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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於元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当即就应下了，笑着跳上马车陪陆商秋一起在马车里说话。
站在李於元身后的夏达目睹了李於元变脸的全过程，不由得感慨——陆二郎君可真是厉害，能让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变得如此鲜活，真不愧是太子殿下看重的人，对殿下的影响不容小觑！
马车里，陆商秋给李於元让开一块地，使得李於元可以坐到他身边。
陆商秋瞧见李於元脸上还有一小点血迹没能擦干净，于是一边给他递帕子提醒还有未擦拭完全的血点子一边问道：“这次来……刺杀的人跟前两回来猫咖闹事的可还是同一拨人？”
“八成是，具体还得回去审问过后才能清楚。”李於元随意擦拭两下发现似乎还是没能擦拭干净便也放弃了，“看他们的路数跟先前的人是一样，但排兵布阵和身法似乎更讲究了些，或许还牵扯到了别的人。”
陆商秋失笑，接过李於元拿在手里的帕子，从车上的水壶里倒出些水弄湿，捧着李於元的脸开始擦拭，他边擦还边纳闷：“可他们为什么要费这般大的力气来刺杀你呢？这于理不合呀。你只是在皇城司当差，又不是皇城司的老大。再说了，即使你是皇室宗亲，也不应该盯着你来针对啊……”
李於元知道陆商秋还有没说的话——就算是皇亲国戚，那不是还有更加直系的人在吗，为何要盯着一个旁支不放？
但他不能说他就是最直系的那个，所以李於元只能含糊其辞：“许是我先前抓了他们不少人，他们觉得我碍事，所以想先解决了容易解决的阻碍，方便他们行动。”
“是有这个可能……”陆商秋听李於元这么一说，也觉得颇有道理。官职大或者身份更尊贵的身边肯定更多人保护，先解决了目前相对来说好解决的阻碍，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
只是……
“那阿峮你这着实是倒霉了些……”竟然因为这就被盯上了……
陆商秋想了想觉得李於元这也太惨了，就因为官职不够大，还是皇室宗亲，就被人当软柿子捏、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都是份内的工作，有风险是正常的。不过阿秋不必担忧，经此一事，回头我身边的人也会多起来。“李於元配合地低下头任由陆商秋拿着帕子在他脸上擦拭，只是眼神有些躲闪。
啾啾靠得有些近……
近到李於元都能看清陆商秋脸上细小的绒毛。
“好了，都擦拭干净了。”陆商秋专注地给李於元擦拭脸上的血点子，擦完才后知后觉他们现在的距离有些过近了。
陆商秋看着眼前人轮廓分明的面庞以及被浓密纤长的睫毛半掩盖住的琥珀色眼眸，不知不觉有些出神。
“？”
“阿秋？”好半晌没听到陆商秋回话，也没察觉有动静的李於元疑惑地喊了一句，抬眼对上了陆商秋黑白分明的眼睛。
正在出神的陆商秋猛然跟比一般人瞳色浅上许多的琥珀色眼眸对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沉默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擦、擦好了。”接着陆商秋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
“多谢阿秋帮忙。”李於元弯了眼睛。
“不、不必客气，我们是朋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这点小事就不用道谢了。”陆商秋这话也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李於元说的，全程没有看向李於元，只是装作忙碌般在马车旁的暗格里翻找。
李於元这才意识到陆商秋的反应有些不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车内相当的安静，陆商秋闭着眼睛装作累了在休息，心里在咆哮为什么还不到！
没想到他闭着眼想着想着，竟还真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
李於元见状，将自己的肩膀递到陆商秋身旁，让陆商秋可以倚着他睡。
只是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下了。
“主子，到了。”夏达在马车外轻声说道。
李於元刚想说再等一等，陆商秋便醒来了。
夏达的声音虽小，但陆商秋在半梦半醒中仍是听到了，揉着眼睛问：“到我家了是吗？”
“对。”李於元有些不情不愿地答道。
“那我便先回去了，不耽误阿峮接下来的时间，改日阿峮有空可到猫咖来玩，抑或是我去你家找你也是可以的，只要阿峮不嫌我打扰你。”陆商秋开玩笑道。
