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谢奇致按照时间顺序,将自己与戚芷桐的美术馆之旅叙述一遍,顺势谈到戚芷桐的死亡。
至于如何侦破戚芷桐死亡案,他也详尽地说了一遍。
谈到戚芷桐就不得不谈孟杰书。
事实上,孟杰书是他最想说的人。
“孟杰书是戚芷桐的研究生导师。”谢奇致回忆道,“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见戚芷桐的人,所以我们一度怀疑他杀害了戚芷桐。但事实证明,戚芷桐是自杀。”
“不过,孟杰书并不无辜。”
“根据戚芷桐及高策的提示,我们想法得到了那一幅名为《Kill》的画,并托松江市局对它进行了检验,发现了人血,属于孟杰书之子孟宝来。”
“后来,根据孟杰书的自述,松江市局从画中人像胸口处检验出了孟杰书的血。这都是题外话了。重要的是,孟杰书认罪没多久,因氰/化物中毒死在了看守所。”
“一连两个嫌疑人都死于氰/化物中毒,还都是在看守所死的。”
谢奇致摇摇头:“我不太相信这是巧合。”
翁策:“除氰/化物中毒这一点,还有什么相似之处?”
谢奇致:“目前看,没有了。对了,孟杰书只认下杀害亲子的罪,对那三名学生的失踪,他讳莫如深。”
随后,他将自己与孟杰书在松江市局的对话详细地转述给翁策听,并总结道,“从他的表现来看,他知道那三名学生是为什么失踪,但他却不说。而之后,他死了。”
翁策:“你怀疑……”
谢奇致重重点头:“嗯!回来之后,我找了高策。他表现得很谨慎……”
他将自己和高策的“对话”详细描述了一番。
“他说自己在提防Killer……策哥,Killer这个单词不仅在这个案子里出现过。”谢奇致想了想,继续道,“我第一次听说Killer是在一起高中女生失踪案里。那案子你也参与过。”
翁策稍微想了想,问道:“姜璃?”
谢奇致点头:“对。姜璃实际并非失踪,而是被自己同班同学杀害。他们都在温山高中高三一班就读……说起来,郑裕的弟弟郑彦也在这个班读。”
翁策没什么感情地感叹道:“巧了。”
谢奇致没管这点小巧合,继续谈姜璃案:“我们找到嫌疑人,将他们全部带回局里审讯后,有对母女来报案。就是那天,有人将一份署名为Killer的档案袋送到门口,里面装的是一些照片和一张存储卡。你猜卡里是什么?”
翁策:“犯罪过程?”
谢奇致:“没错!”
翁策面无表情地总结:“拍摄犯罪过程并保留,巧了。”
听他这么一说,谢奇致也觉得有些巧,但仔细想了想,贾金河、居高义、陈时几人拍摄视频是为了保存证据好威胁姜璃,拍到杀害姜璃的场景纯属意外。
而这件案子里,凶手拍摄视频有种交差意味,好似拍下来交给背后之人看。
目的、性质不同,可能只是巧合。
他将话题引回来:“从姜璃案看,Killer属于‘正义’,但在高策口中,Killer威胁他不允许他吐露某些东西。”
翁策推测:“两个Killer并非同一含义?”
谢奇致想了想,道:“如果不是同一个东西,戚芷桐又为什么主动找我呢?她也向我提起过Killer这个词。她找我,总有理由。除了我曾接触过Killer外,我想不到其他的了。”
翁策:“你怀疑戚芷桐受Killer指使找上你?”
谢奇致:“可以这么说。但要这么想,Killer该是‘正义’方……但高策又……”
【作者有话要说】
PS:“20xx年xx月xx日x先生/女士小/中/大q/w”,年月日是成交时间,x先生/女士是买家,小/中/大指1~3/4~6/7~9三个阶段的数字,q/w指千/万。意思为,某年某月某日和某人以某价格成交。大千就是指价格在七八九千块钱区间内。
(小说情节,勿带入现实!!!)
