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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行十九卷(玄幻灵异)——水戈骨土亘

时间:2025-04-15 08:41:49  作者:水戈骨土亘
  短暂的回忆一闪即逝,他再度看清楚那些高脚酒杯,随后就失去了兴趣。
  他就此绕过东塔楼,前往附近一处要塞城墙边缘,准备随便打发掉接下来的等待时间。
  这段要塞墙虽然不是他此前守卫巡逻过的地方,大抵构造却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这里有能把他整个刮跑的凌烈大风,足以帮他理清混乱的思绪。
  其实从科特拉维十年前出现在他面前、从他看清对方脸上所赋有的熟悉的优雅微笑开始,无论对方是否救了他,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就算他当时没有身受重伤,就算科特拉维拒绝,他也会跟来西乌斯。
  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他控制不了自己。只是藉由科特拉维方才说过的话,才驱散了他脑海里盘踞已久的迷雾,让他明白了自己无法自控的真正理由。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那身洗旧了的短衫;同样陈旧的裤子与靴子;腰上佩戴的剑微微有些倾斜,是他故意调整出来的、早已经养成习惯的角度;甚至就连头发的长短都是刚好能遮住视线的半长程度……除了脸孔,都跟他记忆里的那位导师一模一样,是他不由自主的、尽可能的模仿。
  这些旁枝末节足以证明他在最初的那段、曾经无法界定的情感里显得多么无知,更将所有妄动的思绪都归类到了侮辱的范畴。沉默是他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沉默的范畴包括他自己在内。可它却历久弥新,根深蒂固得无可撼动,成为他身上无以计数效仿导师而存在的影子。
  他知道这样不好,他甚至对德隆纳都说过,指导者和学生之间适合任何关系唯独不适合爱情。只是他擅用了牢笼般的浓雾,遮蔽了自己思维,让自己维持在似是而非当中,不用直面无数年的迷途。以至于今时今日的他再也不敢面对任何属于自己的回忆,直到科特拉维出现在他的面前。
  阿达加迦面色如常地经过一段笔直的城墙,目送负责巡逻的同胞走远后,陡然跃上要塞墙突出的顶端,十分不守礼仪的盘起单膝就地坐了下来。
  城头的风依旧凌烈,却吹不散从堤坝裂缝里溢出的记忆,促使阿达加迦半垂下脑袋。
  它们就像是他低头时额前一定会垂落的头发,以某种悠然的态度缓缓遮住他视线,即便他抬起手来将它们拨开,它们依旧会顽固的随着风滑落回原位,逼得他只能把它捆扎起来,这才能不受遮挡的看到前路。
  他刚禁锢起过去,又被现在缚住思绪。无论是想让他逃跑的、充满自大与自恋发言的长篇大论,还是自己充满虚伪奉承的回答,除了不是“方糖块”或者随处可见的酒馆,都是科特拉维留给他的、区别于寻常指导者的“亲切”,是他们之间所独有的相处方式。即便他离开这里以后,不能继续靠抱指导者大腿混到工作;不能继续在实验室的走廊里打地铺;不会用科特拉维的名字在实验室混食物……甚至不能趁着指导者忙于实验时偷溜进他的通讯室去看电影了,他都不会觉得遗憾。
  抱怨,怨愤以及小声的嘀咕,这一切都是以前的他在面对导师时会视作理所当然的事情,后来之所以深藏起来,不过是因为导师已经不在了。而他身上这些细小的习惯,竟然在与科特拉维相处的这十年间逐渐寻找回来了。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比以前轻松了不少,也让他变得莫名有些怯懦,以及恐惧。
  两个影子的重叠,让他回忆迸出,同时也让他割舍不下科特拉维,他对离开西乌斯城竟然感觉到了恐惧。只是无论是失去魔力因子的事,还是他作为医生的能力,都让他成为必须留下来的那个。
  科特拉维将继续作为属于西乌斯城、属于全灵族的,能带来崭新变革的存在。阿达加迦不可能问他是否愿意一起离开西乌斯城,他也不是会随便跟谁走的类型。他不是一柄旧剑,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变成阿达加迦的东西,任由他像带走一柄旧剑那样带走他。就像阿达加迦当初被科特拉维带回来时那样,就算他的确是在追逐记忆里的影子,而影子又恰巧站在了他的面前,也是在他重伤到无法动弹的前提下,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踏入西乌斯城半步。
