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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褚微月答应一声，重新闭上眼。心爱的人就在怀里，意识到这点让她踏实不少，很快便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均匀绵长。
次日，一大清早江以秋又被闹钟叫醒。铃声响起的刹那，她条件反射捞过手机，点下关闭。整个过程动作非常迅捷，也就几秒钟的工夫。
她怕声音把身边人吵醒。
因为她过于迅速的反应，此前褚微月从没被吵醒过。往往要等她起床离开，褚微月才醒，不知道江以秋是什么时候走的。
而今天江以秋刚松口气，准备像平常一样轻手轻脚起床，这才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瞧着她：“早啊。”
江以秋一愣，下意识道：“你这是……”
她想问是不是被她吵醒了，可看褚微月神色，眼神清明，嘴角含笑，显然早就醒了。
她有些错愕：“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褚微月微微一笑，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定了比你要早的闹钟，当然就比你起的早了。”
“起这么早干什么？今天有什么急事？”江以秋疑惑询问。
褚微月瞥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踟蹰片刻还是说道：“谁让你每天晚上回来那么晚，早上都走那么早，我都见不着你。”
虽没明说，江以秋立马明白过来这话背后的含义。
想早点起床，能多见一见你。
江以秋弯起眉眼，藏不住眼中的笑意，凑到她唇边亲了一下：“现在见过我了，也放心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褚微月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快去洗漱吧，我给你做早饭。”
江以秋软下声音：“好，谢谢姐姐。”
江以秋突然来这么一下，褚微月又爽到了。
本来一大早起来还有点困，这下子彻底精神了，手脚麻利起床换好衣服，先一步去了厨房：“妹妹等着，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很快早餐端上桌，两人对坐吃早饭。褚微月随口打趣：“真没想到啊，原来天天一起，现在想坐一块吃个饭都这么有难度。”
江以秋安抚：“快要忙完了，忙完这阵子我们出去吃大餐，庆祝一下。”
江以秋低头吃饭，褚微月上班时间还早，一点不着急，支着下巴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湫湫真好看，做什么都好看，吃溏心蛋好看，喝粥也好看。
褚微月眉眼弯弯，一大早心情就格外愉悦。
看到对方瘦削的脸颊，又忍不住心疼：“瞧瞧你最近，都不用上秤，一看就知道肯定瘦了不少。”
“工作强度有点大，也难免。”江以秋回道，“忙完这阵一定好好补补。”
说着她朝褚微月眨眨眼：“女朋友，有没有什么表示？”
她就算不说，褚微月肯定也要做的，立刻道：“等你忙完，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褚微月随口吐槽一句：“你最近忙得不着家，都没人监督我吃蔬菜了。要是我体质变差，肯定有你们公司这个项目的责任。”
江以秋好笑：“之前总嫌弃我在你耳边叨叨，逼你吃蔬菜，这下没人管你，又不愿意了？褚老师可真难伺候。”
褚微月无奈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她大概就是天生叛逆，往常管着她、逼她吃青菜的时候，她一身反骨，逆反得不行，变着法儿的想对策，怎么样才能不吃蔬菜。
现在江以秋忙成陀螺，没时间管她，她大可以为所欲为，反倒乖乖吃起蔬菜来。
倒不是她突然变得多听话，只是觉得江以秋够忙了，她不能再乱七八糟给她添麻烦，还要抽出多余的心思来监督她管着她，让她可以少操点心。
想到这儿，褚微月都被自己感动到了。
她真是中国好女友。
江以秋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终于看到了曙光。
周四终于等到她按时下班一回，褚微月看到不到七点就出现在家里的江以秋，差点感动到落泪：“我敲，你真的是江以秋吗？不会是她派过来陪我的分/身吧？”
江以秋哭笑不得：“真的是我。”
接着向她汇报喜讯：“项目快要忙完了，差不多明晚就能结束。”
褚微月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江以秋回以微笑：“真的。”
“太好了！”褚微月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在她怀里蹭乱蹭，像只离开主人太久，急需主人安慰的大型犬。
“这段时间辛苦了，快点结束好好休息一下。”
“等我给你做营养餐好好补补身体，看你瘦的，都能摸着骨头了。”褚微月说着心疼得不行。
“好，谢谢女朋友。”江以秋亲昵地搂着她。
江以秋言出必行，第二天忙到晚上七点多，终于把最后一点尾巴结束。
关掉电脑，她长舒一口气，心神彻底放松下来，终于完成了。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坐电梯下楼，来到大厅，就见褚微月居然在大厅沙发坐着，不出意外的话，是在等她。
她立刻走上前，面露惊讶：“来了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就在下面等着？等很久了吧？”
褚微月摇了摇头：“没有，刚来一会儿。”
说着也没忘记不远处还没离开的前台，怕江以秋责备，立马帮她解释一句：“她想给你打电话说一声来着，是我不让，想给你一个惊喜。”
江以秋笑眯眯道：“什么惊喜？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还要褚老师专程过来等我。”
褚微月笑嘻嘻道：“今天庆祝你大项目终于完工啊，当然是大日子。”
“走吧，庆祝我们江总顺利完成项目，我们去吃大餐。”
两人手挽着手，在前台羡慕的目光中离开。
褚微月开车，直接去了预订好的一家粤菜馆。
“本来想带你去吃法餐的，比较浪漫，”褚微月开着车注视前方，眼角余光扫了江以秋一眼，眸子里盛满笑意，“可想了想你喜欢粤菜，还是先选你喜欢的最重要。”
两人进到包间，褚微月把菜单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都点你爱吃的。”
饭菜很快上桌，两人边吃边聊。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也就不用着急回去。慢悠悠吃完出来，已经接近九点。
这段时间不分白天黑夜加班加点地忙活，江以秋觉得自己状态不太好，加上今晚喝了点酒，上车后脑袋一阵阵犯晕。
