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奇致环顾三人,随后让宋朝阳先把询问笔录简单说一遍。
宋朝阳:“……”
他憋着满腔的疑惑不解与好奇,咬着牙把高策回答的那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复述一遍,随后眸光沉沉地盯着谢奇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他再不揭晓答案,他就要上嘴咬他了。
谢奇致表情凝滞一瞬,随即一脸严肃地开口:“如果我没猜错,高策被监视了。而且,据他所说,监视他的人是Killer。”
这?!
Killer这个单词一出口,众人惊惧不已。
赵炜炜忙问:“姜璃那案子,Killer不是帮我们找到了真相吗?ta监视高策?为什么?”
在这一瞬间,刘立联想到了戚芷桐,说:“所以戚芷桐那时和你提到的Killer是故意的咯?”
谢奇致回答了刘立的问题:“当我问高策和戚芷桐究竟什么关系时,他第一遍回答不太熟,只见过几面。第二次再问,他用口型回答‘朋友’。”
随即,他将高策画的三次叉、勾讲述给三人听,结论道,“这算是高策亲口承认他清楚戚芷桐自杀一事,并且他还参与其中。所以,Killer绝不是戚芷桐口误。”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宋朝阳立马接上:“姜璃案和这个案子绝对有关系!两个Killer肯定有联系!”
谢奇致点头赞同,继续道:“还有,高策离开时上了辆车牌开头为晋T的车,是副驾驶。”
宋朝阳回过味来:“那你和高策偷偷摸摸对话,是防着有人偷听……那咱们回来后你还……你在检查窃听器?”
“嗯。我们坐的位置附近并没有人,他却如此小心翼翼,恐怕是有谁借电子设备监听。他都如此小心,我们不得不防备。毕竟我们没法保证出去一趟没碰到任何人。所以,小心为上。”
宋朝阳彻底明白了,但还是嘀咕了一句:“早说嘛!我也好打配合啊!”
他心里明白,当时那种情况,谢奇致瞒着他是正确的做法,是以只嘀咕几句便不再提了。
刘立插嘴道:“老谢,等会儿把你车也检查一遍。”
谢奇致点头应允,又道:“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根据高策、戚芷桐提供的线索查出孟杰书杀子一事并非高策心中所想,他想让我们知道的真相应与胡雪菲等人的失踪有关。而他不能向我们坦白,与Killer有关。”
赵炜炜:“所以我们现在该咋办?”
“重新查姜璃案里出现的每一个人,看谁和戚芷桐、孟杰书、高策等人有联系。还有,时刻注意高策的动向。我们不能完全将他视作无辜之人,不能尽信他的话……”谢奇致思索片刻,道,“我去找赵局,申请监视他。”
谢奇致向赵局说出高策的奇怪之处后,赵局也认为有监视他动向的必要。
但这事没那么简单实现,因为……高策回松江了。赵局得联系松江市局,看他们的想法。幸运的是,松江那边答应了,他们说他们会多多注意高策的动向。
有关Killer和高策的调查正在缓慢进行中。
谢奇致调取了咖啡馆附近的监控,想找出与高策见面那日,高策与谁一同前来。
不过不巧的是,车停留的位置恰好在监控盲区。
此路不通,他便想法子去调了酒店门口和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既然高策是乘坐那辆车来的,那很有可能被酒店监控拍到。不过……
那辆车那天在酒店门口接了高策离开后过一段时间又停在门口,等高策下车,车便离开了。监控没拍司机他的脸。
谢奇致都疑心这辆车是不是高策叫的出租车。但车牌来自松谭,松谭离晋北还隔着一个松江,哪个司机跑这么远接活?
