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在军营中中饱私囊,贪|污了不少银子。为了不让外人知道这件事,盛羽还将自己身边的人都换成了他的心腹。
雍王特意前往盛羽的兵营进行巡视。
果然,他见到这些人对盛羽恭敬有加,对他也仍有敬畏之心,但明显不像对盛羽那般殷勤和顺从。
这哪里还是他雍王的兵,简直就是盛羽的私兵。
雍王怒不可遏,当即撤掉了盛羽的将军之位。考虑到他昔日的赫赫功勋,以及二人结拜情谊,雍王网开一面,免去了他贪|污军饷的死罪,将他逐出了京城。
与此同时,盛羽的家产也全部被查封,用以填补军需。
这一切事情的发生短短三日不到。
盛羽从一个曾经令人敬畏、威风凛凛的将军,眨眼间变得身无分文、一贫如洗。
盛羽带着妻儿老小一大家子人,离开京城。
他们在途中遭遇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
盛羽身中数刀,不幸身亡,他的家中妻儿老小也无一幸免。
在临死前,盛羽艰难地看到了黑衣人腰间的令牌,令牌上的标识让他惊愕不已,竟然是雍王府的人。
此时盛羽才明白,雍王不愿在营中公开惩罚他,是想给众人留下自己宽容大度的好印象,不让跟随他的人觉得他是一个刻薄寡恩、心狠手辣之人。
盛羽死后,雍王让自己府中侍卫,逐步分散了盛羽的兵权。
这些侍卫是雍王亲自把关的,雍王虽然不是百分百信任,相比让盛羽一人独掌兵权,雍王自然更放心将兵权交给他们。
紧接着雍王下令让玄武营没日没夜的加强训练。
这些消息通过安插在雍王身边的人,尽数传递给了赵祈。
这几日,赵祈为了避免引起太后的疑心,几乎每晚都会在云光殿留宿。
二人同榻而眠,各自盖着一床被子。
自从喝下阿魏的解药后,赵祈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困倦。
每次同褚淳贤躺在一处,赵祈都不如往日睡得安稳,总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褚淳贤闭着眼睛,对赵祈的举动没有丝毫反应。
月光洒在她清冷的脸上,使她显得格外迷人。
“你睡着了吗?”赵祈支起身子,倚靠在床榻上,看着褚淳贤,想和她说说话。
在得知盛羽全家被灭门后,赵祈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她生活在现代,为了自身利益使用一些手段可以理解。
但现在盛羽一家竟然全部惨遭灭口,盛羽的儿子才六七岁,和赵礼年龄相仿,这让赵祈心里很不是滋味。
雍王真是心狠手辣,跟随他多年的人,说杀就杀,甚至灭其全家,手段之残忍实在是令人发指。
褚淳贤眉头微皱,睁眼看向赵祈。
眼前人的眼睛亮亮的,与前世的赵祈不同。
每当这时,褚淳贤都会感到一阵恍惚。
她的目光透过赵祈,看向另一个人。
赵祈被她这样看着,心里有些不痛快。
褚淳贤问道:“你是不是对盛羽动了恻隐之心?”
赵祈微微点头,而褚淳贤那清冷的面庞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沉声道:“你要知道,如果盛羽没死,继续追随雍王,等他攻入宫内,要杀的人就是你了。”
赵祈知道褚淳贤说得没错,收起了内心的那一丝心软,“那你觉得雍王何时动手最为合适?”
褚淳贤分析道:“按照惯例,在新年前一日,宫中会设宴邀请百官共同庆贺。那时,官员和他们的家眷都会在宫内,雍王选择在这个时候围攻皇宫,无疑是最佳的时机。”
“他难道不怕郑泰率军前来支援吗?”
褚淳贤解释说:“郑宓在宫内,这是要挟郑泰的最佳筹码。雍王恐怕已经私下与北狄勾结。只要郑泰调兵回京,北狄就有机会对大周乘虚而入。到时候,郑泰不得不调头去抵御北狄。”
为了皇位,雍王不择手段,竟然不惜与北狄勾结。
赵祈怒不可遏:“太后难道不知道雍王的动向?竟然放任他与北狄联手?”
第36章
褚淳贤一脸淡定地回道:“太后在等着雍王冲进太和殿,杀掉阻止他登位的臣子。那些人大多是支持你的。太后这招借刀杀人,可谓一箭双雕。待到郑宓的人赶来,平定叛乱后,再对郑家动手就易如反掌了。”
“这也非万全之策,要是郑宓赶不来宫内,那太后不也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了吗?”
