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有了别样的心思:“我觉得和白老师倒是可以尝试跟顾总卖一卖, 捆绑起来, 可以在网上赚取一波眼球。”
顾昭磨着牙:“你看我俩需要刻意去卖吗?”
导演:“也是……你俩是真情侣, 情侣之间腻歪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们说归说,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下定论,因为和白还没发话。
他们在等待最有话语权的人开口。
和白看着网上的直播回放画面,以及网友抓拍到的,在网上疯传的脖颈吻痕。
眸子最终还是无波无澜的落在了始作俑者身上。
“满意了?”
导演听得云里云雾, 但顾昭心里却太清楚不过了,早上和白出门围在脖颈处的围巾就是他帮忙围上的。
也花了点小心思在上面,没有围的很紧,松松垮垮的, 随便一个大幅度都动作就开了。
可以说,这就是顾昭一手计划好了的。
真是白瞎了和白对他的信任。
但和白也只是发问了下, 并没有对此次事情, 有反抗的意思来。
“就这样吧。”
导演捕捉到了和白的潜在含义。
就……这样……吧?
那就是同意的意思。
他信誓旦旦道:“顾总, 交给我就好,我会做好公关的,让你们谈恋爱时,感天动地的爱情佳话在直播间里时刻歌颂。”
和白真是信了他的邪:“倒也不必。”
导演说:“不用客气, 毕竟是花了钱的,应该的。”
和白:“……”
都不用动脑子,用脚想也知道,究竟是谁乐意花钱砸在这件事上面。
顾昭清着嗓子,咳嗽着打断导演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这件事就这样吧,我跟和白有要事要谈。”
导演二话不说,比了个OK的手势后,闪身来到门前,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和白还在看着直播回放里的弹幕。
虽然有许多弹幕在上面刷有磕到了,啊啊啊啊的发疯表情来。
但也有一些黑粉跟路人在控诉他们靠麦麸夺人眼球。
和白看见这样的弹幕并不觉得意外,他还想接着刷下去,手上的手机就被顾昭抽走了。
顾昭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也比常人要看到的远且清晰,他当然对和白刚刚看到的弹幕一清二楚。
但更多的,是他害怕惹起某人的不快。
“怎么?亲爱的,你不乐意吗?”
“顾昭,”和白叫出了他的全名,这让顾昭心里更不安了。
和白说:“你让我在网上公开和你的情侣关系,这我倒是不太介意,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某天你因为我的体质而发生意外了怎么办?”
知名度也意味着顾昭也会被一些缠人的狗仔盯上,这对于顾昭来说是很不利的,因为他们会有极大的可能会发现顾昭是个怪物,且会死而复生的秘密。
顾昭:“放心,身为污染物,我反跟踪很有一手,甩掉他们轻轻松松。”
和白却不自觉将手触到了脖子上的项链。
没丢,还在。
感受到手中的触感,他因为情绪激扬而绷紧的脊背松懈下来。
但不光光是这件事的走向,顾昭的态度也很古怪,好像生怕和白会被其他人抢走似的。
“白白,我心里有数。”
他的眸子黯淡了些许,有些话想要脱口而出,却在将要溢出口的瞬间又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半分声音,就像卡了一根鱼刺似的。
归根结底,还是害怕,这个念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深沉,他想告诉所有人,和白是他的,只是他的。
和白注意到他难看的神色,开始思考起这两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来,他总结出来的结果是顾昭吃醋了。
醋劲来势汹汹。
小孩告白的话跟来自于温如风的接触让顾昭心底出现了最原始的渴望。
污染物本身就拥有极强的占有欲。
“吃醋了?”
感情这方面,和白从不喜欢藏着掖着,经常有什么说什么。
他过于坦率的话卡的顾昭喉头一紧。
顾昭的态度落在和白眼里,就是对他说出口的猜测的话,无声的肯定。
所以和白抱住了他,他极少在顾昭面前展现出主动性来,这次却主动上前,将自己的双唇奉上。
一触即离后,顾昭身下很快给出了反馈,和白因为被灼热出的烫意,而轻轻颤栗,起伏不定的胸口导致声线低沉。
“我只跟你一个人亲过,没有别人。”
他说:“安心了吗?”
