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看到我制服下的伤疤。”杰森面不改色道。
被来福救下快一年了，他身上被狗狗不小心造成的伤害，最多是抱狗的时候胳膊上蹭掉的几根汗毛。
黑面具微抬下颌，尽管身高比杰森稍矮，俯视他的气场却很强。
片刻后，黑面具说：“今晚有一场...... ‘会议’。就让地狱犬做我的守卫，满足他杀戮的欲望吧。”
杰森抽了抽嘴角。
来福则一歪头。杀戮的欲望是什么，能吃吗？
黑面具朝地狱犬伸出手，来福对主动亲近自己的人类本性暴露无遗，唰地就把脑门贴上去了。
不过黑面具对这个形态的狗子颇有些嫌弃，手掌好像怕沾到什么脏东西似的，在来福中间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见地狱犬没有什么负面反应，黑面具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埋伏在高处的数名狙击手得到指令，纷纷收起枪支。
红头罩见状，略带嘲讽地哼了一声。
黑面具稍感面上无光，好像害怕红头罩驯服的野兽就矮了他一头似的，板着脸。
“虽然我很希望能马上继承你的产业，”红头罩故意用一种恶劣的口吻说，“不过既然我还不是你名义上的继承人，那么最好这只动物还是由我看管，以免不小心让你喂了它的三个脑袋，黑面具......先生。”
黑面具斜了他一眼，摆摆手，当做同意了。
南波万立刻很有眼力见地说：“我会通知您需要用到它的场合，红头罩先生。”
杰森潇洒地一挥手，招呼来福：“出笼子！”
三头恶犬屁颠颠地钻进了笼子里。
卡车再次被直升机吊走，这次南波万却没有随着直升机移动，而是疑惑地问：“老板，红头罩对您毫无尊重，为什么还和他合作？”
“如果这样一个带着六个人头、驯服这种凶兽的人，突然对我卑躬屈膝，你觉得我不会心生防备么？显然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干脆对我展示了本来的面貌。”黑面具眯了眯眼睛，“我们都对对方有利可图，倒也不用装得相敬如宾了。”
南波万：“那个词是形容夫妻的。”
黑面具：“......不必你多嘴。”
杰森带着来福回到安全屋，一锁上门，来福就浑身从头抖到脚，变回白色的蓬松耶耶，下一秒就被杰森扑了个满怀。
他紧紧搂住棉花糖一般的来福，正要把脸埋进去猛吸，才发现被自己的头罩阻碍住了，连忙一把薅下头罩：“辛苦你了来福。”
来福不觉得辛苦，还觉得很有趣。
甚至自己去卧底，也是来福的主意。
杰森是不愿意让小狗涉险的，他的想法是搞一出假死戏码，来福只需要换一个变身形态。
但是来福强烈要求要掺这趟浑水要做这个“卧底的卧底。”
“多有趣！”来福的两个大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这几个字。
杰森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等你去保护黑面具的时候，一定以自己的安全为先，知道了吗？”杰森捧着来福的脸叮嘱他。
耶耶不语，只是一味地摇尾巴。
“知道了没有？”杰森不依不饶地捏住耶耶的脸颊，只觉得手感柔软得要命，顿时爱不释手、不动声色地揉捏起来。
来福汪汪两声，亲昵地啃啃杰森的大拇指。
·
当晚，来福就被接到了黑面具的一处房产中的私人宴会里。
这次私人宴会，是黑面具为了接手科波特的资源。
科波特手下的小企鹅们绝大多数都倒台了，而再往下一层，赌场和情/色场所的运营者，大部分都逃过了一劫。
半年来，黑面具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等着这些人黑吃黑，养蛊似的，决胜出最后四名掌权者。
两个掌管赌场，两个掌管情/色行业。
宴会刚开始，其中赌场的掌权者之一，斯文眼镜男就推了推镜架，自认语气得体、却咄咄逼人地问：“不知道黑面具邀请我来所为何事？我的产业与你似乎并无交集。如果不是为了合作，只是为了侵吞或者压榨，我想您还是请回吧。”
南波万冷汗都快下来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斯文眼镜男敢这么对黑面具说话。
也许是进来过于顺风顺水，飘了起来，以为自己可以超越科波特，压黑面具一头。
另外的三个人见有出头鸟，纷纷不急着说话。另一个手中握着数量众多皮条客资源和色情场所的大肚子男喝着香槟，小眼睛从酒杯上方，视线在斯文眼镜男和黑面具之间游移。
黑面具轻笑了一声。
南波万后退两步。
“我并非为了合作。”他轻轻说。
