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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乐时间(玄幻灵异)——三股兔

时间:2025-04-14 13:12:22  作者:三股兔
第67章 这个班今天就上到这里
  现在是早晨七点,距离产品发布会开场还有三个小时……
  哦,翻错页了。
  谢可颂将手上的打印纸翻过一页,水笔勾勾画画,进行最后的调整。
  今天凌晨一点左右,展游终于搭上了飞往上海的航班,预计当天中午十二点抵达。
  原本上午展游要演说工厂的概念设计,可是他赶不回来,谢可颂只好把这个环节放到下午,前置自己负责的部分。
  展游出个意外,所有人几乎整宿没睡。
  议程表推翻,主持稿重写,宣传视频连夜修改。设计老师等待渲染,敲着玩具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不要闪退……不要闪退……”
  他骂他的,你祈祷你的,野生的呼唤,活脱脱一间社畜动物园。
  同事累得想死,谢可颂还剩一口气。他手伸出笼子开锁,把自己放出来,跟其他组员一起把礼物袋把放到椅子下面。
  那是给前来参观的大学生的伴手礼,微缩的乐高电子狗。
  “哈哈,电子狗活得比我的命长……”小杨行尸走肉。
  谢可颂:“哈哈,狗活……”
  “小谢哥,”徐稚头上飘着魂,“你怎么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有吗?”谢可颂眼睛死了,嘴角半点都压不住,“哦……公司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我高兴。”
  众所周知,一家公司里,只有马上要走的人对同事最和善。
  谢可颂把主持人早餐里的牛奶换成豆奶,叫人看好鞭炮,又把在场所有的演示家具都确认了一遍,还准备了替换品。
  这回应该没事了吧。他心想。
  时间过得飞快,场地清理,工作人员就位。指针靠近十点,媒体老师、众高校学生、各行各业代表陆续进场,台下乌泱泱一片,喧嚷嘈杂。
  优美的钢琴曲中,谢可颂亲自引领导入座,寒暄几句,回到后台。
  转身时,谢可颂依稀看到柏继臣对其他领导说了句什么。其他人纷纷摇头叹息,柏继臣笑笑,独自离席。
  谢可颂心里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灯光一暗,全场黢黑。喧哗声戛然而止,片刻的寂静,随后音响里蹦出一连串撼人心魄的鼓点,将气氛推至高潮。
  众人仿佛坐在鼓皮上,震得指尖发麻,尚未回过神,眼前一亮,科技感的蓝色光束沿着天花板绕射一圈,最终聚焦于舞台上。
  yth智慧工厂投产战略发布会,暨楼盘新品发布会,盛大开幕!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念串词,谢可颂立于台侧,骨干清晰的手捏住领带结,稍稍收紧了些。
  他长长地了一口气,集中注意力。
  “……接下来,有请谢总给我们讲解关于产品用研的部分。”
  鞋跟敲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响亮的一声,时间骤然被拉长,鬓边的发丝飞出一道弧度。
  掌声如雷,谢可颂上台,接过话筒。他言辞清晰,话间掺着淡淡的幽默,成为转播镜头中占满整个屏幕的焦点。
  “……因此我们决定先行发布基础版智能家居套组。”谢可颂说些官方的话,抬臂邀请,“麻烦我的同事把展示产品带上来吧。”
  他的目光投往后台。
  背光处,徐稚对谢可颂点了点头,准备将移动展台推至舞台中央。就在此时,几声尖锐的抽气在他身后接连响起。
  柏继臣衣冠楚楚,衬衫马甲,单手挂外套,跳着踢踏舞来到后台。他开心疯了,像经典电影《雨中曲》中的吉恩·凯瑞那样,抓住一根竖杆,以此为圆心转了个圈。
  “今天终于可以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柏继臣端着译制片的腔调,“我免费了!”
  “柏总!小心!”
  木杆是空心的,固定得不牢,被一个一米八八的成年男子一拽,霎时脱节。柏继臣身形一歪,扶住柳白桃和杜成明,这俩人没站稳,撞得柳青山朝前倒去。
  他们多米诺似的往前倒,压着徐稚统统坐到人类狗窝上,随展台一起滑出去。
  四周曝亮,他们双目晕眩,好不容易缓过神,一抬头,对上谢可颂黑沉沉的眼睛。
  完了,这下完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作势爬起,可是重心太低,刚抬起屁股,又摔了回去。
  “给大家介绍一下,”他们听到谢可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是我的后辈,我的同事,以及我的上级,yth的总经理柏总。”
  来这套,什么破事谢可颂没见过。
  如果上班注定鸡飞狗跳,谢可颂也会把混乱当做某种恒久的秩序来看待。
  “他们都非常喜欢这款产品,说触感好像沮丧的主人被小狗抱在怀里。所以,他们想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来告诉大家……”
  谢可颂伸手将七倒八歪的朋友们拉起来,对着凑到面前的移动摄影机,相当松弛地笑,临时改掉营销标语。
  “放松点,躺着也没关系。”
  说完,观众欢声大噪。谢可颂站好最后一班岗,心中一空。
  他站在台上,什么听不分明,只能看到闪光灯忽闪,像黑夜中的星空和烟火,被施了呼神守卫的魔法,耳旁似乎传来遥远的钟声,每个绚烂又短暂的瞬间里都出现了展游的脸。
  ——小谢!小谢!