  因为,他牢牢地记得,当初正是自己的同胞们,在诺迪家族的带领下,亲手将他驱逐出要塞。看吧,有多可笑?他曾经向导师亲口起誓会以生命守护的族群、他所挚爱的同胞们,竟然将他视作魔鬼一样的危险存在,亲手驱逐了他。没有谁为他说话,没有谁提出挽留他。包括曾经与他最亲密的整个诺迪家族以及另外两大家族。他的同胞们甚至让他发誓,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踏足任何一座灵城。
  如果说有什么是他未曾刻意效仿却从导师身上继承到的部分,那便是这份固执。所以从他被驱逐的那一刻开始,无论经过多久,都不打算遗忘当时感受到的愤怒以及……失望。
  阿达加迦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城墙之外轮廓。
 
 
第84章 两种骑士(14)e
  只有高阶可见的墙壁上的防御魔法,在他眼中如同自然精灵,清晰到可以看到每个细小的字符。它们如同蛛网一样遍布城墙外侧,下面则仿佛存在着无底的暗渊。
  跟科特拉维老师直接从城头上跳下去的时候不一样,这是墙壁的外侧,而非内侧。墙壁的内侧无论如何都不会感觉到可怕,即便它有几十米的高度。墙外则是稍微朝外探出半个脑袋,再看上一眼,就觉得恐惧的存在——这便是要塞城墙内外的区别。除了防御魔法,上面遍布着圣书魔力制造出来的无数罅隙。如果擅自接触这面墙,无论是什么,都会被送到空间断层,再也回不来了。除非是一个能将物质基础结构都用自身魔力进行转变的圣阶,譬如德隆纳。可那还需要相当庞大的魔力,大约足够整座西乌斯城生活照明上百年的量,才能自行脱离出罅隙。
  提问:现今有多少名圣阶能达到这个层面?
  回答:没有。
  既然作为佣兵、作为武器的灵族都没有这个力量,其他两个族群就更没有力量能越过灵族要塞的墙壁了。所以这里的确是灵族绝对完美的安全住地,与满布危险的野外是截然相反两个世界。
  “真高啊。”
  阿达加迦不知道自己在城头坐了多久,又盯着那些罅隙看了多久,直到他听见自己小声的嘀咕,才有了自己依旧在这里的实感。
  “是很高。”
  他的身后陡然冒出了十分冰冷却熟悉的声音。
  “像你这样的低阶如果掉下去,超再生肯定没用,水域法师也未必能治好。最重要的是根本找不到你掉进了哪个罅隙里。”
  “帝坎贝尔城主……大人?”有些恍惚的阿达加迦差点忘记加后缀的尊称。
  “低等战士阿达加迦。”帝坎贝尔回答。
  阿达加迦十分不情愿地扭过头,看向那位板着脸而且说话特别直率的年轻小城主。
  少年的脸虽然美丽,却让他一点儿也欣赏不来,也高兴不起来。
  “下来。”小城主用面对一条狗的态度下命令。
  “为什么?”阿达加迦不觉得自己是狗。
  “上面很危险。”帝坎贝尔说。
  “我为什么要听您的命令?”心情糟糕的阿达加迦不自觉泄露了一点本性。
  “因为我是队长,而你是我小队里的成员。”帝坎贝尔回答。
  阿达加迦:“……”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
  阿达加迦站起来,在帝坎贝尔以为他要下来的时候,又往外挪了半步,十分坦然的再度坐下。
  帝坎贝尔:“……”
  他完全没料到阿达加迦会有反抗自己的时候。反抗?开玩笑。谁给他的胆子?
  如果您觉得我方才的态度不够符合礼仪,请您先检讨一下自己的言行——阿达加迦在小小地反抗了小城主之后,从对方震惊的表情里找回了一点好心情,更变本加厉的准备好了这句话作为接下来的反驳。
  没想到小城主也出乎了他的意料,选择不跟他计较,而是直接转开了话题。
  “你居然穿了我送给你的这身衣服?”帝坎贝尔露出一点符合礼仪的惊讶,“之前看你一付很不情愿穿的样子,还以为你觉得它非常丑,所以才不愿意穿。”
  这番“不计较”和“更在意一身衣服”让阿达加迦忽然有些受宠若惊,并迅速披上了那张虚伪的面孔。
  “帝坎贝尔城主大人的眼光毋庸置疑,是我对衣服自惭形秽,担心自己会侮辱了这身尊贵的衣服,所以才不敢拿出来穿。”他说。
  “别以为我听不懂你的冷嘲热讽。”帝坎贝尔冰冷地回答,“也别把你那套虚伪的、应付科特拉维医生的阿谀态度带到我面前来,除非你想跟我进行生死决斗?”
  阿达加迦:“……”
  决斗当然是不想的。
  他略微哑了片刻,才用严肃表情撒谎道:“城主大人真的误会了,我非常喜欢这身衣服。”
  这可是诺迪家族专门为这位小城主做的衣服,他敢说不喜欢吗?