“不是打扰。”李於元平日利索的嘴皮子对上陆商秋也变得笨拙起来。
“好，我说的玩笑话罢了。那我便先回去了，阿峮再见。”陆商秋笑嘻嘻地回道。
“好，阿秋再见。”李於元跟着下了马车，同陆商秋挥手道别。直到陆商秋进来陆家，李於元这才翻身骑上墨砚，神色冰冷地道：“走，回去审人。”
杀伐果断，这才是平日里的太子殿下……
夏达低头恭敬应是。
早早就已经进家门的陆商秋当然没瞧见李於元的这副模样，他现在正在嘱咐金银不要将此次外出游玩遇险的事告诉任何人。
“是。”金银应下了，但他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郎君，这李郎君身边如此危险，郎君还是要同其交好吗？”
陆商秋知道金银这是在担心他，所以才没忍住多了一次嘴，平日里金银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我知，但这不是他的问题，若是我因为这事就疏远他了，那你家郎君我成什么人了。”陆商秋故作轻松地说道。
您明知金银说的不是这个。
金银无奈了，罢了，郎君不愿说这个，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郎君早些回院子歇息一会吧，今日可是够吓人的了。”金银提着行李推陆商秋回院子。
陆初阳碰巧也在这时回到门口，听了一耳朵金银的没头没尾的话，他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够吓人？怎的这般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同好友去他家庄子上玩几日？”
“咪嗷！”两脚兽！一日都没见你了！
警长在陆初阳怀里叫唤。
“是哥接它们从猫咖回来呀，谢谢哥！”陆商秋接过陆初阳怀里的警长，一边抱着警长一边回道：“说的不是够吓人，是累人。哥你听错了，方才金银是让我快些回去休息，今日练习了骑马有些累了。”
“至于为何这么快回来，出了点小变故，阿峮被喊回去处理公务了，所以我们便提早回来了。”陆商秋开始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赶紧回院子吧，我先送你和你的狸奴们回去再走。”陆初阳听到这话也没怀疑，他弟那除了脸外很是瘦削的身材，骑马这种活动，是会让他累得够呛。
陆初阳还贴心地吩咐道：“骑了马注意些腿上有没有伤着的地方，要是破皮了金银记得给小宝寻药来涂。”
“是。”金银点头应下了。
“说来我今日接你的这些狸奴，发觉月半的身材似乎更加圆润了，尤其是肚子，似乎大了一圈。你平日多控制些它的食量，免得吃得过多长胖了。”陆初阳小心地抱着装猫的笼子，跟陆商秋说他今日的发现。
第72章
“月半？”陆商秋愣了一下, 回忆了一番最近给月半喂饭的份量，有些奇怪道，“可——月半最近的饭量跟往常并无不同啊。”
陆商秋看向用软垫包裹着的古代版航空箱, 半蹲下来跟里头正在和黑猫挨在一起的长毛橘对视。
“咪啊～”两脚兽你回来啦～
月半看到是陆商秋立马娇娇地叫唤了一声。
“等下我再给月半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还是哥观察细致。”陆商秋对着陆初阳竖起了大拇指。
“你整日跟它们待在一起，察觉不到它们身形的变化也属实正常。”陆初阳抱着航空箱，努力走得平稳些不晃到里面的狸奴。
到了南吕院, 陆商秋将航空箱的门打开把里头待着的小猫都放出来，等月半冒头趁机捞起小猫。
“让我瞧瞧我们月半，是不是胖啦？”陆商秋轻轻掂了两下小猫，感受一下月半的重量, “似乎是重了一些，但跟从前差距不大呀……”
陆商秋觉得不对, 把月半放到石桌上, 站起来观察了一会了。陆商秋从上往下看，只见长毛橘猫的小腹微微隆起, 加上蓬松的毛毛就显得更圆润了。
“月半……你这该不会是有小宝宝了吧？”陆商秋怀疑地碰了碰月半的肚子, 根本不敢用力，只是轻点两下，“明日带你去趟钟大夫那，瞧瞧是不是怀孕了。”
月半还不知道陆商秋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在冲陆商秋撒娇要抱抱呢，直到第二日醒来发现它没跟大家去猫咖反而是来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两脚兽这, 月半才感觉奇怪。
“喵喔？”两脚兽，我们来这做什么？
月半来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本能地贴近了陆商秋。它在依偎着陆商秋的手臂后才开始有闲心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打量周围的环境。
“月半不怕，我在这着呢。”陆商秋见月半有些紧张干脆抱着小猫, 让它能放松点。