  心口的缺失被补全。
  哦……对了,他该去见展游了。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谢可颂结束演讲,把话筒交给徐稚,“我去机场接展总。”
  春暖花开时分,天空从未如此湛蓝。
  樱花花瓣从车窗狭小的缝隙中钻进来,飘到谢可颂的腿上。他如同一个被春光融化的雪人,木木地捻起花瓣,打开车窗。
  呼啦,花瓣顺着气流向后飘去,暖风一股脑儿灌进来,将谢可颂的头发和衣衫吹得散乱。
  鼓膜嗡嗡,他闭了闭眼睛,随后小心翼翼地、缓缓地睁眼。
  写字楼是千篇一律的灰蓝,地铁站充斥着一种蛀牙般的暗黄。从那里走出来,路边花团鲜妍,梧桐树苍翠健壮,路人脸上装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谢可颂看到一座日光下的花园。
  ——小谢,你喜欢什么花?
  ——我不喜欢花,你不要买。它派不上用场。
  花好漂亮。为什么总是注意不到。
  他的心像悬在花瓣边缘的露珠那样充盈起来。
  汽车排着长队驶入机场,车门关合发出一记闷响,谢可颂的身影被花店的玻璃门覆盖。
  没过多久,谢可颂捧着一大束嫩粉淡蓝的花走了出来。
  机场是规整的几何结构,广播正有条不紊地播报航班信息。谢可颂驻足片刻,仰着脸从翻动的信息条里寻找展游的班机。
  啊,找到了,正在等行李。他默念。
  谢可颂尝试给展游打电话,占线,于是挂断,慢慢走到接机口。
  抱着花的家属有很多,大红大绿接机牌,谢可颂被衬托得格外不显眼。
  此时,前方忽然响起一阵骚动,伴随着行李箱滚动的声音,出关口涌出一波人。
  谢可颂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身体像一块被皮筋抽紧的布料,睁大眼睛,筛选所有跟展游身形相似的人。
  几分钟后,人群四散,谢可颂沸腾的后背冷却下来。
  没有展游。
  在温暖的拥抱欢聚声中,谢可颂重新开始呼吸,可没等他缓过来,第二波旅客再次蜂拥而至。
  人影道道从谢可颂的眼瞳中滚过,最后落个空白。
  依然没有展游。
  手掌传来淡淡的疼痛,谢可颂后知后觉地低头,才发现刚才捏得太紧,手机边框在掌心磕出几到道红痕。
  只是两三个月没见,明明每周都要打视频电话的,露骨的含蓄的,什么话都对彼此说过,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会如此紧张呢。
  好像有点后悔答应展游来接他了。谢可颂转移注意力似的想。
  等待的过程太过折磨,谢可颂经受不住,抱着花束背过身去,找一个稍远的地方等待展游。
  “小谢!”
  谢可颂脚步骤停。
  是幻觉吗,是听错了吗。他的头脑和身体脱位错节,迟迟无法转身。
  “谢可颂!回头!”
  日思夜想的声音朝他撞过来,谢可颂一个趔趄,勉强站定,带着一种彷徨失措的表情,回过身去。
  正午的太阳将机场染成无垢的世界。
  往来游客行色匆匆,展游是众多虚影中唯一鲜明的存在,正高高举起手臂,朝着他笑。
  行李箱不要了,笔记本电脑也好碍事,展游把东西往墙边随手一推,像一颗从天而降流星,带着全部的光与热,朝谢可颂奔跑过来。
  展游两眼亮得发烫,烧得谢可颂有些害怕。他本能地想躲起来的,身体却朝对方迎过去,张开双臂。
  谁也不是谁的下属,谁也不是上司,谁也不靠着谁的价值活着。
  只是在一个普通的中午,展游朝他跑过来,如同太阳洞穿云层,将大地照得光芒万丈,谢可颂的心也跟着通透明亮。他终于从那个人的天马行空中窥见一种朴素的可能性——
  一种和展游携手生活的可能性。
  八岁,十八岁,八十岁。
  不管过了多久,展游一定会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朝他跑过来。谢可颂如此坚信。
  “这是送给你的花……呃!”
