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为抑制住上扬的嘴角,绕过他往前走,邵寒州夺过行李箱,把冰激凌塞他手里,“快吃,一会儿化了。”
邵为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默默舔了起来。
“给我吃一口。”
“你不是不爱吃吗?”
“爱吃。”
“自己买去。”
“店里的没你手里的好吃。”
邵为终于笑了,把冰激凌举到他嘴边,邵寒州张嘴正要咬,他又拿开了,“别闹。”
邵为假装喂他,又故技重施了一次。
“耍我呢。”
“跟你学的。”
“好的不学学坏的。”
“你也知道你坏啊。”
“我错了还不行嘛。”
“以后再敢丢下我,我就不要你了。”
“我保证下不为例。”
“好了,原谅你了。”
邵寒州没想到一个冰激凌就把他哄好了,“这就原谅我了?”
“我敢不原谅吗,不然又嫌我作了。”
“没嫌你,就喜欢你作,不作谈恋爱有什么意思,随便作,越作越好。”
邵为这才满意了,把冰激凌喂给他吃,“赏你的。”
邵寒州一口咬掉大半个,邵为瞬间变脸,“你怎么这样!”
“小气劲儿,一会儿再给你买。”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到了宿舍楼下,因为宿舍禁止家长入内,所以邵为一个人上去把行李放下,然后下楼和邵寒州一块去食堂吃饭。
食堂的饭品种不少,味道也说得过去,不过邵寒州还是怕他吃不惯,“不爱吃食堂就去外面饭店吃,别省钱。”
“吃得惯,比高中食堂好吃多了。”
“好好上课,别出去做兼职,没钱了跟我要。”
“嗯。”
“明天就去军训了是吧?”
“嗯。”
“注意防晒。”
“我又不是小姑娘还怕晒黑。”
“你皮肤太薄了,容易晒伤。”
“知道了。”
“你们军训的地方是在山里,蚊子肯定多,晚上睡觉前记得往身上喷点花露水。”
“知道了。”
“多喝水,别中暑了。”
“爸,你好啰嗦啊。”
“好,再说最后一条,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跟教官打报告,别硬扛。”
“嗯。”
“军训快结束了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来学校接你。”
“这是第二条了。”
邵寒州瞪了他一眼,之后就一言不发了。
“爸,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嫌我烦吗?”
“我想听你说点别的。”
“说什么?”
“甜言蜜语。”
“不会。”
邵寒州是真不会,他骨子里是个偏内敛的人,不太喜欢外露。
邵为把筷子一扔,“吃饱了。”
“就吃这么点?”
“被你气饱了。”
“你一天得生多少回气,别气坏了身子。”
邵为瞪他,“你还说。”
“好,我不说了。”
邵寒州下午还有任务,吃完饭就得走了,邵为送他到了校门口,邵寒州让他上车,把车开到一段没人的路旁,解开安全带,身子朝邵为探过去吻了他。
毕竟是在外面,这个吻克制而短暂,但胜过无数甜言蜜语。
邵寒州重新系上安全带,把车掉头送邵为学校,一路上邵为的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第五十三章 我是你爹
邵为的宿舍是四人间,除了他其他三个室友都是外地人,其中有个叫王珣的室友,染了一头白毛,打扮得特别时髦,不过性格很接地气。
晚上四个人一起聊天,有人提议报一下各自的高考分数。
听到邵为的分数后,其他三个人都惊呆了,问他考这么高分怎么来这个学校,邵为说是因为离家近。
王珣感到不可理解,“我巴不得能离家远一点,你怎么反着来啊。”
“我比较恋家吧。”
“对了,今天上午送你来报到的那个大帅哥是你什么人?”
“是我爸。”
王珣当时看到他们两人吃一个冰激凌,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卧槽你爸怎么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安静了。
王珣是从大城市来的,接触的圈子比较广,他有个发小就是同性恋,另外两个室友是从小地方来的,对同性恋相对陌生。
王珣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点过火,可能会给邵为带来困扰,“别生气啊,开个玩笑。”
邵为淡定道:“没事,经常有人误会,我爸结婚早,而且我爸这人没什么架子,我俩的相处模式就像朋友一样。”
王珣跟父亲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很羡慕他,“怪不得你这么恋家。”
接着又聊起了感情状况,四个人都说自己是单身,邵为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说谎,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跟邵寒州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第二天早上,所有大一新生集合后坐车去山里的训练场参加军训。
军训的宿舍是十六人间,是按专业随机分配的,邵为刚好和王珣分在一个宿舍,两人住上下铺。
邵为每天晚上都会躲到宿舍外面给邵寒州打电话,一直到熄灯前一分钟才回来,每次回来脸上都一脸荡漾,恋爱经验丰富的王珣一看就知道他在跟对象打电话,但他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单身呢,难道关系还没确定下来?
这天晚上结束训练回到宿舍,邵为正在跟王珣聊天,一个高个子男生来找王珣,这人就是王珣的同性恋发小,叫张赫,不过跟他不是同一个系。
张赫身材高大,五官硬朗,染了一头红毛,外形很亮眼,不过再帅也入不了邵为的眼。
王珣替两人介绍:“张赫,我发小,邵为,我室友。”
张赫一进宿舍就注意到了邵为,“你好。”
“你好。”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都在对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张赫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给邵为一支,“来一根吗?”
“谢谢,我不抽烟。”
张赫是来找王珣借打火机的,“打火机借我用用。”
“每次都找我借,走吧,我也顺便抽一根。邵为,回头再聊。”
“好。”
王珣跟张赫出了宿舍楼,来到楼后面的空地上抽烟。
“看上我室友了?”