钟大夫也有段时间没见到月半这只超级黏人的小猫咪了，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乐呵呵地看着陆商秋怀里的月半：“小陆老板是说觉得月半的肚子不像是吃胖了，而是怀崽了？”
“对，要是胖了没理由只胖肚子的。”陆商秋昨日便觉得月半的小肚子不像是胖了的模样。
陆商秋觉着更像是怀孕才有这个小肚子，毕竟哪有猫胖了是从背后看一长条就肚子那向外微微凸起，跟那小括号似的。
“月半别怕，我是你认识的人，不是陌生人。”钟大夫让陆商秋把月半放到专门用来做检查的桌子上，慢慢地伸出手让月半嗅，待到月半认出他、不再紧张后才开始检查小猫的身体。
古代没有DR这种X光拍片仪器要想检查起来是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钟大夫是精于给兽看病的医师，对这种检查还是得心应手的，没过一会钟大夫就有结论了：“的确是怀了，瞧这情况约莫有四个崽子。”
“……”
陆商秋跟一脸天真的小猫咪对上眼，突然很想扶额，他知道乌云跟月半关系亲密，但看它们平日里只是舔舔毛、蹭两下，他压根就没往这边想……
“钟大夫能看出来这是有多少日子了吗？”陆商秋努力回想当初看到过的母猫怀孕的相关知识，依稀记得母猫是怀孕60日左右就会生产了……那他得提前准备好东西，再让钟大夫提前几日住到原先的小院子里。
“这个着实不好说，现在也不知是不是猫崽的体型小还是日子还小，实在是不好判断。”钟大夫知道陆商秋在担忧什么，要是月半突然生产了，他又不在，小陆老板肯定是没有接生猫崽的经验的，月半看着也是第一次怀崽兴许都不知道自己肚子里装的这是什么……
两人都顿觉头疼，只有还不知道自己当妈妈了的月半在那翻着肚皮、懵懵懂懂地看向陆商秋。
“喵嗯——”两脚兽不要不开心，摸摸猫就会开心啦。
月半不知道陆商秋这是在愁什么，只觉得自家两脚兽现在不开心，于是把自己的毛脑袋放到陆商秋手底下，主动找摸摸，试图让陆商秋高兴些。
“啊好好好，摸摸月半。”陆商秋长叹一口气，一边揉小猫脑袋一边问钟大夫，“钟大夫可曾试过给小猫做绝育？”
“给狸奴做绝育？”钟大夫惊得连手上拿着的布都掉到了桌子上。
“钟大夫你也知道这狸奴是会发情的，公猫发情时脾气暴躁、打架斗殴还容易乱尿，母猫发情要是长期没有公猫配那也是会导致蓄脓最后甚至可能死去。”陆商秋毕竟以前开过猫咖，对这种知识也是了解过的，所以他都把店里的小猫送去了绝育，只是后来意外穿了……
“这话倒是不假……只是——我从未尝试过给狸奴做绝、绝育，不知该如何进行。”钟大夫听到陆商秋甚是稀松平常地说出给狸奴绝育这话，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说话都有些磕巴。
“这个……给狸奴绝育是大抵同劁猪一样，只是细节上会许有些出入。”说到这个陆商秋也有些语塞，他只模糊知道些，但具体怎么操作那是真不清楚……
寅朝是有劁猪这门手艺在的，甚至已经相当成熟了。
钟大夫平息下来后仔细想了想，觉得陆商秋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他作为一个兽医自然是知道劁猪这门手艺的，劁过的猪肉质更好也没有腥膻味，性子也更平和易于圈养。若是狸奴也能绝育，对狸奴来说的确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
“这我得研究研究，毕竟还没有人尝试过给狸奴做绝育，要如何操作还有待商榷。”钟大夫沉吟片刻后回道。
“好，我也会协助钟大夫摸索这事，回头我将用于消毒的酒精还有口罩、手套之类的物件送到您这来，您平日里要是给动物看病也是用得上的。”陆商秋点头，这事的确急不来。
至于酒精那些东西，陆商秋在捣鼓完玻璃之后就勉强弄出了一套蒸馏仪器，将酒精给弄了出来，只不过浓度不大好判断，只是凭他以前使用酒精的感觉来判断大概的区间罢了。
酒精一提纯出来就被陆商秋用在了猫咖进门前的消毒工作上。
口罩和手套则是陆商秋想着弄出来给后厨的师傅们做吃食之类的时候用，不让唾沫星子在不经意间溅到正在做的吃食里，尽量保证制作过程的卫生。
“我们月半竟然要做妈妈了，等你生完崽、养好身体，我就把你给绝育掉，再把家里所有小猫咪的蛋蛋都给嘎了，让你们全都当姐妹。”陆商秋一边抱起月半一边说着让猫闻风丧胆的话。
听不懂两脚兽在说什么的月半还以为是自己把陆商秋哄好了，正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咪咪喵喵地撒娇。
“对了，钟大夫，先前我让家里人帮忙找有经验的大夫，这两日说是有消息了，目前是在等她考虑考虑。”陆商秋想起今日来还有这事要同钟大夫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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