第114章
谢奇致和翁策就Killer、孟杰书、高策等话题聊到晨光熹微, 开始有人路过楼梯。
为了不妨碍别人经过,他们回到了办公室,预备小憩一会儿。
这时办公室里的人都还睡着, 一个没醒。
大约两个小时后,谢奇致睁开了酸涩的双眼。抬头一看,基本都醒了。视线扫了一圈, 他发现翁策也醒了, 除了眼下有些青黑, 倒看不出来他几乎熬了一个通宵。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 他叫上宋朝阳一起去食堂打包早饭。
但在去食堂的路上,他俩碰见了崔文茵和江索。
江索的头发在桌子上压了一夜,整个往另一边倒, 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视线一触到他手里拎着的两大包馒头、花卷、包子, 谢奇致和宋朝阳咋还能露出嘲笑。
宋朝阳经常和江索斗嘴,这回倒是只笑着说:“辛苦你了,江索同志。”
江索嘿嘿一笑:“不用你说辛不辛苦,反正没买你的。”
宋朝阳:“???”
崔文茵没控制住面部表情, 白了江索一眼,向宋朝阳解释道:“买了的, 他哄你。”
宋朝阳沉默一瞬, 随即胡乱撩了两下袖子, 冲江索吼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的命!”
江索叫了声“不好”, 随即提溜着包子馒头就跑。
宋朝阳在他身后一边骂, 一边追。
瞧着两人你追我赶的背影, 谢奇致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伸手, 想从崔文茵手里接过早餐。
崔文茵只给了他一份, 剩下的说什么也不给,就要自己拿。
谢奇致又不能强迫她,只好笑道:“辛苦咱们的小崔同志了。”
崔文茵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奇致砸吧砸吧嘴,总感觉崔文茵在翁策身边呆久了,越发像他。
市局食堂的早饭味道还是不错的,量也足。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翁策让谢奇致把视频放出来给大家看。谢奇致并没有让他们看全部,而是拖进度条,让他们看了关键的几帧,至于视频里两人的对话,他直接言语说明了。
虽然众人只看了一些画面,但仍旧震惊不已。
常闻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所以……你们昨晚突然加速就是为了赶回局里看这个视频吗?”
谢奇致点点头:“看完视频太晚了,你们已经休息,所以就没有叫醒你们。”
张宝宇搓了把苍白的脸,道:“其实我们是在办公室等你们来着……”
周林易小声补充:“只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呃……”刘立将话题引到视频内容上去,“这算是铁证了吧?咱们现在就去审问那两个人吗?”
谢奇致:“不忙,还有一个发现。”
随即,他将技术中队在501搜到的手机里的有用信息告诉了大家。
“……”
大家都没说话。这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道尽千言万语。
见此状况,翁策出言道:“手机与账本可能属于嫌疑人。”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均觉得这个“可能”成真的概率太小了。因为账本上的字迹和忏悔书和情书都不一致,而从视频内容来看,忏悔书是嫌疑人写的,所以账本大概率属于死者。
另一层面,凌达的手机干干净净,技术中队查到的四部手机中的两部不仅型号品牌与凌达手机一致,而且手机内部也空空如也。
所以,手机和账本属于嫌疑人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而且即使手机和账本属于嫌疑人,又能说明什么?贩卖儿童的事实依旧存在。
可恶的是贩卖儿童的行为,并不是证据归属。
但从另一角度讲。
若手机、账本属于嫌疑人,那么死者极有可能是无辜遇害,而嫌疑人则罪加一等。
若不属于,那么就连死者的身份也完美地符合了小说情节。
想想就令人胆寒。
翁策说完话后,现场又陷入了沉默。常闻出声道:“那现在安排一下任务吧?”
