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点点头:“真不愧是贡米啊!清香甘甜、软糯筋道,最好以后天天吃!”
然后吃饱喝足的姜山就转着圈溜达到了小山丘上,仰头望天。
“嗯,霞光灿烂、烟云似火。明天一天都是个大晴天啊。
覆盖范围,益阳周围百里吧。”
“自从入了益州几乎都是晴天,天朗气清不是不好,但夏季将至,高温太过只怕会有旱灾啊。”
【滴。判断正确。检测到宿主每日观星/观气打卡成功。
生存时间+1天(当前生命时间:46天)。
气候观察能力+1(当前气候观察等级:众人惊叹大师级)。
请宿主再接再厉,努力完善气候观测系统!】
姜山听着熟悉的系统废话,扇了扇手上的芭蕉叶子打着哈欠进了屋。
吃饱喝足,该睡觉了。
途中路过白聪明的棚子,白聪明伊昂一声。
姜山点头回应:“嗯,白聪明,你也晚安。”
今天也是没人顾他茅庐的一天!
嗯?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熟悉?
姜山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点微妙的不安。
直到半夜凌晨三点半他猛然坐起。
“卧槽!”
“他摸我的驴!!”
他就说为什么总感觉不太对劲,他给白聪明洗澡的时候驴屁股上的那一片黑煤毛显得尤为杂乱,黑色也比周围其他的区域浅淡一点。
这不是普通的“碰到”就能解释的。
所以——
排除那个人对驴屁股有特殊的爱好之外,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姜山在黑夜里瞪着双眼,艰难痛苦地思考着要不要连夜跑路。
但是,他在这个小山头安顿好才刚刚三天啊。
才三天啊!
“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就算他擅长跑路、习惯了找各种小山头安家,但也不能一直都在颠簸的路上啊。
“……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
应该不会有哪个大王那么无聊,天天派人在城里蹲他吧?
于是姜小先生痛苦地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再吃碧粳米都没有昨天那么香甜了。
而后姜山看着他这袋子没吃完的米、再看看茅屋前的小菜田里刚刚种下的菜、最后又看了看小溪边还没长成连蛋都不能下的小鸡崽。
一咬牙一跺脚:“我必不可能那么倒霉!”
“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走!”
大不了这三个月他都不再进城了,那些人就算是想找他也找不到他这座山头的!
然后,在半个月之后的五月二十一日。
夏至当晚。
姜山再次在梦中垂直坐起!
“怎么回事?这种突然恶寒不详的感觉?!”
摸黑披着薄被出门,姜山打算看一看白聪明还有他的小鸡崽们。
看看有没有野狼半夜骚扰。
当他推门而出的那一刹那,看着门外的景象,他凝滞三秒,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重新把门关上。
“妈妈,我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一群人大半夜上山围住了他的小山头,然后……静悄悄地把他的菜地、鸡窝、驴棚全都重新装修了一番,甚至还在他的茅草屋对面搭了个更结实的豪华木屋、一个男人就坐在他的院子里微笑的看着他。
重点是那男人旁边还站着老实的屠七?!
“……离谱!”
那个男人面前好像还摆了一张琴?!他是打算半夜弹琴吗?!
姜山回屋之后一脸惊悚复杂地坐在床上,等待有人破门而入、然后扛着他和他的驴一起下山。
结果他一直迷糊到天光微亮,竟然都没有人破门而入?
甚至都没有人敲他的门!
姜山躺在床上眨了眨眼,难道他真的是在半夜做了个噩梦?屋外的一切都是幻觉!
然后姜山就听到了叮叮咚咚、勉强算是悠扬的琴声从他的小破茅屋的门外传了进来。
姜山:“……”
片刻之后,伴随着琴声还有人高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姜山:“…………”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姜山:“…………………”
终于在琴声和高歌唱了足有两刻钟之后,屋外才有人喊道:
“姜小先生,在下益州刘阔!久仰小先生之名,特来拜会!”
“还请先生出门一见!”
姜山:“。”
姜小先生抹了一把脸。
啊,妈妈,噩梦成真了。
他这次连一个月都没苟到。
啊!!!
