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楼一动不动地伏在对方肩头,任由对方牵着他的手指。
他睁着双眼看着向眼前浓稠的黑暗,内心情绪复杂,就宛如此刻的处境。
耳边,是对方压抑的低吟。
一声声,似有若无,却又像重锤一般敲击在他心上,里面有难以抑制的欲望,也有某种他读不懂的情愫。
谢微楼的手指被那股滚烫沾染,指尖仿佛要被灼化。
然而,在这看似失控的情境之中,他的内心却渐渐恢复了平静。
不知出于何种缘由,他心底无端生出一种笃定。
尽管对方表现对他的欲望强烈的可怕,但他却隐隐觉得,对方不会做出任何他不愿做的事情。
谢微楼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此刻,对方揽在他腰间的胳膊承担了他的全部体重,让他能够毫无费力地将自己完全倚在对方身上。
谢微楼微微仰起头,将下巴倚在他的肩头。
良久,直到谢微楼指尖发酸,掌心发麻,耳边才传来对方沉重的吐息声。
像是被压抑到了极致,紧接着对方狠狠用力,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力度大得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
谢微楼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无处可躲,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份炽热的拥抱。
然而下一刻,他猛地瞪大双眼,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你!”
由于方才的一番摩擦,他的衣襟再次敞开,此刻两人紧密贴靠,毫无遮蔽的腿根刹那间被一片潮热侵袭。
而抱着他的人,在经历了几番沉重的喘息后,气息终于逐渐平稳下来。
他放开谢微楼站直身体,原本被□□炙烤的双眸,此刻再次恢复了漆黑深邃,仿佛刚刚的一切未曾发生。
谢微楼靠着身后的石壁,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就在这时,对方忽然开口:“别动。”
谢微楼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难不成他还要再来一次?
他伸手抵住对方凑近的胸口:“......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
谢玉书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微楼。
他弯下腰将自己方才落在地上的外袍捡起,披在谢微楼身上,接着又一丝不苟地将腰带系好。
随后他矮下身子,就像上次给谢微楼上药时一样,再次在谢微楼面前半跪下来。
谢玉书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动作轻柔仔仔细细地将谢微楼的手上,还有腿上,一寸寸地擦干净。
这个动作他做得太过自然,太过娴熟,娴熟到让谢微楼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弱势那个?
第92章
窗外, 细密的雨丝再度纷扬而下,天地间一片朦胧。
小小的客栈伫立在雨雾的笼罩之中,咫尺之遥的人影都被雨幕模糊, 难以分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不少行色匆匆的旅人被迫停下脚步, 留在了这座客栈里避雨。
客栈老板坐在柜台后面, 身子微微前倾抻着脖子, 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神色忧虑地望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
尽管这连续几日的雨,使得他这平日里人不多的小客栈住满了人,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毕竟莲町镇向来不是多雨的地方,这般反常的天象,实在叫人心里发慌。
这时, 几个一看便是商旅打扮的男人走进客栈。他们进门后寻了个空位坐下,点了几壶烈酒便开始议论起路上的见闻。
这一番谈论, 瞬间吸引了周围桌子上的人纷纷侧目,大家都竖起耳朵好奇地听着。
雨势愈发磅礴,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外面再也没有新的客人进来, 客栈老板百无聊赖, 也被他们的谈话吸引。
听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几位是从北边来的?方才听你们说封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其中一个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 说道:“我们几个是去望月城的茶商,从白茶山那边过来。这几日雨下得实在太大,水路难行, 我们只好从白茶山山脚绕路。”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可谁能想到,白茶山居然封山了。我们四处打听,才知道是山下的村子半个月前进了土匪。一村子的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全被剜心而死!”
此话一出,客栈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客栈老板忍不住惊呼:“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土匪?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这时,商人随行的一个人插嘴道:“这事现在在白茶山一带传得沸沸扬扬,官府的人追查了好久,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而且村子里尚在襁褓的婴孩全部失踪,至今不知所踪!”
众人听闻婴孩失踪一事,面面相觑忍不住出声:“什么土匪会偷孩子啊?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偷孩子能有什么用?”
