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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义正严辞地看向祁知，“换一条。”
祁知弯了弯眼弧，握着顾止庭的手轻轻晃了晃：“都听少爷的。”
明明穿着甚至透着一股媚气，他的眼神却纯澈透亮如斯。
杀伤力太大。
“这个，太、太……”顾止庭竟然磕绊了一下，鼻翼微微翕动。
他认真地望进祁知的眼眸，道：“它不衬你。”
不是暴露或者不暴露的问题，祁知本来就是温醇又淡然的气质，外人不熟悉时，甚至会觉得有些冷冽。这一身大红大贵的裙子簇拥下来，好看是固然的，却莫名多了丝俗气。
祁知是他藏在心底的湖间月，才不是世人尽览的富贵花。
猫耳小姐姐也不嫌他麻烦，依然好脾气地帮他去找裙子，这次还问了小少爷一句，想要什么样的。他想了想，扯了下自己的衣摆：“和我比较配的。”
顾止庭之心，路人皆知。
几个猫耳小姐姐偷偷笑了，祁知也勾了勾唇角。
待祁知又一次进了更衣间后，顾止庭看着他换下来的红裙子，暗忖了半天。
“你好。”他忽然道，“麻烦……这条裙子也包起来吧。”
没多一会儿，祁知就换好裙子出来了。这套简单很多，雾霭紫色的长袖上衣，臂弯处绑带设计，肩膀镂空一小块儿，收腰略短，半遮半掩地露着腰线。下身是紫黑色的短裙，是饱和度非常高的紫色，却有黑色压着，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很亮眼。
祁知的头发软软地留到耳下，在男生里其实不算特别短，刚刚穿lolita裙子的时候仍然有些违和，配上这套格裙却糅合出了一种奇异的中性美。虽然他看着顾止庭的目光永远是和软的，但淡淡地瞥向别处时，却又会在不经意之间蓦然显出了几分冷酷。
顾止庭很满意这套，拉着祁知在镜子前看了又看，身后一个猫耳小姐姐手上拿着一条choker，来问他们：“小先生需要带一个颈饰吗？您的脖子……”她意有所指，眼神飘了飘。
祁知下意识地捂住了颈侧。
天天待在家里，他都快忘了少爷留下的吻痕了！
就一个瞬间，猫耳小姐姐就看这位小先生红了个彻底，心中啧啧称奇。
顾止庭嘴角噙着笑，向猫耳小姐姐伸了手：“给我吧。”
祁知眼中都含着水色，小小地瞪了顾止庭一眼，小少爷站在他的身后，利落地带好choker，压在他耳畔低声道：“凶我？胆子大了？”说着，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才不敢呢……”祁知小声哼哼，却不由得撅起了小嘴。
顾止庭看着心里痒，轻咳了一声，把他的小手揉进掌间，转头对着猫耳小姑娘道：“麻烦了，把那两个袋子寄到我刚刚留的地址。”
“好的～”猫耳小姐姐心照不宣地向小少爷露出了个微笑。
祁知抬头问他：“少爷要寄什么？”
顾止庭轻飘飘道：“没什么，你换下来的衣服。”
他又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遍祁知，最后把目光凝在了他细直的腿上。
祁知有些不自在，本就没有穿过裙子，虽然穿了安全裤，但是下半身在裙摆下总感觉空荡荡的。被小少爷这么一看，他还有几分紧张，敛着膝盖蹭了蹭腿，小声问：“少爷，怎么了？”
顾止庭思考良久。
“吱吱，你——冷吗？”
第18章
春天和甜品店好像很配的样子。
喜欢吃蛋糕的顾止庭和喜欢喝奶茶的祁知好像也很配的样子。
祁知搅了搅杯子里的奶盖，低头抿了一口。茶汤的微涩混着奶盖的咸香顿时充盈了口腔，他抿了抿唇，很满足地弯起了眼弧。
顾止庭撑着下巴看他，伸手抹掉了他唇畔的一丝奶渍，祁知下意识探出一点舌尖跟着舔了舔，把唇角舔得湿润一片。
小少爷眯了眯眼，用小银叉切下小蛋糕的一角，哄道：“尝一口？”
是芋泥千层。
祁知听话地微微张开小嘴，向顾止庭那里倾了倾身子。小少爷却使坏，捻着小叉子不着痕迹地朝自己这里移了移。祁知浑然不知，很自然地向着小少爷那里靠过去。
“啊——”
祁知的唇色偏浅，有一颗饱满圆润的唇珠，亲起来很舒服。张开嘴时能看到一点小白牙，柔软殷红的小舌头在齿间若隐若现。
越靠越近，只差一步就能搂到怀里了。
顾止庭唇畔的笑意愈发深了，俯身飞速在祁知的唇珠上嘬了一口。
周围暗暗响起了银勺掉落杯间清脆的声响。
祁知“咻”地一下坐直了身体，偏了偏头，小手攥着裙摆，不自然地抚了抚。
顾止庭逗完了自家的omega，整个人都爽了，把小蛋糕喂到了祁知唇边，小声笑：“吱吱，生气了？”
“没有……”祁知乖乖地含住那口小蛋糕，声音有些含糊，“少爷总是欺负人……”