“太后老谋深算,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即便郑宓部署不周,太后也有其他安排保自身无虞。她以身犯险,就是为了让郑宓率郑家军入宫,坐实其谋逆之罪。待到那时,支持你的官员已被雍王屠戮殆尽,朝中唯太后马首是瞻。郑宓、郑泰纵有千般辩解,亦是徒劳。
太后智谋高深、考虑周详,这令赵祈不寒而栗。
如果她们二人能够成为盟友,大周将来或许会被治理得井然有序,成为强大的国家,也不会惧怕西夏和北狄的侵扰,更不会畏惧燕君烨的威胁了。
然而,太后为了小儿子的前程,竟然给原主下毒,自然是无法与她结盟了。
她们二人注定会成为对手,赵祈心中不禁叹息一声,
又问道:“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褚淳贤毕竟是历经两世的人,上辈子未能参透的事,这辈子仔细思量也都明白了。
褚淳贤不想过多解释,只是说道:“总之,你切不可小觑太后,她的心机深不可测。你能想到一步,她必定能比你多想好几步。只是即便她再聪明,也不知道你早已暗中提前做好了安排。她的如意算盘,恐怕是要落空了。”
赵祈听了这番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为了防止被人偷听,她俩离得很近,近得彼此的呼吸都轻柔地洒在对方的脸上。
赵祈又轻声问道:“我还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讲。”
“既然陛下不知道该不该讲,那就不要讲了。夜深了,臣妾累了。”
赵祈心里憋了一股气,长长地喘了口气。
她其实想问,褚淳贤上辈子对原主究竟是什么心思。
上次她俩在养心殿的谈话也是不欢而散,趁着今夜能够平和交谈,她想趁机问个清楚。
褚淳贤转过身去,背对着赵祈,心里也猜出个大概。
对于上辈子的事情,她是不想再提及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临近年末,宴请百官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寒冬腊月,坤和二年的最后一日,宫中弥漫着浓厚的喜庆气息。
宫内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各宫贴上了吉祥的新春帖子,一片红火热闹,年味十足。
申时,百官们如鱼贯入进到太和殿。
殿内布置得庄重而喜庆,桌几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精致的宫廷糕点。
百官们携带者家眷,身着官服,笑容满面地相互寒暄着,彼此间提前送上新年祝福。
笑声、交谈声和问候声交织在一起,殿内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
赵祈头回参加宫宴,她身姿端庄地坐在龙椅上,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与百官的目光对视时,微微点头示意,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严。
赵祈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响亮,语气坚定地在宫殿内回响:“在新的一年里,朕希望大周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说完,赵祈与群臣一同举杯。
她的动作从容大方,带着不同以往的洒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丝竹之声悠扬响起,宫中舞姬如蝴蝶般翩然起舞。
众人在欢乐的氛围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整个宫宴的气氛一片和谐融洽,充满了欢乐祥和。
褚淳贤自然也参加了这场宫宴,官眷们都知晓褚淳贤是后宫中独一无二的佳人,并且深受陛下宠爱,自然对她的恭维之声不绝于耳。
褚淳贤生性冷淡,若放在前世,她是断然不愿与之周旋的,说她孤高自傲也好,清冷自持也罢。
可今生的情况毕竟有所不同,总要为以后考虑。
褚淳贤面对这些奉承话语,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回应得宜,谦逊有礼,既不显得过分自傲,也无丝毫冷漠之意。
这些嘈杂的喧闹声不绝于耳,令她心生烦闷。直到赵祈的出现,让她从这烦扰中解脱出来。
众官眷见皇帝来了,自然的放低了声音。
赵祈走到褚淳贤面前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眼神中流露出对她的关切与体贴,轻声说道:“爱妃竟躲到这里偷闲。”
官眷们很少有机会见到皇帝,加之上次庆功宴上,皇帝严惩齐家父子,众人仍心有戚戚。
此时谁也不敢贸然插话,只有一个女子出声调笑道:“表姐竟然片刻都离不开贤妃娘娘呢。”
女子语调婉转娇柔,赵祈闻声看去,心里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表妹。
那少女的面庞隐约有些熟悉,一双凤眼妩媚撩人,那眼神比她曾见过的盼兮还要勾人魂魄,若是再长大些,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难道这又是书中男主的后宫之一?
