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凌晏和即使并不信任他,在看到别人接近他时,凌晏和会用共生蛊活生生折磨他两个小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为了给他个教训。
“啧。”
那种被任务压着不得不突破自己原则的感觉让林清寒很不爽。
或许,他一开始对他和凌晏和关系的定位便错了,他以为二人共处同样的困境之下并且有着同样的敌人,他们是合作关系。
但凌晏和眼中,林清寒至始至终都是他的一条狗,只能在他脚下匍匐摇尾,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凌晏和并不在意他的生死,他在凌晏和眼中只是个物件,得不到便只能毁掉不可落在别人手中。
这种关系不对,先前的优势在种下共生蛊的时候便已经发生了倾斜,他必须想办法改变这种境况。
他需要让凌晏和意识到,他林清寒无法被其掌控。
林清寒靠在浴桶上,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那清澈的水面。
“系统,我要看你有的所有资料。”
【已为宿主整理出全部剧情。】
林清寒一目十行地看着,直到目光落在某处时骤然停下来。
“百春藤,能治百病压制邪物,或许是个破局的关键……”林清寒不自觉地呢喃着。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他将注意力都放在面板上的时候,胸口处显现出了一朵赤黑的花骨朵,只一瞬间便再次消失不见,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三天里,林清寒几乎连房间都没有出过,他将全文仅有的剧情反反复复看了,期间都是沈渺渺和叶朝颜轮流给他送饭,估计她们二人也是觉得他受了刺激也不敢打扰他,将饭送到门口便离开。
所以,天海阁拍卖这一日,林清寒刚出屋看到站起来的凌晏和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原文里,他记得凌晏和是拍卖会得到百春藤这神药后才站了起来。
“林公子身子硬朗,连我都没有想到能恢复得如此之快,但还是要注意一段时间。”叶朝颜像是看出了林清寒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多谢姑娘。”林清寒向叶朝颜道谢后打量了一下凌晏和。
先前这人身上总是带着病态混着他眉间散不去的阴郁像个来索命的煞神,如今病态散去倒显现出他少年的稚气,只是没什么表情的神色让他依然有些疏离。
如今凌晏和穿着墨蓝长袍,墨发垂肩,长身玉立,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在凌晏和看向他的时候,林清寒将目光收了回来,跟二位姑娘道别后便准备前往天海阁。
“林清寒。”
在林清寒要上马车前,叶朝颜叫住了他,他回过身有些诧异地看向叶朝颜。
“等你回来,我想和你谈谈。”
叶朝颜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沈渺渺就躲在叶朝颜的后面时不时探出来看他一眼,又有些怯地收回了动作。
林清寒朝叶朝颜点点头。
前些日子确实吓到她们了,他应该给她们一个交代。
林清寒将马车上的帘子放下坐到了凌晏和的对面。
马车渐渐走动了起来。
“记得平安归来!”
在走出去有些距离后,林清寒听到少女呼喊出来的叮咛,他闻言垂眸眼角染上一丝笑意,但很快他就敛去了神情。
马车内一片寂静,前些日子还在刀剑相向的二人如今却宁和地坐在同一辆马车内一言不发。
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马车停下来。
林清寒率先下了马车,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天海阁。
天海阁是个五层高的楼阁,整个楼阁都华贵万分,在烈日下整个楼阁竟然闪出阵阵金光,倒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中阁楼。
天海阁是仙界最大的交易场所,它这里的法器宝物都是独一无二且数不胜数的,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仙界的藏宝阁。
里面的宝物并非金钱便能买到,听闻其阁主是个随性的人,宝物一向是只和有缘人做交易,来者就算是真仙期的仙人不合他的眼也休想进天海阁。
这拍卖会也是阁主给众人的一次进阁的机会,他会给看中的人发请柬无论是乞丐还是世家家主都有可能收到,收到的人便可进入天海阁,用同等的代价来拍卖展览出的东西,这个代价不止是金钱。
原文里,凌晏和和叶朝颜得了请柬进入天海阁后,碰巧遇上里面大乱,机缘巧合下凌晏和落入天海阁的地下得到了神树的残骸——百春藤。
此物不仅可治百病,还可以压制邪祟之物,可谓是新手礼包最实惠的宝物了。
凌晏和用此治好了原先的腿疾,并且此物还帮他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天魔骨,助他突破筑基期,并且此后只用了十天便到了金丹中期。
至于其中的种种细节,林清寒并不知晓。
这确实是凌晏和踏上逆袭之路的起点,只是不知这次对方是否还会这般好运。
林清寒偏头看向刚下马车的凌晏和,他含笑看着对方,“公子,请?”
