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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找到的石块都放进圆筒里，拿大树叶去溪里舀水，走得时候腿太疼摔了一下，只能重新来，把水一点点倒进圆筒，他也没停下，能多弄点干净的就多弄点，之后的路不知还要走多久。
实在疼得没力气，他叉开腿在圆筒边缓神，眼睛空洞的盯着流出来的水逐渐变得干净，最后流到铁锅里的已经很清澈了。
虽然不知水里有没有毒，但烧过之后应该是能喝的，再不喝水他可能马上就死了。
造出一个简单的火架子，再拿两根树枝砖木取火，他边做边去看厄泷，嘶哑的嗓子竟带着轻松的笑意，“幸好上初中的时候没偷懒，不然我们真要渴死在这里。”他盯着手里的动作，自言自语道：“小泷，是我连累你了。明明是上古凶兽却要沦为我的坐骑，还要被我利用。”
“可是我没办法呀，系统那个没用的东西几万年都没来。我没有缓兵之计，兄长看那些渎职的仙家不满已久，他没有旁人可以信任，只能是我。”说一句停一下，实在是身上太疼了，做这些简单的事都满头大汗，手一直在抖。
咔滋一声终于起火了，双手也磨出了燎泡，与身上的疼比起来倒不算什么，他把铁锅架上去，等着水开。
“要是有仙针就好了。你马上就能好起来。”句芒伸手把厄泷抱在怀里，盯着水开，左右看了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只能把小树叶稍微洗一下捏成一个简易的勺子，舀起一点水吹凉了再喂给厄泷。
小兽久旱逢甘露似的饮下水还咬住了树叶，句芒无奈道：“再给你舀水，乖。”
后面喂了大半锅，句芒才自己喝了一些，火烧似的喉咙水流过还是火辣辣的疼。
“嗷......”
突然，怀里传来幼兽的哼叫声，句芒低头看见厄泷睁开眼睛，欣喜万分，“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疼吗？”
“嗷嗷嗷.....”厄泷伸出爪子轻轻拍在句芒的胸口。
“你......”句芒看着它，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又不能说话了？”听见厄泷又‘嗷’了一声，连日来的压力承受到极致，视线变得模糊，眼泪啪啪啪的掉，“对不起...对不起......”
厄泷扬起脑袋，伸出舌尖轻舔着句芒的脸，顺着泪水的痕迹慢慢舔舐，“嗷.....”
句芒愣愣的，停住哭泣，“你...你只是不能说话，不是记不得事对吗？”
厄泷像捧珍珠似的捧着句芒的脑袋，舔着他的眼睛，直到泪水停止留下，它才贴在句芒脸侧蹭了蹭，回应句芒刚才说的话，它只是被打回原形，但那些记忆它永世不忘。
“那你要怎么样才可以继续开口说话？”
厄泷嗷了两声，抬起爪子想比划‘一’，结果发现指甲缩不起来，就还是‘四’。
“四个月？四年？四千年？”
当年厄泷到春神殿会开口说话便是四千年之后。
“嗷嗷嗷....”是一是一。
给它气的，它跳下地，拿起旁边的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一’字出来。
“一月？”
厄泷回头看着句芒摇头，“嗷嗷嗷。”
“一年？”
厄泷摇头。
“一千年？”
厄泷不会写字，它抓耳挠腮的，“嗷嗷嗷....”前肢指着地上，“嗷嗷嗷....”