顾昭说不上此刻内心的尖叫激动,但他很快活的一拥而上。
很奇怪,明明他爱的人此刻在他的怀里,独独只属于他一个人,但顾昭总有一种,爱人转瞬即逝的想法来。
最后他将这个想法归结于是自己多想了。
天台上,时间一到,楼上四个孤魂野鬼姐妹花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都这个时间了……还没发现有关他的半点踪迹吗?”
“在天台可视范围里面,统统都找过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
“怎么可能?他除了校园里面,还能跑去哪里?”
头上长满脓包被纱布包裹,只能看到睫毛以下一张正常脸的女生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看来现在不得不去楼下一探究竟了。”
但她尝试推开,腿伸了又很快退回来。
“我可以去,但前提是有个人要陪我一起,你们是我生前玩的最要好的姐妹,我的胆子究竟什么样,你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说起她的胆子,那可真是废物一个。
脓包女生干过最大的恶事就是校园霸凌,依稀记得她们有次晚上在宿舍埋头一起看恐怖片时,她差点被吓到尿裤子。
而且腿跟胳膊酸软到根本抬不起来。
她说:“我不保证我被吓到后,万一走不动一点可怎么办呢?被吃掉倒是不要紧,就是怕姐妹们不能及时得到第一手消息,一个个步入我的后尘。”
她说的话实在在理,她那些姐妹们根本拿不出任何来反驳回去的话来。
于是她们三个人一咬牙,又开始凑头划拳找出跟随脓包女生一起下去的对象来。
这次输掉的是胸口有个大洞的女生。
她为了照顾脓包女生的情绪,还友好的将自己身上的扣子系好,将她胸口前可怖的洞口遮掩起来。
“走吧。”
第63章
下楼的过程很顺利, 并无阻拦,但越是顺畅,脓包女生越是心头狂跳乱麻。
她总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鬼魂是感受不到寒冷的,但是感官上面带来的刺激被窥探感依旧让她全身泛起了凉意。
在下到最后一个台阶, 抵达一楼前,脓包女生拽了走在前面的女生一把, 双臂抱住自己, 忐忑不安道:“我们……我们还是上去吧, 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就好像有东西在暗处死死盯着我们似的。”
“有吗?”前面领头的女生不以为意,“你指出来给我看看?”
脓包女生道:“我也不知道在哪……就……就是感觉……”
她说完也觉得自己说出的理由实在可笑,便不再纠结,上前抱住前面女生的手臂,畏畏缩缩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青姐,我们走吧。”
被她叫做青姐的女生算得上她们这个小团体里面的大姐大,虽然死后也是,但死后青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再像生前那样命令她们,要求她们做各种事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悄悄逝去了。
但现在来看, 她青姐不愧是青姐, 还是那么有安全感。
说起来脓包女生还挺愧疚的, 其实说起来,青姐也是被她们三个所拖累的罢了。
有关她跟其他两个霸凌欺负宁姜的过程青姐其实并不知情,但她们却没少借助青姐的名义搞欺负她人这一套来。
只不过她们欺瞒的太好,以至于青姐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青姐的家庭还是出了名的有权有势, 后面宁姜被她们欺凌死亡,还是青姐家出面,帮忙平息的。
毕竟她们太害怕了,再加上附近又没有摄像头,她们理所当然的将所有脏水泼到青姐身上。
青姐得知真相后,本想第一时间补偿宁姜亲人家属,处理后事时,结果却成了第一个被宁姜污染后的亡魂打击报复的对象。
她死的实在冤枉,看着自己的胸口被旗杆洞穿,血液流逝的无力感真的挺糟心的。
说不害怕说假的,青姐本人其实胆子比老鼠还小,但顾及着身后跟着一个胆小鬼,她并未发作。
或许是看见了藏匿在暗处的人影,又或者是知道了一楼一间杂物间里面关的是什么东西,青姐在一间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她叫起脓包女生的名字:“沃梦泽,你不觉得这些天在上面待的时候富有罪恶感吗?”
脓包女生不以为意:“宁姜是死了没错,但我们不是也偿命了吗?”
“但我心里过不去,”青姐说,“我在躲藏的那些天里总是在想,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如果我能劝一劝你们会不会……”
会不会就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呢?