随着话音落下，宴会厅亮如白昼的灯光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应急灯。
黑面具的脸在红色的灯光下，更显得极其可怖。
餐桌旁的四个人明显紧张起来，荷官打扮的赌场掌权人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裙摆，大肚子男喝酒喝得更快了，那杯酒立刻见了底。
斯文眼镜男有些慌张：“你想干什么？黑面具，我现在可不怕你，我的人和资源都不比你少！”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然而不知何时，他身后贴近了身材高大的保镖，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钉在了座椅上。
斯文眼镜男顿时汗如雨下，昏暗的灯光下，谁也没发现大肚子男无助了自己的肚子，面露菜色。
“别急，还有节目上演。”黑面具声音虽轻，却带着难言的压迫感，“带来它。”
沉重的呼吸声、巨大爪子拍击地面的声音是最先传进众人耳朵的，循着声音望去，所有人都看到了耀眼的火光。
“着......着火了！”荷官女颤声说。
但没有想象中的火焰和热浪，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只有着三个脑袋、身形巨大、漆黑皮毛被火焰照亮的凶兽，仿佛刚从地狱之门中走出来，三头恶犬一步一步地接近宴会桌，就连黑面具也情不自禁地后倾身体。
不过，一想到这头凶兽属于自己，黑面具的心情就十分得好。
随着三头恶犬的步步逼近，大肚子男突然一声不吭地倒在了桌子上。
如果光线明亮，他脸上中毒的痕迹就会被发现。
但此刻，斯文眼镜男惊呼：“吓、吓死了？”
黑面具微微一笑：“不失为一种解脱，地狱犬，杀了他。”
地狱恶犬咆哮一声！
斯文眼镜男险些跌坐下去。
那张恐怖的脸离自己只有十公分，余光还能看到另两张狰狞的兽脸，那龇出嘴唇的牙刀，让人不难想像，被扼住咽喉会是何等的痛苦。
地狱犬缓慢张开大口——
“别，求你了，别！我什么都给你！”斯文眼镜男拼命地想后退，就连他身后的保镖都被吓跑，然而他一条腿被来福按着，根本挣脱不出。
餐桌上的另两个人恐惧地捂住嘴巴。
“别！”斯文眼镜男的咽喉和地狱犬的牙齿近在咫尺，恐惧让他的声音撕裂——
但是想象中被牙刀在咽喉上咬合的痛苦并未出现。
斯文眼镜男感觉自己的脸被舔了一口。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小心地觑起黑面具的脸色来。
黑面具：“......”
他又忘了这条狗的指令是反着的了！
该死。
然而下一秒，斯文眼镜男的惨叫声贯穿天花板。
“不，别吃我，别咬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
他涕泪横流，裤子里更是渗出了不雅的液体，来福颇为嫌弃地抬起爪子，斯文眼镜男连怕都爬不起来，用两条胳膊努力地朝远爬去。
黑面具表情一舒展。
这样的效果，比这条恶犬直接咬死人还好。
【📢作者有话说】
黑面具：杀人
来福：贴贴
路人：被吓鼠
第58章 一只小狗在摸鱼
杰森隐藏在宴会厅附近, 这里的建筑上也有滴水兽，杰森选了最顺眼的一只——坐在它身边，正对宴会厅的一扇窗户, 隐约可以看到里边的场景。
迷你版手掌来福被他捧着, 给杰森同步宴会厅里的信息。
看到来福把斯文眼镜男吓尿裤子那一幕，杰森的嘴角勾了起来。
但是黑面具似乎并不满意，这样一头必须反向执行主人命令的地狱犬。
“你知道它缺少的是什么吗？”黑面具问红头罩。
“我看它是完美的。”杰森耸了耸肩。
来福小挂饰快乐地蹭杰森。
“它缺一个能思考的脑子。”黑面具严肃地说，“还缺一些无所顾忌的疯狂。”
红头罩的声音里透出一言难尽：“如果你想要无所顾忌的疯狂，为什么不把小丑叫过来？”
黑面具：“我并没有去挖坟的兴趣，何况听说小丑的骨灰被收在GCPD当证物了？”
“你没听说过吗？”红头罩随意靠在椅子上，手指抚摸着来福小挂件的脑袋，“小丑有他自己的继承人。”
黑面具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小丑有一个克隆体？”
杰森：“......不。”
谁会没事克隆小丑？还嫌不够晦气吗？
不同于超人的能力来自氪星DNA，小丑的疯狂源于他独特的经历，虽然杰森并不想用任何好的乃至中性的词形容他, 但小丑的确独一无二, 无法复刻。
杰森简单地向黑面具说明了小丑感染者的情况，并且声称, 这些人分别继承了小丑的疯狂、策略、无序......她们既不像一个完整的小丑那样危险，单独继承的特质也很容易被利用。
