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灿特烦春节这几天,家里总有来不完的客人,除了亲戚还有谭茗越成涛生意上往来的朋友。春节假期她在家根本呆不下去,光是每天打招呼就累得她够呛。
薄晚照除夕后都在家待着,她没有什么人情往来,清清静静。她没再带新的家教,接手的几份翻译工作薪酬还算可观,居家办公也方便。
一忙就是一天过去,冬日天黑早,电脑屏幕看久了,她眼睛泛酸,正好出门买点晚餐,顺便透气。
春节期间还营业的餐馆不多,薄晚照在便利店买了个袋装面包,又拿了一盒牛奶,算是一顿晚饭。
南夏冬天的空气湿润,风吹在脸庞上潮潮的,薄晚照顺着小巷往回走,快到家时晚餐也吃完了。她做什么效率都高,吃东西也不例外。
再回去时,她在屋檐下见到久违的小猫,不知道去哪逛了圈,好像瘦了些。
脏脏包一碰到薄晚照,认出熟人来了,叫了长长的一声。
薄晚照想起上次越灿过来,又带了猫粮,她回屋拿了吃的出来,在地上倒了些猫粮喂猫。
估计是饿得太久,脏脏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边吃边发出呼噜声。
薄晚照没马上回屋,而是看着小猫吃食,听到呼噜声,她走了走神——
“猫开心的时候就会打呼噜,是不是特别治愈?”
“你以后别来关心我,你又不让我关心你。”
薄晚照垂眸,又想起那晚越灿满脸委屈的神情。她没想到越灿会那样在意,她以为越灿主动亲近自己,更多是因为自己会对她迁就纵容……
脏脏包很快吃完了,舔着嘴巴,又朝薄晚照叫了叫,还黏糊糊上前蹭她腿边,极尽谄媚。
薄晚照看它这样,又给它倒了些。
脏脏包吃得开心。
薄晚照盯了会儿,拿出手机拍了一截视频。拍完视频后,她迟疑了挺久,最后像往常一样,给越灿发了过去……
越灿刚洗完澡,正拿着手机玩,所以她第一时间看到薄晚照发来的消息。薄晚照发了段视频过来,她挺意外的。
居然联系自己了,可这又是什么意思?越灿猜不到她的心思,发个视频又不说其他,又是习惯性地拍猫给自己看?
越灿没在第一时间回复,不知道回什么,心里还憋着委屈。
几分钟后,她又收到一段视频,还是薄晚照发来的。她点开,看到一只纤瘦漂亮的手正揉着猫,脏脏包更种粘人卖萌,憨态可掬。
越灿皱了皱眉,如果是习惯性地拍猫给自己看,拍一条就够了,至于拍这么多么……
所以,这算在对自己主动?越灿反复看着视频,想了想,还是打字回复了。
薄晚照还在逗着脏脏包,听到消息提醒,她即刻点开看。
【越灿】勾引失败
薄晚照看着这条回复,嘴角忽而露出很轻的一抹淡笑。
越灿没退出聊天界面,承认自己不太矜持地在等消息,她没等太久,新消息就冒了出来。
【bwz】怎么才能勾引成功?
第26章 我会让你开心点吗?
这句话问得直白,让越灿猝不及防,她下意识脑补出了薄晚照对她说这句话的口吻。
越灿垂眼盯着消息,没马上回。要是因为一句话就没脾气,也显得太没出息了。
【bwz】糖醋排骨
越灿看见薄晚照又发来一句,跟她之前一样,一个友情提示。薄晚照早就答应了给她做糖醋排骨,但因为上次的事,到现在都还没吃上。
她没被诱惑到,快速回了薄晚照三个字:不想吃。
【bwz】什么时候想吃?
越灿又是三个字:不知道。
每个回复都透着置气的味道。
越灿脾气一上来挺倔的,从小到大任性惯了,总要折腾一下对方,所以谭茗才一口一个“磨人精”叫她。
过了会儿,薄晚照才给她发来一句:想吃了可以直接来,我都在家。
比起以往,越灿发现薄晚照今晚主动得过分,她没再回复,颇有骨气地想着:让自己过去就过去么?
翌日上午,越灿走到熟悉的出租屋门口,站定片刻,她轻敲了敲门。
薄晚照工作有一会儿了,她抬头望向门口方向,即刻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冷空气灌了点进屋,越灿鼻头微微泛红,在门口等着。
四目相对。
薄晚照轻声说:“来了。”
越灿默默跟着薄晚照进了屋,还是不争气地过来了,她以前没觉得自己这么好哄。那天她真的难过了,想着再也不搭理这人了,谁爱搭理谁搭理……
薄晚照:“今天就想吃了?”
