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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行十九卷(玄幻灵异)——水戈骨土亘

时间:2025-04-15 08:41:49  作者:水戈骨土亘
  他即将跨下台阶前,被踉跄而出的科特拉维握住了脚踝。
  不是之前几回那种带着挑衅与攻击性质的抓握,而是某种过于轻柔的方式,根本不需要用力就能挣脱出来。可他却选择驻足回身,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科特拉维。
  “刚才算是什么?”科特拉维问。
  塞尔刚想开口,就为背后过于明亮而短暂的电闪雷鸣所打断。
  西乌斯城上空的黑云不止何时已经凝滞得更为厚重,仿若夜幕。闪电划亮了云层,也照亮了科特拉维的眼睛和头发。塞尔自己则像是一道不合时宜的斜影,遮蔽了对方一半的夺目。
  暴雨又快来了。塞尔想。而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科特拉维眼睛。
  这对浅蓝色已经不像是结着薄冰的湖面,而像是薄雾里过深的泉水。他的轮廓模糊地出现在那里面,直到又一条横过天空的闪电,映出灼心的光,将其替代,变化为促使他栖进的诱饵,恨不得埋首其中。
  花园里的植物和泥土都带着即将落下的属于雨水的气味,源源不断地传来。塞尔的喉头不自觉上下滚动,声音却好似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气。
  科特拉维从刚才的吻里已经学到了最关键的部分,只是静待着,却没有做出任何无礼的僭越。
  大雨落下来的时候,塞尔依旧没有说话,却伸手以指节轻轻刮擦过对方的唇线,接着就俯下了身。
  这次没有束缚,没有暴力行径,也没有惊愕或疯狂,只有各自微微侧开脸,任由鼻尖擦过的轻错。
  第二个吻有些熟悉的味道,因为雨,因为周遭,就像是嗅到了青草。
  不,应该是麦芽酒的香味,还混合了一点很淡的甜味。
  就像很久以前初次品尝的第一个吻。
  可他们都没有喝过酒。
  一切都是基于过去的幻觉。
  依旧由塞尔为它画上了休止符。
  “我回中央城堡了。”
  他放开科特拉维,直起身,抽回脚踝,抬腿准备踏入雨雾里,却再度被对方拽住袍角。
  这次科特拉维用力了,像是要扯碎那件城主长袍一样。
  塞尔轻而易举解救出自己的首座象征,以差点折断科特拉维胳膊的方式,声音里甚至有些无可奈何:“我刚说过别这样了。你不会说话吗?这样的行为非常幼稚。”
  他看着科特拉维用另一只手撑着膝盖,艰难而缓慢地站起来。
  “原来是突发奇想的怜悯。”科特拉维说,“不如再施舍多一点?一个拥抱,怎么样?或者,像小时候那样,你把我抱起来……”
  他没等塞尔同意,就朝对方展开双臂。
  塞尔伸出手,抵在科特拉维的胸口,不止阻止了对方的拥抱,还阻止了对方行动。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力,可他们却都听见听了清晰的骨裂声。
  科特拉维因此弓起了背,不自觉收回双臂,捂住疼痛的地方。
  “你太脆弱了。”塞尔放下手说。
  跟他的语言不同,他的一只手拦住了科特拉维肩膀,让后者的胳膊绕过自己的后颈,搭在自己的肩膀,然后把一只手绕到后面,钩住对方的腰,像对待任何伤者那样,让对方大半的重量靠在自己的肩膀与脊背上,将他半扶半抱起来。
  “我带你去治疗。”他说。
  “所以你才会怜悯我?”科特拉维甩开他的手,也摆脱他的帮助。
  “我没有怜悯过你。”塞尔松开手,打算将科特拉维丢在地上,说,“从来没有。”
  “谎言。”科特拉维却趁机攀住对方胸口的金缕缎。
  其实科特拉维知道塞尔并没有怜悯他,从头到尾、哪怕一秒也没有。
  塞尔另有所求。
  在更高更远的地方。
  一个周遭同伴根本不敢想的奢望。
  ——城主首座。
  因而他需要一切能有用且被他利用的“东西”和“同伴”。
  “你又何尝不是?”塞尔开始从对方的手里解救那条繁复的首座象征。
  “所以你打算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科特拉维巧妙地缠得更紧了些,问,“就像之前几次那样,欣赏我的痛苦,享受它给你带来的快乐?”
  “更糟糕的谎言。”塞尔失去耐心地命令道,“站着别动。如果你还想要自己身上的骨头?”