还想强撑着陪褚微月聊会天，对方见她这样，非常贴心地说道：“到家还需要点时间，你先睡一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江以秋确实头晕犯困，也没再坚持，轻轻阖上眼。
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餐厅离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江以秋却觉得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她以为是自己睡着了，所以觉得时间过得慢。
被褚微月叫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到家了，下车一看顿时傻了眼。
周围不是她家小区附近熟悉的景色，而是……一所学校。
江以秋茫然，怎么带她来这儿了？
褚微月已经下车走到她这边，帮她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笑眯眯道：“怎么，还担心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把你卖了？下车吧。”
江以秋下车，有些奇怪：“这是来了哪儿？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褚微月却没直接回答，而是一脸神秘说：“你看看学校招牌呢。”
江以秋看去，崇德小学。
这是一所小学，而且是她和褚微月当年一起就读的小学。
可这大晚上的，褚微月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她心里有了猜测。
她还是问道：“来我们母校干什么？”
褚微月半开玩笑道：“突然老师瘾犯了，想来上节课。江同学，愿不愿意听老师讲课？”
江以秋无奈一笑：“好啊，还没坐在教室听过褚老师的课呢。”
这个时间学校早就放学，放眼望去校内漆黑一片，只有路灯还尽职尽责站岗发光。偶尔有几扇窗户透出灯光，大概还有人在加班。
褚微月应该提前跟看门大爷打好了招呼，她过去稍微说了两句，大爷也没多阻拦，就放她们进去。
江以秋也没再多问，任由褚微月拉着她进了学校，一路走向操场。
九月的夜里，她们刚吃过晚饭，就这样手牵着手，慢悠悠在校园里踱步。微凉的晚风吹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踏实。
很快，操场出现在眼前。远远的，江以秋便看到了火光，不知道是什么正在燃烧。
江以秋隐隐猜到什么，被褚微月牵着的手紧了紧。
两人一路来到操场，远处的场景展现在眼前。
操场上的草坪绿草如茵，只是路灯投下的光亮还有些昏黄，跑道上摆满了蜡烛，围成一颗爱心的形状，随着微风轻轻晃荡，外围还有一圈LED小灯围成的爱心，交映闪烁，像是幽幽夏夜里的萤火，浪漫又温馨。
褚微月拉着她走过去，走到那颗爱心中间，当着她的面单膝跪地，眼神严肃认真。上次露出这么严肃的神色，还是向她表白的时候。
这一次比之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江以秋惊讶的注视下，褚微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将之打开。
洁白的天鹅绒盒子里，露出一枚精致璀璨的钻戒。
“你这是……”其实就算不问，眼下的情况也已经非常明显。但因为过分惊讶和激动，江以秋还是下意识开口，“这是干什么？”
褚微月笑眯眯道：“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江以秋有瞬间茫然。
今天……今天是周五，今天她刚刚结束一个大项目，今天是9月17日，今天还是……
心里的那个答案浮现。
褚微月揭晓答案：“今天是我们认识十七周年的日子。”
“十七年前的今天，我转学来到你所在的学校和班级，到今天为止，认识十七年。”
“之前我们是同学，是朋友，也是彼此最要好的闺蜜。”
“就在几个月前，我们又有了一种崭新的身份。”说到这儿，褚微月不可抑制地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我们成了彼此的女朋友。”
“而今天，在我们认识十七周年整的这天，我想再给我们彼此一个崭新的身份。”
“未婚妻。”
江以秋眨了眨眼，眸子里有晶莹的水光闪动。
“今天……我最近真是忙晕头了，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江以秋揉了揉太阳穴，露出有些懊恼的神情。
“没关系，”褚微月笑着调侃，“江总日理万机，负责公司和家里的大事，像这种小事，我记住就够啦。”
江以秋问道：“你现在向我求婚，可是我们的法律还不允许，该怎么办？”
褚微月道：“现在不允许，但不代表以后。如果未来哪天合法了，我们立马就去领证。”
“那要是一直不合法呢？”
褚微月笑着开口，映着周围烛火，仿佛落入了漫天星子，闪闪发亮。
“那我就跟你谈一辈子的恋爱。”
“永远都在热恋期。”
褚微月再次开口，声音认真而虔诚：“江以秋，我们已经陪伴彼此整整十七年，今后我想邀请你和我以另一种身份共度余生，你愿意吗？”
褚微月不再叫她的昵称，而是直呼其名。
江以秋露出笑容，明媚而灿烂。她朝褚微月伸出手，语气同样郑重：“我愿意。”
钻戒在蜡烛暖黄色的灯光映照下，泛着璀璨耀眼的光泽。
褚微月牵起江以秋的手，为她戴上这枚钻戒。
随即站起身，将未婚妻搂入怀中。
路灯下，分离两侧的两道影子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安静抱了一会儿，褚微月突然想到什么，笑着问：“我这么求婚，会不会有点太传统，有点土？”
江以秋跟着笑起来：“有点。”
褚微月顿时拉下脸：“我同事也那么说，但是你不许。”
江以秋柔声道：“土不土不重要，我很喜欢。”
褚微月低低说：“嗯。”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原来我们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不过那不重要，不管你在这本书里担任什么角色，主角还是配角，正派还是反派，在我的故事里，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女主角。”
因为江以秋的出现，她平淡繁芜的生活焕然而新。因为她最心爱的人，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变得格外有意义。
两人抱在一起，互相依偎，聆听彼此的心跳。
一片安静中，她们映着满天繁星，迎着周围一圈的烛火，在漫天星光下拥吻。
亲爱的，十七周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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