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钻过火圈、耶耶叼起火棒的时候，迪克想起了那对意外死亡的空中飞人中，哥哥的尸检报告。
未发现中毒迹象......
因脱力未能抓紧横杠而坠落死亡。
脱力。
迪克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在燃烧着的火棒上。
杰森倏然起身！
观众们高声惊呼，有些人大喊着“他跌倒了！快去救他！”
有些人则看热闹的模样，表情中隐隐带着幸灾乐祸和狂热。
杰森就要从阶梯式的观众席上冲下去，去帮助迪克，然而下一秒，杰森面前腾地出现一条火龙！
火龙不止一条，一瞬间，观众席中几个通往下方的通道，全部燃烧起来！
人群顿时惊慌失措地站起身，再也顾不上台上摔倒的迪克，一窝蜂地往最近的、中间没有火的安全出口跑。
杰森顿时被挤得难以挪动脚步。
眼看着家长努力护着弱小的孩童，她们就像海浪中的纸船一样飘摇，杰森当机立断，从腰间的万能口袋中拔出信号枪，举手射出一枪！
那是一发信号弹，但巨响仍然震慑住了人群，周围霎时安静下来。
“向上走！”杰森大吼，“上方的安全通道！”
下方已经烧起来，上方还暂时安全，观众们被指了明路，连忙顺着台阶往上奔跑。
但仍然有不少观众被困在靠下的观众席，有些人从底部的安全通道逃离，可火势蔓延得太快，很快就在观众席和安全通道中间筑起了火墙。
有胆大的冒险跳过去，然后就地打滚、扑灭身上的火焰，更多人却本能对火焰畏惧，根本不敢冲过去。
谁知道火墙后会不会是更深的火海？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工作有多难了。”杰森苦中作乐，一边戴着光学面具，抱起无助的小孩子，用钩索带他们到上方的安全通道口，一边自言自语地调侃迪克。
而迪克那边，情况却不容他乐观地自嘲一句。
他跌倒之后，衣服是最先烧起来的。
按理说，马戏团这种表演时常会出现火的地方，衣物、织布都是阻燃的。
即使不慎被点燃，只需要躺地打滚，火苗也很容易被扑灭。
但迪克倒在地上，浑身肌肉无力，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后台的玛格丽特目睹这一切，尖叫一声，抄起灭火器想冲上来帮忙，却被人拽住了手。
玛格丽特回头看，见是马戏团里，那个一直不起眼，被老板当杂役使唤的丑角克里斯马。
“后台也烧起来了，跟我走！”克里斯马低声说，硬拽着玛格丽特，想带她离开。
玛格丽特下意识随着克里斯马走了几步，看到后台的帷幕的确在燃烧。
“要警告其他人！”玛格丽特用力挣着，“我拿着灭火器呢！”
“活不成了，都活不成了，”克里斯马却笑起来，“只有跟我走能活，你走不走？”
嘴里问着问题，克里斯马的手却如同钳子，紧紧钳着玛格丽特的手腕。
玛格丽特挣脱无果，突然抡起灭火器，敲了一下克里斯马的额头。
克里斯马顿时天旋地转，踉跄两步，松开了玛格丽特的手。
玛格丽特举着灭火器，仓促地说了一声“抱歉”，跑向最先烧起来的前台。
来福面前，火势瞬间大了起来，让狗狗急得呜汪直叫。
再看看观众席，情况更是十分紧急。
面前这个一起训练的人，还有目光所及处的整个马戏团，几乎成了一片火海。
如果不能阻止火势，很快，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葬场。
来福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何况，杰森还在观众席！
该怎么办？
来福急得猛踩爪子，突然，他头上亮起一个小灯泡。
降温！对！他有这么个能力！
当初被急冻人拒绝所获得的能力，因为能用到的场景太少了，耶耶又不喜欢寒冷，一直把它遗忘在角落。
紧急关头，耶耶面前出现系统面板，毫不犹豫地用视线点击代表着降温能力的爪子图案。
下一秒，低温从来福身上蔓延开，首先覆盖了他身边的迪克。
火焰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年身上的一层薄霜。
接着，低温以来福为中心，迅速蔓延向整个体育场。
玛格丽特赶到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仿佛一步跨入了雪景水晶球——
刚刚还在燃烧的舞台和观众席，竟然覆盖了一层白色的东西，火焰已经无影无踪。
玛格丽特俯身，摸了一下那抹白色，是霜。
刚刚还置身火海的观众们可顾不上观赏这奇景，见火焰突然消失了，他们还以为是开启了什么灭火措施，无论如何先逃离这里再说。
杰森得了空，马上荡到舞台上，检查迪克的情况。
迪克趴在地板上，杰森把他翻过来，顿时被养兄的表情吓了一跳。
都这样了，他脸上还保持着一个微笑，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显得非常瘆人。
但杰森瞬间想起了一种毒气。
小丑的笑气！
以迪克的技能怎么会在舞台上摔倒，结合他脸上这种表情，杰森马上反应过来，他中毒了！
“我送你去医院！”杰森就要把迪克扶起来。
然而迪克这会儿却缓过来了一些，根本不配合杰森，反而把他往外推，根本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跌倒：“我......没事，去追克......克......”