“一日？”
厄泷这才点头，“嗷。”明日便能说话了。它刚刚醒，需要缓冲。
句芒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就好。不然我好孤独。对了，你饿不饿，我再去过滤些干净的水。”谁料厄泷一个跃身跳出去老远，很快便消失在句芒的视野中，句芒急道：“小泷！你去哪儿？！你还伤着呢！”
黑雾掩盖下，能见范围低，句芒也不敢乱跑，快步朝厄泷消失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呼喊着，下一秒怀里又撞上小兽，嘴里叼着一条鱼，“你是哪里抓的？”
厄泷把鱼吐在句芒手上，前肢指着一个方向，它以前来过魔界，对这里还是挺熟悉的，这里是下游，上游的溪水很干净。
“前面有鱼是吗？”
“嗷嗷嗷。”
“小泷真厉害。那我们先回火堆那里把鱼处理了拷着吃。”
“嗷。”
句芒走回火堆想着先看一下厄泷的伤势，没曾想厄泷身上原本的伤都消失了，“欸？小泷，你的伤？”
凶兽的愈合能力很强，口水能让伤口加快愈合，厄泷刚才去抓鱼前把自己身上的伤舔了个遍愈合了才下水抓鱼，有些得意的挥着爪子，“嗷嗷嗷嗷~”快夸我。
“愈合就好，那我给你弄鱼吃。”句芒看它伤口不见了心里高兴，身上的伤倒不那么疼了。
可是刚把鱼割开，厄泷一爪子把他的腰带侧开，扑着他倒在地上，“怎么了？”
衣衫大敞，胸膛上一道道伤痕全都露了出来，厄泷爱惜的伸出舌头一下下舔着。
“别舔。”句芒抓住它的脖子想把它拎开，谁知拎不动，“你要做什么？”
冰凉的舌尖在胸膛上滑动，句芒瞬间觉得好似不那么疼了，“你....你的口水能愈合伤口？！”
厄泷抬起头，“嗷。”又低下头舔，把每道伤都舔了一边，看见两抹嫣红上也有些伤刚要舔上去又被制止，“嗷嗷嗷嗷~”
句芒眼尾泛红地说：“这里不用了。让它自己好。嘶~”下一刻便被刺激了。
臭小子。
不，臭小兽。
厄泷舔一下看一眼伤口，看见明显愈合后又去扒开句芒的裤子，腿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它的兽眸蒙上薄雾。
*
句芒坐起身，看着厄泷讨好的凑上前邀功，伸手摸了摸它的犄角，“真厉害，我的小泷。”浑身湿哒哒的，他得再去烧水清洗一下。
“你别说哈，你的口水真有用。我现在不疼了。”有些内伤不打紧，至少不影响行动。
“嗷嗷嗷嗷~”
“走吧，咱们去上游洗澡。”
“嗷。”
句芒把厄泷夹在胳肢窝下，拿起铁锅把火灭了后便朝着上游走去。
一路上看见许多骸骨，有人的又动物的。
刚到上游厄泷就想跳进水里被句芒抓住了，“我来帮你洗。”刚好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伤口。
抓起厄泷用水轻轻盖着，他伸手把毛发都浸湿了，洗干净后把厄泷丢在岸上晾干，自己跳下水清洗，厄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看起来很悠闲。
句芒就专心洗澡了，衣服全部脱光洗去脏污后发现伤口真的全愈合了，就是还有些微微发红的疤痕在，不过不打紧，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救命了，不然一直这样下去，他不知要多久才能拿到魔族当上魔尊。
洗完澡浑身都松快许多，句芒跳上岸刚把湿衣服拧干回头一看厄泷竟然低着头在玩自己的小唧唧，他无语的走过去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别玩了，有什么好玩的，这么小。”
厄泷一脸懵的盯着句芒。
句芒被他眼神注视慌忙把衣衫穿上，小色鬼。
翌日。
句芒因疲惫睡得正香，感觉被重物压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厄泷的大脑袋凑了过来，“句芒，你醒啦。”
“你长得真快呀。”句芒揽住厄泷，毛茸茸的脑袋贴着自己，有些痒也有些安心。
厄泷说：“句芒，我长大了嗷，现在可以玩了嘛。”
句芒：“......”
厄泷一爪子往下拍去，“我想玩你的嗷。”
“滚犊子！”句芒推开他站了起来，“小心我打你。”
“不敢了嗷。那句芒坐上来吧，我带你去魔界地宫嗷。”
厄泷恢复后体型比句芒大了两倍，他抓住厄泷的爪子，“蹲下，不然我上不去。”
“好嗷。”厄泷蹲坐下。
句芒跳上去紧紧抓住厄泷脖子处的毛发，“出发。”
第161章 灵宠欺主11
山谷内兵器碰撞声四起。
一身黑衣的人被众妖魔围攻, 他剑手并用，狠绝的杀着靠近的妖魔，慢一些都会死于利爪下, 很快溅到身上的血迹染着整件外袍，有绿的有蓝的有紫的就是没有红的。
当然, 红色的染上黑衣也看不见。
每一道喷出来的鲜血都发出阵阵恶臭，句芒屏气地应付百来人，很快脚下就堆积起小山一般的尸骨, 呼啸而来的武器让他偏了一下头, 脚步歪了一寸手臂上便被爪子挠走一块肉。
血洞似的伤口哇啦啦的流出血。
凡人的血液令妖魔们眼睛发红, 疯一般的扑了过来。
神仙入魔界本身感官就会放大无数倍，以往有法相庇护与往常无异, 如今没了，句芒瞬间被伤口的痛席卷了大脑, 痛得牙齿发颤, 举着剑的手也有些发抖, 他只能边跑边打。
微微闭了一下金瞳, 眼里布满血丝, 再后背又被利爪撕开血淋淋的伤口时仰天吼了一声, 金瞳瞬间发出光芒, 他回过身，比妖魔还恶鬼般的视线锁定最近的妖魔，一柄长剑, 玉簪束起的长发随风舞动。
“啊————”
“我认识他，是春神！杀了他！”
“啊——”
整个山谷发出阵阵惨烈的叫声，眼看着原本节节败退的句芒满脸煞气的朝他们挥舞长剑，血肉横飞。
金瞳的光芒消失后, 再也不见往日的光泽，只有沉沉的死气。