白聪明崩溃驴叫.jpg
作者有话说:
姜姜:……太可怕了!我下次再也不吃米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大王?!
白聪明:人摸驴屁股!人坏!
刘阔:诶嘿,小先生一定感动死了吧?我和赵广不一样!
赵广:哈。你不一样你也得嘎。呸!
第25章 二顾茅庐
姜山听着外面的琴声和高歌,木着脸裹在被子里不愿相信事实。
逃避虽然可耻,但或许有效?
既然这个新来的大王并不打算破门而入、直接把他和他的驴一起扛走,那……他完全可以不出门啊!
刘主公三顾茅庐才把他的卧龙先生请到。
他是不如卧龙先生的,但也可以多拖大王几次嘛。
只要这位大王前脚不耐烦等待离开,他后脚就能骑着白聪明一跑三千里!
这益州是不能待了,大不了直接去凉州看旷野,说不定还能给白聪明找到一个漂亮媳妇。
反正白聪明会自己吃草、小鸡们也会自己啄食,菜不浇一天也不会死,他完全没有理由一定要出去的嘛。
这样想着,姜小先生心中大定。
当大王的,必不可能有太多的耐心和好心性!磨他就是!
……若是这位大王有充足的耐心……
姜山:“啧。”
反正先躲。
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自制的耳塞往耳朵里一塞,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睡觉。
在他迷迷蒙蒙进入梦乡的时候,似乎听到琴声和歌声都停了。
很好,想来那位大王是个没有耐心的,很快就会知难而退。
*
屋外。
刘阔弹了将近半个时辰的琴、高歌高地嗓子都有点沙哑冒烟了,但他想要请出山的小先生却在屋里没有半点动静。
他终于停下了弹琴。
“看来小先生不愿见我啊。”他微笑着叹气,看起来失望又痛惜。
屠门明光站在他旁边,瞥了一眼他这个标准的表情,又迅速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继续站着了。
很快有两个人从后面走上前来。
一位中年文士手拿羽扇、另一只手上还端着一盏茶轻轻放在刘阔手边。
而另一个青年武将则长相十分英武,只是左脸上的一道刀疤却让他的面相多了几分可怖。
“义父!这姜寰清也太不知礼!
义父都已经在这里亲自弹了小半个时辰的琴,换做其他人早就已经感恩戴德、开门而出了!
可是他姜山竟然还窝在屋里无动于衷!”
青年武将冷哼一声:“义父何须如此纡尊降贵?让我直接冲进去把他扛出来带走便是!”
他说着就要往那小茅屋里冲,屠门明光在这个时候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下撇。
“崇山不可无礼。”
刘阔看到屠门明光的表情,伸手就把晏崇山拦了下来。
“小先生乃当世诸葛、手段非凡,金尊玉贵怎可冲撞?”
“况且我是真心拜会小先生、希望小先生能够入我益州军麾下,不过是小先生暂未出门而已,你怎就不耐烦了?”
“我们是来此请小先生出山的,可不是来强迫小先生做事的。
请人出山自然要心诚义重。刘公都可三顾茅庐,我不过才来此不到一夜而已,不必着急。”
刘阔说着就伸手拍了拍屠门明光:“而且小七又不是没有跟咱们讲过,上一个不顾小先生意愿强请他出山的人是何后果?”
屠七在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毫不掩饰地对着晏崇山摇了摇头撇了撇嘴,又对刘阔投以非常崇拜的目光。
“还是义父有心胸、有、嗯,大智慧!”
“上次请小先生出山就是那赵大熊听了赵广的命令、带着我们强行把小先生从茅屋里扛出来的。”
“那时夜半三更、天下着大雨,小先生还在安眠,赵大雄就不管不顾拆了小先生的门直接进屋了。”
“小先生被他吓得惊恐万分,面色苍白!看起来柔弱可怜极了。”
“小先生明明不愿意跟他走,他还强行把小先生卷着被子扛在了肩头、他还让我把小先生的驴也一起扛走。”
说到这里老实的屠七脸上露出不赞同和不高兴的表情:“我那时看着小先生被迫的样子非常心疼。”
“但我嘴笨、又不敢违抗上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先生被强行带走。”
“道现在我还记得小先生那时在黑暗中痛苦又愤恨的眼神!”