凌晏和抬眸看他,微微挑眉,应着他的话率先走向了天海阁,在路过他身边时,林清寒听到了对方落在他耳边的一声轻笑。
“你应该记住你的主人是谁了。”
凌晏和看着面前的人上前两步,抬手落在他的衣襟上,纤细的手指划过衣边带着些许温热。
他只要微微垂眸,便能透过衣领看到对方修长白皙如玉的脖颈,明明是个男子脖颈却纤细的仿佛轻轻一捏便会折断一般。
下一瞬,原先抚在他衣襟的手指一勾,将他勾地微微俯下身子,对上林清寒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自然是公子您。”
第10章
一只手压在了林清寒的后脖颈上,那双依然含着笑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
脖颈传来一阵刺痛,林清寒抬眸对上了对方深意流动着的黑眸。
“记得便好。”
说罢,凌晏和抬手拍了拍放在衣襟上的手,而后转身朝着天海阁入口而去,徒留林清寒还站在原地。
林清寒不悦地看向凌晏和的背影,他的后脖颈的刺痛并未消散,对方那只手带来的冰凉还附在他的皮肤上,仿若被一只从水鬼掐住一般,让他脊背都有些阴冷。
他有些烦躁。
林清寒蹙眉对自己突然而来的情绪有些疑惑,但他没有细想,以为是太厌恶凌晏和因对方的触碰有些应激了。
在门口的人回过头打量他的时候,林清寒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神情快步走了过去。
“一份请柬只许一人进入。”
没有什么情绪的话语从门口的侍卫嘴里吐了出来。
林清寒并没有请柬,齐泊沧给他的是一个令牌,看来对方并不想让他作为一个普通客人来参加这场拍卖会,并且还给他准备了一份独特的礼物。
看着侍卫那双黑白分明没有情绪的眼睛,林清寒取下来挂在腰间的锦囊,从里面拿出令牌递给了侍卫。
那木制的令牌落到侍卫粗糙的手掌中时,对方有些僵硬地低下头,像是在确认木牌上的刻字。
林清寒眯眼看着侍卫的动作。
“还请二位公子先去偏房换了衣服,洗去一路的风尘再进入天海阁。”
侍卫抬头将令牌递给了林清寒,面上带了些讨好的笑意。
林清寒了他一眼微微挑眉,而后拿过令牌抬眸看向凌晏和。
凌晏和垂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
不一会,一位风资妖娆的女子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她身上的浓郁的胭脂粉味顺着风扑了林清寒一身。
“二位公子,请。”
女子看向林清寒,眼中含羞不敢多看,说完这句话后便连忙转身急匆匆地给两人领路。
林清寒被那胭脂味熏地皱了皱眉,见女子快步走在前头后,他抬脚跟上。
看着林清寒不解风情的动作,凌晏和微微挑眉。
在三人走后,一阵微风吹来,门口的侍卫身体一僵,眼神再次变得麻木无神。
一片粉嫩的花瓣随着风慢悠悠地飘在空中。
刹那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细线斩成两半,破碎的花瓣摇摇晃晃地落在地上,等待着接下来被个踩入尘土的命运。
女子带着二人从偏门进入了天海阁,并将两人引到了一间厢房门口。
林清寒看着只一间的厢房眉头微皱,难不成要让他和凌晏和在一个房间内换衣裳?
想到此处,林清寒甚至能感受到从头顶上投下来的探究目光,让他头皮有些发麻,将他原先压下去的烦躁再次勾了起来。
在他忍无可忍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女子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娇羞地看着林清寒,小声地说道,“公子的房间在后面,还请公子随我多走几步。”
林清寒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便转身跟着女子离开,他并不想和凌晏和独处。
没等他走出两步,有个东西爬上了他的手腕。
林清寒骤然停下脚步,他猛然抬起右手将衣袖拉开一些,便看到系在他手腕上的一段白色丝线。
手腕上的细线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一般,亲昵地贴在他手腕上,一下又一下地蹭动着,先前手腕上的伤还没愈合,如今被那细笑的东西蹭动勾起了丝丝刺痛。
林清寒眼底一沉,那细线仿若在他心中放了一把火,他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凌晏和正站在厢房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天海阁内有些昏暗,对方的影子打在地上拉得很长。
林清寒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公子?”