查监控的同时,众人将姜璃案的所有相关资料找出并研究。
他们调查了出现在姜璃与戚芷桐案中的每一个人,却只查出两个联系点。那就是……贾金河户籍所在地和高策最后一次与谢奇致见面时乘坐的车来自同一个地方,即松谭市。
另一点则是单词“Killer”。
谢奇致一边看资料一边尝试联系高策,想从他那儿再问出些什么,却只得到“不知道”、“不清楚”的回答。
于是他决定再将高策约出来见面,或者直接让高策到警局来,但高策却说自己这段时间需要一直呆在松江处理孟杰书的工作,没法到晋北来,所以拒绝了。
这点难不倒谢奇致,他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到松江去找他。
然而,高策仍旧拒绝,说无论是戚芷桐案,还是孟杰书案,他都不清楚,给不了谢奇致想要的回答。
谢奇致在他身上接二连三地碰壁,便想找个由头强制要求高策出来见面。
这个由头很不好找。
高策没有留下任何自己或与案件有关的证据,他对谢奇致做口型、画符号与字母时是背对监控的,只有谢奇致看到了。
而高策和戚芷桐关系匪浅的事也没法证实。因为高策和戚芷桐没有过电话联系,他们只可能是私底下联系,这个要查就难于上青天。
即使查出来他们见过面,只要不是他俩关系过于亲密或戚芷桐死前见过他,那么都算不上异常,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老师和部分重合的交际圈,互相认识十分正常。
至于三名女学生失踪和高策的关系……更是称得上无关。胡雪菲和詹俪失踪时,高策甚至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区域。古宣琪是在和孟杰书、高策等人到异地开完会后的一个夜晚失踪的,而那时,高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戚芷桐死后或孟杰书认罪后,高策有异常行为,也可以强制要求他配合调查。
但松江市局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有盯着高策,发现他确实忙于处理孟杰书画室、学校的事,天天.朝九晚五,偶尔加班,没有任何异常,基本学校、画室、家三点一线,没有去其他地方,也没有见生人,通讯记录更是干干净净。
高策的事就卡在这儿了,找不到突破口。
而在谢奇致等人焦头烂额之时,新案件发生——一位市民报案称他早起出门买早饭时,在巷子里发现了一具……悬挂的尸体。
赵局亲口安排大案中队全体人员暂缓手头的事,与城郊中队一起,全力侦办该案件,力要在短时间内破案。
【作者有话要说】
新案子来啦,来破案吧宝们!
第102章
这次的现场在祁府。
祁府和江区一样, 属于城郊中队管辖地。是以谢奇致、翁策等人抵达现场时,常闻等人已经到了。
透过车窗能见着不少熟面孔。
谢奇致正欲开门下车,驾驶位的翁策抬手拉住他手臂。回头, 见翁策眼睛落在车窗外,城郊中队众人身上,他疑惑道:“怎么着?”
翁策微微抬了下下巴:“赵局打算从城郊中队招人。”
原来如此。
谢奇致颔首:“明白。”
恐怕赵局让他们所有人和城郊中队一起办案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吧。
两人下车, 常闻远远地瞧见他俩, 招了招手以示招呼。翁策只点了下头, 谢奇致倒是冲人挥了几下手。
城郊中队全出动了, 他们也到场了,但是刑技中队还没来。
翁策和谢奇致打算先从外围看看现场,和常闻等人聊一聊, 便径直靠近。
两队人一靠近, 常闻便笑呵呵地招呼道:“翁队。谢老弟,咱又见面了!”
谢奇致也笑:“见面我是很情愿的,只是出现场见面,还是不如不见的好。”
常闻:“说得也是!”
闲话扯上两句, 常闻立刻收敛笑容,正色道:“你们先看看尸体吧。”
祁府临近北州, 是一个发展很不错的乡镇。镇内不说高楼排排坐, 主街旁五六层高的楼还是不少的。
报案人就是早起准备上街买早饭, 伸了个懒腰的工夫, 便瞧见了一十字架模样的东西悬挂在六层楼高的两栋楼之间。
他有些近视, 看不太清是什么东西, 还特意钻进巷子里仰头仔细地看。
结果看见了一具僵硬的……人体。
说人体不恰当, 任谁被这么悬挂在十多米高的地方, 还一动不动, 多半是没有命了,该叫尸体。
报案人大着胆子吼了几句,没得到回应。他又跑出巷子抓了几个路人,让他们也来看——他还疑心自己起早了,脑子不清醒,看花了眼。
其余人看完之后大惊失色,报案人看他们吓成那样子,才后怕起来,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之后,城郊中队赶到现场,将这一处保护起来。
巷子并不宽,刚够两个偏瘦体型的男性成年人并排通过。
两边的墙是水泥墙,墙脚稀稀拉拉堆着些许石块、易拉罐等等。往巷子里大步走十几步就能走出巷子。而尸体,就悬挂在巷子中央上方十多米、大约五楼的地方。
谢奇致仰着头看形似十字架的尸体,拍了拍身前的翁策,问:“你看他背后是不是还有一木头架子?”