  “之前是忘了,刚才想起来,立刻就拿出来穿了。”
  小城主的恶言恶语和过高的智慧真是最为恐怖的组合,让阿达加迦每次跟他说话都必须要留心。
  “您看,一点褶皱都没有,我真的很喜欢这套衣服,并且发自内心的十分感谢您的赠予。正好适合永行小队成员的尊贵身份,不是吗?”
  只是差点把它拿去卖钱了而已。
  阿达加迦谨慎地解释完,这才得到帝坎贝尔稍微友善一些的回应。
  “天一亮就要出发了,你作为一个本来就体力不足的低等战士,为什么不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没休息好,导致影响了早晨的出发该怎么办?还是说你半夜在这里呆坐在这里能提升实力?难道是通过从城头上跳下去的方式来提升?”
  阿达加迦:“……”
  好吧,还是很不友善。并且一句话就把他和科特拉维老师都给骂了。
  “你自己还不是早早就跑过来集合了。”阿达加迦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城头风声太大,帝坎贝尔没听清。
  “没什么!”阿达加迦立刻回答。
  他深刻的觉得跟城头凌烈大风相比,这位小城主的话语要冷冽得多。
  “你就不怕拖小队的后腿?”帝坎贝尔为自己长篇大论里找到这句作为结束语。
  阿达加迦:“……”
  听听,每一个词里都带着嫌恶的态度。这小城主得是有多嫌弃他?既然那么嫌弃他,为什么还要把他拖进永行小队?他明明直截了当的表示过不想来,他还要特意跑来自己面前摆出失望之极、可怜兮兮的背影,害得他同情心泛滥……可是,看看他答应下来的结果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让自己面对这种糟糕的态度?
  阿达加迦已经完全不想理这个小城主,甚至还希望时光倒转,让他爬回几个小时以前的小阁楼,把那个答应下来的自己亲手揍晕。
  “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帝坎贝尔说。
  “……”阿达加迦根本不想理他。
  帝坎贝尔对阿达加迦的沉默十分不满,直接抬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差点把坐姿不雅并且过于靠近外墙边缘的阿达加迦给从城头上推了下去——幸亏他自己迅速扒住了边缘。
  “城主大人!请住手!要塞墙是很高的!我只是个低阶,会摔成肉饼的!”阿达加迦手忙脚乱地惊呼着。
  “你再乱动,肯定,一定,绝对会掉下去。”小城主冰冷的回答。
  阿达加迦:“……”
  在他过于惊慌以前,瞄到了小城主某只留在自己胳膊上的尊爪,好像随时准备把他给拉回去一样。
  “请城主大人把我拉上去!”他迅速放弃了尊严。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听到对方的恳求并确定他爬不上来后,帝坎贝尔自然施以援手并且选择性遗忘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事实。
  阿达加迦一时陷入了困惑。小城主到底是要把自己推下去,还是担心他真的会掉下去?这位小城主能不能讲点逻辑?他这矛盾的行为简直太吓灵了!
  他借着小城主胳膊的力道往上爬的同时,用十分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对方,语气也同样复杂:“城主大人,您听说过‘谋杀’这个词吗?”
  “我没想杀你。”帝坎贝尔毫不留情地直率道,“是你太不经推,我根本没有用力,是你太柔弱了。”
  阿达加迦:“……”
  柔弱?小城主是对柔弱有什么误解?
  他愤怒地爬回原本的位置坐好,当即想卷起没带身份牌的那边衣袖,指着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说:看这健美、精壮的肌肉线条,每一块肌肉都完美的展示了他的强壮!
  可惜不能。
  如此羞耻的行径,除了自恋的科特拉维根本没有第二个家伙能做到,阿达加迦即便是他的学生也只能停留在想一想的层面,甚是只是想想就觉得非常丢脸了。但这不妨碍他生闷气。尽管跟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家伙赌气显得非常幼稚,可是他还是这么干了。
  “快说。”帝坎贝尔催促。
  “……”阿达加迦选择了沉默。
  帝坎贝尔不是一个耐心的家伙,十分无情地催促:“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自己跑到这里来犯傻?”
  “我不是在犯傻!”阿达加迦愤怒地脱口而出,“就不许我失恋的时候坐在城头吹个风,思考一下自己的灵生?”
 
 
第85章 两种骑士(14)f
  “?!”
  帝坎贝尔目露凶光。
  “你向我妹妹告白了!”
  “!?”
  阿达加迦震惊。
  这位城主大人的脑袋里都想了些什么鬼玩意?他以为每个亚灵都像他一样会把“恋”和“妹”当成感情基础逻辑吗?这二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一点也没有!完全没有!
  “当然不是卡露雅尔小姐。”阿达加迦无力地说。
  “?”
  当然不是?听听这个低等战士的口吻,简直每一个字都非常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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