有人颤抖着声音:“不会又是妖魔作祟吧?”
商人摇了摇头:“我听说已经找了法师前去探查,然而并未像以前那般寻到什么妖气。可这事实在是古怪至极,恐怕只能去上界寻仙了。”
客栈老板听着众人的议论,只觉脊背发凉,心有余悸。
他下意识地在心里估算起白茶山到莲町镇的距离,生怕那群心狠手辣的土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搅乱这小镇的安宁。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裹挟着细密的雨丝灌进客栈,交谈声戛然而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客栈门外出现一个修长的人影。
这人走路悄无声息,可他刚一现身,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就忍不住停下来朝他看去。
客栈老板打了个激灵抬眼望去,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才长舒一口气,脸上堆起惯有的热情笑容:“客官,又去买点心啊?”
玄衣青年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将手中的伞收拢,水珠顺着腰间长剑的剑鞘滑落,漆黑的长靴越过水渍,径直朝着后院的客房走去。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堂后门,众人这才又小声议论起来。
一个客人凑到老板跟前,脸上带着几分八卦:“老板,你这店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呀?那是哪家的贵公子,居然愿意住你这不起眼的小店。”
老板摇了摇头:“这人是前些天过来住宿的,怪得很。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去镇上的点心铺,就为了买刚出炉的热乎点心,凉了一点都不吃,一天得去买好几次,有钱人还真是闲。”
......
屋内光线昏暗,简陋的客房里没有点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一张略显破旧的木床被摆在窗户之下,透过泛黄且略带破损的窗纸,降下来的日光斜斜地洒在此时背对着他躺着的人身上。
许是昨晚被折腾的太累了,床上的人还没醒。
如绸缎般的墨发肆意散落,顺着线条优美的脊背蜿蜒而下,薄如蝉翼的白衣轻柔地勾勒出,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腰肢。
白衣的下摆堪堪遮住莹白如玉的小腿,足弓优美的足/交叠着,浅绯足心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暖熙的日光下,让人的目光挪不开分毫。
谢玉书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床上的人,眼眸深邃如渊。
半晌,他才踏进屋内,将那尚且带着热气的点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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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微楼侧躺在房间里那张老久的木板床上,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然天黑。
他竟是整整睡了一天。
谢微楼轻轻舒展了一下身躯,转头朝身后看了看,屋里没有人,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包已经凉了的的点心。
他半支起身子,抬起眼帘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剑还有无相傩都不在屋子里,肯定是被谢玉书拿走了。
谢微楼重新躺回去,转回头继续面朝墙壁,老旧的床板发出一连串“吱呀吱呀”的呻吟声。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不多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伴随着刚出炉点心的熟悉香味,身后罩上来一具结实的躯体,对方的体温透过一层轻衣源源不断传过来。
谢微楼曲臂枕在头下,仿若还在睡着,一动不动。
若说几天前,刚刚得知对方的目的时,他满脑子都是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如今外面暴雨如注,他们被困在客栈里一连过了几天,谢玉书都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
不仅没打算要他性命,他反倒过上了吃饱了就睡,一睁眼便能品尝到热气腾腾点心的日子。
谢微楼冷静下来后,脑中就只剩下一个清晰且坚定的念头。
他得拿到剑和无相傩,然后跑。
只是,他每次都借口想吃刚出炉的点心,把谢玉书打发出去。可这厮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不忘把他的剑和无相傩一并带走。
谢微楼陷入如何逃跑的沉思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回过神来,手臂已经被枕麻的毫无知觉。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仅手臂麻木,连肩膀都跟着酸痛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翻转了下身子。
身下那张老旧的木板床,立刻发出一声细微的“嘎吱”声,却如同一根尖针刺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谢微楼下意识朝旁边瞄了一眼。
这一看,让他呼吸一滞,就见谢玉书侧身朝着他的方向躺着,双眼在黑暗中隐隐闪烁着幽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尴尬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怎么了?”
谢玉书伸手自然而然地揽上谢微楼的腰,手臂微微用力将他往自己身边轻轻带了带。
“不睡了?”