屠门明光满脸认真:“大约从那时候起,赵广就永远得不到小先生的心了。”
“后来赵广又多次在小先生面前杀人、不听小先生的劝诫,伤透了小先生的心。”
“所以小先生才会……”
屠门明光说着,刘阔连连点头。
然后老实屠七瞪向晏崇山:“虽然你是排在我前面的大哥,但你也不能因为自己没有耐心而让义父失去小先生的心!”
“我上一个主公证明强掳小先生会死,你不能让我义父也陷入险境。
毕竟只有义父不嫌弃我嘴笨、还只会射箭跑得快了。”
晏崇山听到这话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当场就握住腰间佩剑:“屠七你乱说什么!谁想让义父陷入险境了?!”
“我对义父之心不比你忠诚热烈吗?!”
老实屠七没有回话,但还是转过头撇嘴嘀咕了一句:“但你明知道强掳会招恨,小先生又不是一般人。”
“你!”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爱子,在这里争个什么劲呢?”
“崇山敬我爱我为我冲锋陷阵,我知!”
“小七也有一颗赤诚之心,只是不会说话罢了!”
“你们两个已经是兄弟了,就要互相体谅、多多扶持。”
“好了,都先休息一会儿吧。小先生既然出了这等考验,咱们总是要给小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晏崇山哼哼两声,握着配剑再次狠狠地瞪了屠门明光一眼。
这小子才不是个真正的老实人!义父被他骗了!
他要是真老实就不会投奔过来的时候还记得带着晋州三座城池的舆图、其中还包括被姜山点出的那座铜矿的位置!
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来投奔新大王必得重用,他哪里笨了?
偏偏义父还认为他心诚。
虽然城池舆图和矿山的位置确实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是一份大礼,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拿着假图或者另有图谋?
哼。
反正,他会好好看着这个新“义弟”的。
想从他眼皮子底下闹鬼,除非他死!
“小七啊,你确定这样做小先生会出来的吧?”
用过早膳之后,刘阔把屠门明光招到了身边,脸上带着和善慈祥的笑容:
“不是义父心急,只是益州事忙、益州百姓还需要义父管理照拂、益州还有流寇兵匪没有完全塑清。
我等在这里等待小先生一日两日没有关系,三日五日我也是有那个诚心和耐心的。
但时日久了,终归是陷益州百姓于危险之中、会给周围窥伺者可乘之机啊!”
屠门明光看着刘阔诚恳又担忧的表情,还是如之前每一次的那样标准,在心里嗤笑一声。表面上却是挠了挠头: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
刘阔脸上的笑容微变,在他眯起眼想说什么的时候,屠门明光又继续道:
“但之前在晋州之时,小先生是军中所有人都知道的心软慈悲。他会为一个绣娘专门质问大总管、也会为救厨子的命去努力制止前大王。”
“小先生如此心善大概是不忍心让人久等的。”
“而且……我觉得……”
刘阔又继续微笑起来:“小七觉得什么?没有关系,直接说出来,义父不会生气,义父懂你!”
老实屠七就像是受到鼓励一样的憨厚一笑:“而且我觉得小先生吃不住别人对他好。”
“大王让我看守小先生,小先生几次都想逃跑、有一次差点成功了,最后是我恳求小先生不要让我为难、不然大王会罚我,小先生就心软的跟我回去了。”
“后来小先生大概是疼我吧,就再也没有逃跑了。”
刘阔听完这话笑了。
“如此看来……小先生真是个心软之人啊。”
如此心软的一个人,赵广那蠢货却偏要在他面前杀人、强硬的不听劝诫、非逼小先生出手,他不该死谁该死?
像小先生这样的人其实最好拿捏、最好打动了——只要投其所好、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个应有的仁慈的主公的模样便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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