他舌头打结，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名字，玛格丽特却反应奇快地说：“克里斯马！他刚刚非要带我走，还阻拦我救人！”
“来、来福。”迪克费力地念出狗狗的名字，“气味......”
杰森明白了迪克的意思，是让他带着狗狗去追克里斯马。他恐怕是如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迎着养兄坚定的眼神，杰森只得带着耶耶去追人。
来福如愿回到自己身边，杰森心中却有点不是滋味。
第47章 一只狗狗很伤心
来福追着克里斯马的味道, 带着杰森一路到了体育馆附近的停车场。
他们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辆车开了出去。
来福狂奔追赶，然而这辆车不要命地提速, 转弯时险些翻出去——但它到底稳住了自己, 四轮着地，飞快地开走了。
因为没有赶上车，来福非常沮丧，看着随后跟上的杰森，做错事似的垂着尾巴。
“没有关系，”杰森打开手腕通讯器，上边一个高速移动的小点正在闪烁，“我把磁吸飞镖扔上去了。”
杰森环顾四周，停车场停着很多老车，看样子是员工们的代步工具。
于是杰森上前, 两下撬开门锁, 拉出驾驶座的电线一碰，启动了汽车。
“来福, 上来。”他招呼着目瞪口呆的小狗。
警犬不满地嚎叫。这是偷窃！是做错事！
“我们是去抓捕杀人凶手呢！”杰森笑着说，“我保证给车主人还回来。”
好吧。来福相信杰森的话，跳上副驾驶。杰森踩死油门，驱车追上。
杰森选择的车和克里斯马的车一样破旧, 两人一狗在远离市区的荒凉道路上开展了一场时速不超过70公里的飙车竞赛。
来福狗头伸出窗户, 迎风伸着舌头, 看上去像是在兜风。
杰森很想结束这场追逐, 但是克里斯马出乎意料地执着。很明显他根本甩不开身后的杰森, 但是看到追兵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追上来, 克里斯马仍然顽强地开着车逃跑。
闹剧结束在杰森快要追上克里斯马的时候。
——伴随着让人炫目的强光, 蝙蝠战机从天而降，压扁了克里斯马的车头。
杰森急刹车，跳下冲向蝙蝠战机，急得连来福那边的车门都忘了给狗子打开。
克里斯马反应也算快了，他打开车门，从驾驶座爬了出来，地上留下一行血迹。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坚持不懈地爬着，那模样颇有点疯得骇人。
“B？你怎么来这么快！”杰森冲过去却不是为了赶快抓住克里斯马。他一脚踩住地上爬行的人的后背，有些恼怒地朝着蝙蝠战机问，“我马上就追上他了。”
布鲁斯下飞机，却没有回答杰森的话。
他检查了杰森是否受伤，又顺便看了看赶来的来福。
最后，他看了一眼被杰森踩在脚下的克里斯马，说：“这个人需要治疗。”
说着，就要俯身把克里斯马扛起来。
杰森感到一阵恼怒：“他杀了两个人，还想杀死迪克！你送迪克去医院了吗？”
布鲁斯：“送了。”
杰森：“......这么快，真是老当益壮。”
布鲁斯并不介意杰森嘴上占点便宜，他把克里斯马放进医疗仓，顺便也起到关押的作用。
“不该联系布鲁德海文的警方处理吗？”杰森跟着上了飞船，不解地问。
这时候，他却感觉到裤腿又被耶耶咬住了。
低头一看，来福正咬着他的裤子，倔强地把他往破车那边拖。
杰森这才想起来，自己承诺过耶耶，要把破车给马戏团的员工开回去的。
“来福别闹......”杰森无奈道。
布鲁斯嘴角勾过一抹笑意。
但随即，他的嘴角又因为视线触及到在医疗仓里挣扎的、面目狰狞的克里斯马，表情凝重下来。
他按下按钮，释放出催眠气体：“克里斯马来过哥谭。罗宾，给你放两天假，去医院看看迪克。”
杰森：“........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布鲁斯看着杰森被来福拖着，已经拖出了蝙蝠飞机，深感不需要自己把杰森请走，真是松一口气：“我会的。”