越灿后悔没再矜持两天,她想到昨晚上薄晚照的主动,“看你昨天很想邀请我过来,就来了。”
薄晚照笑,不置一词。
越灿反问:“不是这样么?”
薄晚照无奈妥协似的:“是。”
越灿:“……”
又在纵容自己了。
“你想哄我开心啊?”越灿跟着追问。
薄晚照没否认,“那心情好了吗?”
真的在哄自己,越灿抿抿唇,脑海冒出一个不太恰当却又意外合适的比喻:薄晚照好像那种撩完人又不负责的渣女,总是对你好,让你真情实感想靠近,结果她却不许你靠太近……
这算什么嘛。
越灿今天过来了,但身上还是有股别扭劲儿,不如往常开心。
中午薄晚照做了两菜一汤。
越灿发现薄晚照煲汤也好喝,嘴很诚实地喝了两碗,胃里和身上都暖洋洋的。
薄晚照看她爱喝,“还来一碗吗?”
越灿脱口而出:“你养猪呢。”
薄晚照笑而不语。
越灿闭上嘴,自己坑自己。
吃了一会儿,越灿想着心思,她看了薄晚照两眼,又尝试着问了问:“那天,是有谁在疗养院吗?”
薄晚照没立即回答。
越灿敏感,还是不能提么?她沉了沉眼眸,轻声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中午做饭的时候,她又留意到薄晚照手臂上的疤痕,她想薄晚照不愿意让别人触碰的,应该是过往的累累伤痕。那些伤一定很疼,尘封起来,不想轻易提及也情有可原。
换位思考后,越灿又感觉好了些。
餐桌上的空气变沉寂。薄晚照看越灿闷声在那夹着米饭,似乎又委屈了。
“我妈在那边治疗。”薄晚照开口说。
越灿闻声抬起头。
薄晚照继续解释着:“那天她在疗养院出了点状况,很快解决了,不要紧。”
这是薄晚照第一次对她提及私密的事,不是拒人千里的姿态……越灿意外,她望着薄晚照许久没说话。
薄晚照:“现在知道了。”
越灿回了回神,“不要紧就好,我那天着急担心你,才跟过去的。”
薄晚照轻语:“我知道。”
这事终于说开了。
越灿才知道薄晚照母亲有精神疾病,精神疾病的治疗耗钱又耗神,也难怪薄晚照那么拼命兼职挣钱。她有点儿心疼,薄晚照一个人到底承担了多少压力?明明背负了那么多不开心,平时却总是温和冷静,像是没有任何负面情绪,要不是身上的那些伤疤,估计没人想得到薄晚照经历过多少糟糕……
薄晚照:“发什么呆?”
越灿:“没什么。”
虽然薄晚照没解释更详细的情况,但越灿感觉得到,薄晚照愿意跟她说这些,并非完全不允许自己靠近。她直觉薄晚照对自己是在意的,否则昨晚不会一反常态地一再主动。
薄晚照咳嗽了几下。
越灿听到,“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薄晚照轻飘飘说,“冬天吹了风容易咳嗽。”
上大学后薄晚照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但由于曾经长期营养缺乏,到现在还是抵抗力很差。
午饭过后越灿接到钟然打来的催促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冰场。今天秘密基地有新年活动,她们几个约好去给庄绮梦捧场,热闹热闹。
“嗯,我等下就过来。”越灿回完钟然,再问薄晚照,“今天冰场有活动,要不要一起去玩?”
薄晚照又咳了咳,“不了,我还有工作。”
“好吧。”越灿无奈,她也知道薄晚照永远有忙不完的事,休息对薄晚照来说是件奢侈的事。她见薄晚照又咳嗽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薄晚照摇摇头,她心里有数,不算严重的小症状熬一熬就过去了,不打紧。
下午越灿都呆在冰场,春节期间人流量太大了,她们几个顺便在活动现场帮点小忙。
傍晚活动结束,庄绮梦让她们先别走,说今天辛苦她们了,晚上请客吃饭加唱k。
钟然是最开心的:“好耶!”
庄绮梦豪爽:“你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说,不要跟我客气。”
“灿灿,晚上吃什么?”钟然已经开始拉着越灿商量。
越灿想想,“我今晚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钟然:“不是说好了今晚一起吃?”
