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元默低声的挽留,柔和了任凛淡漠灰眸, 惊喜青年并不讨厌他的出现。
转眼看见,任志幸脱下白色羽绒服,殷勤披在伊元默肩头:“对啊,坏人交给警方抓。”他心想极少看到任凛不冷静, 竟打算追逐抓捕毫无人性的绑匪。
局外人或许会误会,任凛勇气与正义感满满, 当犯罪克星的潜质。任志幸一眼看穿, 心有戚戚。任凛对伊元默的心疼,愤怒到失去理智。
“元默, 你的手好凉。”任志幸同龄人的活泼潇洒, 又有沉稳可靠的一面。他捂暖伊元默冰凉的双手,小心翼翼不碰到挣扎手铐的伤口,“受伤了,是不是很疼?”
冰天雪地, 任志幸乐呵呵展示绅士风度,无意中断了青年拉住任凛的衣角。他后颈掠过毛骨悚然的寒凉, 颤巍对上任凛看死人的眼神,唤起灵魂深处最大的恐惧。
任二少双腿发软,欲哭无泪地哀嚎控诉:“三弟,提…提示一下呗。我又做错了什么?!”
纨绔少爷的肢体接触, 明显缺乏边界感。任凛不满到极点,但没有阻止。他注视两人相连的手,不情不愿的嗓音低沉:“你做的很好。”
小废物第一次被夸奖,目光怀疑人生。任志幸已经被野兽狠狠盯上,有种帮伊元默保暖,才逃过死劫的庆幸感。
“我不冷。”伊元默不必再扮演受害者的角色,解开防寒服谢绝过分的照顾。
“不用不用。”任志幸求生本能爆发,疯狂摇头后退。生怕伊元默着凉,城府深的大魔王不放过他。任志幸仿佛身体倍棒,夸张地挥手扇风。他一手叉腰,嘴里吐出白汽,“哈哈我很热,你穿着吧。”
“我去前面等你们。”任志幸自顾自地飞跑进林子,不一会儿没了人影。
伊元默抱着衣服无奈回头,点点雪花落在眼前人宽厚的肩膀。任凛打湿大衣,护着伊元默逃出了火场。他仅剩一件黑色衬衫,行走在雪地上身姿帅气从容,成熟男人的气度翩翩。
伊元默却在想,冷得够呛,还耍帅。
距离直升机的空地,需要经过一条林间小路。心神一动,伊元默停下脚步。
心上人在前面驻足等待,任凛呼吸微僵,脊背挺直一步步走近,陌生的紧张期待。伊元默一只手轻拂掉他衬衫的雪花,套上柔软淡香的外衣。
久违的亲切,男人受宠若惊。任凛恍然与笑意吟吟的黑发青年四目相对,一阵悸动。
“任先生穿吧。”伊元默嗓音好听如仙乐。
“不行,你不能冻着。”
二人神色微妙,客气推辞,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他们分着披一件大号羽绒服,紧贴的手臂传递彼此温度。
一片皎洁的丛林,鲜艳火热的红光跳跃,生动毁灭与雪山的宁静交织。两位大帅哥身高腿长并肩而行,密不可分的氛围。漫天飞舞的雪花作伴,其他人沦为背景板,画面美好又浪漫。
直升飞机上,任志幸给他人做嫁衣的唏嘘。他远远地大力招手,撅嘴嘟囔道:“不知道的以为拍爱情偶像剧呢。”
只怪黑发青年笑容太动人,任志幸着迷羡慕而不忍去破坏。
静谧雪林,一道阴冷的目光如影随形。伊元默若有所感,没有回头。
葡萄酒庄巍峨壮丽,风雪夜归人。
“元默,你真的不去医院?我请家庭医生来看一眼。”任志幸没有富家少爷的架势,忙前忙后地嘘寒问暖。
他不敢想象独自在异国被绑架,囚禁,青年会产生多大的心理阴影。那些亡命之徒太可怕了。
伊元默伤小的不值一提,满不在乎地摇头:“过几天就好。”
“涂药恢复的快一点,别让妹妹担心。”任凛清楚青年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性子,最在乎相依为命的家人。
虽然合同结束后,他们堪比陌生人。任凛不允许伊元默忽视身体健康,他把青年拉到沙发坐下,打开医药箱,“我轻一点,不会痛。”
被当作娇气怕疼的孩子,伊元默哭笑不得地站起来:“我自己能行…”
“伸手。”任凛不容拒绝地拉住伊元默手臂上药,低头轻吹青年白皙腕间刺眼的红痕,他事无巨细地叮嘱,“近期少动手,不要戴手表…”
冷峻男人眼神专注,灰眸里不自知的怜惜。药膏冰冰凉凉,伊元默手臂皮肤微痒发热,气氛有一点奇怪。
旁观的任志幸震惊不已,无血无泪的怪物,何时流露过如此温柔的表情?
……
深夜,寒风里簌簌的落雪声,伊元默写写画画朦胧的窗户玻璃,指尖不经意留下一个特殊的名字。解除假情侣关系,为什么任凛不远千里救他?