谢微楼移开眼没回答,他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放松不自禁绷紧的身体。
似乎感受到他的放松,身后的人抚摸他腰间的手明显微微一顿。
于是下一刻,谢微楼就感觉到腰间有什么东西顶上他的腰间。
“......”
他无声地拧眉,这人该不会有*瘾吧?
自从河边那一晚过后,对方便不再掩饰他的欲望。刚开始还试探着凑过来,到了后来便娴熟地靠过来。
他每次开始之前,都会用手让谢微楼愉悦一番。
等到谢微楼后背上带上薄汗,呼吸微乱,腰肢软得毫无力气的时候,他才会捉住谢微楼的手。
有几次谢微楼装睡,他沉默一会便起身出门,不消片刻又带着夜色的凉意回来。
谢微楼刚开始还抗拒对方的触摸。
奈何此人手法娴熟,卖力取悦之下,让他尝到了以前从没尝过的新滋味,伺候的他的身体食髓知味。
谢微楼是一个正常男人,偏生也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此时,身后的人正轻轻用身体摩挲着谢微楼的后腰,垂头吻着他的耳廓——这便是又在向他求欢的意思。
昨晚谢微楼被对方折腾到很晚,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兴趣,于是侧了侧头避开对方的轻吻:
“我的手很酸。”
他觉得掌心这几日都被磨出一片茧子了。
腰间的手有些不满地重重捏了他一下,谢微楼不慌不忙地转过身,目光落在半撑起身子,正垂眸望向他的人身上。
谢玉书薄唇微抿着,漆黑的眼里带着一种半是压抑半是渴求的神情。
从眼下这个角度看去,窗外倾洒而入的月光,宛如最细腻的画笔,将对方的下颌线勾勒得漂亮至极,叫人心尖都忍不住泛起丝丝涟漪。
谢微楼又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他垂下眼睫,像是不经意般轻轻舒展了一下腰肢,声音慵懒而随意:“你自己来。”
谢玉书垂眸凝视着他,眼眸微微眯起,目光里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此刻,面上没了无相傩的美人,正仰面躺在柔软的床褥之上,像一只慵懒到极致的猫,摊开四肢,毫无防备地将柔软的肚皮展露人前。
这样的姿态,实在勾人。
若不将猫儿的四肢展开,好好揉搓一番那软乎乎的肚皮,实在难以压制心底的冲动。
谢玉书忽然低低笑出了声。
随后,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谢微楼的腰侧,嗓音低沉悦耳:“转过去。”
第93章
谢微楼眉梢极轻地动了动, 似有若无地挑了下:“做什么?”
他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撑住头,微微抬起眼,如墨发丝随着这不经意的动作垂落在脸侧。
“我说了, 不做下面的。”
谢玉书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伸出手,苍白的指尖缓缓抬起探上谢微楼的颊侧, 撩起一缕如墨般的发丝, 慢条斯理地一圈圈绕在指尖。
接着他垂下眸子, 抬起手指凑近唇边, 在发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后又抬起眼,目光再次对上谢微楼的双眸,轻声道:
“我知道。”
他弯了弯修长的眼睫,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会让你满意的。”
谢微楼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他这轻声慢语的两句话,与其说是温柔的关切, 倒不如说是某种赤/裸的挑衅。
谢微楼轻轻哼了一声。
从他指尖抽出发丝,随后径直转过身去, 将后背朝向对方。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须臾, 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落在了谢微楼的腰际,掌心的温度仿佛带着一股电流, 瞬间传遍谢微楼的全身。
谢玉书滚烫的身躯就这样毫无间隙地, 紧紧贴上谢微楼的后背。
炽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瞬间袭来,让谢微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不多时, 房间里的静谧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微喘打破。
谢微楼轻轻蹙起眉,眉心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
他不得不承认, 谢玉书在某方面算是个天才。
极致的愉悦与疲惫交织着,令他的腰眼涌起一阵酸涩,整个人无力地瘫软下来。
衣摆落在锁骨之上, 仿若羊脂玉雕琢而成的雪腻腰段,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谢玉书低垂着眼睫,将脸埋在对方的肩头,微凉的唇细细地描摹在雪色的皮肤上,落下一处处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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