女子疑惑地回头看着停下脚步的人。
林清寒回过神来,他将神色收敛起来,朝女子点了点头,而后将衣袖往下拉了一下,跟在了对方身后。
对方在警告他。
但他偏不要随了凌晏和的愿。
女子将林清寒引到了厢房门口,她头一次见到如此标志的人,正想抬头同对方说些什么,却对上了那双冷的吓人的眼眸,原先的怀春情愫骤然消失消散。
她连忙低下头,背后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公子的房间,小女子便先行退下了。”
林清寒看着原先一步三回头的女子,如今却面色苍白低着头仓皇地离开,他有些疑惑。
但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面前的厢房上。
不知道齐泊沧准备了什么给他。
林清寒抬手推开房门,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他微微皱眉。
这屋里全是齐泊沧的味道。
屋内的陈设华贵的吓人,地上铺着大片的绒毯,金丝楠木的桌子上放着一面铜镜和数不清的胭脂粉,屏风将紫檀幔帐床和挂着衣服的架子隔开,上面还绣着一颗正盛的桂花树。
唯一不搭的便是正对着屏风摆放了一盆枯萎的盆栽,在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林清寒将房门关上,他弯腰将鞋袜褪去,光滑白皙的脚微微弓起,纤细圆润的脚趾先踏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将脚踝线条显得更加流畅优美,洁白的绒毯都不足那双脚的半分。
他赤脚踩在绒毯上,缓步朝着衣架走去,行走间隐约能看到脚背上清晰的静脉纹理。
角落里,背对着林清寒的盆栽上的枯枝竟缓缓长出绿芽来。
林清寒停在了衣架前,他抬手拂过上面挂着的一件件衣服,最后停到了一件宽大的红衣上,将那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衬得更像莹润通透的白玉。
枯枝上的绿芽因他的动作缓缓舒张开来。
林清寒看着那熟悉的红衣低声轻笑一声,他的声音本就清凌悦耳如今含着笑更是添了几分婉转妩媚出来,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他将手收了回来,动作轻快利索地将外衫褪去,而后他的动作逐渐变缓,隔着屏风只能隐约看到他将手搭在腰间,那劲瘦的腰肢在他的动作下若隐若现。
枯枝上的绿芽飞速生长着,只是眨眼的功夫连花苞都长了出来。
而后忽地衣架上的红衣被人拽得飞了出来,而后轻飘飘地落在了角落的盆栽上,将它盖了个完全。
林清寒快速在衣架上拿了件黑色劲装穿上,而后他直接拉开屏风朝着那怪异的盆栽走去。
看着正衣衫下扭动着的枯枝,林清寒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他抬手按住了不安分的细线,缓缓蹲了下来。
看着突然停下动作的枯枝,他干脆利落地将那红衣掀开甩了出去,红衣还没落地便已经从空中烧了起来,灰烬飘落下来,将洁白的绒毯染上一片脏污。
林清寒看着面前含苞待放的枯枝,忽地露出个笑来,他抬手摸上那花苞。
那花苞像是感受到什么,亲昵地贴在林清寒的指尖。
“嘶。”
林清寒的指尖被刺了一下,花苞贪婪地吞掉他指尖上的血珠,而后缓缓绽放露出了金色花瓣。
林清寒闻到了熟悉的花香味。
“登徒子。”
林清寒看着那绽放的桂花,低声骂道。
看着还欲开放的枯枝,林清寒抬手准备用火将其烧掉时,手中的细线骤然解开,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将这桂花枝斩断。
被斩断的桂花枝瞬间枯萎,绽放的桂花也已干枯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做完这一切的细线又老老实实地回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次连骚动都不再有了。
林清寒闻声微微皱眉,忽地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抬起右手在盆栽旁叩了两下,清脆的响声再次传来。
“咚咚咚——”
不急不慢的敲门声传来,林清寒微微挑眉收了动作,他站起身来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反倒是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拍了拍身上染上的灰尘,将门打开,一阵风迎面而来将他身上那股浓郁的味道吹散了不少。
屋外,凌晏和一身白衣站在门前,他手中拿着把折扇,背对着昏黄的灯光,倒是显得有几分世家子弟的模样。
如果忽略了对方落在他身上的探究目光的话。
林清寒没去理凌晏和,他抬手将门关上,站在门前跟凌晏和错开一些身位,等着有人前来将他们引去拍卖会。
凌晏和靠在走廊上的栏杆处,垂眸打量着林清寒,从他的后颈一路向下,落在腰间时顿了片刻。
他手中的细线忽地扭动了一下似乎想要从他掌中逃出去,但被人按了回去,瞬间便软趴趴搭在凌晏和的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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