在雪崩过后,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青姐并不觉得她是无辜枉死的,如果不是她的这些姐妹们暗地里靠着她的名头干各种坏事,而她并未早些出手阻止,就酿造了这么一场悲剧的发生。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鼻子其实挺灵的,我能闻到暗处到底藏了几个人,也能闻到门后究竟关的是什么东西,就像现在,”青姐看着脓包女生说,“魂飞魄散是我们的唯一归宿。”
“什么?”脓包女生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一下子头脑没反应完全,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青姐话中的真正涵义。
墙壁拐角黑暗处,突然出现两抹高大身影,没等她尖叫出声,她就被一团脏毛巾堵住了嘴,按住胳膊,撂倒在地面上。
同一时间,青姐想拉开面前的房门,可惜没拉开,门被锁住了。
压制住她的是和白,她没有像脓包女生那样尝试大喊大叫来吸引上面姐妹的注意,反倒对这一切表现的相当平静,仿佛早就料到现在的下场似的。
出于她的乖乖配合,和白并没有将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塞她嘴里。
和白他们搬来了两把板凳,将脓包女生她们牢牢用绳子捆绑上去,而接下来就是他们的问话时间。
顾昭刚将脓包女生嘴里的脏毛巾拿开,女生就对着青姐吐了一口唾沫过去:“叛徒——”
她将要说出的第二个字被脏毛巾堵进了喉咙里。
青姐表情还是怔怔的,她想,叛徒吗?
可能吧,在天台上的第二次划拳前,另外两个女生就在暗地里商量要出一样的手势出来,因为不管她们是输还是赢,青姐永远都将是被排挤出来的那一个。
这样的小心思当然瞒不过青姐,但她心甘情愿的输掉,并一路将脓包女生引了过来。
这也是和白没将青姐堵嘴的原因之一,他觉得青姐才是真正值得他渡的那个,这样纯净的灵魂才有直接进入轮回的资格。
而脓包女生那里,在超度之前,要先了却一下她在宁姜身上欠下的因果。
当她的血肉被完全啃噬干净时,她就会被渡往阴间地府。
青姐并不认为和白会轻易放走他们,她现在已经闭上双眼,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从容赴死了。
“你们将那个渣男送到宁姜嘴边让她吃到了吧,我闻见血腥气了。”
她说:“如果你们要问剩下的两位鬼魂的话,她们还在天台上面待着,其余之外,就没剩什么了。”
青姐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想象中灵魂的撕扯感没有到来,但她等到了手上的束缚被松开时,手腕上因为捆绑而产生的酸涩感。
从她在杂货间房门前跟脓包女生的对话中,就不难听出她是心怀善意的。
这样的女生,当然干不出霸凌的事情来,因为在霸凌的念头出现在她们脑海中时,她们会先被自己的道德感压垮。
而真正的霸凌者,为了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她们往往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敷衍过去,就好像这些事情不是她们干的,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
所以和白很乐意在送走她之前,实现她内心深处渴望的一些小小要求。
“你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吗?”
这种场景就跟临上断头台之前,判官大发慈悲,想要给其完成一个心愿似的。
青姐说:“我其实很想见父母亲一面的,不知道在我走之后,她们过的怎么样。”
只是可惜她再也不会拥有这个机会了。
和白却回答的认真:“只有这个?”
“嗯。”
青姐眼睛依旧闭着,但她额头处却传来了冰凉触感,就好像有人用沾有凉水的指尖在上面写写画画似的。
她同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很确信自己并没有受伤,因为身上的任何一处都没有痛觉传递。
和白又下意识想将自己的手指划开,但他刚打算划时,就被刚将脓包女生打包丢到已经饿急眼的宁姜嘴边的顾昭拦住了。
顾昭将手掌中心刚划开的新鲜伤口送了过来:“椅子边有点锋利,不小心划到了,趁现在还没愈合,赶紧用,别浪费。”
平白遭受污蔑的椅子无助的躺到在了一边。
顾昭不经意的一动,伤口处渗出的血更多了:“快啊。”
和白眼神犀利的与他对视了两秒,在第三秒时,顾昭错开了视线。
在顾昭终于绷不住时,和白指尖沾起他手心的血,在青姐额头画了一道符咒出来。
随着纹路愈发完整,青姐感觉胸口的空洞处传来了痒意,就好像有无数蚂蚁在上面啃咬似的。
但那个地方……明明早已被洞穿完全了才对,怎么可能还会有痛感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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