  他扣紧科特拉维的胳膊,阻止对方继续利用那条金缕缎。科特拉维借机再度凑近对方,却没有吻他,而是侧过头,半抱着对方,以一种幼稚而粘滞的方式,像一个撒娇的小孩。
  科特拉维温暖的气息擦过塞尔脸颊与耳郭,如同呢喃地声音也是:“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愿意,我身上每一根骨头可以属于你,任你随意折断,折成多小的碎片都可以……我想你明白的。”
  他说着,短暂地收起了幼稚的行径,曲起手指,骨节的弧度刮过对方脸。
  像羽毛一样酥痒,停顿在唇角,展开手指,以指背轻按柔软的嘴唇,再向侧面离开,垂落下来。
  塞尔与他拉开一点距离,这次没有用力,疑惑:“只有吻你还不满足?”
  “当然。”科特拉维回答,“不如说有了这两个吻,还有最开始的那一次……”
  Ⅴ:狂诗之炎(25)e
  这三个吻才是促成一切,也是无法割舍的默许。
  “有意义吗?”塞尔问,“男的,女的,以往的,曾经的,现在的,甚至包括我……这个行为对你来说有任何意义吗?”
  “你需要赋予本能行为意义才可以吗?”
  “需要。”
  “那……我需要你。”
  “……”
  “我需要你,塞尔。这个意义够吗?”
  “……”
  “我在比谁,甚至比你自己所能想象任何程度上,都需要你。”科特拉维盯着对方的眼睛,充满希冀地说,“我需要你——这能赋予你意义吗?”
  不能。他想。
  “不能。”他说。
  科特拉维短暂地怔愣,眼睛希冀立刻黯淡下去。
  他陡然甩开塞尔,以一种烦躁的方式,试图彻底摆脱这种短暂的、由他主动的亲密,却做出一个让塞尔完全预料不到的举动。
  他抬起手来,一拳击在自己本已裂开的肋骨位置,新的断裂声出现。
  他在塞尔惊愕的注视下,抿紧唇咽下痛呼,再度扬起拳
  这次塞尔回过神来,钳制住了对方的自虐举动。
  “你疯了?”塞尔惊讶地质问,“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那你吻我又有什么意义?”科特拉维反问。
  “一时兴起。”塞尔说。
  “又是谎言。”科特拉维说,“至少我能因此看出,你或多或少还是在意我的。或许,你也因此愿意让我勒索……”
  “勒索?”塞尔愈发难以置信地看着能将话题导回原处的科特拉维,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是个混蛋吗?”
  科特拉维立即反手拉住他的手,以一种随时能被甩开的温柔力道,指腹反复摩挲着对方的手腕,轻声反问:“如果我承认自己是个混蛋,你又愿意允诺我什么?”
  塞尔想抽挥开对方的手,可他的动作与声音同时顿住了。
  如果科特拉维会错过这个机会,那他就不是他了。
  他的手趁机顺着塞尔的手腕划过前臂,拦住了他的肩膀,擅用彼此平齐的视线,微偏开头,接触对方唇瓣前先贴着唇角低语,像是要把最爱的美味留到最后享用。
  “亲爱的西乌斯城主,让我换一种方式吧。”他说,“用你的方式来说。恰如当初约好的那样——如果你能实现我的愿望,我就会成为您最忠实的仆人。”
  “你确定吗?”塞尔竟然出乎科特拉维意料之外的没有躲开,反而问,“你真的确定?”