“你怎么知道?”
“咱俩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很少主动跟陌生人攀谈,更何况是递烟了。不过他不像是你的菜啊。”
张赫一向偏好五官精致的男孩,邵为五官算是清秀,但不够艳丽,“不知道,他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
“人家不一定是弯的。”
“他绝对是。”
“这么肯定?”
“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他家是哪儿的?”
“就是本地的。”
“他是单身吗?”
“他说是,但我觉得不像,他每天晚上都会跟人打电话,八成是他对象。”
“有对象更好,我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王珣一脸鄙夷,“真变态。”
J大的军训比较严格,除了队列训练,还有匍匐前进、拉练等项目,每天训完学生们都累得不行。
邵为体力比一般男生差一些,每天回到宿舍都精疲力竭,晚上实在懒得动了,躺在床上给邵寒州打电话抱怨,“爸爸,我好累啊。”
“宝贝再坚持一下,还有一个礼拜就结束了。”
“我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了。”
“好,明天一早我去接你,要不我现在就去。”
邵为本来只是想跟他诉诉苦撒撒娇,没想到他来真的,“别,我就是说说。”
“你们学校的军训是出了名的严,万一累坏了落下病根就麻烦了,你不用担心,回头我去医院给你开个病假条交给学校,不影响什么的。”
“不用,我就是跟你抱怨一下,我可以坚持。”
“确定?”
“确定,我是警察的儿子,没那么娇弱。”
“别逞强,如果身体不舒服要及时跟我说。”
“嗯,放心吧。”
他打电话的时候王珣在下铺泡脚,有意无意地把对话听了个大概,如果不是听到他叫爸爸,光听语气还以为他跟情人撒娇呢。
等他挂了电话以后,王珣问他:“你每天晚上都跟你爸打电话啊?”
“嗯。”
王珣心想,原来自己误会了,“你爸爸是警察啊。”
邵为估计是刚才打电话时候他听到了,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嗯。”
“好酷。”
“一点都不酷,非常危险,每次他出任务我都提心吊胆的。”
“你学法医是受你爸爸影响吗?”
“嗯,等毕了业我就去我爸他们单位当法医。”
“酷。”
“你为什么学法医?”
“单纯觉得好玩,而且觉得很酷。”
“你将来毕了业想做什么?”
“应该去我爸公司做事。”
“那也不错。”
“我一点都不想去,我跟我爸关系很差,他除了给我卡里打钱,一年到头对我不闻不问,所以我特别羡慕你。”
“是不是因为他工作太忙没时间?”
“你爸爸是警察不也忙吗,但他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我爸有空找小三,就是没时间理我,所以工作忙都是借口。”
因为有刘建勇在先,所以邵为知道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邵寒州一样负责任,现在他突然不想跟邵寒州解除父子关系了,因为这是他们之间最紧密的牵绊,爱情永远不如亲情牢靠,也许邵寒州也是这么考虑的吧。
张赫隔三差五地来王珣宿舍,趁机跟邵为搭话,他发现邵为随身听里的磁带是某位歌手的,刚好他带着了一张他的磁带,第二天直接把磁带拿过来送给邵为。
邵为当然不要,张赫说觉得他们两个很投缘,不要就是看不起他,邵为看在王珣的面子上,只好收下了。
之后张赫经常来宿舍找邵为聊天,邵为感觉他应该是对自己有意思,但是对方不挑明,他也不好明确拒绝,就不冷不热地应付着。
最后一天训练结束时,突然下起了雨,邵为没带伞,雨不是特别大,打算淋着雨回宿舍,张赫突然撑着伞凑近他,“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
邵为快走了两步,张赫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为什么躲着我?”
邵为甩开他的手,“你想多了。”
“你是gay吧?”
邵为不想轻易暴露自己,“什么是gay?”
“别装。”
“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零还是一?”
“我是你爹。”
邵为忍无可忍给了他一个过肩摔,邵寒州之前教过他防身术,但是他没好好学,只学会了这一招,没想到派上用场了,决定回去好好跟他学一下。
邵为走后,王珣走过来,看着躺在泥地里的张赫哈哈大笑,“遇到硬茬了吧。”
张赫懵了几秒才站起来,看着邵为的背影,眼里透着一股兴奋,“老子非把他搞到手不可。”
“算了吧,人家可能真是直男,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他不可能是直男,我的感觉不会错。”
王珣耸了耸肩,“随便你吧。”
回到宿舍后,王珣找到邵为,“邵为,我替我兄弟给你道个歉,他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我没放在心上,不过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对他不感兴趣,请他不要再骚扰我了。”
“好,回头我跟他说。”
第二天上午举行完阅兵仪式,军训就结束了,邵为早已经归心似箭,回到宿舍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飞奔向校门口,邵寒州老早就在学校外面等着了。
军训完就只放两天假,所以王珣和张赫都没回家,两人一块去学校外面吃饭,出了校门刚好看到邵为扑进一个男人怀里,还呲着一口白牙笑得特别开心。
邵为给张赫的印象非常冷淡,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军训期间从来没见他笑过,不确定那是不是他,“那是邵为吗?”
王珣看了一眼说,“是他。”
“他男朋友还挺帅的。”
邵寒州戴着墨镜,虽然看不到眼睛,但是下半张脸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张赫一向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负,但是在这人面前不得不认输。
“不是,那是他爸。”
“不可能,他也就三十出头,怎么可能是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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