这边赵祈还在心里暗自猜测着女子的身份,那边褚淳贤已然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以柔妹妹真是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了,看来高太傅的精心教导和悉心栽培终是没有白费。”
高以柔闻听此言,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低垂双眸,微微一笑,似有不胜凉风的娇羞。
“多谢贤妃娘娘夸奖。”话虽是对褚淳贤说的,眼神却直直落在赵祈身上。
太后缓缓走来,众人连忙施礼,高以柔站在太后身旁,乖巧地喊道:“姑姑。”
赵祈恍然,怪不得刚才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原来她竟是太后的侄女。
她姑侄俩儿站在一处,相得益彰。
太后年岁三十有余,端庄大气,风姿绰绰。
高以柔十五六岁的年纪,清纯妩媚,同褚淳贤清冷的容貌正好相反。
想着太后年轻时是否也同高以柔般明媚动人,赵祈不由得看向高以柔出了神。
直到身旁褚淳贤紧握着赵祈的手,赵祈有些吃痛,这才回过神来。
太后微微转身,目光温和地落在赵祈身上,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祈儿,今夜你甚是操劳,身子可还承受得住?”
赵祈闻言,语气恭敬地回答道:“承蒙母后关怀,儿臣今日甚是愉悦,身体并无不适之感。”
她二人话语皆是得体,在这表面的寒暄之下,彼此心知肚明,今夜过后,像这般母慈女孝的关怀场景恐怕难以再次出现了。
几人回到席位上,褚淳贤贴心地为赵祈布菜。赵祈低头一看,发现都是些甜得腻人的糕点。
她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不满,目光略带幽怨地朝着褚淳贤望去。
然而,褚淳贤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眼神,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赵祈无奈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贴在她耳边问道:“那高以柔,我为何在书中未曾看过,难道她前世也是燕君烨的妃子?”
褚淳贤身子顿了顿:“臣妾依稀记得,上辈子太后将她嫁给了一个权贵子弟。”说完,又往赵祈的碗碟里夹了一块枣糕。
赵祈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也不动筷子,心中很是纳闷她的脾气是从哪里来的,真是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没过多久,宫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响,声音中夹杂着金属撞击的清脆之声。
赵祈心中一紧,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酒杯,紧接着与褚淳贤对视一眼,轻声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仿佛早已预见到这一刻的到来,她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
褚淳贤的嘴唇轻轻抿起,神色仍旧异常冷静,她的动作轻柔自然,将手小心地覆在赵祈紧握酒杯的手上。
赵祈清晰地感受到了褚淳贤的触碰,在那一瞬间使得她心中原本的紧张感也逐渐地松弛了下来。
雍王带领着他的亲信们,杀气腾腾地闯进了皇宫。
他们的行速迅猛,行至太和殿的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雍王心中虽然感到有些奇怪和不安,但他内心的兴奋和对权力的渴望已经冲破了头脑,让他无法冷静思考。
踏入太和殿内,雍王的目光闪烁着狂妄与自信。
“皇叔?你这是做什么?”赵祈疑惑问道。
雍王纵声大笑,挺起身躯,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向赵祈,出言讥讽道:“皇兄怎会将帝位传于你这愚笨之人?果然女子就不能称帝,招个驸马相夫教子也就罢了,竟然还学着男子纳个女子为妃,简直是牝鸡司晨!不知廉耻!今日,本王定要匡正乱世,让天下人明白,这皇位唯有男子可坐!”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充斥着毫不掩饰的蔑视之意。
赵祈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坚定地看着雍王,没有丝毫退缩。
雍王见到平日里性格软弱的侄女,此刻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隐隐的不安,又瞧着周边都是自己的将士,这股不安又压了下去。
殿内的众人皆是满脸震惊,雍王如此行径,显然是要谋权篡位了!
第37章
此时,朱宝贞挺身而出,她目光炯炯,直视雍王,口中所言毫无畏惧之意:“陛下乃天命所归,岂容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在此撒野!”
“竖子竟敢口出狂言。”雍王怒火中烧,眼含杀意,手挥长剑,直刺朱宝贞。
幸亏朱宝贞身旁的徐岩鄂反应迅速,将她推开。
朱宝贞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身上的官服也被剑刃划出了一道口子。
朱宝贞的心不禁微微一颤,李年安见状,赶忙上前将她扶起,一脸关切地查看她是否受伤。
赵祈也担忧朱宝贞会出什么意外,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直至看见朱宝贞安然无恙,她才如释重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徐岩鄂一声高呼,只见殿内突然涌出众多侍卫,如潮水般迅速汇聚到赵祈身前,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雍王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不屑与嘲讽的冷笑。
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宫墙内外,皆是我的人。就凭你这微不足道的一点人马,还是早点乖乖投降,束手就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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