  这的确是他最后的办法了。科特拉维轻应:“我确定。”
  塞尔略微拉开一点彼此之间的距离,的确是略微,大约只有一指宽度,足够他对上科特拉维的视线,确定他是否真的要在这种事上用掉这个原本可以“勒索”更多的“城主许诺”。
  “我确定。”科特拉维重复了一遍,“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城主许诺从来不能违背本族公约,而他的要求本身就在违背公约。这涉及到族群每一个个体的自由意志,即便是城主许诺也可以拒绝。
  “但是你不想要听话的木偶吗?”科特拉维问,“像以往一样,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我们已经进行过这个话题了,很多次……”但都是徒劳的,塞尔想,既然徒劳就没有必要再讨论了,只是解释道,“我没有把你当做木偶……”
  “低阶到圣阶,双圣阶,城主首座,三大家族的纯血……”
  “我没忘。”
  他们都心知肚明,完成对方的要求,成为他背后的助力,换得一点位置,距离他越来越近的位置,总比拿着花和酒去进行愚蠢的登门告白要好。因为塞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永远不会为科特拉维开启门扉,那扇则可以直通他真正所在之处。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家伙。一切都需要用利益和恳求来换取。
  而科特拉维也明白,他自己则是个彻头彻尾的轻浮混蛋,除开自己以外,任谁都无法真正能驻留在他心底。
  若非塞尔那么难弄到手,他根本不会执着至今。
  “城主许诺?”塞尔重复了这个要求。
  “是的,许诺。”科特拉维回答。
  “我没想到你会……”塞尔的话戛然而止。他或许想说“没想到你会把它用在这种地方”,可他终归没有说出来。
  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似乎因为科特拉维脸上、呼吸之间传递过来的属于雨水的味道,还有他不确定是否记得住的郁金香,更多的是根本不存在的、源自于过去的酒的味道。
  他在权衡,权衡到途中,理智已经先迈出了一步。
  他让过了科特拉维拦住自己肩膀的手,却没有撇开头,反手扯住对方的胳膊,将对方拽向自己。
  科特拉维瞪大双眼。
  忽然收获的亲吻甚至称不上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吻,过于蛮横而粗暴,就像近日塞尔对待科特拉维的所有言行,极尽贬低,却也以俯瞰者的姿态,享受着后者给予的,仿佛跪拜臣服的成就感。
  但这不妨碍科特拉维利用它。
  导向的主次在几秒后就被科特拉维夺走,以按住塞尔后颈的方式,将粗鲁的啃咬变成粘滞的纠缠,甚至在后者想退开的时候,已经不自觉沉沦其中。
  呼吸短暂窒住,几乎被彻底遗忘,却竭尽所能地夺取对方的呼吸。
  直到塞尔大力摆脱科特拉维按在自己脑袋后面的手,同时将他推开。
  这次他没有犹豫,也没有留手。
  科特拉维跌下屋前的台阶,向后跌坐在雨、泥以及被那片刚修好又被无辜压倒的黑色郁金香丛中。
  浅色的头发泛着水光,唇瓣也是,没过多久就被暴雨抹得不留痕迹。
  塞尔逐步走下台阶,走进雨水里。他平复着自己呼吸的同时,如同审视一朵花、一件房间里的陈设,以及其他没有生命却能对自己有所助益的东西那样。
  科特拉维伸出手,拉住来到自己面前的塞尔的三根手指的指尖,几乎没有用力,却像黏在上面一样。他忽然好像被猫叼走了舌头,没有再说出任何似是而非的长篇大论,出奇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神情却仿佛攸关生死。
  塞尔也出奇的安静,完全没有战斗或面对公务时果决。
  每次遇到与科特拉维有关的事情,他总是没办法像平常的自己,犹豫和反复也是他的常态。
  他不想承认这点细微的不同在自己身上占据多大比重,因为它不止达不到那些值得称道的感情层面,甚至连本能都够不上。
  就连科特拉维所说的“需要他”,他都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真的。
  可是,有一点他能确定,自己是需要对方的。在很多意义上,在除开感情方面的任何其他意义。
  长期为利益捆绑,他们在某些意义上早已密不可分,否则他不可能跻身圣阶,更不用说是双圣阶,甚至是首座和现在的荣誉和地位。
  对方也是一样。
  可这还不够。对他来说这还不足以让他放下尊严,去满足对方狩猎的本能。
  塞尔终归是抽回手,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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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快还完海星加更的债了QwQ
  Ⅴ:狂诗之炎(25)f
  科特拉维惊慌地站起来。
  这应该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他好不容易从塞尔身上撬开一条裂缝,找到这点破绽。
  如果放过这个机会,他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因而绝对不能放手。
  他不是那种会珍惜花朵的家伙。也不会采摘,而是喜欢毁掉。
  他不是会臣服于谁的家伙。征服欲这种每个雄性都有的天赋,才是他的动力。
  他们都是。
  他们灵魂的某些部分太过相似,因而很难达成一致。
  只是一个喜欢掌控权力,另一个则只想征服特定的“谁”。
  无论是谁都好,只要是强者。
  只是他正好出现在他的身边。
  “你也需要我。”科特拉维尝试了很多疑问后才说出这句话。
  塞尔停下来,不置一言地看向科特拉维。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多的是时间。”
  科特拉维停顿了一下,露出一点卑怯。
  “只要你愿意考虑。”
  塞尔沉默地看着科特拉维,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只能维持这个动作。他试着把族群存亡、首座荣誉以及圣书阶位全都抛诸脑后,想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值得称道的理由。可惜不能。一切都像科特拉维所说的那样,就像塞尔了解科特拉维一样,甚至就连对方不经意显露出的这抹卑怯,也映照出了他心底深藏的卑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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