他小小声地嘟囔：“刚刚裙子……要露出来了……”
毕竟之前从来没穿过裙子，这还是短裙。祁知现在动一下，就要拽一下裙摆，生怕一不小心就掀起来了。
而且……
祁知垂了垂眼眸，看着自己腿上薄薄的一层丝，是少爷怕他冷，哄着他穿上的。
黑丝。
他腿上的肌理线条本就纤长流畅，显得腿又直又细，黑色的丝袜暧昧地紧紧贴合在腿上，衬得腿型更有线条感了。润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地透出来，像是神秘的性感又像是直白的勾引。
祁知有些脸红，却又顶不住好奇，伸出了一根手指，小心地蹭上了自己的大腿。
和直接的肉感触摸大有不同，滑滑的、沙沙的……
有点，好玩？
祁知无知无觉地歪了歪头。
“咳……”听见顾止庭有些仓促的咳嗽声，祁知才抬起了头，只见小少爷耳根有些红，勾过祁知面前的奶茶，灌了好几口。
“少爷？”祁知微微蹙了眉，有些担心地去勾他的手指。
顾止庭看着他眸底一片清澈，嘴唇蠕动了两下，摇了摇头。
太要命了。
明明是那么诱惑的一幕，小omega抬起头来却又是那么懵懂的脸。
“没事。”小少爷的声音有点哑，不知道是不是喝奶茶呛到了。他看着祁知低着头，抱着杯子安安静静地吸奶茶，润红的小嘴一撅一撅，细白微凉的手指却依然绕在自己掌间。
粘人精。
顾止庭忽然笑了，他懒懒地抬起眼帘，却刚好迎上了坐在后面桌上几位客人的目光。
自打下午坐进这家店之后，就总有瞄过来的视线。他们偶尔对上了小少爷的目光，还会不好意思地冲着他笑笑，又偷偷地看了祁知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撕开了眼神。
是那种没有恶意、纯属欣赏的眼神，虽然总是带着火热。
祁知一直都是一个这样很神奇的存在。
明明是安静的、一声不响的，却又在无时不刻地吸引人的目光。他的漂亮恍若深海一般，不会让人仿佛面临瀑布时，发出深受冲击的赞叹，却总能让人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要究其第二眼，那片沉静神秘是陷进了心底的。
小少爷很骄傲，却又控制不住地焦躁，各种复杂的思绪纠缠在一起，就导致他总忍不住地想要去逗弄祁知。
这是他家的omega。
“走吧。”小少爷利落地把最后一口蛋糕含进了嘴里，“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儿。”
祁知的奶茶也差不多喝完了，掩在choker下精致的喉结轻轻地动了动，眼底还有几分惊喜：“还去玩儿吗？”
他太经常一个人乖乖地呆在家里了，又或是陪着小少爷去学校，难得出来玩儿，终于透出了几分孩子气。
“嗯。”顾止庭心里有些软，小声道，“想想有什么能把我们吱吱藏起来的地方。”
祁知眨了眨眼，有几分茫然。
顾止庭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带着他去柜台结账。祁知跟在他身边，悄悄地看了看刚刚桌子后面的那桌客人。
总是有人在看少爷呢……
祁知有些苦恼，勾着小少爷的手指不放，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指尖。
该把少爷藏起来才对。
“所以……”
祁知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周围，水泥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狰狞的面具，枯木制成的挂钟边贴着鸦黑的羽毛，几串昏黄的小灯泡维持着室内的光明。
“少爷想要玩鬼屋？”
“嗯。”顾止庭点点头，带着他在等候区坐了下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周围够黑，就没什么人能看到祁知了。而且在鬼屋里，不管是他害怕，还是祁知害怕，两个人都会紧紧挨在一起。
这计划通啊。
祁知看着小少爷那么地理直气壮，忍不住地笑。
少爷真的好可爱呀。
等候厅里很热闹，穿着黑色长袍的工作人员四处游走。入口和出口离得不远，大致真正的游玩路线会在屋内盘盘绕绕转一大圈。每隔个十分钟左右，就有一群人尖叫着从出口狼狈地冲出来，工作人员就会笑眯眯地为他们送上一杯温水。
祁知好奇地看着那群结束了游戏、从出口跑出来的人，有几个小女生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喝水，甚至连男生都有手抖得抓不住杯子的。