越灿:“临时有点事。”
钟然又软磨硬泡了几句,见没有效果,就放弃了。
越灿在商场里的一家茶餐厅打包了些比较清淡的食物,然后又回梧桐巷去了,回去路上还去了趟药店。
她拎着东西,顺着小巷往回走,没到目的地天就黑了,临时下起了小雨,她有些狼狈地快步往出租屋赶。
“薄晚照。”她站在屋檐下边敲门边叫了叫。
薄晚照听到熟悉的声音很快打开门,见越灿发丝淋湿了站在门口,没说什么,直接将人先拉进屋。
进屋后,越灿吐槽:“突然就下雨了。”
薄晚照问越灿:“怎么又过来了?”
越灿:“你不欢迎啊?”
薄晚照看她头发沾了雨珠,立即去找了条干净毛巾出来,然后折回到越灿身边,用干燥的毛巾擦干她头发上的湿漉漉。
越灿站在薄晚照面前,让薄晚照帮她擦着头发,她们差不多高,面对面正好能平视彼此眉眼,她瞥见薄晚照垂眸认真,动作轻柔的模样,越来越喜欢薄晚照对她这样的照顾,甚至有点儿依赖。
薄晚照注意到一道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脸庞,她问:“怎么了?”
越灿问:“你好点没?”
薄晚照:“什么?”
越灿:“咳嗽,我给你带了药,还有晚饭。”
薄晚照手上的动作慢了几拍,特意又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越灿笑了笑。
薄晚照又问她:“笑什么?”
“就是想笑。”越灿笑得更加张扬。
薄晚照对视上眼前盈满笑意的眼睛,清澈阳光。她用毛巾在越灿脑袋上揉了揉,提醒:“好了,擦干了。”
越灿目光顿了顿,她不禁想,如果薄晚照完全愿意让另一个人靠近,那会是什么样?
晚间薄晚照的咳嗽好像更严重了点,正好越灿买了一堆的止咳药,止咳糖浆止咳液止咳片都有。
越灿看她的情况,“我今晚留下来吧。”
薄晚照听着窗外的雨声,老实说,她希望越灿留下来……但她一向不愿多麻烦别人,“咳嗽而已,没这么夸张。”
越灿又说:“我想在你这边躲两天。”
薄晚照:“躲?”
越灿:“最近家里老来客人,特烦。”
薄晚照听她这么说,便不再拒绝。
越灿打电话跟谭茗说了,谭茗没说不同意,只嘱咐她不要任性。谭茗知道薄晚照春节都是一个人,一年到头都冷冷清清的,让越灿陪陪也好。
晚了点儿,谭茗让人给她送了些衣物洗漱用品过来,尽量少给薄晚照添麻烦。
过了十点。
越灿洗完澡看见薄晚照还在忙碌,“今天不舒服,你还不休息吗?”
薄晚照转头看向越灿,“你先睡吧,我等会儿睡。”
越灿嘟哝:“你别太晚。”
薄晚照:“好。”
越灿走到卧室,发现她送给薄晚照的那个好梦抱枕就放在床上,她有点儿开心。
这晚薄晚照没熬夜到十二点,她洗完澡回到房间,看见越灿趴在床上玩手机,“还没睡?”
“嗯。”越灿顺着声音望去,薄晚照刚洗完澡出来,皮肤比平时添了些红润,及背的长发披散着,很慵懒随性。
薄晚照也上了床,尽管没什么睡意。
越灿洗澡那会儿还挺困的,现在困劲过了,躺着也不太睡得着。
外面的雨声沙沙。
越灿余光看到薄晚照在另一侧躺下后,她在床上侧了侧身,看着薄晚照。
薄晚照察觉到了,问她:“有事?”
这种夜深宁静的氛围有点适合聊天,越灿忍不住问:“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我会让你开心点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些执着地希望薄晚照更开心。
薄晚照静静听着,她想任何人跟越灿相处的时候,都会更开心点。
把话说得太认真似乎容易尴尬,越灿不想显得矫情,于是朝薄晚照探过身,手抚到她腰间,挠一挠,然后开着玩笑追问:“会吗?”
十足幼稚的行为。
“越灿……”薄晚照无奈笑起来,她想拽住越灿不规矩的手。
“嗯?”看到薄晚照笑了,越灿得寸进尺,索性整个人都贴了过去,更方便欺负。
“越灿。”薄晚照又叫了声,嗓音难得也带着笑意,“不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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