伊元默越发看不懂男人的用意,最终停下探究背后的答案。他睡不着无声打开房门,走廊靠墙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任总,有事吗?”伊元默惊讶蹲身,轻点男人自然垂下的手背,“为什么不回房间休息?”
任凛支起一只腿,手搭在膝盖上像守护首领的慵懒猎豹。他睁开醉意朦胧的眼,闪过一道温柔水光,缓缓地认真回答:“我的小狐狸被偷走了。”
“狐狸?你有养宠物啊。”伊元默想象冷淡男人抱着一只毛发.漂亮的小狐狸,萌萌的反差感。他轻轻靠近,嗅到清冽的酒香,笑道,“喝酒不叫我?”
任凛眼里黑发青年放大的精致五官,犹如梦中相会。他面颊微热,乖乖回答,“不想打扰你。”
任志幸戒了酒,如今看人喝最有意思。二少爷小心思写在脸上,想套任凛的话。他说起伊元默在葡萄牙的趣事,显摆独家拍的照片视频。青年举手投足优雅贵气,耀眼的美貌抓人心脏。
为了克制不去找伊元默,任凛没拒绝邀请。男人面上冷矜,实际看入了迷,不舍得错过每一秒。他眼神逐渐不对劲,夺走任志幸的手机:“他知道你藏着这些?”
任志幸理所当然点头,得意洋洋:“征过同意的。元默是大明星,特地送我签名照呢。”他绝口不提自己穷追猛打,终于哄得青年心软。
“给我。”任凛恋人合同上和三明治便签有伊元默的字,这个倒是一张没有。他强势霸道地伸手,“你提一个要求,过时不候。”
“不要,你不能硬抢哈。”任志幸才深刻领会,炫耀会遭报应的。后悔一时没忍住,眼看赔了夫人又折兵。他顶不住压力,拔腿就跑,“别追我,不然我告诉元默。他很讨厌强取豪夺的!”
任凛沉默挫败,他居然被小小的威胁吓到。对了,伊元默说可以找他要的。
冷酷男人站起来又坐下:不行,青年刚死里逃生很累,不能吵醒他。
任凛打了一个越洋电话,嘱咐秘书高价购买青年的独家签名照。
秘书先生大跌眼镜,分手了还收集人家照片,变不变态啊?这一定不是他高贵冷傲的总裁!
打工人内心腹诽老板不上班跑去追星,但高薪办事效率杠杠的。不一会儿,任凛满意捧着手机里传来的照片,睹物思人。最初小酌,一杯接一杯有了醉意。
不知不觉,任凛来到伊元默房前。他短暂闭上眼,梦里回到伊元默失踪时的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模糊睁眼看见伊元默迷人的笑颜,任凛跟着勾唇,空落落的内心一点点填补。没什么比得上亲眼见一面更满足。
“我知道了。”高冷俊雅的男人沉静笑容冰雪消融,十足撩人。伊元默咳了一声,张望华丽的长廊,“小狐狸长什么样?你最后在哪里看见它?”
任凛似醉非醉,目光一瞬不瞬,好像狗狗看到主人的眼睛明亮炽热。
真醉了,有一点可爱。酒后的男人格外执着,伊元默感觉脸要被看穿了。
他没辙地扶住任凛手肘起身,哄小狗狗的耐心:“这样,你先回去,我来找。”不管他,能在门口呆一宿。下雪天跑到外面更危险。
任凛不懂伊元默的良苦用心。他双手顺势拥住伊元默腰际,靠着青年的肩窝,磁性声音不安的发颤:“我很怕,醒来…你又不见了。”
任凛和小狐狸说话?他很喜爱吧,一刻也离不开。伊元默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从大火出来后也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男人的拥抱很紧,挣都挣不开。这不是狗子,是粘人的大猫啊。伊元默摸摸他的脑袋,夸大道:“好了好了任总,我喘不过气了,怎么帮你找回狐狸?”