如地狱最深处走出来的恶鬼，‘撕咬’着众妖的脖颈，血流成河。
魔族的妖魔太多了，打了一个多月，句芒还未休息过一刻，方才是将体内最后一节仙骨拿出来用了，兄长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否则永世无法再飞升。
兄长为了三界众生牺牲太多了，不能拿下妖魔横行的魔界，便是愧对兄长，愧对三界众生，愧对春神的称号。
耗光法力后，句芒吐出一口血，撑着剑无力的跪在地上，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尸骨，身前是朝他步步紧逼的妖魔。
他看着自己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露出苍白的笑意，小泷，你千万要好好的，是我护不住你。
进入魔界地宫第一日厄泷便与魔尊对上，厄泷还未成年，更是被打回原形不久，没有恢复，经不起魔尊的三番两次攻击昏了过去，句芒只能抱着它先跑，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山洞里，自己回头继续对抗魔界。
这是兄长唯一一次希望他能够做到的事。
他一定要拿下魔界！
妖魔们也看出他是强弩之末了，步伐放慢，甚至开始讥讽，“春神大人，你已经被剔除仙骨，可不是往日的春神大人了，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只恨啊。”
一只银色毛发的九尾狐摇曳着尾巴走到句芒面前，伸出脚想抬起句芒的下巴，“让我来看看春神大人长得何等风神俊朗，竟迷得我们弟兄舍不得直接下黑手。”
句芒想动，浑身的剧痛让他有些麻痹，下巴被脚抬起，他望着眼前的九尾狐，眼神平静。
“哟，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没老马前日抓的那个唱戏的好看。”九尾狐边说边一脚直接踢在句芒肩上，将句芒踢倒在地后，附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句芒，“你今天把我的鞋舔干净了，我们就让你死得利落怎么样？”
“对！舔我们狐兄的脚！”
句芒刚想抬剑手臂又被另外一只爪子踩着撵着，痛彻心扉，他闭了闭眼，狠狠咬了一下舌头逼自己清醒，舌尖的痛又一次百倍扩大，让他清醒的同时承受疼痛，疼了好，疼了就不会晕。
刹那间，他奋身而起夺过剑，猛地朝九尾狐胸口捅去，“来啊！”捅了一剑还不算完，眼看着九尾狐想反击他又猛砍无数下，九尾狐瞬间被碎尸万段，“我看是谁先碎尸万段。”
眼里流出血泪，糊了整张脸，内伤外伤均已抵达极致，他必须要尽快逃离。
“他不行了！强撑的，不要怕！杀了他，为狐兄报仇，为这么多弟兄报仇！”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喝令，原本面面相觑的妖魔群起攻之，句芒双手握剑朝他们的方向劈下一道剑刃，直接将妖魔们往两侧震飞，趁妖魔们还没追上来，他转身就跑。
跑了没多久背后便不知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中，踉跄一下直接摔在地上，浑身骨头像被一点点捏碎，七窍流血，“啊——————”
魔界并没有飞禽走兽，一声高吼只引来阵阵回响。
句芒捡起剑撑着身体，他还有后招，心中飞快念着口诀，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注入金瞳，这是兄长小时候教他的，还好他还记得口诀，否则今日便是死在这儿了。
灵魂撕裂的痛深入骨髓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妖魔鬼怪都朝着中央撑剑跪地的句芒走去，他的衣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抬眸盯着众妖，微微眨了一下眼，手中的剑瞬间消失。
“你作什么！”他们都有些袪，只看句芒身后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便不敢轻举妄动，“等我们尊上到了就是你的死期！我劝你最好缴械投降！”
“呵.....”
噗嗤，刀剑入肉的声音。
刚刚说话的妖怪惊愕的低头看向胸前，一柄剑穿过他的心脏，“你....”一张口，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句芒张开手，高声道：“万剑穿心！”长剑瞬间幻化出无数柄剑朝着每一个妖魔而去，一声又一声惨叫在山谷回响，这恐怕是他连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在场妖魔倒下堆砌成尸山血海，又有一波新的妖魔跃跃欲试。
句芒手一并，剑回到手中，缓缓站起身，扬起头露出一张沾染血污的脸，金瞳闪着冷光，扫视他们，“再靠近一步，就是这个下场。”他边说边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往前迈了一步，只见那些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妖怪都往后退了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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