒洋洋趴了回去。
“你想要做什么便做，我来这个世界，就是来护着你的。”
这一次倒是不拐弯抹角，也不藏着掖着了。
临渊眯了眯眼，使劲rua了一把大狐狸蓬松的毛毛，“你能控制你和亓玄彼此掌控这个身体的时间和规律么？”
刚刚那句话说得多豪情万丈，现在就听到自己的脸有多响。
大狐狸憋屈的一顿，声音颇有点咬牙切齿：“不能。”
他听到了小魔王不怀好意的一个轻笑声。
“只有这个做不到，其余的，你想做什么我都能办到。”
急于挽尊的男人，真是什么批话都敢讲。
但临渊觉得，还是点到为止吧。他怕惹急了，这只狗男人恼羞成怒开始不干人事。
“所以，他维持人类形态的时候你没有五感，同样，维持妖的形态时他没有五感？”
大狐狸：“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只知道自己会在某些时候激发妖的血脉，成为妖的形态，但是却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知道在这个形态维持期间发生的所有事。”
临渊忽地白了大狐狸一眼，“你当初把妖丹送给我，是故意的是吧。”
那时候还没肯定亓玄和大狐狸之间的关联，但当时，确实有一瞬感觉亓玄的表现很怪异。
“你宣誓主权倒是挺会啊你。”他伸长手想去扯大狐狸的耳朵，奈何大狐狸体型过于庞大，实在够得费劲，脸上就露出气鼓鼓的神色来。
大狐狸多乖觉啊，瞬间就缩小了体型，缩到和少年差不多大小，乖乖巧巧把脑袋垂在他面前，任他捏耳朵。
“你又不是狗！
你还记得你是个狐狸么？
这种到处撒尿圈地盘标记所有物的行为能不能收敛一点？”
哎嘿，这耳朵手感好好哦，我rua——
大狐狸语气委委屈屈，“你冤枉我。
我就是单纯的想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怎么就变成撒尿圈地盘了呢？
我这么英俊潇洒，成熟优雅，怎么会干那么粗俗的事儿。”
他很有心机的往少年怀里拱，但毕竟和少年体型差不多，体重可不轻，把少年扑倒在地，拱了个满怀，还把毛绒绒的脑袋往他胸前不住的蹭。
虽然吃不了人……能吃点豆腐也是好的。
临渊想说「我信你个鬼」，然而很快就沉浸在了rua毛绒绒的快乐里，想不起、也懒得再去计较这些小事了。
厮混了大半夜，未免早上起来南之然发现自己不见了会心肌梗塞，临渊让大狐狸把他送回去了。
大狐狸本想继续赖着他，但是临渊也有很好的理由把他踹开。
“你还是回去吧，万一亓玄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四处乱跑，下次他的「闭关室」恐怕就得多加几道解都解不开的结界了。”
不用怀疑，亓玄真的会这么干的。
大狐狸那张毛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那双眼睛里的委屈和不舍清清楚楚。
临渊心软了一丢丢，抱着大狐狸的脑袋在他头顶啵了一下，“行了，我们估摸着也差不多回宗门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大狐狸万分不愿，最后还是很「听话」的走了。
大狐狸离开了，少年脸上挂着的笑意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声音寒凉得比无纠山顶的雪还要冷：“统统，轮到咱两好好算算账了。”
系.瑟瑟发抖.老子就知道要糟.弱小无助.统：【大佬您听我狡辩！】
第632章
“我没耐心跟你叽歪，你和亓玄狼狈为奸也就不说了，之后一次又一次站在秦止那一边隐瞒我我也不计较。”
系统：狗屁！！那不是狼狈为奸那是被逼无奈，那也不是站秦止一边那是遭受威胁呜呜呜……大魔王你双标！你血口喷统！
“既然你和他们都这么「熟」了，想必知道的一定不少。”
大魔王咧嘴，露出雪亮的小虎牙，“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饶你一次。”
“你知道我的。”他说。
“若是别的什么阿猫阿狗，敢在我面前玩一人侍二主的把戏，早就被我烧得灰都不剩了。”
“所以，想好了，再说。”
系统那颗蛋蛋身体活活打了个寒颤，明白了。
【我当然是您的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我知道的真的不比您多多少了。呜呜呜……】
系统一边嗷嗷叫一边注意大魔王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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