任凛慢慢松开手,好像怕青年在眼前消失,心慌意乱:“别走。”
“不走。”伊元默答应的随意,干脆把人拉进屋内,“房间都让给你。”
任凛只听见“不走”两个字,心神摇曳,笑得痴了。
成年男人的身体沉重,脚下一趔趄,他们一同摔倒在床上。任凛头晕目眩撑起手臂,醉眼逐渐看清身下青年的眉眼。“漂亮。”他笑着俯身,薄唇印在伊元默眼尾,喃喃自语:“喜欢…”
偷袭可耻,温柔到让人产生被深爱的错觉。伊元默心头热了起来,手掌及时挡在双唇之间,开玩笑道:“可别,我怕你明天醒来,又哭着求负责。”也怪他意志不坚定,总被蛊惑做不会做的事情。
任凛不气馁,垂眸亲吻青年的手心,睫毛纤长颤动。他的气息柔软,又珍又爱地盖章:“我的。”伊元默就像任凛人生的一本禁书,一旦翻开,再也无法停下。
伊元默整个手臂发麻,眼底一暗。他翻身在上居高临下,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挑衅道:“任醉猫。如果要做,清醒再来。”
一次意乱情迷,影响太深了。
第53章
世界精英模特大赛激烈角逐, 来自全球的候选人皆是行内的佼佼者。伊元默骨相优越,东方人的精致贵气,身材台步完美气场清冷强大。帅气和实力脱颖而出, 火爆全球, 年收入排行榜第一。
庆功晚宴结束回酒店,偏偏上路不久车坏了。一时修不好故障,司机满脸歉意在手机上叫车。
伊元默纯白衬衫温润如玉, 仅仅站在路灯下熠熠生辉,散发优雅高贵的王子气质。路过的行人惊为天人,一眼沦陷。愿意搭载黑发青年的豪车不少,他一一婉拒了。
最近命犯桃花, 绯闻不断。尤其某对荧幕明星情侣一见钟情,分别大张旗鼓地追求伊元默。精彩程度, 全网皆知。顶级模特的感情状况, 记者们非常关心,大众也喜欢吃瓜。
伊元默避免和人产生纠葛, 尤其那种感兴趣的眼神。他索性对外表态有喜欢的人, 正在追求中。如果拍到从陌生人的车下来,媒体又会大写特写地编故事了。
一辆低调沉稳灰色轿车放慢车速,缓缓靠近。伊元默表情冷淡,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停。
“去哪儿?”车主一双大长腿下了车, 男人长相英俊,斯文沉稳的精英气势。任凛灰眸平静, 风度翩翩打开车门,“送你。”
“任先生,好巧。”伊元默眉眼弯弯,讨人喜欢, “几天不见更帅气了。”
上次任凛在他床上醒来,面无表情吓得够呛。男人忘记酒后的经过,伊元默劝饮酒适度。那一刻,任凛羞愧想死的表情,逗乐了伊元默。他再三保证没做出格的事情,男人勉强恢复了镇定,承诺以后滴酒不沾。
伊元默倒不介意,如果不断片就更有意思了。
那之后,任凛恪守距离,举止不越界,幽深隐忍的目光难以忽略。他像极有耐心的高明猎手,以朋友的名义步步为营走进伊元默的生活。
“十三天。”任凛颔首,耳廓发烫,“恭喜夺冠。”准确的说,伊元默世界各地飞,用手机联系过他,但不足以完全缓解思念。
西服笔挺的冷峻男人,久居上位者无形的压迫力。司机心里打了个哆嗦,如临大敌,不会又是雇主难缠的粉丝?
好在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熟稔又自然。陌生男人冷漠疏离,只有望向伊元默时眼底浮现暖意,嘴角牵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俊美青年独处的疲惫消失,笑意真切温柔,漂亮动人挪不开视线。
任凛冷冷一眼,浓浓警告四溢。
失了神的司机先生眼睛一痛,好像再盯下去会被挖掉。他连忙表示雇主先走,自己等拖车队来。
酒店外面蹲点一堆记者,扛着长木仓短炮势必搞个大新闻。
“怎么了?”任凛留意青年眉宇间小小的苦恼,平稳停在路边的车位。
伊元默无奈微笑:“看到了老熟人。”这位记者属猎犬的,每天不眠不休紧追着他不放,还学会了守株待兔。
伊元默接到一个通话:“简鹿哥?”表演课没上几节,他行程太满打算取消。牧老师坚持跑回国内继续当面授课,还让他改口喊哥。
青年亲切的称呼,任凛抓住方向盘的指尖微微发白。余光里,伊元默单纯的笑容刺眼。
牧简鹿嗓音清朗,全然没对学生的严厉:“你在H市对吗?来我家做客吧。庆祝一下总冠军!”
任凛大脑内翻阅牧简鹿的资料,少年天才,外貌出众,三届影帝招无数人崇拜、爱慕。他对伊元默穷追不舍,显然别有用心。师生情谊,年龄相近共同话题多,很容易近水楼台。
任凛心头一紧,危机感悄然升起:伊元默喜欢的人是牧简鹿?难道已经交往了?
“堵车太远。”冷酷男人眼底暗流汹涌,他丝滑调转车头,淡然决定,“去我那过一夜?”
“元默,”牧简鹿刚报完地址,听到男人暗含敌意的低沉声音。他脑海中警报声响起,“你身边有人吗?”
伊元默本不打算和表演老师过分亲密,笑音暧昧:“恩,前男友,我们叙叙旧。”
牧简鹿脸绿了,只能含恨告别。无耻之人捷足先登,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任凛唇角微勾,眼里冰山融化。他又悲又喜,什么时候把“前”字去掉呢。
挂完电话,伊元默轻声道歉:“对不起,拿你做挡箭牌了。”
“没关系,尽管利用。”任凛脱口而出,青年身边纠缠的跟踪狂太多。他恨不得一个个赶走,苦于没有立场,“今后有人纠缠,报我的名字。”
伊元默摇了摇头:“让人误会不好。”
天色暗淡,下起了大雨。任凛心底一沉,悲哀即使是朋友,伊元默仍不肯依靠他。如同那次绑架,宁愿和任志幸那个蠢货冒险对付段明洛,也不肯知会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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