而且，他们都被蝙蝠侠关着，如果黑面具能提供庇护, 就会非常容易操控。
从黑面具那张骷髅脸上, 杰森就能看出来他很心动这个提议。
昨天的晚宴, 斯文眼镜男和大肚子男虽然都被他干掉, 对哥谭的地下产业又是一次震慑。
但是从斯文眼镜男一开始的嚣张态度能看出来, 像他这样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只会有更多。
黑面具说到底还是没有小丑那样的震慑力。
他虽然疯狂, 但骨子里还是个精明的商人。
所以，几个继承了小丑的特质，却比小丑好控制的人，对黑面具的吸引力十足。
黑面具能提供人手，而要从蝙蝠侠的鼻子底下偷人，人手就是杰森最缺的。
杰森算盘打得很响，等在黑面具的助力下把人偷出来，他就能杀了这些小丑感染者。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获得黑面具的信任，但在从蝙蝠侠手中偷人的情况下，黑面具势必要对他暴露自己的人手和力量，到时候利用小丑感染者们，还有耶耶的帮忙，他有让黑面具一蹶不振的把握。
杰森会向布鲁斯证明，他坚守的观念已经过时了。
只有他杰森才是那个应该站在布鲁斯身边的人！
·
被杰森正咬牙切齿想着的人，此刻正坐在蝙蝠洞的电脑前，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内容。
阿弗站在他身后，给布鲁斯缝合伤口，面露心疼和不忍。
布鲁斯则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在针刺进皮肤的时候轻轻颤抖一下。
他的屏幕上全部都是红头罩的资料，布鲁斯能访问的许多摄像头都拍到了红头罩的身影，拍到他出入那栋被炸了的建筑、和不明人员接头、秘密交易......但他没有拍到能给红头罩定罪的东西，对方很小心，而且对正在正常运行的摄像头了若指掌。
布鲁斯反复播放着红头罩走过画面角落的一个片段，他反复地回退，看到从红头罩手中丢出了什么东西，准确地落在垃圾桶里。
炸弹？不，那条街区最近没有爆炸案发生。电/击/器？无法触动。亦或是......毒药？
布鲁斯将镜头拉进，还原清晰度，最终他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个易拉罐。
“阿弗，他砍下了六个人头，却不会乱丢垃圾。”布鲁斯喃喃。
“也许他是弹性制道德标准。”阿弗给布鲁斯处理好伤口，语气中难免带了些责怪道，“老爷，您至少得为自己的健康负一些责任，几天前您刚正面面对一场爆炸，这可不是孩子们最好的榜样。”
“我得弄清楚他是谁，阿弗，我对这件事有很不好的感觉。”
“您怀疑他是......”
“他很了解我，阿弗。”布鲁斯转头，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嘶”了一声。
“如果他真的是杰森，我必须阻止他......在深渊里继续滑落。”
·
两天后。
“——所以，我会是那个拖住蝙蝠侠的人，也只有我能拖住。”
杰森站在作战桌前，面对着一帮黑面具集结的手下，将匕首插入桌面上铺着的哥谭地图上。
南波万倒吸一口冷气：“那是红木！”
“那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偷点设备，”红头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里的所有东西都很值钱。”
杰森在离家出走自立门户之前，曾经跟着布鲁斯到电影厂，发现了被他关着的小丑病毒感染者们。
杰森不能理解为什么布鲁斯不杀了他们。这些人全部都犯下了严重的罪行，残杀成功的人数从两人到十二人，蓄意杀害的则更多。
如同小丑不停地从阿卡姆越狱一样，一旦这些人从布鲁斯的管控中逃脱，那么他们又将给这个城市的居民带来劫难。
蝙蝠侠要和小丑、小丑的感染者们一遍遍地玩捉迷藏的游戏，红头罩却不打算加入他们。
他和来福，一人一狗，实在无法做到一次性运走布鲁斯抓住的五个人。
现在杰森终于有了可以命令的人手，这个目标几乎唾手可得。
杰森递给手下的小队长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贴在门上，就能破解电影厂的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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