最后杰森被来福拖到破车旁边，简直是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然后开他的机车去看他，好吗？”
来福点点头，总算是满意了。
杰森开车赶回马戏团，路上嘀咕着抱怨布鲁斯。他本来还想分享有关毒气的情报，但是老头子走得这么不由分说，根本没给他机会。
现在好了，就让他自己去查吧。
凶手只杀了两人，犯得着布鲁斯大老远开飞机来把他押走吗？
疑云笼罩杰森的心头，他不是说两条人命不重要，只是对比哥谭的那摊子，克里斯马犯下的罪行不值得布鲁斯这么大张旗鼓。
不管怎么说，犯人都到了布鲁斯手里，杰森还是暂时先放下疑虑，去医院看养兄。
杰森摘了光学面具，先去找迪克的主治医师。
医生从迪克的血液中检查出了一种新的化合物，可以导致人面部肌肉僵硬，呈现出微笑的状态，并且浑身无力。
这算不上多么致命的化合物——只是对于一般的白领。而对于从事危险的户外行业，和马戏团的杂技演员来说，都是致命的。
杰森和医生交流的时候，来福就先行一步去迪克的病房。
一般来说这样的大狗是不允许出现在医院里的，但是狗狗低眉顺眼、狗狗祟祟，沿着墙根悄然前行，他白色的毛毛和医院的洁白墙壁几乎融为一体，在加上医院众人都行色匆匆，狗狗又很会找时机，还真溜进了迪克病房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到了病房，耶耶就是一愣——迪克床边已经有人坐着了。
来福记得她的气味，是马戏团的驯兽师，玛格丽特。
“来福！”玛格丽特见到来福还很高兴的样子，这让来福的一点迟疑也烟消云散了，摇着尾巴凑上去。
“真是会讨喜，这家伙。”迪克偏头看来福，嘴角还残留着些许僵硬的笑意，不过他的情况看起来好多了。
杰森一进病房就又看到有陌生人在摸自己的狗子，条件反射地脸一黑。
养一只社交型的狗狗实在是太容易吃醋了。
少年略有些不客气地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杰。”迪克提醒他，“是玛格丽特送我来的医院。”
“噢。”杰森吃瘪般地鼓了鼓腮，不过还是很真诚地对玛格丽特道：“谢谢你照顾他。”
迪克看着杰森，眼神又不着痕迹地往玛格丽特身上一瞟，示意杰森配合套话。
他轻咳一声，苦恼地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克里斯马要给我下毒，我和他刚刚认识，无冤无仇！”
玛格丽特震惊地捂住嘴：“真的是克里斯马？”
“克里斯马是给我衣服的人。”迪克道，“他拿去过干洗店，拿回来就不阻燃了。”
“听起来就像是他！”杰森配合道，“我在观众席上可是吓了一跳呢！”
“你也在场？”玛格丽特紧张道，“我在后台，没看到下边是什么情况，很严重吗？”
“他差点烧了整个场馆，还险些发生踩踏事故！”
玛格丽特沉思道：“克里斯马平时也不算不合群........我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虽然嫌弃自己的丑角职业，但平时还是很敬业的呀！”
杰森和迪克对视一眼。
这种化合物除了让人微笑之外，和小丑笑气其实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笑气可以直接致人死亡，这种气体却只能让人肌肉无力。
而现在得知克里斯马嫌弃自己作为丑角的表演，那么他崇拜小丑的概率也降低了。
“他是不是和那对空中飞人有仇？接着新来的我就成了他的目标？即使我是驯兽师？”迪克问。
“也没有......只是，”玛格丽特紧张地看看门口，仿佛担心有人会偷听似的，压低声音，“火烧起来之后，我想去救人，克里斯马却想让我跟他走。我担心警方会认为我是同伙，就没有告诉他们。可是我和克里斯马关系并不亲近。”
“也许只是对你有所图。”杰森说。
如果老头子也是因为克里斯马使用毒剂和小丑潜在的关联，才特意来把他带走的话，倒也说得通。
36/59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