顾止庭捏了捏他的手，问：“害怕吗？”
祁知细细感受了一下，他心跳得有点快，但好像并没有特别恐惧的心情。
……不过他也不知道真正进去是什么样的，只好道：“不知道。”
顾止庭笑了笑，没说话。
这家鬼屋并不是出来一组才能进一组的设计，隔了一段距离就可以放人进去了，顾止庭和祁知很快就被迎进了一扇木门。
但是里面依旧不是真正的入口，而是放着好几张长木椅、大概能算准备室的小空间。一张木椅上面能坐五六个人，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听着穿白色长袍的工作人员讲着规则。
这里就布置得有些恐怖气氛了，周围完全是暗的，只有一颗假的歪脖子树，枝叶间隐了一个小绿灯，上面吊了一个白色破布的人影。树后就是鬼屋的入口，里面不时传出惊恐的尖叫，还有人连里面第一个点都走不过去，惨白着脸直接从入口处退了回来。
顾止庭和祁知轻手轻脚走进来的动静就引得长椅上一个小姑娘失声尖叫了出来，而后看清了人，又不好意思地蒙进了身边男朋友的怀里。
祁知笑了笑，和顾止庭一起坐在了他们身边。
工作人员在那里不厌其烦地讲着注意事项，讲完一遍就会放一组人进去。
那小姑娘忍不住碰了碰祁知的手臂，细声细语：“小姐姐，一会儿我们四个一起进去好不好呀，两个人太恐怖了呜呜。”
小姐姐？
祁知还有些怔愣，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指的就是自己。他侧头看了看顾止庭，无声地询问。顾止庭越过祁知看了看那小姑娘。非常标准的一个omega女孩子，白白净净的，跟只小兔子似的，一只胳膊搂着她男朋友就没松过。
顾止庭又看了看祁知，目前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啧，有点羡慕。
但他面上不显，点了点头。
祁知就向那小姑娘笑了笑：“好的啊。”
声音温润，音调却有些低。
其实是很正常的男生声音，只是小姑娘看着这么个漂亮大姐姐开口一声低音炮，一时真有些反应不过来，瞪大了眼睛，疑惑极了。
祁知有些不好意思了，讷讷着理了理裙摆，眼巴巴地瞅了顾止庭一眼。
幽暗的灯光下，却更显得祁知眸色水润。这一眼含嗔带情，小少爷可受用了，心里酥麻麻的，浑身舒坦地去帮祁知打圆场。
他想了想，很诚恳地向着那小姑娘解释。
“昨晚叫哑了。”
第19章
顾止庭非常诚恳道：“昨晚叫哑了。”
“？”
“……”
小姑娘无声地张开了嘴，小嘴咧成一个圆圆的“O”，整个人都傻了。
祁知捏着顾止庭手指的小手蓦然用力，小脸上的绯色甚至连黑暗的环境都遮掩不住。他都不敢看边上的小姑娘，只小声讷讷：“他、他瞎说的……你别理他。”
“啊、哦哦……”小姑娘害羞地捂着小脸，手动把嘴巴阖上，却眨着大眼睛，控制不住好奇去瞥他们，连她男朋友都有些兴趣地瞄过来看了两眼。
祁知只能装作没有看见，默默地拧着顾止庭的指尖，小少爷坦然地随他蹂躏。
又不是没哑过，啧。
好在没有尴尬很久，很快就轮到他们的顺序了，四人换到了最前面的木椅上，工作人员细细地又给他们说了一遍规则。
“不可以殴打npc，如果中途想要退出，向上一直挥手就好了。”
“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但并不会冒犯到您。”
“请问几位有购买驱鬼符吗？”
“驱鬼符？”祁知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一个道具。”工作人员解释道，“佩戴在身上，可以避免被npc抓走做单人任务。”
小姑娘很积极地给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一圈纸符，顾止庭随意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祁知回头问他：“少爷要吗？”
顾止庭摇了摇头：“我不怕。”
祁知弯了弯眼睛，向着工作人员道：“您好，那就不需要啦。”
工作人员引着他们走去树后的入口，顾止庭跟在祁知身后，揽着他的肩轻声道：“所以你是担心我害怕？”
祁知抿唇笑，勾起了小少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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