翁策只微抬起头:“嗯。”
两边巷子只开了小窗,尸体不太可能从窗子里出来。也就是说,这具尸体从楼顶扔下来的可能性大些。
两人观察尸体之时,站在谢奇致身后的常闻把报案人怎么发现尸体的过程讲了一遍。
就在这时,刑技的人到了,是于畅带的队,柳治也来了。
常闻刚歇下的嘴又开始工作,跟于畅等人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已知情况。
一行人杵在巷子口,于畅遥遥地仰望那具尸体,摆手道:“这不好弄啊!”
谢奇致和他有同样想法,但当务之急是把尸体弄下来做检查:“你想从上面还是下面?”
于畅抬手比划了一下巷子的宽度,叹息道:“只能从上面入手。”
几人商量了一下,随后于畅带队上楼,常闻和庄淑语联系消防队并协助刑技。
城郊江区、祁府等专门成立了专职消防队伍,他们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这次任务若有他们帮忙,将会事半功倍。
至于大案中队和城郊中队剩余四人,则两两搭档分散开来,走访附近居民。
一般的命案,法医会当场对尸体做一系列检查,确保得到最新鲜最真实可靠的信息。
但这回,尸体卡在半空,法医根本没法接触到尸体,只能把尸体先“救”上来,再说。
因为从环境看,尸体最有可能是从顶楼抛下,所以刑技打算对顶楼和楼梯进行详细的勘查。
如果能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将为案件侦破提供大助力。
宋池乐和一名刑技全副武装地来到天台。
从天台探头往下看,格外清晰,能清楚地看见侧倒着头的尸体。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成年人,眼睛紧闭着,脸颊上歪歪扭扭写着什么东西。
从她的角度还能看见她脖颈处的勒痕。
这个人裹着单薄的黑色长袖和长裤,胳膊被捆缚在木板上,手臂自然下垂,双腿被胶带绑在木棍上,腹部缠了厚厚的胶带,鼓囊囊的。
她整个人呈十字状捆绑在十字架上。
十字架的横木板架在五楼开的小窗窗台上。
如果有人从两方小窗户往外看,正好能瞧见尸体。
不过幸好从外部看,两个小窗子很脏,像是常年没打理,估计不会有人开窗往外看。这要是不小心看见了,可就是人生阴影了。
谢奇致等人将两栋楼简单的记作左A右B。而谢奇致和宋朝阳的任务便是走访B栋四五六楼的居民。
两人踩着鞋套上了四楼。四楼共有两户人家。
谢奇致两人敲门,均有人应门。询问了对方晚上凌晨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得到否定回答后,两人又踢踢踏踏地上了五楼。
这回两人得到了可能有用的信息。
一户人说昨晚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震动和重物落地的巨响,另一户人也说听到过“砰”一下重物落地的声音。
告别五楼,两人来到六楼,也是两套房,但其中一户门上贴了厚厚的小广告,门把手上也塞着落了灰的传单,看样子已经很久没开过门了。
另一户门上也有小广告,但把手目测挺干净,谢奇致猜测里面有住人,于是抬手敲了两下。
不敲不知道,这门是虚掩着的。
手上只用了一点力气,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巴掌大的缝隙。
“咳!”宋朝阳抬手在鼻前挥了挥,“这什么味道?!”
既像是腐臭又有股腥味,裹挟着潮湿的空气盈满两人的鼻腔。
谢奇致心头猛地一跳,高声道:“有人吗?”
没人应声,倒是有回音。
宋朝阳捂着鼻子,声音闷闷:“谢哥,我看这家人有点不对劲,咱要不要进去看看?”
谢奇致摇了摇头,后退一步观察环境。门旁堆着一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门框右上方贴着一打印出来的出租广告。
“打一下这个电话。”
宋朝阳撤了捂鼻子的手,重重地咳了一声,嘟囔道:“真冲鼻。”
随后掏出手机一个按键一个按键地输入号码,拨通。
出租广告上留的号码是本地的,接通后宋朝阳听出对方明显的乡音,于是出口就称对方老乡,道:“我是晋北市公安局刑警宋朝阳,有个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啊?哦!你讲你讲!”
宋朝阳报了601的详细地址,然后问:“这房子是你的吗?”
“就是的!咋个了警官,房子有问题哇?”
宋朝阳:“房子是谁在住?”
“不晓得——我问哈!……六楼你给哪个住了?……哦哦。警官,我老婆把房子租给一对儿夫妻了。出啥子事了,你、你要找他们吗?”
宋朝阳没立刻要住户的联系方式,而是问道:“你现在在哪?放不方便到这边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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