  身体一轻,花瓣轻飘飘落下,谢可颂被展游一把抱起来,双脚腾空。他像在飞,被托得很高所以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以及世界正中,展游发亮的眼睛。
  “欢迎回来。”谢可颂低头说。
  展游掂了一下谢可颂,抱得更紧:“我回来了。”
  谢可颂问:“不放我下来吗?”
  “不放,除非你说要跟我在一起。”展游恶劣地笑,表情转而极为认真,“说……要成为跟我共度余生的那个人。”
  展游说完,目光游移一寸,是小心且不自信的模样。谢可颂笑了笑,缱绻地用指尖描摹对方的眉骨,而后又用拇指来回抚摸展游的颧骨。
  他吃了很多苦头,按道理应该要难为展游一下的。
  “你很喜欢我吗?”谢可颂问。
  展游愣了一下,如实道:“我爱你。”
  “这样爱着我吗?”
  “很爱很爱你。”
  “就算我刚刚差点把发布会搞砸,分不清1967年和1958年的茅台,不认识马蒂斯,也不熟悉蒙德里安。听你说汽车改装时会走神,从来不坐过山车,对学跳伞、赛车和直升机半点不感兴趣……”
  谢可颂满目揶揄的笑意,佝下身体,额头贴额头,用很亲昵的姿态把话讲完:“就算这样,你也很爱很爱我吗?”
  展游连眼睛都不眨地回答:“我爱……唔!”
  他的话被谢可颂用吻打断。
  好久好久没有接吻,几乎快要忘记对方的味道。
  身体仿佛生锈了,吱呀吱呀地横冲直撞,穷极一切榨取对方口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而后暖开了,舌尖不徐不疾交缠、舔舐、追逐,如同春池中两条相互嬉戏的游鱼。
  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身体被名为满足的情绪泡得发软。谢可颂微微喘着,退开一些距离,与展游对视。
  他听见展游眷恋地叫他的名字。
  “可是你会做捏捏乐玩具,怪物猎人打得比我还好,而且没关系其实我也分不出茅台的区别。最后,要是你不喜欢过山车,”展游不正经地举出另一个相当刺激的项目,“我们可以做——”
  谢可颂双手捂住展游的嘴巴,满脸通红:“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展游眨了一下眼睛,将谢可颂送回地面,意思是投诚。
  谢可颂便松开捂住展游的嘴。
  “你是在害羞吗?”展游打量着问。
  谢可颂撇开脸。
  “为什么?”玩味的笑愈发浓重,展游纠缠不休,“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敢说吗,听得我都有点害羞了。”
  乱讲,展游什么时候害臊过。谢可颂不语,走到墙边,合上电脑,拖着展游的行李箱朝外走。
  展游紧紧相随,左一个“领导”,又一个“告诉我嘛”,搞得谢可颂烦不胜烦。
  “……小谢,你是不是其实对我很心动?”
  “是的。”
  行李箱重新立正,谢可颂正视展游,一板一眼地说:“是的,我对你很心动。不管打过多少次电话,见过多少面,看到你还是会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就像你第一次跟我表白时那样。”
  展游这回真的咬到舌头了。
  谢可颂讲情话也跟到点下班似的,说完就跑。他把花束放在行李箱上,自顾自地拖着,走出一段距离。
  “那答案呢?”展游在谢可颂背后问,“你愿不愿意跟我……”
  “如果我不愿意刚刚就不会亲你了。”
  谢可颂看了眼手表,沉着计时:“你的航班提早到了半小时,减去刚刚我们磨磨蹭蹭的十分钟……如果你还想接吻的话,我们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谢可颂不习惯说喜欢,更觉得爱是一种能够灼伤舌头的火团。他的回答永远无比迂回,却坠着沉甸甸的真心。
  展游眼眶饱胀发热,几步跨过去,将谢可颂抱了个满怀。
  鼻尖相互磨蹭,细微的痒。呼吸落在谢可颂绯红一片的脸颊上,展游吻住谢可颂的唇。
  一束阳光从他们偶尔分开的侧脸中穿过,在唇齿间闪耀。他们旁若无人地厮磨着,绵绵而热烈。
  窗外,一架飞机升至空中,另一架飞机正平稳地返航,川流不息,正如展游经历过的几百几千次的旅程那样。
  他的世界是一张巨大的飞行棋地图,绕了一圈又一圈,始终骰不到可以停下的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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