翁策微微点头,迅速地安排了所有人的任务。
常闻带队研究监控,须得细心、仔细,将凌达、陈新路、陈晴出现过的所有画面记录下来。
这一次看监控不只是看案发现场附近,也不是粗看,而是将祁府及祁府与外界相连所有路口的监控细看一遍。
主要是确定两点,一,陈新路、陈晴是否认识凌达或肖似凌达的人,或者陈新路、陈晴是否见过凌达这张脸;二,凌达与那两位肖似他的人是否见过面,或凌达那张脸是否曾在同一时间在不同地方出现过。
确定后一点是为了在凌达及那两名肖似他的人接受讯问时否认三人之间有关联,可以作为否定他们说辞的证据。
若他们真为本案的嫌疑人,那么这些证据也可作为证明他们有关系的铁证。
城郊中队的工作主要就是看监控。大案中队工作则是讯问三位嫌疑人。
由余天文、宋朝阳讯问凌达,刘立、赵炜炜讯问脸上有疤的那位嫌疑人,江索、崔文茵讯问剩下那一名嫌疑人。
翁策统筹全局。
谢奇致任务比较散,一是联系人查案情中出现的电话卡通讯记录,二是时刻听技术中队的消息,三呢,得和正在调查郑裕失踪案的城区中队保持联系。
凌达昨天上午先是被警察找到询问行踪,后又被带回了警局,说是让他协助调查,最后好不容易回了家,却被警察从身上搜出了枪,然后再次来到警局。
最后一回到警局,他待的不再是询问室,而是冷冰冰的讯问室。
眼瞅两个一身黑的半熟悉半陌生的面孔走进来,凌达眼珠一转,先声夺人:“警官啊,我认罪!”
闻言,宋朝阳和余天文对视一眼,都没开腔。
凌达没想到这俩人一点反应都不给,有些发愣。直到那两人坐下,他才回神,在心里仔细琢磨要不要在吼一声认罪。
这时,其中一个厉声发问:“说吧,你要认什么罪?”
凌达连忙摆出一副后悔不迭的表情:“两位警官啊!我不晓得身上有枪是错的,我要是晓得,我肯定捡到枪的时候就把它交给你们!警官们,我现在晓得错了。我真的晓得错了。”
余天文没出声,冷冷地盯着他。
宋朝阳记完他说的话,也放下笔,抬头盯着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咕咚。”凌达咽了口唾沫,重复道:“警官啊,我真的不晓得带枪是违法的……”
宋朝阳没忘他被带离502之前说过的话。什么不知道没有持枪者而带枪是违法行为……他看他清楚得很。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推了推余天文,催促他赶紧进入正题,不和凌达扯皮。
余天文接收到来自宋朝阳的信号,重重地咳了一声,随后厉声道:“凌达,你家有几口人?!”
凌达再次咽了口唾沫,答道:“哎哟警官,我命苦,我家里就剩下我一个咯。”
“你一个人来祁府租的房子?”
“当、当然咯。”
“你住501还是502?”
“502……”凌达皱了皱眉,“警官你问这些干啥呢。”
“我们在501发现了两个人,和你长得很像。”余天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怎么解释?”
501……两个人?!
凌达眉头一跳,笑道:“警官你莫要开玩笑,501哪有人喃!”
余天文冷笑:“他俩就在局里。怎么,你想和他们当面对质?”
凌达稀疏眉毛下是一双狭长的眼。此时这双眼睛里闪烁的全是惊疑不定。
余天文再次出声:“一个脸上有道疤,一个嘴角有颗痣。”
“你、你们……”凌达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终于撕去老实本分的伪装,厉声诘问,“你们怎么找到他们的?!”
余天文:“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我问你,认不认识他们?”
凌达恶狠狠地瞪视他,没有作答。
余天文:“老实交代!”
凌达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认识又怎么样?”
余天文:“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
凌达:“兄弟。既然你都抓到他们了,我也懒得跟你扯了。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和我那两个兄弟原来在山里打雀儿,后来雀儿都学精了,打不到了,我们就把枪卖了,添了点钱换了三把手/枪。”
余天文:“在哪偷猎?”
凌达:“容山,松江那边。”
容山是自然保护区,里面可有不少保护动物。不知道凌达所说是否真实……
余天文仔细盘问他说的“打雀儿”经历,准备讯问结束后查一下验证验证。问完偷猎的事,他又问:“在哪买的枪?”
闻言,凌达表情特别真诚:“道上有个黑哥,专门捣鼓这些东西,我们托人从他那儿买嘞。但黑哥具体是哪个,不晓得!”
余天文让他把买/枪的时间、地点、交易金额交代清楚。结果凌达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不用说,偷猎可能是真的,但从“黑哥”处买/枪大概率是假的。
“别想打马虎眼儿!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可都关乎你自个儿的命运,知道吗?”
一连好多个问题问下来,凌达没有了被抓时的嚣张,也没有方才质问余天文怎么发现501有人时的豪横,反而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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